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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陈大今天在校场上可够威风的,十轮皆中靶心,真是好箭法啊!”太白居地丁掌柜见到这边的情景,连忙过来打圆场。
“好说、好说!”陈大拱手道。
“听说陈大准备投军去,秦王又金口应允,这可是你老陈家翻身的日子到了。”丁掌柜道,“说不定明年此时,陈大就封侯了,就像那骁骑军的冠军侯一般。”
他这一番恭维让陈大有些不好意思。
“丁掌柜这话让在下羞愧万分。”陈大心里却高兴万分,“在下就要离家,今日蒙秦王厚赐。得了赏钱,特来太白居痛饮,只是来得匆忙。钱……”
“陈侯爷这是哪里话,您这是精忠报国,小老儿不过是商贾,以牟利为业,哪能跟您要钱?”丁掌柜笑呵呵地说道,“没有将士保家卫国,怎有我等平民百姓的安稳日子过呢?所以陈侯爷今夜在我这太白居中所有花费均可不计,尽管畅饮!”
他这话让陈大听起来似乎自己真的是侯爷。
“不敢、不敢!”陈大闻言。自我感觉成了有身份之人,就变得有礼貌起来,起身拱手道。“我酒钱虽不多,但还是要付地,不敢白吃辱没了军法。”
他兵粮没吃过一顿。俨然已将自己视作军中一份子了。
“李二,将这一贯钱收了。尽管让陈大及他的客人们高兴!”丁掌柜指着桌了一贯钱,对着李二喝道。
“是,掌柜!”李二连忙将那一贯钱收下,还讨好似的给陈大诸人先上了一杯香茶。
那丁掌柜又引来一位怀抱琵琶地歌伎,来陈大等人的桌排拔弦轻唱: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那歌伎低首轻呤。歌声婉转流连,少了一份沙场秋点兵的豪气,却多了几份壮志难酬英雄易老的愁云。
众人被她唱得情绪低落,有着说不出的愁肠百结的感觉,与这本很热闹的店中气氛格格不
“听说这唱曲地陈十娘是太白居东家从江南宋国买来的,这东家真是手眼通天,南朝有的精细货色,瞧这太白居一个不少。”有见多识广地客人议论道。
“但南朝酒肆中所唱的却是艳曲居多,民风使然。”又有人摇头道,“秦国却是讲究的是家仇国恨精忠报国,两地民风迥异,依我看,宋人不思进取,怕是亡国之日不久矣!”
陈老大也识得几个字,只是听出这宋国来地歌伎唱得极有韵味,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和众兄弟痛饮。
“谁说文士上不了沙场,依小弟看这辛稼轩就是一个大英雄。”一个声音响起。这声音就在头顶上响起,陈大循着声音抬头望去,见两个年轻人正端着酒杯站在楼阁上看着大堂的歌女。说话者文弱一些,而另一人却是身高七尺有余,虽也是身着文士长衫,却腰悬一把长刀,看上去像是军中才有地真家伙。此人正是耶律巨。
“英雄又如何?还不是白发早生?”耶律巨冷哼道,“英雄只有生在我大秦国,才不枉来此世上走了这一遭。”
“耶律兄所言极是!听说耶律兄也要从军去了,不知耶律兄欲去何处从军?”文弱书生道,“吾亦欲从军去,赢得生前身后名,奈何书院山长举荐我去户部历练,师有所命,吾不敢推托。”这人言辞之中既有兴奋,也有惋惜之情。
“哈哈,当然是最艰苦最有男儿豪情之军!”耶律巨笑道,“如今正是我大秦国男儿搏取生前身后名的大好时光,时不我待也!”
“那小弟今日便敬耶律兄一杯,预祝耶律兄为国建功,立下不世伟业也!”
“好!”耶律巨高声说道,“应换琉璃杯或玉杯,饮血红之葡萄酒,才是我辈之人应该喝的。”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两人站在楼阁廊间高呼道,又唤来李二换杯换酒,引得楼下众人纷纷侧目。
正此时,那陈十娘又唱道: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羌笛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这曲子从这柔弱女子口中唱出,比方才豪迈了几分,却无英雄易老的愁绪。听者也从词中听出作词之人当时的意气风发。
陈二这次将这曲子听得仔细,又听到耶律巨所言,胸中豪情油然而生。也冲李二嚷道:“换玉杯,饮血红葡萄酒。”
李二因有掌柜地吩咐,勤快地忙来忙去,将最名贵的葡萄酒倒入白玉制的酒杯中,正是鲜红如血。陈二见酒色鲜亮,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嘴里抿了抿道:
“这酒恁得如此甜腻,还酸溜溜地。不如咱中兴府出地烈酒更显痛快!”
楼上一包厢里坐这七八个客人们,他们自称是来自中原的商人,来此采买与西域人交易。采买香药与宝货地。他们脸色各异,当中一年轻白面之人却是他们当中为首的。
那年轻人召来丁掌柜问道:“掌柜的,方才这首词是何人所作?在下向未听过。”
丁掌柜抬手冲皇宫方向遥拜。一脸恭敬之色,谦卑地回答道:“听贺兰书院里的书生们说。此乃敝国秦王自西域来我贺兰时,经玉门关有感而作。客官有何见教?”
“哦?不敢、不敢!”那年轻人连忙摆手笑着道,“在下不过是商贾之人,粗通文墨而已,又初来贵地,更不敢造次。只是听掌柜所言,秦王乃文武兼备喽?”
