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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晚辈为了救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违背师门之戒,加罪于身破例而为。
不过,晚辈斗胆敢违背师门之戒,却不敢稍违昆仑老人当初所订定的—条戒律,凡是授学此剑者,均以三次为准领悟与否,全在个人。
所以,晚辈亦只能,将每招剑法,演练三次,老前辈可紧审慎视,能否贯通领悟,那与在下无关。”
邢吾非凝眸微思,暗暗想道:“只要别人能做到的事情,凭我邢吾非亦能做到……”
心意一定,遂对曲玉枫说道:“好,一言为定,不过,老朽亦有—不情之请,望小友涵海……老朽饲养无目铁蟒已告有二十余载,实不忍习,亲手剖其腹取其胆,老朽只指告无目铁蟒栖居之所,—切但凭阁下为之,能否将胆取出与老朽无关。”
一旁的少女,突然插嘴冷冷的说道:“这难不倒人,我有办法……”
曲玉枫将头轻点,伸手取出那柄长剑,对邢吾非说道:“老前辈注意了,我现在就开始练第一式。”
语声中右手紧握闪烁的剑影,临空排成—道剑幕。
曲玉枫沉肘收势,接连又施展两次。
就这瞬息之间,邢吾非已是冒出—头汗水,双目大睁如铃一瞬不瞬的向曲玉枫盯视着,而他心里则暗暗叫苦。
因为,曲玉枫第三次练完,他不要说领会贯通,甚而连十分之一也没看懂,试想他心里如何不急。
曲玉枫低声又说道:“前辈请注意,第二式开始了。”
语声甫落,暗中力贯长剑,缓缓推出,在胸前划起一弧形,然后突将手腕一翻,吞吐而出。
猛然一看,就像是无数条乌黑的灵蛇,临空飞舞。
至此沉臂收势,一连又重复两次。
邢吾非的双目,较前睁的更大,头上的汗水较前落的更多,脸色亦苍白铁青,并抽搐不已。
而这第二式,他又没看清,心里又悔恨,又着急。
曲玉枫又将第三式施展出来。
—柄长剑,划出两条,—二尺方圆的剑幕,相映并存,停空不坠。
就在曲玉枫第三式剑法,连着施展二次之后。
邢吾非突然闷哼—声,身形噗通一声,扑跌尘埃,一动不动。
少女见状,急叫一声。
“不好……”
娇躯一晃,疾扑过去。
月黯星疏,大地沉寂。
只有强劲的风声,划破这阴沉死寂的山野。
那圈惨白的光焰,迎风闪烁不定,发出低微的剥剥……之声,忽明忽暗,格外刺目耀眼。
铁笼里一对“玉羽飞轺”,仍然朱睛圆睁,神态紧张向十数丈外的一株杨树上,盯视不瞬。
嘴里亦不时的发出,充满了惊恐不安之情的“吱,吱……”低呜,曲玉枫剑眉深锁,默然无语,目光灼灼不安的向那个面貌丑陋的少女及邢吾非,注视不瞬。
只见那个少女,蹲在邢吾非的身侧,神态之间,亦显得有点紧张慌急,纤手戟立,轻挥之下,已将邢吾非胸前的几处要穴悉数封闭。
接着又取出一粒,色呈淡黄的丸药,两指用力,捏开邢吾非的下额,将丸药喂其服下。
这一连中动作,少女完成于瞬息间,使得曲玉枫暗暗赞佩不已,此时,少女已缓缓直起身腰。
曲玉枫不等少女开口,即跨前—步,低声问道:“姑娘,邢老前辈,不会发生意外吧……”
少女微忖之下,语声凝重的说道:“很难说,其中顾聚精学剑,而漠视了本身所中的无形穿肠毒焰之毒,巨毒循脉进逼灵枢。”
虽然我及时封其胸前诸穴,喂以解药,无奈其真力损耗过巨,并已呈现涣散之状,能否挽其垂危,尚在两可之间。”
要等药力行开之后,视反应的情形如何,才能决定,不过我将尽力而为,使其化险为夷。
其实,少女只说对下一半。
邢吾非突然昏迷不醒,并不完全由于巨毒发作所致。
而是他跟睁睁的看着曲玉枫将断云三式,重复演练三次之后,他不但未能领悟贯通。
