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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湖一现
风飚云散,夜雨随之而遏!
晨曦霞辉,笼罩着极目无际连绵千里的崤山!
霞光金里渗红,红中透金,映照在新雨过后纤尘不染的万千林木上,闪闪生辉,彩霞万道!
望之,令人顿生清携逸之感!
困龙崖,位于崤山深处,人迹罕至。
此崖险峻高绝,仞壁千尺寸草不生,不要说是人,就是猿猱之类,亦望之怯步,认为无法攀登!
因其太过险峻,形容其艰验之处可困顿云龙,故以困龙崖呼之。奇怪?
连猱猿都望而怯步,认为无法攀登困龙崖!
此时,却人影幢幢,幌来幌去,足有六七名之多。
凝眸仔细观望之下下由更令人拍案称绝!惊奇交集,几疑所见非真,而是身处幻境!
由于晨雾消散,视界明远,对当前的情景,较前越发清晰逼真,而音容可辨。
只见,这崖顶上广阔平坦,约有二三亩方圆,林木稀疏尚有两椽巨石砌建而成的石屋。
屋前或立或坐的有六名,均年逾知命,须发霜白的老人,其中则僧俗兼有!
这几名老人,此刻均沉默不语,神色庄重,做深思状,好像每一个人,都怀有无息心事似的。
他们像这样,闷声不响,足足有数盏热茶之久。
这时紧依着石室门首而坐的一位矮胖老人,目光一扫其余几人,接着出声打破这种死寂而异常沉闷的气氛,无限感慨的说道:“我们六人本来均已封剑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一切是非,想与清风明月共度晚年……
孰料,此次为了神州一剑,我们六人竟同时再渡渝入江湖!然而,更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合我们几人之力不但未能替武林维护正义,铲除此魔。
相反的,连此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没能查出不说?甚至连人家的影子也没看到一丝,那就更谈不上摸清此人的来历及派别哩……
再者!我们六人相约来此,为的是共商善策,以襄义举,可是,昨夜议谕中宵,毫无头绪!
我看!照目前的情势发展,除了遍传侠义柬,群力而为外,可以说别无善策,未悉诸位意下如何……”
语声中,这矮胖老人又瞬目,向其余几人扫视过去。
他目光到处!
只见其余几人,一个个均是长眉紧蹙!向他怔怔地望着而神色之间,则是犹豫不决……
这种情形,使他感到进退维谷,无法决定,眉峰亦不由紧蹙在一起。
他清楚,眼前几人,均是名重一时的武林高人,并且均已封剑归隐,退出江湖。
在这种情形下,那一个不爱惜自己的羽毛。
此次六人相继出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若非关系着本门在江湖上荣辱存亡的话,他们是不会轻易出山。
然而几人复出江湖,已是数月之久,不但未能替本门挽厄运,甚至一点希望也没有。才密约至此罕见人迹的困龙崖顶共商善策!
试想:以他们六人,在当今武林中的地位,武功,在此情形下,已经感到愧报自惭,羞对同门。
现在若再让他们老着面皮,具名柬请当今的武林同道襄助义举,不论其等居心如何,定被江湖上好事之徒讥为势遏技穷,忝颜而为,感名清誉将更受损失!
