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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孩子们送到车库旁,唤来斯纳普,沿着花园散步。不,早起也有它独特的美妙之处。但是其他人也该起来了。
我走进玛莎的房间,试图扯动被子,但满不是那么回事儿。斑蒂五十公斤的身躯甚至一动不动。
“斑蒂,早餐路易给你准备了煎饼。”
一听到“煎饼”这个富有诱惑力的词,斑蒂立刻兴奋地跳起来向厨房跑去。我靠着玛莎在床边坐下。
“小鸭子,该起床了,上学时间快到了。”
三普特重(1普特=16。38公斤)的“小鸭子”美美地伸了个懒腰,从被子下伸出一只三十八码的脚。
“妈妈,也许,今天会过得很美好,就今天吗?”
“不,宝贝儿,不可能。再说今天奥克萨娜和金尼斯要来。”
玛莎欢呼着,奔向衣柜。
“金尼斯要来了,乌拉!这样穿好吗?也许,牛仔裤配短装会更好?”
玛莎体型太胖,穿任何套装都不好看,所以她在搭配衣服时就显得随心所欲。留下女儿折腾衣柜,我又下楼来到餐厅,娜塔莎已经坐在那儿了。
“出了什么新鲜事?”她问道,“昨天夜里我们这儿失火啦?是谁三点钟不到就在书房里大呼小叫?”
“我什么都没听见,你还记得安娜·米哈伊罗夫娜·彼得洛娃吗?”
娜塔莎大笑起来:
“难道我还能忘记我们的教研室主任?而且我还记得一些陈年旧事,你还记得吗,当时她是怎样不给你熨斗供应票的?”
我感到可笑,于是就把安娜打来电话的事跟她详详细细地讲了。朋友大发脾气:
“把他从这儿赶走,她的小儿子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也许,他跟他妈一样也是个自高自大的东西。”
早上就在一些日常琐事中忙过去了。先是没完没了地为小青年的悲惨命运担忧的玛莎出门去上学。我提心吊胆地看着她把摩托车从车库里推出来,戴上头盔。我宁愿不让她使用这种可怕的交通工具,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年满十四岁就能拿驾照。她们中学前的广场上就停满了这种铁马。我惟一能阻止的,就是不让她听装在书包里的随身听。我总觉得,在路上不应该堵着耳朵。今天玛莎的行动比平时迟缓一些。
“哎,你在磨蹭什么呀?”我生气地问。
“就走,就走,”女儿拨弄着摩托车上的手柄,气喘吁吁地说,“这破车的制动有点不好使。”
“那就把它扔在家里算啦,”我害怕地说,“可不能骑一辆制动有故障的车。”
“不,”女儿挥手说道,“还没到那个程度。这几天我就找个修理工看看。”
女儿走后,我又同索菲娅长时间地讨论了午餐菜单。无论是她还是我,都想用更可口的饭菜来招待奥克萨娜。忙完所有的事后,我差点误了去机场的时间。
第二章
从莫斯科来的航班着陆提前了十五分钟,当我挥舞着花束冲进大厅的时候,乘客们已经开始往外走了。奥克萨娜和金尼斯站在抵达厅的电子显示屏下。
“你好!”他们高兴地叫起来。
“你好!你好!对不起,我来迟了。你衣服上是什么东西啊?”
“要知道,”金尼斯说,“在飞机上我们旁边坐了个蠢货,真是傻头傻脑的。看电视时搞坏了耳机,而当空姐送来午餐的时候,他又把饭菜碰翻,弄到了我妈妈身上!”
奥克萨娜哈哈大笑起来:
“忍一忍吧,难道我在巴黎买不到衣服吗?走吧,我很想见识见识百万富婆的生活呢!”