甚至连其中一招的十分之一,也未能学会,他想到千载良机,被自己失之一时,悔恨之余,才才迷昏过去。
而被他吸入体内的巨毒,亦趁着其气痪泄之机,才穿脉行经直奔灵枢要地进逼过去。
若非少女及时对其要穴喂以解药的话,他这条命恐怕就要保不住,落个贪利而亡。
曲玉枫听罢少女的一番话后,只苦笑一声,轻轻的呼了—口气,目光停留在邢吾非的脸上,一瞬不瞬。
他望着邢吾非那随风飘曳的,皑皑的长及极惨的脸色,诧仁心厚的他,触情生感内心深处,陡然间,生出无限同情之感,满心期望邢吾非,能化险为夷。
约有半盏热茶之后,邢吾非才发出—声微弱低沉的呻吟,手脚挣了一挣,复沉寂下来。
少女亦于此时再度俯下身来,手握其腕,凝神把脉,好半天才见她轻吁—声,将手撤回。
曲玉枫已刻不容缓的又急声问道:“姑娘,情形如何,是否已脱离险境……”
少女将头轻轻一点道:“侥天之幸,巨毒攻心之危,已完全解之,精养个三五天,就可完全复原……”
语声中目光向夜空扫视一眼道:“寅时将近,天色依然不早,我看还是,将其先负半阳谷再说,免得遭受晨露侵袭,加重他的伤势。”
曲玉枫将头轻点,俯身将手轻轻的将邢吾非托起来,紧蹑在少女的身后,朝前飞驰过去。
—路上少女担心曲玉枫,托人行走堵多不便,未敢全力施为,只用出了五成左右力量。
然而,每当她回顾之下。
曲玉枫总是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随在她身后,不疾不徐,神情之间无丝毫疲惫之象。
这一种情形,令她由衷的赞佩,身形无形之中,较前要快了一成有余,她再次回视之下。
只见曲玉枫,身形气度,依然如初。
她又将身形加快了一成……
又一成……
又一成……
情形依然如旧,曲玉枫的身形仍和前一样不疾不徐的疾走着,未落后半步。
这一来令她即钦佩而惊异,好胜之心油然而生,暗中银牙一咬,全力施为,身形又较前快出一倍有余。
远远望来,就像是—缕轻烟随风飘逝。
她边疾驰如飞,边暗暗寻思:“非把他累得讨饶不可。”
在她的想像中,曲玉枫一定落后好远,好远,并且是气喘吁吁,疲馁不堪,出声告饶。
地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索性埋首疾驰再不回顾,只竖耳向后倾听,只在曲玉枫一出声告饶她就会立即止住身形。
她像这样疾驰如飞有盏茶之久,估计至少也走出去十里之遥,然而她除听到呼呼的风声外没听到曲玉枫一点声息,心里在惊异之余却感到疚愧不安,她本认为曲玉枫和她—样,好胜心强,宁肯落后而不讨饶。
她微忖之下,正待将身形放慢之际。
蓦然。
倏听耳畔传来曲玉枫的低语声,道:“姑娘,你走的真快,我几乎跟不上……”
她一听之下不知时心里竟卜卜的一阵剧跳,娇躯猛然停了下来,一对澄澈明亮的美目,瞪视着曲玉枫。
曲玉枫亦随势顿住身形,讶异的向少女回缴过去,他不明白少女,何时突然停身不走。
少女向曲玉枫望着,望着,倏将莲足用力一跺,娇嗔的说道:“你,你坏……”
一语出口,再无下文,螓首亦紧紧低垂下来,一双玉手不停的揉搓玩弄着一片衣角,羞意甚浓。
曲玉枫神色怔愣,茫然的问遭:“姑娘,我什么地方坏,望赐……”
少女不等他把话说完,即插嘴低声叱道:“你,你敢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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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昆仑绝技
