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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女痞-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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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驾前等了好一会儿,才远远看见齐曦炎和六皇子、七皇子向这边走来。齐曦炎表情淡淡,看不出半分胜者的喜悦,与另两人的喜形于色形成鲜明对比。

六皇子叫道:“五哥,今天多亏了你了,连进两球,让咱们赢了比赛,大大出了口恶气。”

“都是兄弟们配合的好。”齐曦炎淡淡一笑,脸上平静无波。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喜怒更是不行于色,无论面对失败还是成功,都能保持一种恒定淡然的心态,不因一时的成功和失败而妄自菲薄,无论何时都保持一种豁达淡然的心态。这样的人不登高位,简直是天理不容。

   第十五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送走六皇子和七皇子,齐曦炎的表情依旧淡然,他踩着梨木花凳上了马车,对车旁笑得一脸讨好的李浅视若未见。

“殿下……”李浅轻叫了一声,见他没反应,不由有些焦急。

她是五皇子的人,若他不肯救她,那她可真要小命玩完了。

莲香正要跟着上车,却被李浅拦住,“好姐姐,你先歇会儿,让我替姐姐伺候殿下一回吧?”

莲香瞥她一眼,也不答话,只管继续向车上迈步。

这时,齐曦炎突然道:“让她上来吧。”

“喏。”莲香应了声,随后退下车。

李浅一步跨上去,匆匆钻入车内,还很知趣的放下帘子。

马车上齐曦炎斜靠在软垫上,闭着眼正在养神。她不敢打扰,乖乖跪在他腿前,只等他愿意搭理自己了好回话。

等了许久,齐曦炎终于抬了抬眼皮,冷声道:“说吧。”

“喏。”

李浅调整了一下跪得酸麻的腿,双手伏地,头贴上车板行了个贴面礼。

“请殿下救命。”

这大礼若在地面上行起来自是五体投地,恭敬万分。在车上挨着厚厚的软垫,总觉多了几分舒服,少了几分认真。好在齐曦炎也不太计较,只拽了身后的靠垫,稍稍坐正身子,优美的嘴唇轻抿起一个略显冷硬的弧度。

“说吧,错在哪儿?”

“错在不该擅自包揽鞠城之事,不该大出风头,更不该得罪大皇子……。”李浅细数错处,心里却在腹诽,“还不是为了你。”

齐曦炎仿若察觉到什么,冷哼一声,“你觉得委屈了?”

“不敢。”是“不敢”而不是“不是”。

齐曦炎冷笑起来,“你以为你就错了这些?你连自己做错什么都不知道,如何为本殿做事?”

李浅低头不语。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相信齐曦澜,他说你能干你就信了吗?宫里能干的人多得是,就你一个能完成蹴鞠赛吗?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喏。”

李浅的头越伏越低,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这怒气也来得太莫名其妙。明知她做错了却不阻止,他安的又是什么心?

齐曦澜不愿独自承担大皇子的任务,暗地里偏要拉上她,拉上她就等于拉上齐曦炎,要齐曦炎去分担齐曦铭的怒气,其中心思可见一斑。若比赛输了,齐曦铭最恨的肯定不是他,而是齐曦炎。不过他在皇上面前领赏时却半分没提李浅,是有意还是无意,是想博得恩宠,还是怀了别的心思?

虽然明知道齐曦炎的分析不会错,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相信齐曦澜会故意害她。

她的小脑袋瓜子动了许久,终于听他冷声道:“想通了就下去吧。”

“喏。”

