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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整才好。”说完就走了。
婉宁想起自己穿的还是睡衣,听到其他人地窃笑嘲讽,又羞又恼。过后,相继有秀女被指给皇子或王爷做侧室,她却一直没有动静,日子忽然变得难熬起来。不但瑞欣被调回钟粹宫,每日的饭菜与药汤,都要她自己问了才会有人送来。而且讨地赏钱还越来越多。居然连专职打扫房间的宫女,也两天都没再上门来。她去质问,得到的答案是太忙了。暂时没空。
她的身体却是很快痊愈了。在宗室的指婚令下达后,她不顾常露地劝阻。咬牙用一支价逾千金的宝石簪子和一个名贵的水晶佩饰作代价。收买了一个宫女和一个小太监,想要传信给五阿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料打听回来的消息。却是五阿哥因御前失仪,被勒令回府反省,不得出门。后宫不再理会婉宁,连太后都没派人来过问,其他秀女的闲话也多了,她可说是度日如年,加上先前的病,整个人瘦得厉害。
储秀宫的秀女先后离开,曾经的对手月莹与另外两名盛传要入宫的秀女都被撂了牌子,剩下地连同上记名的常露与笑雪在内,只有不到十个人。后宫又传了旨意,命记名秀女先行归家,婉宁这才得以离开。但真正令她意外的,是临走时遇到来传旨地太监,命常露当晚侍寝。
她回到伯爵府后,一直缩在自己的小院里不出来。一方面是重病初愈,还需要调养,另一方面,却是她本人还在迷糊当中。
怎么会这样呢?虽说她本来就打算改变历史,将原本地五福晋淑宁取而代之,但历史改变了,结果却是媛宁成了五福晋。从没听说过地魏莞成了七福晋,而原本应该成为七福晋的常露,却成了康熙后宫地一员。她实在没法忘记,当常露接到侍寝的旨意时,她眼中的那股狂喜。
她回家两天后,便听说常露被封为常嫔的消息。这个她印象中娇怯怯胆子小惹人怜爱的女孩子,居然也是个想要当皇妃的俗人?!难道说,她真的弄错了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到底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害她生病,痛失五福晋的宝座?可她明明很小心饮食,照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啊?
她这边犹自苦思,却渐渐地发现家中的情况与先前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近侍的俏云烟云仍旧忠心体贴,月荷也还是那么温柔细致,只是不再嗦而已,但其他的小丫环和婆子媳妇之类的,居然有些怠慢的意思,使唤起来不象从前那么顺心。更有甚者,她平日吃穿用度,居然也少了差了,一日三餐与汤药之类的还能保证,但要再另叫别的却很难。
某天她想要吃个莲叶羹做宵夜,厨房居然推说没了新鲜荷叶,然后又说熄了灶火,就是不肯为她做。她向大嫂李氏投诉,对方却劝她不要太耗费人力钱财,若要吃宵夜,有的是饽饽。
婉宁虽然生气,无奈母亲为着她前程不明的事,担心得病了,现今家事都是大嫂在管。二嫂虽分了些家务,却是主职带孩子,三房四房的人现今各有各忙,也没空搭理她。她在宫中是经历过这些的,在皇宫内院奈何不了人,哪里能忍受家中也是如此?于是便闹将起来,一时想起自己所受的委屈,还是至今不见人影的五阿哥,便忍不住大哭。还是那拉氏撑着绿云过来劝了半日,才停住了。
从此以后,她脾气却越发坏了。一看到有人小声说话,便疑心别人是在议论嘲笑自己;可别人说话略大声些,她又嫌吵闹,更怀疑别人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才故意在她身边喧哗。常常发怒,摔东西。若不是俏云死死拦住,五阿哥先前送的东西也要保不住了,府中上下人人自危。