这一来就令曲玉枫更感到茫然无措,怔视着少女,默默想道:“女人,真难对付,就象天气一样的变化无常,时喜时怒,与她们交往,要特别留神,稍一不慎就会惹出纰漏。”
少女一语出口,螓首又紧紧的低垂下来。
当她斜目仰视,看到曲玉枫那种呆楞茫神情,心里则为之一怔瞬即恍然而语。
看出曲玉枫的言行举动,均是出于无心,未存丝毫戏弄调侃于已的心意。
至此,她心里那种愧羞之意,较前更甚,螓首低垂,低垂……几于酥胸相接,才静止不动。
两人默默相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少女是羞于启齿。
曲玉枫为了慎重起见,怕出言无当,又惹得少女不高兴干脆不说话,-切由她,说走就走,说停就停。
两人象这样默默对立,足是有半盏热茶之久。
少女一直在等着曲玉枫开口,她才好借机下台,可是曲玉枫好像是哑了一样,就是不说话。
这种情形使得她又气又恨无奈之下,只有硬着头皮,仰起睑来,狠狠的瞪了曲王枫一眼,大娇嗔所的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呢?……”
曲玉枫嗫嚅的说道:“我,我,我说什么好呢?……”
他嘴里嗫喘低语,心里则越发感慨无限的说道:“真难对付,真难对付……”
纯真无邪的他,做梦也想不到少女此时的羞愧心情,就算他猜到了少女的心意,照样不敢冒然开口。
因为,他不晓得说什么好?
曲玉枫那种尴尬的神态,落在少女眼里,她不但不感到他傻头傻脑的讨厌,反而对他这诚直的个性,生出无比的好感。
一缕柔情,自心田深处,冉冉升起一圈又一圈的抛向曲玉枫,牢牢的束缚在他的周身。
双目之内,本来是威梭四射,现在亦突然变的和蔼温柔并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新意,柔声对曲玉枫说道:“我们走吧……”
曲玉枫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吁—声说道:“这次应付的不错,—向‘我说什么好呢?’居然收到了这意想不到的效果……”
两人再度展开身形,飞驰下去。
再次上路,已不象适才那样,一前一后而是并肩同行。
而少女的神态,亦是先后遽变,判若两人。以前那冷肃之态,至此—扫而光,变的极其温柔。但她脸上的呆板神情,却依然如故。
黎明前的黑夜过去之后,东方以微微泛白,晨光渐默。
曲玉枫默默的估计这一个多更次的不停飞驰,至少亦有十里之迢,这时少女突然指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说道:“半阳谷就在这座山下……”
曲玉枫望着那座山峰说道:“这没有多远了么?再有一两盏热茶的工夫,我们就可以入谷。”少女将头轻轻点着,接着又凝重的说道:“半阳谷,是那邢吾非长年栖居之所,他为了防范未然,谷里谷外都设重重埋伏,周围半里之内的一草一木,都擅动不得,不然就会招致杀身之祸,不明就理者,如冒然入谷轻则重伤,重则丢掉性命万无幸理。
因而武林同道,均视此谷无殊禁地,除非万不得已,才冒险而来,并且在未入谷之前,就设法先征得邢吾非的同意否则还是不敢轻身涉险!”
曲玉枫听说半阳谷重重险伏,心里一震,急声问道:“姑娘,那我们怎么办呀?万一中伏,岂不冤枉……”
少女轻笑道:“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你就不会改叫一声别的……”
“我不叫你姑娘,又叫你什么呀?”
“我比你大,你就叫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