丁掌柜拢着双手,轻笑道:“客官初来乍到。不知秦王圣明。也情有可原。秦王雄才大略与仁德,我秦国百姓妇孺皆知。小老儿不敢妄言。”
“呵呵,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只要官家吏治清明,不乱征税钱,就谢天谢地了,掌柜说是不是啊?”年轻人呵呵笑道,他双臂伏在桌上,看上去十分放松惬意。
“客官说笑了,我瞧您面相白净,出手大方,一定是来自大富之家,岂是小本生意?”丁掌柜道。
“我见这太白居中客人云集,穿金戴银地胡人更多,为何偏说在下出身于大富之家呢?”年轻人面色一僵。
丁掌柜指着这客人面前的葡萄酒道,“您点这葡萄酒并非我河西本地所产,乃是出自万里之外的西域撒马儿干城,那里地葡萄酒极名贵。听说秦王当年在西域为官时,曾亲尝当地所产葡萄酒,并点出其中优劣,评定高下,当地商人以秦王之评语为判断之本,深以为然,莫敢逾越。俱云:此乃某某所尝之葡萄美酒。因而得以卖个好价钱。”丁掌柜又道:“此酒又为其中最贵之一种,据说秦王在宫中日日需饮一杯。客官点此酒,自是不怕酒钱太多了,如今河南中原兵乱,官府欺压百姓,哪里还有如客官这样的豪商,听客官口音又不似是宋国人,小老儿抖胆妄测,客官怕是来自河北吧?”
“掌柜真是目光如炬啊,河北又怎样?”年轻人问道,并不觉得太吃惊。
“远来是客,我东家开这太白居,自然是客人越多越好,日进斗金最好!”丁掌柜道,“客官您说是吧?”
年轻人莞儿一笑,口中说道:“掌柜所言极是。我等确是从北方而来,家中生意也是极大,行商之人就怕遇到官府鱼肉百姓,听说耶律楚材大人在此为官,故而我等料想有耶律楚材大人在,中兴府应当太平无事,所以这才来此碰碰运气。”
“难不成客官与左丞相大人有旧?失敬、失敬!”丁掌柜连忙道。
“哪里、哪里!”年轻摆手道,“我等初来乍到,来到贵地,人生地不熟,想拜访一下耶律大人,只是不知耶律大人宅第的所在。”
“客官您问小老儿倒是问对人了,咱这太白居别地可以不计,人来人往的,若是想打听个事,实在简单至极。”丁掌柜闻听此人与耶律楚材有旧,似乎又恭敬了几分,“这南来北往,东去西来……”
年轻人见丁掌柜习惯性地吹嘘,有些不耐烦:“掌柜尽管告诉在下耶律大人住在何处即可!”
年轻人掏出一块碎银,递到掌柜地在前。
“耶律大人就住在城南大街,那里一众宅子都是新宅,是国王为从北方来的大官修建的。门口有两个石狮,又有军士守卫的即是耶律大人的私宅,十分气派!”丁掌柜点头哈腰道。
他将那碎银放入怀中,也是相当利索,全无方才在楼下那般大方。他将这伙出手大方的北方商人伺候好并送走,立刻唤来一名伙计,耳语了一番。
第六卷 三朝会盟
第二十三章 盟约㈢
耶律楚材的宅第在城南,这是赵诚新赐的宅第。
史权站在这座看上去十分气派的宅第前侯着,但不巧耶律楚材正在宫中饮宴。夜越来越深,使得城南这片达官贵人的居住区显得格外空荡。冬夜里,寒气逼人。
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
史权忽然想起杜甫的这句诗,虽然他和杜工部是两码事,但情形却是惊人的相似性,都是有求于人。耶律楚材的门房没有让他进去,因为他也没有自报身份,门房只当他是寻常人;他只好耐心地在府外等着。他是史天泽之兄史天倪的次子,这次是带着使命来的,正巧遇上冬至节大秦国的阅武的盛况,河西军民奋发向上的气势给他留下极深的印象。
“公子,我等只是来此试探,冒然拜见耶律楚材,是否有些冒险了些?”从人小声说道,“这里可不是真定府。”
“无妨!”史权挥了挥手道,“我们既然来了,总要知道这事该如何了结。就是秦王知道我来此,也不会拿我怎样,否则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依我看,那秦王恐怕求之不得呢。我们要知道他是如何想的,他也要知道我们史家是如何想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秦王将质子营悉数掳至中兴府,自是以此要挟天下诸侯,公子自曝身份,岂不是自投罗网吗?”从人提醒道。
一队禁军骑着战马从身边缓缓走过。那为首地军官冲这边瞅了一眼,擦身而过,似乎忘了这几个看上去极健壮之人所站着的地方。正是在左丞相的府第前,其形迹相当可疑。
“卖麻饼,又香又大地芝麻饼,一文钱一个!”一个小贩过来吆喝道,向着史权等人兜售着。
这个时辰在这个冷清的地方卖麻饼,真是一个大怪事。那小贩似乎意不在卖饼,像是故意让史权等人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我们怕是早就被盯上了。”史权低声对从人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吧。人家要抓我们,早就动手了,千万不要鲁莽。”
正说话间,街头传来车马声,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在一什军士的护卫下,来到了宅前。车还未停稳,从车上便跳下一位少年,那少年一溜烟往宅内钻去。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位身材魁伟的美须公,正是大胡子耶律楚材,方才那少年正是他的次子耶律铸。
耶律楚材似乎早就知道有客来访。正打量了眼前众人,却面生得很。史权连忙整了整衣袍,走上前去长揖道:“末学史权拜见耶律大人!”
“史权?”耶律楚材一时想不起来此人何方神圣。“在下是从真定府而来!”史权自报家门。
“真定府?”耶律楚材恍然大悟,“想必是真定史天泽史万户家中的子弟?”
“正是家叔,天倪正是在下先父名讳!”史权道。
“哦……原来如此!”耶律楚材长吁了一口气,“我虽与史万户见过几次面,但向无交集,不知史万户派史公子来有何指教?”
“不敢!”史权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