李浅爬起来,掀起车帘。一个纵身就飞跃下去,马车行走的急促没对她造成丝毫影响,就宛如一只蝴蝶落在花蕊上。

“看来还得好好磨练啊!”车上忽的传出一声长叹,令她华丽的步子滞了滞,随即仰起脸对着走在车旁的莲香抛出一抹甜笑。

莲香送她一个大大的白眼,高昂着头,眼睛宛如长在头顶。

女人瞧不起太监,就像老鼠怕猫一样,没半点稀罕。李浅也不在乎,对着马车周边的四大侍卫挨个灿笑了一遍,然后才低着头灰突突地走开。

看齐曦炎的意思,倒没有放弃她用来讨好齐曦铭的想法,这让她放心了不少。



一月之后是齐曦炎出宫立府的大日子,大件东西早在几天前就陆陆续续的搬出去了,这一日只是象征性的拿些细软,当然最重要的是把齐曦炎隆重送出宫去。

一大早,齐曦炎就到东正殿向皇上拜别,磕了三个头,便伏在地上静等训示。

这些年皇上对他颇为冷淡,一年中只有大节日才能远远看上一眼,像这样近距离说说话,可谓少之又少。

望着这张与前皇后肖似的脸,隆章帝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叹息,“炎儿,这些年朕慢待你了,你可怨父皇?”

齐曦炎垂着头显得越发恭敬,“儿臣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隆章帝的心隐隐有些刺痛。他不是不爱这个儿子,只是有时爱的越深却要藏的更深。身为皇子这些年他受了不少苦,被人排挤,也几次险些被害了性命,他不是不知道,但身为皇帝有可为有可不为,对很多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想保护他,希望他能好好活着,而活着的代价,需要付出的又太多太多……。

几年的不闻不问,就算父子亲情也会淡去不少吧。他知道他是恨他的,为端敬皇后的死,也为他对他的薄情。此刻忽然想说点什么,却又发现根本不知怎么开口,只能化成一声又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先下去吧,府里缺什么告诉孙福,让他都给你置办了。”他对他挥了挥手,神态略显疲惫。

“谢父皇。”齐曦炎磕了个头,随后弓着身子一点点后退,直到退到门槛才转身而去。

他的动作恭敬无比,神态安静祥和,让人一点也挑不出错处,可却没半分父子情深,就像他只是君,而他……,只是臣。

人道无情最是帝王家,再亲密的血缘也抵不过万里江山。这点齐曦炎懂,隆章帝更懂。

李浅在东正殿外等了许久,见齐曦炎出来忙笑眯眯迎上去。他脸色不善,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很识趣的跟在他身后,一字不问。

出了东正殿,两人默默往宫外而去,走了半刻忽见一辆辇车远远而来。皇宫里独皇上和皇后方可乘辇,此来定是王皇后无疑。

齐曦炎不欲与她相争,退一步立在路边,静等辇车走过。

王皇后四十许人,因保养尚好宛若三十年华,仪态端庄,衣着华贵,头戴凤翅金冠,身披七彩华带,在纱帘半掩的辇车中显得一派雍容。她身侧立着四公主,长袭红裙纬地,一条朱红色缎带系在腰中间,绣着繁华纹绣,飞凤彩翔,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缎带左侧佩戴着一块琉璃玉佩,显得妩媚雍容。琼花玉貌,螓首蛾眉,神清骨秀,虽年纪尚幼,却已有天人之姿。

李浅偷偷瞧着四公主,这位公主封号宁乐,与李浅同岁,是王皇后亲生,一向视若掌上明珠,今日一见当真美得非凡。

辇车似有意在齐曦炎身前停下,王皇后嘴角含笑,眼神颇为温柔地看着齐曦炎,“五殿下,这是要出宫吗?”

明明不是和善温柔的人,却偏装得可亲可近,真让人看着恶心。

齐曦炎面上丝毫不动,微笑道:“多谢娘娘关心,儿臣正要出宫。”

或者他的无动于衷刺激了王皇后,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五殿下好手段,这么年轻就立了府,不日便会封王吧,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谢母后吉言。”齐曦炎轻抿薄唇,竟全应下来。

王皇后本是讽刺于他,见他顺坡下驴,不由气得脸色青白,恨声道:“小心爬得太快,摔死你。”

齐曦炎反唇相讥,“爬的太快的是母后吧。”