消息传到三房槐院的时候。佟氏与淑宁、真珍正在为送往二房、絮絮家和魏家的三份正式贺礼操心。五阿哥与七阿哥都是接下来几个月内就要大婚的,自家作为亲戚。当然少不了婚礼当天地贺仪。而絮絮那边,听说也因为巴尔图年纪不小了,康亲王府有意在年内给儿子完婚,他他拉氏已经在准备小定的事了。偏偏在这时候,传来消息说四阿哥得了一位小格格。是侧妃李氏所出。佟氏又要忙起送礼的事,还特地打了一整套银锁银镯,亲自做了四套小衣服,正式送到四贝勒府上。
关于淑宁与桐英地婚事,她已经通过儿子问过了,桐英的继母过些日子会起程南下,亲自主持小定地事。但桐英希望能等到淑宁脚伤好了以后再说,至于正式的婚期,倒是可以拖上一两年。毕竟现在淑宁年纪还小。对于这一点,佟氏是非常赞成的,更因此觉得这个未来女婿是个真心体贴女儿的人。就冲他这份心。她决定对于某些事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只要孩子们不闹出什么事来就行。
过了几天。二房那边传话。说指婚礼早已完成了,正在准备妆奁。想趁着天气还好,在休沐日里到宗家来拜祭祖宗。晋保明知二弟一家必定是要来炫耀的,但无奈这理由足够光明正大,只好允了。
不过兴保与索绰罗氏明显压制住了得意劲儿,虽然在眼角眉间还有所泄露,但明面上并没说什么讽刺地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成为皇家姻亲,行为举止都要尽量稳重的缘故。诚宁与万琉哈氏倒是乐呵呵的,一问才知是万琉哈氏有了三个月身孕,这次祭祖,顺道禀告祖宗一声。
媛宁从头到尾都很端庄,说话行事都与往日大不一样,举手投足间透着大家风范。那拉氏看了,心中暗叹。
佟氏与沈氏与索绰罗氏谈得倒还愉快。后者还特地感谢三房的侄女在选秀中帮了女儿不少忙,佟氏只是淡淡笑道:“都是一家子姐妹,三个人当然要彼此扶持,倒也算不上什么帮忙。再说,我们淑儿走得早,这桩好亲事,都是侄女儿自己挣回来的。”索绰罗氏有些讪讪地,看了那拉氏的脸色一眼,便扯扯嘴角,换了话题。
媛宁提出要看望两位姐姐。那拉氏强笑道:“二丫头正养病呢,没的过了病气给你,去看看三丫头就好了。”媛宁却道:“我听说二姐姐早就好了。一样是姐妹,我既然来了,又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那拉氏一时语塞,偏沈氏也认为这个要求合理,便只好让长媳李氏领媛宁到婉宁的小院去,自己留下来一边与妯娌们聊天,一边担心女儿的反应。
婉宁早已得到消息了,料到媛宁多半会来见她,因此早早穿戴好了坐在正座上等待。见了媛宁,不等见礼,便先冷笑道:“你来看我笑话么?省省吧,若不是有人暗中害我,几时轮到你嚣张!”
媛宁皱皱眉,浅浅行了个礼,便在另一边座位上坐了,淡淡地道:“二姐姐,我这次来,是因为想着我们从小儿一块儿长大,也有几年情份,有些事,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继续蒙在鼓里,想要告诉你一声儿。”
婉宁先是一怔,旋即冷笑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媛宁又皱了皱眉,才淡淡地道:“二姐姐大概还以为若不是生了病,五福晋地位子必定是你的吧?事实上……早在复选过后,太后、皇上与宜妃娘娘,就都改了主意了。”
“你撒谎!”婉宁瞪大了双眼,“太后还夸我来着,娘娘们也常请我去喝茶说话。如果她们改了主意,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宫里的人,行事说话都要留三分。姐姐才艺虽好,但歌舞却有些轻佻,后来又行事太过张扬了。难道姐姐真以为光是模样漂亮、才艺出众、得皇子青眼,便能当上嫡福晋么?五阿哥为了你,把太后请去压场,结果累病了太后娘娘,这可是不孝地大罪。光凭这一点。姐姐就没希望了。后来宜妃娘娘常请我与月莹两个,就是看中我们的意思。那时候,姐姐就已经是陪客了。只是月莹在宫中消息没我灵通。所以还以为二姐姐仍是劲敌呢。后来她莫名其妙地被撂了牌子,难道姐姐还猜不出来么?”