是故,其余几个对遍撒侠义柬一事,一时之间委决不下,面露犹豫之色,而缄默无语。
此刻,困龙崖顶,又恢复到原先那种沉闷死寂的气氛,只有呼呼的风声,挟杂着树木摇拽,唰!唰!声响。替这死寂的困龙崖顶,带来一丝生气。
原来,这与会六老,均是当今武林中一代高人。
自右而在——
第一个是少林高僧惠禅上人,在其下首席地盘坐的道者出身武当,辈份极尊,为目下武当拿教的师兄,道号一修。
依次而下,为王屋派杰出人材,铁剑追风客铭传,再下去为太极名家赵正萍。
紧傍着太极名家赵正萍而立的那位,身躯伟岸,皓首雪须的高大老人,出身泰山门下,以掌上称雄武林,姓朱讳乃素。最后一个,也就是适才发言的那名矮胖老人,此武艺出终南,为终南派硕果仅存的老辈人物。
此老姓柳名衍,以点穴、指功见称于武林。其双手晶莹洁白,美如玉雕,故有玉指神翁之美号。
这六位一代武林高手,相对默然,不发一语。
从彼此神色中,可以看出,每一个人,都是心情抑郁愁绪倍增。
这时,铁剑追风客诸铭传,目光一扫几人,接着怒声说道:
“我就不相信,这神州一剑,生有三头六臂,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其无非机智过人,行踪诡秘,不易为人所寒而已,不是我铁剑追风客大言不惭。其一旦被我碰上,定不容其逃离,我这辆铁剑之下……”
铁剑追风客在几人当中年龄最轻,而脾气也较他人暴躁,气怒之余,才口出此言。
就在他语声甫落中……
倏自石室左侧的一株高大的柏树上,传来一声浑厚嘹亮、如龙吟般的长笑,哈……
接着就见一线白影,宛如凭虚御风般凌空飘落。
一条白影,着地无声,点尘不扬,显示出其轻功火候已达登峰之境。
这六位武林名宿,闻声色变,暗吃一惊,不约而同的从地上腾身而起,循声望去。
只见,身处两丈左右处,负手站着一个青衫一袭,身材修伟不眉朗目,面如冠玉,神态温文的少年书生。
此时,这少年书生,已辍笑而立,然其笑声余音,犹回落四野历久不散。
六位老人,对少年书生一瞬之后,心里各自一震,忖度自身功力,不论轻、内两道均少年为逊。
少年书生负手而立,衫衩随风飘拽,两道闪闪生寒的目光,凝注着六人。
神态之间,倔傲冷峭已极。
铁剑追风客诸铭传,长眉轩动,沉声说道:
“你……”
少年书生对铁剑追风将手一摆,禁止他再说下去,接着将俊目瞪盯视铁剑追风客一眼。
四目相接,铁剑追风客,机伶伶打了个寒颤。
只感少年的目光,倏然间变的犀利如刃,直欲洞穿己胸。
少年书生对铁剑追风客一瞪之后,即冷冷的说道:“不才在下,就是诸位所要追寻的神州一剑,今自动送上门来,未悉诸位将如何处置在下……”
铁剑追风客被少年威仪所慑,将到了唇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当时不觉,事后思之颇感羞愧气恼,遂不等自称是神州一剑的少年书生把话说完,已再度沉声说道:
“神州一剑,看你一表人材,孰知却生就一付蛇蝎心肠,横行江湖滥杀无辜,这还不说,出手之残忍,为前所罕见不忍目睹。
似尔这种残暴之徒,杀之犹有余辜。
“下过,老朽体上天好生之德,奉劝阁下,从此洗面革心,多行善举不再滥杀无辜,为害武林……”
略顿!目光一扫神州一剑,继道:“否则!老朽掌中铁剑,要重开杀戒,这困龙崖顶,就是尔葬身之地……”
说完,双目威棱暴射,凝注着神州一剑。
神州一剑,负手远眺,神邑悠然,对铁剑追风客的一番话似若未闻,目光从远处慢慢拢回,一瞥铁剑追风客才冷然而语道:“诸铭傅!你真是大言不惭,像你这种负徒虚名之辈,本少年在三招之内,夺尔掌中铁剑。”
蓦然!
铁剑追风客长眉轩动,沉声怒喝道:“好狂徒!老朽……”
神州一剑不等铁剑追风客把话说完,即冷哼一声插嘴说道:“诸铭傅,废话少说,注意!本少爷来了……”“了”字出口,缓伸右手,食中两指环扣,奔铁剑追风客持剑右手的“寸关”穴轻轻一弹。
只听“嘶!”的一声,一股极轻细的破空劲风,应弹而生。
场中六老,在神州一剑现身之际,凭他们数十年的江湖经验,一眼就看出神州一剑胸怀旷世绝学,为近数十年眼罕见的武林高手,心里已存警惕!
