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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魂灵(完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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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品官帕维尔。 伊万诺维奇。 奇奇科夫:真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人!”他的太太的答复是:“哼”了一声,并踢了他一脚。这些全市对来客形成了这样一些极好的观点,一直保持到客人的怪癖和他所从事的企业活动(外省人称之为怪),差不多使全市陷入大惑不解的境地。 读者在下文中便可知明白,关于他所从事的企业活动。     
    第 二 章   
    这位已经在本市呆了一个多星期了的外来的先生,天天出去参加宴会和晚会,度过了这样一段所谓美好时光。 现在他终于决定把访问活动转向郊区,去拜会他早已应承了的马尼洛夫和索巴克维奇这两位地主。 促使他这样做的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一件更重要使他更关切的事情……不过,这些,慢慢地读下去,只要有充足的耐心把我们呈献的这部小说读完,到时候就会知道的——这部小说很长,情节越往后就越离奇,直到终篇。 却说车夫谢利凡得到吩咐一早就套好了大家都熟悉的那辆轻便马车;彼得鲁什卡受命呆在家里照看房间和皮箱。 介绍一下我们主人公的这两位奴仆,对读者并不是多余的。 当然了,尽管他们不是那么显要,而只是所谓二流乃至三流角色,虽然在他们身上并不建立这部小说的主线和情节,只不过有时他们会涉及,触及他们——可是作者喜欢不管干什么都滴水不漏,他虽然是一个俄国人,可在这方面他却愿意象德国人那样面面俱到。 不过,介绍一下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和篇幅,因为读者已经知道了彼得鲁什卡身穿一件略显肥大的老爷穿旧了给他的褐色外套,并象任何具有他那种身份的人一样,长着一个大鼻子和两片厚嘴唇,因此许多的营养也就不再需要补充。 他的癖性,与其说是爱谈吐,不如说好沉默;他甚至还有获取知识读书的高雅兴趣,而且从不挑剔书的内容:英雄艳遇也好,祈祷书或普通的识字课本也好,不管读什么,他都同样专心;就是扔给他一本化学,他也不会拒绝。 使他高兴的是阅读这个动作本身而不是他读的是什么,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是阅读的过程:字母总能组成一个什么词——而这个词有时候鬼才知道究竟代表一个什么意思,瞧,多有趣。 这种阅读多半是在穿堂里躺在床上读的,因此已经压得身下的那条褥子又硬又薄,象一张死面油饼了。 除了酷爱读书之外,他还有两个老毛病,这两个老毛病又组成了他的另外两个特点:一个是不脱衣服睡觉,也就是说,穿着那件外套倒下便睡;另一个是身上总散发出一种颇象卧室里常有的那种特殊气味,因此只要他一安下自己的床铺在哪里——哪怕是在一间从来没有住过人的房间里——并把行囊和大衣一搬进去,就会使人感到那间屋子好象已经有人住了十几年了。 奇奇科夫是一个洁癖很重的人,有时甚至达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清晨用灵敏的鼻子吸口气,就会皱起眉毛,摇着头说:“你这家伙大概爱出汗吧。 是怎么回事。 出去洗洗澡也好嘛。”为此,彼得鲁什卡一言不发,立刻去做一件什么事情:不是去刷老爷穿的挂在衣架上的燕尾服,就是动手归拢一下什么东西。 