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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何义扬便听了何敬焱的话,要给李晶晶送礼感谢她救了丁素然一命。
他不像何敬焱送给龙凤胎金镶玉项链这种到处可见的礼物。
他从四间房里面精心挑选出珍藏的玩艺、书本亲自去了月清院。
不巧的是龙凤胎去了潭州国公府不在,何义扬便把礼物交给小许子,让他务必交到龙凤胎手里。
晚上龙凤胎回来,小许子将礼物呈上便离开。
李云霄咯咯笑着,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瘦子竟是送咱们礼物了呢。”
李晶晶对何义扬没有好感,挥手道:“你先看看送的是什么再高兴吧。”
李云霄放下削铁如泥的匕首,又抱起鲨鱼皮做的九成新的黑色皮球,两件都爱不释手。
李晶晶这才打开檀木盒子,见里面有一串琥珀项链。
琥珀项链共有十一颗琥珀珠子,每颗比桂圆略小些,颗颗封着一只漂亮的小昆虫,像是大自然的眼泪,特别精致。
“今个太阳还真是从西边出来了。”李晶晶眉开眼笑,把琥珀项链戴在脖子上,李欢赶紧去取了铜镜让她瞧看。
李云霄凑过去,铜镜里多了他笑容满面的小胖脸,道:“妹妹,他带了那么多东西过来,是打算在咱们府里长住啊。”
“是啊。他的病未好前,是不会离开咱们府了。”李晶晶伸手抚摸着琥珀项链上的珠子,这在前世大商场有卖的东西,在这世可是比钻石都稀罕贵的珍宝。
李云霄问道:“妹妹,咱们送他什么好啊?”
李晶晶很随意的道:“投其所好,送他喜欢的礼物便是。”
次日两小派了贴身的下人去跟林海打听何义扬的喜好,而后商量好了,在书房里折腾了半个时辰,带着两张图纸去找了李炳。
李云霄开门见山道:“爷爷,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找人帮我们打造这两件东西?”
李炳拿起放在上面的图纸细细端详,面色微变,问道:“晶娘,这可是你画的?”
李晶晶很坦然的道:“是啊。过了正月,咱们家要住到潭州书院爹爹的别院,我要把这个送给你、爹爹、小叔叔、大哥、霄伢子、业哥哥、何叔叔及我的随从防身用。正好慕容扬送给我一件礼物,我听说他喜欢兵器,那就请您找工匠多打一把。”
侯府守卫森严,自是不怕恶人潜伏进来暗杀。
潭州书院李老实的府邸,周边挨着各府,每日正门后门什么人都会经过,实是没有侯府安全。
她画的是匕首大小的三棱刺,等工匠打造成了,给众人每人一把防身。
李炳把图纸放下,肃容问道:“此兵器与匕首相比,利弊都是什么?”
李晶晶摇头晃脑道:“爷爷,你不是懂医药术吗,应该一看就知道它的利处弊处。”
三棱刺扎出的伤口,大体上是方形的窟窿,伤口各侧无法相互挤压达到一定止血和愈合作用,而且这种伤口无法包扎止合。
三棱刺刺入人体以后,通过血槽迅速将空气引入。空气在体内形成空气栓阻塞住血管。只需刺入人体任何部位八厘米左右就可使敌手即刻毙命,而且在消除负压的体腔内将刺拔出,毫不费力。(两段摘自百度)
这样厉害的凶器,李晶晶本不该给拥有坏脾气的何义扬,只是他身份过于尊贵,昨个又嚷着要出府玩,实在是怕他在潭州出事。
他是个病童,对他图谋不轨的坏人哪里会想到他身藏中一刀就能致人死亡的凶器。
“此图未经我许可,不许向外流传。”李炳眉毛微挑,自从何敬焱说他会医药术,李晶晶就总在恰当的时候故意提起,害得他只能岔开话题。
至于三棱刺的利弊,等打造出来,找人去试试便知。
李晶晶摊开小手,道:“爷爷,我就画了一张给了你,只打造三把。回头要是外头有了,可不关我的事。”
李炳将图纸折好竟是放进怀里,这才去看第二张图纸,看了几眼便问道:“这个弹弓谁画的?”
