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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倾国看着她一个劲儿的笑,“姐姐,吃点东西吧,这是你最喜欢的鸭子。”
李浅夹起一块放进嘴里,不由吃得眉开眼笑,上一次因为腰包不鼓,都没能吃上一口,这回有人请客,可真要好好吃上一顿。尤其是亲弟弟请的。
她又吃一口,问他,“你会付银子吧?”
花倾国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丝笑,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有姐姐的感觉真好。
李浅也很觉幸福,数数这些年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次数竟用五根手指都数的出来。而这种幸福,她只有在舅舅家才感受过。若有可能,真的很想把舅舅接来京都。
闪了闪神,看到他身上的国学院的院服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还有七日就是考期,你可准备好了?”
花倾国笑,“有什么好准备的,皇上这次又把考期延缓了数月,已经给了很长时间的准备了。”
“那就好。今年的主考是付言明,那个人是出了名的严格。”
花倾国眨了眨眼,“听说过呢。”
“你若有意,我可以向皇上提一提。”
“提让我高中,入朝为官?这倒不用了,我相信自己的才学。”靠裙带关系上位他永远都不喜欢。
李浅欣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啊,我弟弟长出息了,若是母亲知道,想必也是高兴的。”
他们两个经年未见,自有许多聊的,正说的高兴,忽听楼里有人唱起了小调,“从来不把相思害,猛然害起相思来,怕相思,偏偏入了相思寨,无奈真无奈,手提花篮把相思卖,大街过去,小巷出来,叫了一声卖相思,谁来把俺的相思买,这相思卖与那有情人把相思害。”
他们所在的是一间雅阁,推窗而视,只见大厅戏台上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小娘,一身粉嫩的衣裙,配上这乡野闲趣的歌声倒也有几分可人。
花倾国听得有趣,不由笑道:“姐姐,这相思小调唱的人心痒,可不知姐姐的相思又害到谁身上?”
李浅一怔,眼前忽然出现三个人影,一个齐曦炎,一个楚天歌,一个沈致。
沈致已婚,与他的那段情也该放下了,即便不为自己,也应该为梦娘着想。对于楚天歌,她虽日久生情,奈何这段情为皇上所不容。她与他是不断也得断,断则生,不断则死。楚天歌自以为聪明绝顶,被那些溜须拍马的人奉承惯了,自以为能耐颇大,也想跟皇上一较长短。也只有她与皇上混的时间长了才知道,一个自小在蜜罐里泡大的侯爷,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一个腹黑阴险的皇上的。
还有齐曦炎,虽心中不愿,却也明白自己今生今世都逃不出他的手心了。
相思情,相思意,只希望能守住这颗心,千万不要把相思害。
她看一眼花倾国,他脸上那绵绵笑意很有些取笑她的意思,她扁扁嘴,“姐姐的事还用不着你操心,你倒告诉我,你又看上了哪家女子,可有害上相思?”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好小舅子
花倾国笑,“我只对姐姐害相思,别的女人可我可看不上。”
他话音刚落,便听一人朗声道:“别的女人你看上谁也不要紧,可朕的女人,还是朕自己害相思的好。”
阁门被两个劲装男子推开,随后走进来的正是齐曦炎。他今天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衫,戴着风帽,遮的隐隐避避的也看不清面容。
李浅皱皱眉,一天见他八百遍,照三顿饭往她那儿跑,好容易出来得会儿清静,却追到这儿来了。或者他不叫皇帝,叫个狗皮膏药更贴切一些。
齐曦炎进门摘下风帽,露出那张万分高贵的脸。他今天也不知遇上什么喜事,竟是笑容满面的,看着那么可亲。
花倾国忙起身叩拜,“草民见过皇上。”这是他第一次亲目龙颜,自然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可一个敢自称为“朕”的人,不是皇上都有鬼了。
齐曦炎亲手扶起他,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
以花倾国这样的身份,能得皇上亲手搀扶,已是莫大恩宠。他站起身,忙道:“多谢皇上。”
“这不是皇宫,就别皇上皇上的叫了,就叫姐夫吧。”
花倾国错愕,一转眼他就成皇亲国戚了?扭头看李浅,见她正咬着一块鸭肉,那凶狠的模样看着很有几分好笑。
他这位姐姐,时而精明,时而很像小孩,大事精明,小事糊涂,而且根本不懂得照顾自己,有时倒觉得自己才像哥哥一些。
齐曦炎坐在李浅对面,有人奉上一副新碗筷,他也夹着吃了一些,一抬脸看见花倾国还在一旁站着,笑道:“来。你也坐下。”
“诺。”花倾国屁股坐了半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两人说话,李浅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也不知这丫头在别扭什么。齐曦炎也不看她。只对花倾国道:“你抬起头来。”
“诺。”
他有一张非常纯净的脸,与李浅也算有四五分的相似,只是神情姿态却大不相同,一个柔的像水,另一个却烈得像火。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年纪也不算小了,可有婚配?”
