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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思忖,一面向幼童仔细打量过去。
只见这幼童,年约十岁左右,穿着一袭干补百绽、破烂不堪的棉衣,一双小手冻的红中发紫,紫中透亮。
立在当地一直发抖,但!这并掩饰不住他那天生的灵秀之气,尤其一双瞳眸燃绽生光如同两点寒星,隐泛威棱。
他从幼童手里,接过自己那方布包,暗叹一声!继忖道:“小小年纪,即如此英气逼人,将来更不可限量,可惜!自己身受重伤,一句都是枉然……”
他继忖至此,忽然灵机一动睑上闪过一丝异样神色,目光再度向幼童盯视过去。
幼童见此行目的已了,遂恭身而语道:“老爷子,你休息吧!小的要走了……”
说罢,又对老人恭施一礼,正待转身离去之时!
玉指神翁柳衍,突然说道:“慢着!小友你家住那里?姓什么?叫什么?家里都有什么人?能否告诉老朽……”
幼童一听先是一怔,接着脸上倏然布满凄苦之容,小嘴一撇眼圈一红,泪光浮动,要哭的样子!
但他立时强行忍住,并举手抹去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就在这瞬息间,小脸上又恢复原先的神情,怔怔的望着玉指神翁不置一语。
玉指神翁行走江湖数十年,阅人无数,他一眼就看出,幼童的身世一定极其凄凉!微付之下蔼颜笑道:“上友可否将你的身世告诉老朽……”
幼童又对玉指神翁望了片刻,才生硬的说道:“我姓典名叫玉枫,没有家,也没有亲人。
爹娘在我极小就死去了,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清楚。“玉树神翁心里又一动,继续和颜悦色的问道:“你父母是在什么时候去世的?”
幼童眨眨大眼,望着玉指神翁,将头轻轻一摇。
“你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幼童又将头轻轻一点。
“此店的主人,是你什么人?”
幼童闻言,小脸一纵,怒形于色,冷“哼!”一声道:“什么人也不是!”
玉指神翁察言观色,知道店主东对幼童一家不好!否则,他一提到店主,幼童就怒形于色!
此刻,他心里就已暗暗有了个决定,遂继续问道:“那何人荐你来此工作……”
幼童余怒未息,绷着小脸,低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听别人说,我是捡来的……”
至此,玉指神翁对幼童的身世及当前的处境,已了然于胸,就不再追问幼童的工作情形及身世,怕再撩起幼童的愤念及伤心,遂调转话风,试探性的问道:“那你就在此工作一辈子吗?”
幼童茫然不知所答,怔怔的望着玉指神翁。
玉指神翁见状哑然失笑,不由暗忖道:“让一个不足十岁的稚童,况且他又是孤苦伶仃,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要他如何回答得出呢!就是换一个大人,处此境遇,一时之间亦无法作答……”
忖思至此,遂改用启发鼓励的语声继道:“我的意思是说无论任何人,都有一种志气,自己将来做什么,譬如,做官,经商,学武艺,除恶人等等……”
说至最后一句,他特别加重语气。
幼童好似恍然而悟,启唇笑着说道:“我长大以后什么也不做,专心一意的保护那些无父无母的小孩,使他们吃的好,穿的好!不再受那些恶人的欺负……”
“好志气!但你凭仗着什么去救助那些和你一样,无父无母、身世可怜的小孩们呢?”
幼童天真幼稚,在他那小小的心灵中,以自身作譬,认为天下所有和自己一样的孩童,到处受人白眼,遭人欺凌。
当他听完玉指的翁的问话,一想对呀!自身都顾不了,那有办法去救助别人呢?不由又茫然的望着玉指神翁,嗫嚅道:“我……我……我……”
“我”了个半天也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
玉指神翁微笑道:“我有办法使你达成心愿,但不知你肯不肯……”
幼童双目大睁,射出两股逼人的光芒,紧声问道:“老伯伯!我肯,我肯,请你告诉我是什么办法……”
“学武艺……”
幼童先将“学武艺”三字重复一遍,接着惊奇地问道:“老伯伯!什么是武艺呢?”
玉指神翁望着幼童,笑道:“就是练功夫……”
幼童“噢”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对,好办法,好办法。”
他的小脸上,在自语中现出欣喜及毅然之色,但!这种神色极快的又消失净尽。
接着,蹙眉苦脸,垂头丧气的说道:“老伯伯!你的办法虽好,可惜不行,因为没人肯教我,再说!店主人也不会答应的。
玉指神翁见幼童渐渐入窍,老怀大慰!
原来他适才暗中所做的决定,就是准备将幼童收在身旁带回终南,交给掌门人尽心培养,十年后的重任,就寄托在此子身上!