李云霄答道:“爷爷,是我画的,妹妹改了些细节。”
李炳好奇的问道:“你妹妹改了哪里?”
李云霄伸手指着图纸的两处,仰着小脑袋笑道:“就是这两个地方。”
“你原先画的这个弹弓只比寻常弹弓略强些,你妹妹改了两处,就要强上十倍!”李炳拍拍李云霄的小肩膀,语重心长道:“你琢磨是不是这样?”
李云霄摸摸脑袋,非常坦诚的答道:“爷爷,我没有妹妹聪明,我得好好想想。”
“你倒是有自知自明。”李炳微笑道:“我今个就安排工匠按着图纸打造。过些天扬郎收到你们的礼物,定会非常高兴。”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这一日潭州城府家家户户挂起了种各式各样喜庆的灯笼。
潭州国公府给侯府送来几百盏灯笼。
这些灯笼都是国公府设在县里作坊用上好的纸、颜料制作的,灯形多样新颖,纸比外头商铺卖的好,灯上的图案绘得栩栩如生。
贺氏令奴仆几十盏大灯笼挂在星湖岸边,余下的小灯笼挂在各院,特意留了最精致的十几灯笼,让府里的小孩子挑选。
她自是让下人先送去让何义扬选,而后是狄家三小,最后才是李家龙凤胎。
何义扬选了老虎、龙型灯笼。
狄震选了老虎、鹤型灯笼。狄丰选了狼、马型灯笼。狄筝选了金鱼、孔雀型灯笼。
李云霄原是想选老虎,只是没有了,便选了豹子、海龟型灯笼。
李晶晶头一回见这么漂亮的灯笼,内心惊赞做灯笼的人技艺高超,选了梅花鹿、丹顶鹤型灯笼。
何义扬刚到侯府没有跟众小一起吃年夜饭,上元节被李家人请着一起用晚饭。
贺氏怕何义扬受冷落,特意嘱咐龙凤胎待他热情些。
用饭前众人入座,小孩子坐一桌,李晶晶与李云霄便坐在何义扬旁边,把他夹在中间。
何义扬事先得了丁素然的警告,若是饭桌上惹祸,当众打他屁股,还取消他跟着众小出府看灯会的资格,是以有几道菜放了辣椒,狄家三小不拿正眼看他,都未当场发作。
一顿饭吃得平安无事,众人去了大厅稍坐片刻,除了三位百岁老人、狄玉仁夫妻,都坐着马车出府,去了潭州城府灯会。
李老实、贺氏、李云青坐着一辆马车。
李老实跟贺氏道:“往年潭州书院会举办灯会,就在岳麓山脚下,至少挂千盏灯笼,还有几百条谜语,书院里就职官员、博士、师长府里人及学子都能去瞧灯猜谜。”
贺氏目光向往,问道:“那是极好的事,今年可有吗?”
李老实摇头,无奈道:“自从去年香果会出事,牛院长被升职调往长安,新来的赵院长就取消了一切活动,灯会也没了。”
李炳、曲氏、李去病、龙凤胎、何敬焱、何义扬同乘一辆马车。
曲氏瞧着比龙凤胎大三岁却是瞧着模样同岁的何义扬,疼惜道:“可怜见的,扬伢子瘦成了一把骨头,大过年的油水这么重,也没长胖一点。”
从未有人跟何义扬说过这样的话,曲氏是第一个。
李晶晶缓缓道:“奶奶,他之前得了一种病叫紫癫,身子虚弱,别人得什么病,他就立刻得上,如今他已吃了几天的药好些了,再过些天就能根除,日后肯定会胖起来。”
李云霄咯咯笑着,道:“扬伢子,你要是胖了,我以后就不叫你小瘦子。”
何义扬白了李云霄一眼。
曲氏连忙道:“霄伢子,莫笑话扬伢子。他这么小得了顽疾,爹娘又不在身边,一直由外公外婆养大,很不容易呢。”
李云霄解释道:“奶奶,他说我是小胖子,我才说他是小瘦子。”
曲氏摸摸李云霄的头发,柔声道:“你本身就胖。他是因为病着才瘦的,以后病好了就不会瘦了。”
何义扬问道:“小胖子,你奶奶打过你吗?”