“尚无。”
齐曦炎略带责备,“这个花茂也是。两个儿子居然一个也不成亲,就是生个女儿也别扭之极。”
李浅虽埋头苦吃,耳朵却竖的直直地听着,她知道他指的别扭的肯定是自己,却故意道:“皇上若是想念花妃娘娘,就回宫去看看。”
齐曦炎轻笑,她肯说话,他还不想理呢。
“男儿当婚。女儿当嫁,改日朕定要为你寻一门好亲。”
花倾国笑,“能得皇上赐婚。那是倾国荣幸。”
“嗯,回头你也到宫里坐坐,陪朕说说话。”
“诺。”
他们第一次见面,大有一见如故之感,倒把跟他们各有关系的李浅抛在一边。
李浅狠狠瞪了花倾国一眼,看见权贵就忘了姐姐,见利忘义的小人。
花倾国只当未见,心里却有些高兴,皇上待姐姐果然与众不同。试问天底下能跟皇上斗气的又有几人?
坐了一会儿,看齐曦炎无趣。他便自告奋勇为他们抚琴助兴。
他的琴声优雅,就像他的人一样空灵纯净。齐曦炎听得大为感慨,同样是姐弟,怎么性格却差了这许多?
伴着他的琴音,李浅多饮了几杯,下楼时身体都有些发晃。齐曦炎和花倾国同时伸手去扶她。
花倾国见皇上伸手,忙撤了回来,笑道:“今日有幸得沐天颜,倾国幸甚,这就告辞了。”
齐曦炎点头,忽道:“若闲暇无事,便去看看你姐吧。”
“诺。”他躬身告退。
刚走下楼梯便听皇上轻柔地声音对姐姐说着:“你也是喝这么多,一会儿可别拉着朕在房顶上唱歌。”
李浅哼了一声,“放心,我最多只会自己唱而已。”
两人相扶着下了楼,上了马车,马蹄声响,绝尘而去。
李浅酒量不高,一路昏昏沉沉的,一上了马车就躺在齐曦炎怀里睡着了。
齐曦炎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她像只爱娇的小猫眯,赠着他的胸膛,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小嘴隐隐勾起,又沉沉地睡了。
看着看着,薄唇也不由得勾起,胸口涨满了一种满满的、满满的……满足感。手指轻轻拨开落在颊畔的细发,看着她甜睡的模样,心里泛着浓浓的爱意……
唉!他真是中她的毒太深了。
花倾国站在长街之上,望着远去的那辆马车,心里真是百般滋味难以言喻。
看皇上的意思应该是很宠他姐姐的,日后姐姐有靠,他也该放下心了。
自从她离开之后,京都只剩他孤零零一人,虽是为他所愿,却一人苦命挣扎的很是辛苦。他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比别人更高的代价,他在尚书府里能有现在的地位,其中付出的艰辛根本不为人所知。
不过现在他算熬出头了,有了姐姐,还有一个坐拥天下的姐夫,以后还有什么愁的?他翻身的那一日指日可待了。
当初曾立下的誓言,他一日不敢忘记,终有一天他会叫那些欺辱他的人得到报应,跪在他脚下狗一样乞怜。他母亲的仇也早晚有一天要报,报的彻彻底底。
正想着,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便看见付言明一张脸笑得灿然无比。
“哟,这不是花公子吗?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看他出来的地方,正是仙乡楼,花倾国就不信他眼睛脱眶,没看到皇上从里面出来。
他心知肚明,知道这是想套他什么话,他柔柔一笑,躬身道:“学生拜见付大人。”
付言明摇着扇子笑得更加甜蜜,“哟,花公子对在下持弟子之礼,在下怎么敢当?”