他默不作声,平常人不得而知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也许他心里在嘀咕:“你也真行,一件事重复四十遍也不嫌烦……”;只有上帝才明白一个仆人在受到主人斥责时心里在嘀咕什么,关于彼得鲁什卡,第一次就能讲这些了。车夫谢利凡是迥然不同的另一种人……不过,为了介绍一些下等人而浪费读者这么多时间,作者深感惭愧,因为他凭经验知道读者诸君是多么不愿意结交下等人的。 俄国人就是这样嘛:官阶哪怕比他只高一级,他也极愿意去巴结;在他看来跟伯爵或公爵的一面之识,比同普通人的莫逆之交都更可靠。 作者甚至替自己的主人公担忧,由于他不过是个六品官。 七品官也许还愿意同他结识,可是那些已经捞到将军头衔的人,也许竟会投以轻蔑的一瞥——对脚下匍匐的一切人们总是高傲地投以这样一眼的,也许他们会连理都不肯理他,这就更糟,那作者就要无地自容了。 然而,尽管这两种后果都令人不寒而栗,可作者还是回头来谈自己的主人公。 却说诸事奇奇科夫头一天晚上已吩咐完毕,翌晨醒来洗了个澡,全身用湿海绵从脚到头擦了一遍(只有星期日才这样做,这天正好是星期日),刮得脸腮又光又滑,简直跟缎子一样,而后穿上带小花点降红色的燕尾服,再披上熊皮里子大衣,由客店伙计一会儿从那边一会儿又从这边搀扶着下了楼梯,登上马车。 马车慢慢地驶出客店大门,来到大街上。一个过路的神父把帽子拿下了,几个穿着脏衬衣的孩子伸出手来说:“老爷,可怜可怜孤儿吧!”车夫看出其中一个平日很爱扒车,便抽了他一鞭子,接着马车便在石铺马路上颠簸起来。 当涂着红白条纹的拦路杆遥遥在望的时候,他心中油然而生喜悦,因为这预示着石铺马路连同一切其他苦难不久要到尽头了。脑袋又在车篷顶上非常厉害地碰了几下之后,奇奇科夫终于飞驰在松软的泥土路上了。 按照我们的惯例,城市一落到身后,应该开始描写路两旁的景物了:土丘啦,云杉林啦,稀疏低矮的小松林啦,野生的帚石南啦,烧焦了的古松树干啦,空话连篇,不一而足。 对面看到的是拉成直线的一座座村庄,建得都象一些陈年的劈柴垛房屋,灰色的房盖,木质雕花装饰房檐下,宛如绣花手巾挂在那里。 照例有几个农夫穿着光板羊皮袄坐在门口长条凳上打瞌睡。 胖脸束胸的农妇从上面的窗口向远处看;下面的窗口不是一头猪把蠢鼻子伸出来就是一头牛犊在呆望。 一句话,都是一些极普通的景物。 走了十五俄里以后,奇奇科夫想了起来:照马尼洛夫的说法,他的庄园这里就该是了。但十六俄里也走完了,仍然不见有村子,要不是迎面来了两个农夫,也许他们很难到达目的地。 两个农夫听到问札马尼洛夫卡村有多远时,摘下了帽子,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脑子比较快,便反问道:“也许是马尼洛夫卡,不是札马尼洛夫卡吧?”   
    “对,是马尼洛夫卡。”   
    “马尼洛夫卡呀!走一俄里,再径直往右拐。”   
    “往右拐?”车夫又问了一声。“往右拐,”农夫答道。“那就是去马尼洛夫卡的路。 札马尼洛夫卡没有。 那个村子,名字就叫马尼洛夫卡;这里根本就没有札马尼洛夫卡。 到那儿,就可以看到有一座房子,石砌的,两层楼,老爷的房子,也就是说,老爷住在那里面。那就是马尼洛夫卡。 札马尼洛夫卡村呢,这一带根本没有,以前没有过。”   
    于是他们便去找马尼洛夫卡村。 走了两俄里,看到了一条叉道拐向乡间土路,但拐到这条土路上又走了两俄里,三俄里,四俄里,依旧没有出现石砌的二层楼房。 这时奇奇科夫想起来,要是一位朋友邀你到他乡下去的话,说十五俄里,事实上会是足足三十俄里。 马尼洛夫卡村的位置吸引不来多少人。 孤零零地老爷的住宅立在一个开阔的小山头上,无论刮什么风,都首当其冲。山坡上覆盖着修剪得齐刷刷的草坪。草坪中间零零落落的有两三个象英国式花园那样栽着紫丁香和黄刺槐的花坛;五六棵白桦三三两两地拥在一起,把叶小而稀疏的树冠举向空中。 