但他知道,仅凭终南一派的武功,别说传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也不是神州一剑的敌手。
关于这一点,他早已做了安排。
他等幼童语声甫落时,即接口说道:“你放心!这一切我都能替你解决!只要你肯跟我走包你练成一身冠绝古今的功力,而达到心愿……”
幼童一听大喜若狂,一头扑进玉指神翁怀中,喜极而泪,冽着嘴咽声道:“老伯伯!我肯,我肯!就怕店主不应……”
他幼失怙恃,身世可怜,自懂事时起,从没有人对他如此蔼颜悦色的说过话,处处受人白眼叱骂。
再者,当他第一眼看到玉指神翁的时候如见亲人,小心眼里产生出极大的好感,觉得位老人和蔼可亲,并生出依恋之感“试想,玉指神翁说带他走,焉有不肯之理。
玉指神翁也老怀大慰,轻抚着幼童的头顶柔声说道:“孩子!把眼泪擦掉!去叫店小二唤来。”
幼童依言抹去脸上的泪痕,将头一点,正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店小二刚巧正进来,一见幼童把眼一瞪叱道:“小浑蛋,你在这干什么?打扰这位老爷子的休息,还不给我滚出去……”说着,扬手照准幼童打了过去。
幼童吓得一哆嗦,将头缩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玉指神翁见状,将脸色一寒,对店小二沉声叱道:“住手,是我让他留在此地的,与你何干……”
店小二闻声住手,躬身陪笑,玉指神翁又瞪了他一眼,然后从布包中摸出一块约有一两重的银锭,手指着幼童对店小二说道:“你替他去买一套上好的棉衣回来,余下的银子赏你……”
店小二连声称是,匆匆转离去,在他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玉指神翁又发话道:“店小二,把你们掌柜叫来,我有话说……”
等店小二走后,玉指神翁把幼童唤至面前,命他坐在自己的身旁,用手轻抚着他的头顶,柔声说道:“孩子!不要怕,有我在,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幼童余悸犹存,惶恐的望着玉指神翁,一言不发。
未了,门口传来一声轻咳!接着走进来一十年约五十余岁高人打扮之人,一进门将手一拱,对玉指神翁笑道:“老爷子!你还没休息,不知道唤老汉有何吩咐?”
玉指神翁将手一挥命他坐下,店掌柜坐下后,望着幼儿装出了无限慈爱的样子,柔声说道:“玉枫!天不早了你去睡吧,晚上要是冷的话,自己到柜房多抱两床棉被,别着了凉,冻出病来……”
幼童紧紧偎依着玉指神翁,小脸上出畏惧之容,将头连点。
玉指神翁在店掌柜说话的时候,用手从面包中摸出一块约五十两重的金元宝,往桌子卜一放。
店掌柜只觉眼前一亮,双唇半启,两目发直,愣愣的盯着那块金锭,一付馋涎欲滴的样子,惹人生厌!
玉指神翁双眉一皱,轻声唤道:“掌柜的!……”店掌柜就好像骤然中魔似的,丑态依然。
玉指神翁见状,眉头皱得更紧,放大声音唤道:“掌柜的!”
店掌柜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应道:“老爷子您唤老汉……”
玉指神翁将头一点,道:“这锭金子是给你的,不过……”
微顿指着幼童继道:“我年老体弱,单人行路,甚感孤寂,想将枫儿收在身边,做我贴身小厮,那五十两黄金,就算酬谢阁下养育枫儿之恩,未悉阁下尊意如何?尚盼明示。”
店掌柜一听,真是喜出望外,眉开眼笑,但他还不好意思,就漠然接受玉指神翁的重酬,假意谦逊道:“老爷子,你喜欢枫儿,那是他的造化,老汉焉有不肯之理,只是那五十两黄金,老汉天胆不敢承受……”
玉指神翁将手一摆,道:“掌柜的不用客气,理所当受,另外老夫尚有一事请教,盼阁下能以实言相告,不作虚伪之辞。”
“老爷子,你有什么事只管问好了,请教两字实不敢当,只要是老汉我知道的,一定详实敬告……”
玉指神翁把头一点,微吟道:“这件事据老朽所知,只有阁下一人最清楚!那就是枫儿的出身来历……”
店家一楞,怔怔的望着玉指神翁,心里想道:“噢!原来如此,这老家伙定是一个绝户,想买小家伙回去继承香烟,传宗接代,又疑心玉枫身世不明,以后会有麻烦,我不防据实相告,使他放心,免得到了手的五十两黄金,又飞跑了。”
他忖思至此,装出无限同情关怀的样子,睨视幼童一眼,然后轻叹一声,对玉指神翁说道:“老爷子,说起来玉枫这孩子的命也真够苦!自小没爹没娘不说,直到如今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太清楚,曲玉枫三个字,还是我根据一块玉牌……”
他说至此处,脸色微变,猛然一顿,后悔自己不该将玉牌之事泄露出来,因为前些日子,据一位专管珠宝生意的客人说,那块玉牌是用上好的古玉雕磨而成,价值不薄,自己糊里糊涂的说了出来,岂不是将到手的钱财,又轻丢掉一样。
他心里虽然悔恨交加,但表面尚强行镇定,继道:“不不!曲玉枫三个字是我随意给他取的……”
玉指神翁行道江湖数十年,阅历经验均甚丰富,一听就识破了店家的心意,当下也不说破,只微微一笑作罢。
店家真担心玉指神翁查问玉牌之事,那时他将用何言以答,现见玉指神翁好像没有听清楚似的,他这才放心,遂又继续说道:“记得是在七年以前,黄河泛滥成灾,饥民遍野,那个时候,我正在一家车行里做事。
有一天我赶车由韩城回来的时候,行至中途,突然听得路旁草丛中传来一阵幼儿的哭声,我心里一动,遂跳下车辕,拨开荒草一看。
只见一条破被裹着一个尚未满周岁的幼童,正是哭得声嘶力竭,我一看就知是灾民所遗,心生恻隐,遂抱回来抚养至今。
现在算来,已整整的八年了!关于枫儿的身世及来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其他的情形,和老爷子您一样讳莫如深一概摸不清楚。”
店家在叙述曲玉枫的身世时,玉指神翁在暗暗观察他的神色,直到说毕为止,除了玉牌之事外,凭他的经验判断大部分可靠。当下将头一点,蔼言对店家道:“你这番好心,将来必有好报……”
店家连忙谦逊道:“不求有报!但求枫儿双亲不死,日后一家能够团圆,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玉指神翁心里一动,认为店家说的话颇有道理,说不定枫儿的双亲,尚健在人世。
然而,当他想到岁月如流,事世变迁,父子母子迎面而过也不全相识,再说,连一点可资证明之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