“就走,只是,很抱歉,发生了一件先前未预料到的烦心事。”
我就把安娜·米哈伊罗夫娜打电话来的事跟他们说了。
“那我们怎么认出他来呀?”金尼斯高兴地问道。
“不知道,得想个办法。”
“您看,您看,”金尼斯兴奋起来,“那个把饭菜弄到妈妈身上的蠢货站在那儿。”
我回过头。一个二十岁左右、高高瘦瘦、愁眉苦脸的青年,正焦急不安地站在问事处旁。他穿着一件洗旧了的足球衫和一条稍微有点短了的印度牛仔裤,有点脏的浅色头发耷拉在眼睛上方,活像一只西藏梗犬。在穿戴整齐的法国人和拿着大包小包的旅行者的衬托下,小伙子看上去怪怪的。
“真是个邋遢鬼!”我边想边转过身。应该想点办法,最好是去找一下问事处。美丽的姑娘准许我用俄语发布一则寻人启事。我清了清嗓子,拿过话筒,开始通知:“乘坐上一航班从莫斯科来的季马·彼得洛夫,请到抵达厅的电子显示屏下。”
我带着履行完义务的感觉回到奥克萨娜和金尼斯的身旁。这时我惊讶地看到,那个愁眉苦脸的年轻人正朝我们走来。
“您,大概就是达里娅·安德烈耶夫娜吧?”说着他绊倒了奥克萨娜的箱子,大叫着扑通一声栽倒在金尼斯的包上。
“哎呀,玛莎的礼物!”金尼斯喊叫起来,连忙把行李往后拖。
混乱的局面过了十分钟左右才得以平息。
“对不起,对不起,”季马忙不迭地说,“我不是故意的,纯属偶然,我,你看,近视得厉害。”
“戴上眼镜,”金尼斯斥责道,他眼泪汪汪地看着被打碎的女孩与狗的陶瓷艺术品,这是给玛莎的礼物。
“戴上眼镜,蠢货。”
“金尼斯!”奥克萨娜发出了警告。
“我本来是戴着眼镜的,”季马微微眯着眼睛,“只是在谢列梅捷夫时被意外地打碎了,不要紧,我回去后再配一副新的。”
“现在我们就给你配眼镜,”我没好气地说,“也许不是最好的,但必须现在就去,明天再带你去看眼科专家。”
大家向汽车走去,金尼斯提着行李,季马手里只拿着一个看似平常用的小袋子。
“季马,”奥克萨娜问,“你的行李呢?”
“这就是,”季马老实地回答,“我不喜欢带很多东西。”
金尼斯把眼睛斜向一边,嘴巴撇了撇。
我们把行李塞进了汽车,就近去找眼镜店。鼻梁架上眼镜后,季马更显得有模有样,但这丝毫不起作用,当我们回到家时,他又把脑袋撞到了汽车的门框上。
“蠢货,”金尼斯的嘴巴又撇了撇,但旋即又变得喜笑颜开。
“玛莎!”
玛莎高兴地尖叫着跑过来搂住金尼斯的脖子。
“金尼斯,我真喜欢你,你看,我有几只多好的狗啊!”
斑蒂和斯纳普怯生生地打量着来客。
“妈妈,你看,多可爱的小家伙呀!”金尼斯满怀欣喜地叫起来,向两只狗走去。
“喂,小家伙们,把牙齿和耳朵给我看看,医生叔叔给你们好吃的。”他从夹克衫的兜中掏出一包炸土豆片。在爱吃的美食面前,两只狗的鼻子兴奋地翕动起来,转眼间它们就喜欢上了金尼斯。
我和奥克萨娜向屋里走去。
“等等,这些行李怎么办?”朋友突然想起来。
“不用担心,我现在去叫逸夫,让他把行李搬到房间去。”
奥克萨娜叹了口气说:
“百万富婆的生活真是好啊!”
我们来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好啦,讲讲吧!”我说道。
“讲什么呀?我还住在老地方,也还在那儿上班……”
“对不起,夫人……”
“啊,逸夫,出什么事了?”