她入宫不过是一个美人,却因立了几次功劳,连连晋封,到端敬皇后死后又立了正宫,一切都不过短短几年。只可惜她害人太多,老天报应她无子身,这辈子也蹦Q不到天上去。

王皇后恨恨瞪着他,仿佛要将那张平静的脸看穿。这个近几年都表现的昏聩无能的少年,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么一副伶牙俐齿。倒是她小瞧他了,错过了杀人的最好时机。

“既然母后没什么吩咐,请容儿臣告退。”

齐曦炎躬身一礼,以极优雅的姿态翩然而去。留下王皇后对着他的背影眼神如刀,直恨不能将人刺穿。

   第十六章 趁火打劫

五皇子搬新居,与之相熟的都要来道声贺,讨杯乔迁酒喝。亜璺砚卿所以从宫中出来浦一进府,齐曦炎就命人置办酒席和各色茶点。

他一向自律极严,从不结交外臣(当然,就算结交也不会让人看出来),所以这次也只请了几个亲兄弟和亲戚子弟来府上饮宴。总不过就是六位皇子,路丞相的两位公子,还有他舅舅付昆的小儿子付言明,*个人而已。

路丞相的两位公子李浅都见过,相貌人品都一般,可对这付言明她却早有耳闻,燕朝最有名的大才子,五岁能诗,六岁能画,经史子集全部通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说是天才,也一点不为过。

而待到见着这位才子的真容时,她更是看得眼睛发直,大大体验了一把何为惊艳。

这个付言明正是那日她在齐曦炎书房前见到的公子,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色裳服,腰系银带配一块和田美玉,更显得身姿挺拔,翩翩不凡。

齐曦炎和付言明寒暄了几句,一扭脸见李浅一副痴痴迷迷的样子,不由眼神带怒,凉凉盯了她一眼。

李浅忽觉后脑勺冷飕飕的,顿时醒悟自己在迎客,忙打点起十二分精神招呼付公子,极热情把人引到内堂入座。当然,也不忘跟美男多聊几句,问问人家坐什么车来的,可要用茶用点心,座位舒不舒服,等等。

付言明都含笑答了,却也未免有些奇怪这个人对他太过亲热,便也问她,“你是府里什么人?今年几岁了?”

“奴才是黄门一枚,十五岁青春美龄。”李浅嘻嘻笑着O了O身上的土黄衣衫。

付言明忍不住细细打量她,见她脸庞白净,肌肤柔细,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清新脱俗。她身上似有一种少见的活力和爽朗,明快清澈地就像一条淙淙流淌的消息,激越地便如天际升起的太阳,散发着冉冉生机。

她虽然话多,却一点都不让人讨厌,只是一身土黄色的黄门服饰穿在身上,反倒显得有些突兀刺眼让人看得不禁暗道一声“可惜”。这样的人才,怎的却是个黄门?

李浅怕齐曦炎怪她不尽责,也不敢和付言明说的太多,缠了人家一会儿,忙退出去继续迎客。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几个皇子都来齐了,拥着齐曦炎大笑着走入内堂。今天是兄弟间喝酒饮宴,闲话家常,几位皇子都穿的比较随性,尤其是齐曦澜穿着一身宽松长袍,脚下趿拉着一双木屐,行走间会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煞是好听。

说起这只木屐,还是李浅亲手做的。天气逐渐变暖,她总觉得脚上套着布鞋靴子捂的难受,便让宫里的制衣局按着她画的样子做了这双木屐,鞋面的花纹还是她用小刀一点点刻上去的。可这双木屐在脚上还没穿到半个时辰,只试了个新鲜,就被齐曦澜看见,然后毫不客气抢了去。害得她对着被小刀割伤的嫩手,心疼了好几天。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穿着木屐,显摆到这儿来了。

从入内堂时,李浅眼睛频频瞟上他的脚,那一脸的痛惜和懊恼,让齐曦澜心里痛快至极,得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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