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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儿们都很健康,仆人们也是。路易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度假过得怎么样?”
我们使逸夫相信,这段时间过得非常激动人心。
做客虽好,但总不如在家。当我打开皮箱时,我总是重复着这句矫揉造作的真理。然后我又打开沙滩包。呆在突尼斯的两周,我一次也没有把包里的东西彻底清空过,总是拿出一些东西,同时又塞进去一些东西……终于我的手触到了包内的塑料衬底,摸到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我把它掏出来,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战利品”:一个大的金烟盒!在烟盒的顶盖上用钻石镶嵌着某人姓名的头一个字母:P。K。,而另一头则雕刻着“送给我惟一的弗朗西斯科。卡罗琳”。真没想到!送的不是一瓶太阳琥珀防晒霜,而是一个可能是蒂凡尼或卡地亚品牌的非常贵重的东西。它是怎么跑到我这儿来的?我又是在哪儿顺手拿到的?
我绞尽脑汁,终于搞明白了是咋回事。被枪杀的男子叫弗朗西斯科·龙恩。显然,我们在匆忙收拾东西时顺手拿了他的烟盒,或者是他在无意中把烟盒掉进了我们的沙滩包里,或者不知具体经过,但烟盒到了这里。不管怎样,烟盒应该还给他的亲人,这可是贵重物品。
第五章
一周后,奥克萨娜、金尼斯和季马飞回莫斯科。送走他们后,我驱车去找附近的电话亭。在第一个遇见的电话亭里,我开始翻查电话簿。弗朗西斯科·龙恩只有一个,该人的住址也与金烟盒主人的相吻合。
大街上静悄悄的,两边全是些深宅大院。既没有商店,也没有餐馆和发廊。食品由管家负责采购,而需要理发时就叫理发师上门服务。龙恩的房子坐落在最里面,门上安装了对讲系统。我按了一下按钮。
“谁呀?”喇叭响了起来。
“我要把一个包裹交给龙恩夫人。”
不能说我昧着良心说瞎话。要知道烟盒也可以是个小包裹。
院门打开了。沿着两边种满了黄瓜的小路,我晃到了豪宅前。这个龙恩真是怪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门口用黄瓜来点缀的。
门口站着一个姑娘。个子不高,瘦瘦的,宛如一只“长腿狮子狗”。不论她穿着贵重的服装,还是戴着祖传的宝石戒指,都无济于事。她的面容苍白无色,双眼暗淡无神,稀稀拉拉的头发有些油腻腻的,还长着一对大得出奇的耳朵。我总觉得,她这对耳朵好像是从某个胖男人那儿借来的。
“我叫卢伊莎,”丑八怪用她那出人意料的动听而洪亮的声音说,“请把包裹给我吧。”
“您是弗朗西斯科·龙恩的妻子?”
“不,是他的女儿。”
“我想跟龙恩夫人本人谈谈,是这样,我意外地成了你父亲身故的见证人。”
卢伊莎犹豫了一会,支支吾吾地说:
“我妈身体不好,还是请进吧,也许她会下楼的。”
说完姑娘让到一旁,我走进前厅,那里摆满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款式的沙发和圈椅。磨破的皮面,一些地方露出来的氨纶,显然说明了这些家具从来就没换过。搁在特制花架上的花盆到处都是,我凑近仔细一看,里面种的好像是莳萝和香芹。
走过前厅,我们来到显然是为商谈事务而布置的客厅。客厅的墙壁和天花板有些轻微剥蚀,退色的地毯与客厅当中摆放的豪华白色真皮家具一点儿也不协调……
龙恩的女儿说了声“对不起”就出去了,扔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难道我的屁股玷污了这些美轮美奂的沙发和圈椅?不,这简直不可能!
我向窗户走去。院中小路两旁的黄瓜怪模怪样,我忍不住发笑。
“爸爸是个怪人。”传来某个人的声音。
我转过身。在圈椅里坐着一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年轻女人。个子跟卢伊莎一样小,但长得并不瘦。浓密的黑发几乎低垂到腰际,一双大大的蔚蓝色眼睛,一张迷人的轮廓分明的嘴,加上小巧的脸庞、精致的双手,以及迷你裙下显露出的一双修长的腿,俨然一个大美人。
“窗外的菜园很使您吃惊吧?”她问。
“是啊,习惯上种花的地方种了黄瓜,看上去是有点怪怪的。”
“黄瓜——这只是个开始。在黑黑过道的两旁还种上了西葫芦、南瓜和胡萝卜。当地里的菜苗还未长出来时,卖牛奶的人非常害怕。他觉得苗床像个坟墓,他老是问,我把谁埋在了车库旁。”
“您父亲显然是个田园迷?”
“一点也不是,只不过是个吝啬鬼。”
“但从客厅的家具来看,让人很难相信这一点。”
姑娘笑了起来:
“那白色的怪物是卢伊莎的丈夫皮耶尔弄来放在客厅里的。”
“卢伊莎的丈夫?”
这个面容苍白的少女出嫁了?显然我的惊讶写在了脸上。
“为什么我的姐姐不能出嫁,难道这违法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大帮人就冲了进来。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你是谁?”“包裹在哪儿?你怎么知道龙恩的?”“谁给了你他的地址?”
过了一会儿,我才搞清楚,刚才进来的总共有四个人,只不过他们每个人的嗓音不同,但都像企鹅的叫声那样刺耳。卢伊莎、一个显然是她丈夫的年轻男子、一个短腿的家伙和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那女人像被割倒的稻草,扑通一声跌坐在圈椅里。喧闹声平息下来。那个短腿的家伙愤怒地看着我:
“如果准许您现在把包裹交给龙恩夫人本人,那请您就把包裹给她后离开吧!”
