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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戏(是),”于大江夹起鱼唇放到马志千碟里,又夹了鱼肚送到自己嘴里,“不好七(吃)!这鱼都搞不明白是活(河)里的还戏(是)海里头的?”
韩茹大惑不解地看着他俩,今天这是怎么了?
27
下午三点三十分。范宇的电话把贾戈和孟媛吵醒。公安局定好四点钟来访,孟媛困得心烦,决意不肯陪贾戈接待他们,要回家去继续睡。贾戈头昏沉沉的,知道拦不住她,同意她先开车回去。
“嗨——我先走了,让公安局的客人撞上我再离开不好。嗨——贾戈,晚上少喝点,意思意思得了。你的公关部长酒量大,再说今天本来也该让她冲锋陷阵。”
“快回家吧,别说了。”
“嗨——你真够累的,倒像个护花使者,身边没你不护着的人。明天见。”
贾戈和孟媛一齐走出了办公室,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贾戈在公关部门前停住脚,看见徐娟办公室的门还锁着,知道她还没有回来,不由地看看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范宇已把各种材料准备好,告诉他已在会议室等候。贾戈走出办公室,来到大堂。张小芳看见他走过来,忙站起身,一双漂亮的眼睛似乎传递着许多内容,他开始相信这小芳人可不简单,不像个二十岁的女孩子,心眼多却弄出点单纯,偏偏让他喜欢。
“小芳,”贾戈站在大台前,忙又改了口:“张小姐,六点钟坐班车赶紧回家,对父母解释一下。”
“谢谢您,贾总。”
张小芳点点头。她本来认为贾戈是要她晚上陪宴的,不成想会让自己回去,看来当头头的都一样,表里都难如一。是当官的就是一本难读懂的书。
“贾总,您是等徐部长吗?”
贾戈抬起头,仔细地凝视着张小芳,被她一句问话弄得心里一动。
“张小姐,好好干,这工作我相信你非常胜任。”
“谢谢您,我真高兴。我保证再不出偏差,维护好总统套房的形象,处理好客人关系,成为一个让你放心的值班员。”
贾戈平静地看着她,听她一下冒出来的话,倒是真心地说出来,全无做作之感。他只是不明白,这小芳人也太机灵了,怎么就知道他正等徐娟等得着急呢?
徐娟送走黑田次郎,叫了出租车,赶回总统套房时已经是五点五十分。她差一点就没回来,心里烦躁。只是想如果晚餐自己不到,对不住贾戈,才决定赶回来。一路上只在想黑田次郎的话,虽然没有明确表示答应他去日本留学,却也含糊其辞地把话题拐到别处。黑田次郎精明过人,看出她左右为难的境况,在走进候机楼前非常小心地和她握了手。徐娟感到他握手的力量和坚毅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
她似乎接受了。只是要和贾戈谈一谈。怎么谈?谈什么?徐娟想来想去想不好,心乱如麻。她不想离开总统套房是因为不想离开贾戈。她在理智上能接受贾戈和孟媛这种浪漫的情人关系,可现实中又感到不悦。说不明白期望他什么。
贾戈看见徐娟走进小餐厅,脸上顿生喜色。公安局两个处的人也都认识这位气质不凡的公关部长,该了解的情况也都就绪,现在只剩下一件事:喝酒。
喝酒没有女性——没有让人喜欢的女性总缺乏点情调,贾戈和范宇两个傻老爷们儿不能使气氛活跃。徐娟到场,每个人的心境立时大不一样,酒多话多,好不欢喜。来了公关部长,明着和总经理干杯,暗着却与漂亮的小姐叫劲,相互怂恿着期望出个“酒圣”,把从来没灌倒过的徐娟弄出点乐来,早被贾戈看到眼里。
“来,干!”