铁剑追风客诸铭傅,他何当看不出来。
只因他脾气较暴躁,对神州一剑的倔傲神态看不顺,一怒之下,才持剑挺身而出。
神州一剑警告这语方自出口,他已早做准备,暗中奋劲以待,目光炯炯盯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当神州一剑弹指飞袭至时,他已凛然色变,本能的挽臂错步问后掠去!
神州一剑又冷哼一声,原式不动,猛蜷疾弹!铁剑追风客只感数股微细的劲风交错而至,如困当头,左、后、前三方均被封住,只有右侧虚空无物。
而奇就奇在,这数股交错袭至的劲风所奔的方向全是人身上的几处要穴。
此刻,铁剑追风客真是惊骇万分,在掌贯定真力凌空虚挥,而身形则向右侧闪了过去。
神州一剑又冷“哼!”一声,趁着铁剑追风客幌身右闪之际,又将右手中指微蜷疾弹。
指风所奔的方向,依然是铁剑追风客发觉,欲避已迟,只感右手寸关传来一阵麻痛!五指本能一松,掌中铁剑随势疾坠!
就在这个时候,神州一剑又发出一串哈!哈!长笑,身形一幌,快如风驰,将凌空下坠的铁剑抄握在手,持剑幌身退至原处。
他这一来一去,不足眨眼之间,可与电射风驰一较长短!
他朝那柄铁剑睨视一眼,然后轻蔑的自言自语道:“这种废铜铁,也拿来现眼……”
语声中手腕轻轻上下一抖,铁剑追同客那柄仗以成名的铁剑,到了他的手里,就如同朽木枯草一般,被抖的寸断碎裂。
铁剑追风客脸色汗落如雨,仁立当场一动不动。
其余丑老的神色,比他也强不了多少!
其中,以玉指神翁柳衍为最甚!因为,他是以指功名穴员称于武林,在六老之中,以他的功力最高!
现在他目睹神州一剑所施展的“弹指神通”可就是已入化境,比他不知要强过多少倍!
至此,一团阴影掠过他的心头,扩大!扩大!……
同时,一种极不样的预感涌现脑际。不由轻叹,暗道:“就眼前情势看来,这困龙崖顶!半岛成为我亲六人埋骨之所……”
神州一剑手握断剑之柄,目光一扫六老,道:“你们六位下山之目的,在下已洞若观烛,而在下未出山行道之时,曾立过重誓……”
略顿,又扫视六人一眼后,声调突转狞厉,一字顿,道:“要,杀,尽,天,下,敌,视,及,意,存,杀,害,我,之,人……”
上面的十个数字,他好像化费了极大的力气,最后“人”字出口,他竟轻轻吁了一口气,才又续道:“照你等的蓄意及我的誓言看来,你我双方已成水火这势,不能相容。换言之,这困龙崖顶,不是六位归天之处,就是我神州一剑,埋骨之所,生死谁属,实难预料,话已讲明,六位注意了……”
六人闻言,神情立现紧张,一个个暗调真气,蓄劲以待。
神州一剑目光一扫六人微微一笑,身形一动欲进倏止,微思,续道:“各位慢点紧张,在下还有两件大事忘了交代……”
其一,少时动手之后,在下侥幸获胜,而六位当中若有人带伤不死的话,这应归属夭意谴罚于我,从此我就绝迹江湖,觉地归隐,十年之内不履入江湖寸步。
其二,我自沦入江湖,为时虽短,而死在我手下之人,却难以胜数,这些残杀之人,其死因有二:
一是应我誓言,一是于无意中见我的庐山真面目,故杀之以灭口,现在我就展示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