婉宁瞪大了眼:“你……你是说……”
媛宁淡淡一笑:“二姐姐。你把宫里地人想得太简单了。我自入宫,便事事小心,只用自己带来地脂粉,只吃公中分发地食物,少与不认得地人往来。门户都看守严谨。那回月莹见我胭脂用完了,特地送我一盒,我情愿不擦粉也不用她的。其他人送地点心,我也都收起不吃。饭食与洗嗽用的水,我也不让喜月喜环她们去拿,而是自己去取,所以我一直平安无事。那个叫瑞欣地宫女,也不知是谁的暗线,你施一点小恩小惠。也只是白白便宜了别人,亏你用了她经手的食水汤药,还以为她是个可靠的人呢。”
婉宁心里怨怒之极:原来是她们害了自己!
媛宁起了身。淡淡扫了婉宁一眼,笑了:“二姐姐打扮成这个样子来见我。是要给我个下马威么?可惜。皇家媳妇,首重贤德端庄。姐姐这副花团锦簇的样儿,美则美矣,却与皇家身份离得越发远了,怪不得皇上会选择我,而不是姐姐呢。”说罢转身便走。
婉宁气得发抖,怒道:“你少得意了!就算你嫁给五阿哥,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地!他的心里只有我而已!”
媛宁顿了顿,并未回头,只是用帕子掩了嘴角,轻笑道:“这个就不必姐姐操心了,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先担心一下自个儿。如今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又记了名,若是上头一直没旨意下来,可怎么办呢?”然后抬脚走人。
婉宁生气地扫掉桌上的茶壶茶杯,又摔了旁边新换上不到一天的花瓶。丫环们忙拦着她,而一直在旁听的李氏,却顾不上劝慰。她从媛宁方才的话中,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要尽快告诉婆母知道。
媛宁到了淑宁屋中时,淑宁已略听说了方才的事,待互相见过礼,她便问道:“到底那些天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二姐姐会落到这个地步?”
媛宁淡淡笑道:“还会有什么事?那个月莹把二姐姐当成了劲敌,暗地里使绊子,却没想到被人发现了。其实秀女若真使了害人的手段,尤其是下药什么地,一但被发现,必不得好的。其他几个撂牌子的,只怕与三姐姐受伤那事脱不了干系。”
淑宁沉默一阵,叹道:“只不过选秀而已,居然也会这样……先前二姐姐与月莹,都那般风光,结果如今却……”
媛宁默然,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别提这些了,我前儿听说大妞姐姐要出嫁了,是不是真地?”
淑宁点头道:“是真的,前几天我让人去她家送东西,才听说地,嫁地就是她邻居家的儿子,听说是在太仆寺马厂做协领,家境还算过得去,而且从小儿一块长大,知根知底,待她极好地。”
媛宁听了笑道:“这就不错,可惜如今我们轻易出不得门,改日叫人送份大礼过去贺她才好。”淑宁笑着点头称是。
媛宁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世间的事,可真说不清楚。当初曾在一个院里住过的秀女,有人入宫成了嫔妃,有人嫁皇子做正室或侧室,有人进王府做小,有人嫁宗室做大,有人撂了牌子,有人至今还没有着落……进宫前,我在家只是父母眼中能派上用场的闺女,回家后,却是家人眼中的尊贵人。如今,大妞姐姐要嫁人了,我嫂子怀了身孕,大姐夫那边,也听说要升内阁侍读……短短个把月功夫,就好像过了几十年似的。”
淑宁叹道:“是啊,转眼间……”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欲言又止。媛宁发现了,便道:“三姐姐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淑宁顿了顿,才道:“五阿哥那边……你嫁去过,只怕不太好过。”
媛宁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