李云霄摇头道:“奶奶可好了,从未打过我。我家只有娘跟妹妹打过我。我娘拿手掌打。我妹妹手脚都用过,以前还用过鸡毛掸子打我。”
李晶晶嗔怪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你丢了面子别怪我。”
李炳笑问道:“你为何不还手?”
李云霄脱口而出道:“妹妹是我的,她打我是为了我好啊,我怎么能还手呢?”
何义扬面露惊诧。
他只知道李晶晶嘴巴厉害,没想到手脚也厉害,连小力士李云霄都能打过。
这么说大年三十那天,他连着偷袭李晶晶两次,只挨了骂没挨打实是幸运。
戌时初,众人下了马车,眼前便是潭州城府西城的灯会,只见前方大街灯火辉煌,人山人海,看灯的人比灯多十几倍。
已在此等候一刻钟的秦敏业见到李家人,立刻迎了上来。
众小点起了灯笼,每人手里提着一盏,另一盏让下人提着,由李云青、李去病、秦敏业、狄玉杰、狄玉敏、何敬焱顶坐在肩上,让下人们开路护着走进灯会。
李晶晶坐在李云青肩上,比成年男子都高出一个头来,视野开阔,能望到整条大街。
这般在灯会走了半个时辰,李云青便催着众人返回停马车的地方。
何义扬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眼睛都不够使得,岂会同意回去。
他还未叫唤,李云霄已经不干了,坐在秦敏业肩上哭闹着不回去。
狄家三小同样跟狄玉杰、狄玉敏闹腾不愿意离开灯会。
李晶晶大声道:“咱们回府了就把许多灯都拿到望星阁挂起来,摆着吃食,玩击鼓传花,花落到谁手里就唱歌、跳舞、做诗什么的,玩到深夜再回院歇息。”
众小一听这也很有趣便同意了。
李炳站在挂着侯府标识木牌的马车前,面色凝重,待瞧到众小的身影,眉头舒展开来。
秦敏业朝李炳夫妻行礼道:“晚辈先行一步。”回了潭州国公府。
亥时初,众人平安顺利返回侯府。
李云青下了马车便骑了马带着早已在侯府门前等待的二十个虎奔军再入潭州城府。
众小带着贴身下人全部去了望星阁。
李晶晶仍是觉得人少不够热闹,把李去病、何敬焱、狄玉杰、狄玉敏、狄玉蓉都请来,还让他们都带灯笼过来。
一伙子人在望星阁里直玩到子时,都不觉得困,若不是怕何义扬身子弱熬不了夜还得多玩会。
待聚会散了场,何义扬想着晚回去吵着丁素然、赤灵子,跟李云霄提出去月霄院歇息。
李云霄咯咯笑着,点头道:“好啊。只是我要晨练起得早,你不要怪我动静大哦。”
“小胖子,我最不怕吵。”何义扬难得露出天真的笑容。
何义扬想的是去月霄院客房住,没想着跟李云霄睡一个房间一张床。
他不知怎地听了李云霄的话,心里特别高兴。
狄家三小跟龙凤胎、何义扬打了招呼便回院了。
他们跟何义扬吃饭、看花灯、玩击鼓传花也熟悉了,不再排斥他。
李晶晶打了个哈欠,挥挥小手,道:“霄伢子、扬伢子,我的院子到了,晚安。你们两个半夜莫打起来。”
李云霄笑道:“妹妹,你放心,你哥哥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