贾戈已是第六杯下肚,第七杯酒在手里和他的身子一起晃动,早已喝了九成。
“我代表贾总吧。”
徐娟说着,大家嚷嚷着不行。贾戈也不让徐娟接过去。
“我……你的转氨酶一千八,肝不……不行,我……我来吧;”
范宇晃着脑袋,小眼睛眨来眨去,想拿过贾戈的杯。
“你……你才一千八呢!什……什么一千八呀?”
贾戈先干了杯,弄不清范宇的一千八说的是什么,让公安局的朋友大为开心。两个男人不中用了,他们五个人对付徐娟必是板上钉钉,没问题。徐娟说这么一杯一杯喝少些情绪,不如大家转圈数数,逢七或七的倍数,谁要是说出来就罚。大家同意。看见脸色也是红扑扑的徐娟小嘴一张一合,便数得心跳。贾戈没有一次闪过七去,徐娟没想到这个主意倒难住了酒过三巡的贾戈,好不后悔。后来又改成用筷子相对,虎吃鸡,鸡吃虫,虫吃棒,棒打虎。徐娟原认为警察朋友数七不行却偏偏行。这游戏该拿手却偏不行,终占了上风,翻来覆去被徐娟用筷子击来击去一个对付五个,占了不少便宜。笑声四起,人兴酒兴,闹到晚上十点多才散去。
徐娟把客人送上车,再回到餐厅时看见贾戈已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心里有点难过。招来这些朋友原本都是她弄了个假首长引起,总觉得不是滋味,叫了餐厅的人做些醒酒汤,贾戈摆着手不喝,叫着要喝人头马,该自家人痛快一下。人人都知贾戈难得一醉。范宇抱着他的腰,两个服务员和徐娟一起把他送回办公室,一路摇摇晃晃。
刚进门,还不等走到卧室,贾戈便一阵狂吐,一点不浪费地全喷到了徐娟身上,惊得服务员赶紧走马灯似的涮洗毛巾,又擦贾戈又擦徐娟,好一阵忙洗。
“徐……徐部长,你……回家吧,我,我在这儿。”
范宇舌头发硬,摆着手对徐娟说。
徐娟一边擦着衣服,一边对两个惊慌失措的女服务员说:“把范秘书扶到公寓去。另外,今天这事别出去乱讲。”
“知道了。”
一个服务员应声答道,便扶起已歪坐大沙发上的范宇,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出去了。
“对,对不起……阿娟!”
贾戈明白又不明白地拉着徐娟的手,身子刚一挨床便倒下去。徐娟弯下腰给他脱了鞋,抱起他的脚费了半天劲才弄上床,却又怎么也顺不过来他,只好又搂住他的头,使劲拽正,把枕头垫好。贾戈又是一阵呕吐,这回完完全全地吐在了自己身上,把徐娟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用湿毛巾擦着贾戈的脸,又擦衣服,忙上忙下,怎么也止不住贾戈呕吐,索性抱住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让他痛痛快快吐完倒好,早把她的衣服弄得不成样子。
她走到空调开关前,把空调关上,又转回身,站在床前注视着贾戈,他的西服全被吐湿了,和自己一样。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想,然后弯下腰去把贾戈的衣服解开,衬衫解开,吃力地褪了下来。裤子上也是秽物。她解开他的皮带,把他的裤子也拉下来,只剩了内裤。
徐娟的手有些抖。她用温水沾湿了毛巾,轻轻擦他的身,心底里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做,她几乎害怕看见贾戈赤裸裸的身体,害怕他健壮的体魄。
她控制住自己。
她想坐在床边时,才感到自己的衣服上一股异味刺鼻,引得酒性上头。她看见贾戈睡得死沉,慢慢脱下自己的衣服。这套装早已湿淋淋不说,自己的内衣和贾戈一样也是湿透,便从衣橱里取出他的浴衣,用手尖提着她和他肮脏不堪的衣服走到浴室,放进洗衣袋中,开始冲澡。
温热的水在她赤裸的身上流淌。她的心也是一种无言的温热。慢慢地席卷全身。她忽然有点庆幸这次遭遇,如果没有半叶公司也就没有公安局的到来,也就没有这样一个属于她的静静的夜晚。