“那儿,车里,年轻人,他拒绝下车,因为他非常怕狗,也许,我该把狗弄走?”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是呀,我完全忘了季马。
玛莎和金尼斯在院子里笑得前俯后仰。斯纳普和斑蒂正企图往雷诺汽车里面看,后排座椅上的季马吓得脸色发白。
“妈妈,”玛莎叫起来,“你看,他被狗吓着了!”金尼斯也高兴地哈哈大笑。
“你们怎么不害臊!你这个未来的兽医对动物很了解,而玛莎又和它们生活在一起。”可怜的孩子,没养过什么动物,所以才这么害怕。
我打开车门,两只狗立刻把大嘴伸了进去。
“把它们弄走,”季马尖叫起来,“它们现在要咬我了,哎,哎!”斑蒂趁机钻过去,开始舔他的脚。
“玛莎,”我恶狠狠地说,“你现在就把狗弄到屋里去。”
显然,我的声音中透露着某种严厉,玛莎一下子安静下来,乖乖地把两只倔强的狗拖到厨房去了。
我盯着季马说:
“你怎么,真的怕这些狗吗?”
“所有的狗我都怕。”
“嗯,是这样。这两只动物绝对不会伤人。它们的牙齿只用来咀嚼食物,它们很安静,从来不欺负人。现在由你来选择:要么你试着和它们交朋友,并和我们生活在一起,要么我现在再把你送回机场。别的法子是没有的。”
季马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从车内爬了出来,我亲自送他去了房间。
一小时后,我们大家都聚到了餐厅。感到高兴又激动的娜塔莎抱住了奥克萨娜。金尼斯和玛莎则在兴奋地谈论有关动物便秘的问题。索菲娅端着盛着汤菜的大碗走了进来。
“今天上的是法国民族菜——洋葱汤,”娜塔莎郑重地宣布。
“究竟是什么东西?”奥克萨娜问。
“嗯,总而言之,这种正宗的洋葱汤只能在以前巴黎老街上一家名为‘猪崽脚旁’的小餐馆里品尝到。”
“但路易烧得也不差呀!”我插嘴道。我们坐到桌旁,开始喝汤。突然门口出现了头发乱蓬蓬的季马。他眯缝着一双近视的眼睛,正叉开五指捋着头发。
“晚上好,对不起,我睡着了,”小伙子一边低声含糊地说,一边大步走进房间,不料脚绊住了落地灯,他晃了一下摔倒在地上。灯罩和灯泡打碎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房间。所有的人都跳了起来,索菲娅也跑过来,跟着她冲进来的是狗和猫。
第三章
第二天,星期六的早上,我们大家又聚到了餐厅。娜塔莎和奥克萨娜只吃了一点棍形面包,而玛莎和金尼斯则吃了不少──香肠、鸡蛋、面包、果酱以及蜂蜜。这些食物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消失在他们的胃中。两只狗躺在桌子底下。
突然,走廊里传来“轰隆”一声。
“大家都坐着别动!”娜塔莎喊道,冲到门外。
几分钟后,娜塔莎牵着季马的手走了进来,她郑重地让季马坐到桌旁。
“坐下,不要动。现在我给你倒点咖啡,怎么,你在家也总是碰翻东西?”
“不,不,我在家里只打碎过前厅的镜子,况且我家很简陋,墙上什么都没挂,门旁也没放灯。刚才我弄掉了墙上的画,全怪有只蠢猫扑到了我的脚上,怎么,你们还养了几只猫?”
“猫你也怕?”玛莎挖苦道。
“鬼晓得怎么回事,”季马说,“它们有爪子、牙齿,还抓人、咬人。而且它们身上还有股什么味儿呀!可怕的猫,脏死了!”
“猫很脏?”金尼斯生气地说,“得了吧!猫非常爱干净。好好闻闻吧,难道这里有什么臭味?”
“不会的,这里的仆人该有多少啊?恐怕成天都在擦呀洗呀,富人能养猫狗,甚至鳄鱼……我们这种生活不大有保障的人,连自己都养不活。要知道,我这样一个年轻的科学工作者一个月才能挣几个钱?”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