“付大人严重,您是这一科的主考,若学生能一朝的中,那您就是学生的老师,执弟子之礼也是应当。”
付言明大笑,“如此倒也说得通,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上一次皇宫血洗,有不少官员殉职,皇上旨意再选良才,我倒觉得花公子是难得的才子,这一回定能高中。”
花倾城又施一礼,“那就多谢付大人吉言了。”
“花公子也是,你想做官去求你姐姐便是,谁不知她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算她想摘天上的月亮,皇上都能立马给她搬梯子,求她就是一句话的事,以后封侯拜相都有可能。”他说着叹口气,大有为他可惜之意。
花倾城道:“付大人真是说笑了,什么姐姐?若说的是花妃姐姐那就不用了,她可是从不喜欢我这个弟弟的。”
付言明暗自冷笑,这小子真能装,城府可比李浅深多了。
若不是看到皇上对那个女人百般呵护,他还不相信死去的人能够复活。不过人家不承认他也不好逼问,便笑了笑,“还有一事想请花公子帮个忙。”
“大人请讲。”
“今科的考题还没出,想请花公子带个信,让令姐出一题。”
花倾国皱眉,“大人这不是在开玩笑。”
“咦,难道花公子不知上一科的考题也是令姐出的吗?”
花倾国自然不知这事,心里暗自疑惑他的用心,一个主考却要姐姐出题,这安的什么心?这一年在朝堂之上付家和花家斗得厉害,两家都是皇家亲戚,互不相让,在利益面前争的头破血流也是经常的事。花茂野心极大,付家的老爷子也不是个善茬,累得他们这些子孙也跟着各自戒备。
花倾国心里明白,却也不动声色,只微微一笑,“学生还有事,就不打扰大人了。”
他躬身一礼,不待他反应,转身就走。不管他有什么用心,都有皇上呢,他姐姐还能叫人欺负了去吗?
※
齐曦炎永远是个想到做到的主,前几日刚提了个头,之后真的把御书房里的奏折都搬到了小院里。俨然把这儿当成了他的御书房。
小院四周的警戒越发森严,想出去一次也更不容易了。
他是燕朝皇帝,李浅并不希望他在宫外滞留太久。宫外太不安全,虽然暂时平静无波,可想杀他的依然不少。而且顾相宜还在京都,说不得什么时候他的剑就会伸到他的脖子上。
她也劝过几回,可皇上根本不听,还说她若不跟他进宫,他就一辈子在宫外批奏折,以后上朝的地方也改在这儿。
李浅笑得颇为无奈,半是赌气道:“那皇上的床事要不要也叫满朝文武过来参观一下?”
他扬眉,“有何不可?”
李浅开始吐气……
上一次他们在窗户上翻云覆雨,外面的人都听到了,害得她每回见到李人都觉脸上烫烫的,那些伺候的丫鬟还算恭敬,可秀姑这死丫头看她的眼神分明是暧昧,还带着浓浓的好奇。让她忽然很怕某一天,她会问出感觉如何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