洗完澡,她终于发现没有衣服可换。她光着身子披上了浴衣,走出来,把办公室的灯熄灭,然后又关上卧室的大灯,只开了幽暗的壁灯。她可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孟媛送给她的那身洁白色的休闲服在大衣柜里。但她没有这么做,先不能这样走出去,万一让服务员看见,怕是影响不好。这是命中注定的一个机会,她可以一个人陪着他度过这又长又短的黑夜。
她很想搬把椅子坐在他身边,要么就紧挨着他坐在床上。一想到自己第一次把一个成熟的男人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脱光,就平生出一种圣洁的母爱。她伫立片刻,而后平静地转回身,走到外面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想闭上眼休息一阵,或者就这么睡着才好,直到天亮……
28
韩茹睁开眼睛。睡房里漫射着朦胧的桔黄色,这是一个使人舒心的早晨,她喜欢暖色调的温馨。她翻过身来把脸朝里,却不见马志千在床上。古香古色的落地钟指向七点十分。马志千该是七点钟起床去晨练了。她坐起身,睡衣扣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一边慢慢地重新系好,一边下了床,走进玻璃房。
金岩睡得很安宁。这让韩茹感到欣慰,尤其看到金岩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笑意,仿佛得到了小小的满足,气色也显得比头几天好许多。她轻轻拉开抽屉,把各种药拿出来分好,八点钟要给金岩服下去。
她走出玻璃房,不想再躺回床上去。马志千每次晨练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睡美人从床上抱起来,到卫生间去一块儿冲凉。肝炎是种富贵病。韩茹在患病后的恢复期里与马志千结的婚,自然更百倍疼爱,连班都不让她再上。韩茹有时候也和他撒撒娇,一定不肯起来,倒要依偎在他的怀里听那些也是过去了许多年的故事。马志千的故事常常让她想起父亲。想起童年里农家小院的夜晚。每当这时她就有一种不知是欢喜还是伤感,在他的怀里会落下泪来,把马志千弄得束手无措,不知说错了什么。韩茹有时也会破涕为笑。马志千有时候竟说:“小茹,好夫妻难能到头,我们得想办法吵架。”韩茹便故作认真,提起在香港一次花了五万多港币买金首饰的事,想把自结婚以后唯一一次算不得红脸的红脸继续下去,马志千倒是感动地上床来扯她的衣服,紧抱住便是头上身下地一阵狂吻。
她爱他。他爱她。韩茹这一夜都在想着马志千和于大江捧着方便面作晚餐的情景,当然睡得不好,醒得才晚。
她忽然明白了昨天午餐时他们俩的对话。那无疑是演给她看的一场戏。这善良的游戏直到他们吃完康师傅她也未完全察觉,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于大江几点了才有所警惕。于大江被问起时间时有些惊慌,两只手忽然孩子似的躲到背后。
“我给搞丢啦。”
他是说他把他的劳力士金表搞丢了?甭说韩茹一瞬间的迷惑,马志千也触电般地一怔,紧盯着于大江,却没有表示关切地询问,而是抱起金岩咚咚咚地走入睡房。
“于主任,您……”
“冇(没)关系啦!”
韩茹想,于大江百分之百是把劳力士金表给卖了。这么说,老马是遇到了麻烦。她没法问。问他俩也问不明白。
她在大客厅里有些不安地踱着步。丈夫总不至于为节约开支而舍不得在总统套房订餐吧?韩茹绝没有想到彗星公司已经破产,更不会料到马志千为满足她和金岩的心愿住进总统套房而变卖了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老马不是说全部开支都将从他在彗星公司的股份里预支吗?十五天,数目的确不小,住租费就是十五万。为了赎不回的自责她知道她和老马的想法都一样,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让金岩高高兴兴地享受一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