我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居然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现在不能给。也让他们知道,锅是铁打的。我递上自己的名片,并开口讲述。当我的长篇大论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的脸已经舒展开来。卢伊莎的丈夫接过烟盒:
“对不起,夫人。岳父的死引起了众多的议论,记者也没完没了地采访我们。您想像不到,这些记者为了进屋会想出什么花招!所以我们才会这样对待您!”
过了一会儿,年轻的女仆拿来一瓶葡萄酒,并端来一碟奶酪。
卢伊莎的妹妹拿过烟盒:
“真没想到,妈妈会送这样的烟盒给父亲。他大概会在这之后骂上一个月吧。”
短腿的家伙用责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谢琳娜,你多不害臊啊!”
“我有什么害臊的,我真遗憾,他二十年前怎么不一头撞在猴面包树或者路上的其他什么树上!”
我困惑地看着这帮人。那个寡妇困倦地叹了口气,解释道:
“亲爱的,我们近几个月遭到了一连串的不幸。我丈夫出了车祸,撞到树上,得了失忆症,虽然过了几天又恢复了记忆,但他已经不是我原来的弗朗西斯科了!”
“谢天谢地。”谢琳娜扑哧一声笑了。
皮耶尔走到我的身边:
“对不起,夫人,您完全没必要听这些荒唐的故事。请让我送您回家。”
我告诉他,我的车就停在门口,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第六章
我回到家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谢琳娜。
“瞧您的车开得慢腾腾的。”她突然说。
“那您是怎么飞来的?骑着扫帚?”
“摩托车,”美人一本正经地回答,“我需要和您谈谈。”
“谈什么呀?”
“您不大客气吧!”
“彼此彼此。我给你们送去了贵重物品,而你们简直要把我轰出门!”
谢琳娜拉住我的手:
“好了,请吧!”
我们来到书房,姑娘羡慕地看着书房里的画:
“如果我爸爸不吝啬的话,我们也能享受这样的生活,但却没有!他搞出的那些事,你都不能想像!每个房间的盥洗室都竖着他的牙膏!”
“等等,等等,这个弗朗西斯科·龙恩,就是你父亲,也是那个拥有登蒂马牙膏公司的龙恩?我自己也用他们公司生产的牙膏。”
“您不了解他?”
我摇了摇头,我能从哪儿知道呢,我很难把那个用草帽遮脸的男子同阔佬联系起来,我当时只是觉得他像一个正在度假的小职员。
“您很难想像我的父亲吝啬到了什么程度。当卢伊莎跑掉时,又上演了一出怎样的闹剧!”
“跑到哪儿去了?”我忍不住问。
“等等,我稍后再跟你讲。总之,爸爸的吝啬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做事也很荒唐。比如,不准我们买蔬菜。饭桌上的一切蔬菜都应在房前屋后自己种,就连花盆里也种了香芹和菠菜。种菜也不雇个园丁,而是强迫我们全家去拔草。当父亲一谈起亲手种的菜如何美味香甜时,我妈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时候,我尽捡卢伊莎的破东西,我们家甚至连复活节那天都没客人来。他怎么可能在那里有什么女友或者到海边度假呢?我和姐姐的玩具都是外祖父给买的,父亲大为光火,嚷嚷什么外祖父把钱不当钱。但老头不为所动,还在去世前嘱咐把自己的财产分给我和卢伊莎一人一半。所以我姐姐就铁了心要嫁人。
“她和皮耶尔是在艺校上课时认识的,当父亲得知他们在约会后,搞出了一场闹剧!再说皮耶尔的名声似乎不太好,听说好像是个职业赌棍,还是个骗子。他一无所有,身无分文。
“但是卢伊莎巧妙地瞒过了父亲,的确,这也有妈妈的功劳。细节我就不讲了,后来他们秘密地结了婚,开始了蜜月旅行。
“他们抬脚刚走,妈妈就把这事告诉了父亲,他差点被击垮,但也拿他们没办法。卢伊莎挣脱束缚,获得了自由。同时与卢伊莎一道消失的还有她的钱财。
“父亲拒绝承认皮耶尔,但稍后还是咬牙切齿地开始同他打招呼。卢伊莎一直希望,他们同父亲的关系能缓和,父亲也好给皮耶尔一份工作。新年时他们就送了一套白色家具。当然,他们本想讨好父亲,但结果却适得其反。在这之后,父亲称皮耶尔为‘乱花钱的混蛋’。卢伊莎感到很痛苦,因为她很爱皮耶尔。”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
“这些,当然,很有意思,但我知道你们的家庭私事又有什么用呢?也许,你最好还是去找心理医生吧?”
姑娘委屈得双唇直抖,伸手去掏手绢。我感到不安起来。怎么能让这个孩子感到委屈呢?也许,她无人可以倾诉,连个朋友都没有。满怀懊悔,我抱住了谢琳娜:
“好了,好了,对不起。”
她神经质地抽动着鼻子:
“我很需要一个人给我出主意,但是找不到。你看起来慈眉善目,所以……”
“说吧,说吧,也许,我真的能帮你呢。”
“卢伊莎出嫁了,我比谁都难过。他们只在上学时才让我出门。我等待着自己年满二十一岁的那天,到时我就可以支配我的钱财了。但父亲说这些钱都被投在有价证券上,并且目前还不打算脱手。我想起诉他,但妈妈觉得太丢脸。我受的委屈可以讲上几天几夜……但后来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妈妈和父亲说好一年内两人分开出去休息一次。妈妈一般去德国,而父亲则常去一家廉价的小旅馆。”
“对自己的妻子,弗朗西斯科就舍得花钱吗?”
谢琳娜挥了挥手说:
“哪里!只不过妈妈自己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