在其中两棵白桦的下面有一个小凉亭,扁平的绿色的亭盖,蔚蓝色的木柱,挂着一块匾额,上写“静思堂”;再往下是一口布满绿萍的池塘,这是在俄国并不多见、地主拥有的、布局随便的英国式花园。 山脚下以及山坡上的一些地方,排列一些灰色横七竖八的木造农舍。 我们的主人公不知出于什么动机立即开始数起这些农舍来——农舍有二百多;农舍之间一棵树也没有,连一点儿绿色也看不到;触目皆是粗大的原木。 有两个农妇给周围景物增加了生气。 她们高高地撩起来裙子,掖在腰里,在齐膝深的池水里走着,拖着一张破渔网,可以看见有两只虾在网里挣扎,还有一条落网的斜齿鳊在闪着鳞光;这两个农妇好象在闹别扭,不知为什么对骂起来。旁边不远处有一片松林,灰蒙蒙的,令人产生一种无聊的感觉。 就连天色搭配得也极为恰当:不晴又不阴,泛着一种浅灰色,只有在卫戍兵这个仅仅在星期日才有些不清醒的和气兵种的旧军服上才能看到这种颜色。 这张画面上,并不缺少一只预报天气变化的公鸡来补充,这只公鸡尽管因为司空见惯的桃色事件而被其他一些公鸡把脑袋都啄出洞来了,却依然在引吭高歌,甚至还拍打几下啄得象破席子般的翅膀。 奇奇科夫驱车走近大院的时候,发现主人恰好站在台阶上,身穿绿毛料外套,把手弯成伞状,挨近前额遮着阳光,以便更清楚地分辨出远处驶来的马车。 马车越靠近,他的眼神便越欣喜,笑容也越明显。奇奇科夫跳下马车的时候,马尼洛夫最后脱口喊了起来:“您终于想起我们来了!帕维尔。 伊万诺维奇!”   
    两位朋友热烈地亲吻了一阵子,马尼洛夫便叫客人进屋。虽然他们走过前室、穿堂和饭厅的时间似乎有些紧张,但还是让我们试试看能否来得及利用这一小段时间介绍一下本宅的主人吧。不过作者在这里应当承认,这件事情是很难办的。一个大人物要容易刻画得多:只要抓起颜料往画布上甩就成了,黑色大眼睛炯炯有神,浓密的眉毛,前额满是抬头纹,漆黑或火红的斗蓬斜披在肩上——一幅肖像就完成了;但象这一类先生,世界上多的是,粗粗一看,彼此极为相象,而仔细一瞧,他们又各有许多特点极其难以把握,——这些先生的肖像难画得很。 他们各种特点细微得几乎不易察觉,必须聚精会神,用明察秋毫的锐敏目光深入地探究才能看清。马尼洛夫是什么性格大概只有上帝才能说得清楚。 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他们的名字用成语来说,就是:平淡无奇,非驴非马,不郎不秀。马尼洛夫或者可以归到这种人中间去。他仪表堂堂,颇能给人以愉快的感觉的相貌,不过在这好象糖放得太多了的愉快之感里,在言谈举止上颇有讨好和巴结的成分。 他总是笑眯眯的,头发淡黄色,眼睛幽蓝色。 与他交谈的第一分钟,你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多么憨厚可爱的人!”再过一分钟,你就也说不出来什么了,等到了第三分钟,你就会说:“鬼知道这是什么人!”于是就会想躲远他一点;如果躲不开呢,你就会感到无聊得要死。 从他嘴里,一句有生气的话你听不到,甚至连一句自夸的话也听不到,实际上任何人在触及自己爱好的时候总不免要自夸两句。 自己的兴趣每个人都有:有的人爱养猎犬,另一个人觉得自己酷好音乐,音乐中的精深深奥之处颇能领略;第三个人爱好吃喝;第四个人喜欢极力超出他所担负的角色,即使超出一寸也好;第五个人的愿望非常有限,成天梦想同一个御前侍从武官遛个弯儿,让自己的朋友、熟人乃至陌生人看上一眼;第六个人长着一双灵巧的手,在玩牌时神不由主地想把方块爱司或两点窝一个角,做个暗记儿;而第七个人却想伸手挪动一下什么地方秩序,教训教训驿站长或马车夫,——总之,自己的爱好每个人都有,而马尼洛夫却没有什么爱好。 他在家里话很少,大部分时间在苦思冥想,可是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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