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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了十几年的的前途毁于一旦,断送在眼前。我为此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努力地
追求,到这个位置上我容易吗!何况于行长还安慰我说,有他在,什么也不会发生。
我轻信了他。”
“的确是,因为谁为他自己做保。”我淡淡地说,人有时就漠视自己的能力,
对人的可信度不打折扣,葬送自己也许是应该的。“不过,我们不会放过他,我们
要还事情的本来面目。”
“还有希望吗?!”
“救人―――啊!救人――――”
这时女病区传来失去人腔的嚎叫声。震惊了整个病房。一些人急匆匆地跑过去。
我和贾兴也停住说话,忙趴在窗口看。一会儿陆信也跑过来,在他的身后还有单局
长和刘顺他们,他们跑到了女病区里去了。吵嚷声和哭叫声,不断地传来。
“他妈的,这群王八疍!”贾兴突然愤怒地骂了起来。“在这种地方好人也会
让他们整死。这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想贾兴在这里憋疯了。不然他是不会骂娘的。
第四十二章
夜色朦胧在一片恐怖之中,啸啸的风声,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叫,和紧张的令人
喘不过气来的叫喊。这一切都因警笛的鸣叫而加剧的黑夜的恐惧。一辆,两辆……,
你能从鸣笛的警车听出来驶过来几辆,简直可以吞没人的魂灵的叫声,在黑夜里,
你已经丧失了自我的感觉,我感到浑身起毛,头发竖起来了,象威武的战士,排头
队在你的头顶表演。
“出人命了!”几乎是同时,我和贾兴说。
外界的消息隔绝,我们无法得知,只能从繁杂活动着的人群中感觉,嗅觉我们
外面发生了意外的事件。象生活中的许多事情一样,你如果听到什么风声,也许事
情就已经发生了,在你的感觉之外。还是那句老话:世事无常。
贾兴说得很伤感。
我知道纪委会和审计部门来了,我去迎接他们,对他们笑着。一个一度的检查
有时好象是倒行公事似的走马观花。我期望这次也会如此,他们看一些帐册,核对
一下报表仅此而已。但我还是感到不踏实,心里象阴天里的云彩直起毛,我不时到
会计科听听情况。有时也和他们拿天气开个玩笑。
魏殊也和我开玩笑说,你又没什么事,看你这两天紧张的。
“紧张?我会紧张什么?!”
“你看你那表情,比掉了八袋银子还难看。”
经魏殊这一说,我才意识到,我的神经几乎快崩溃了。直到有一天审计的问我
那一笔借款是怎么回事。我的心灵护堤在那一瞬间“咣铛”一声倒塌了。
我心惊胆颤一天又一天等待着就是一刻。我追忆一些细节,每个细节都带着诱
人东西。
于行长给你准备好职位,晋升的欲望不断地膨胀,出人头地,你奋斗不就是图
个家庭荣耀吗!胡晓睛为你准备了更多的东西,这个社会所应该拥有的金钱和肉体,
在那一阵子全部拥有了,只要你需要,她随时给你准备着。象餐局上的订单好,只
消打个电话,就有人为你提供各种服务。你的心理和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那
时你就不再想风险和骗局,只感到享受是人生的一大乐趣!这种乐趣从一开局就涂
满了黑色。金子也不再闪光的黑色。就象这夜色,你只能感觉在呼吸,而没体现生
命的跳动。
“她们看中的也许不是你,而是你的位置,你手中的权力。”我说。
“是的,他们满足的也不是我的欲望,满足的是权力的欲望。权力象一面旗帜
在他们眼前招呼着,欲望则象一条绳索,套住了我的颈项,那时,我象一具行尸走
兽,在阳光下睁着贪婪的眼睛,发着耀眼的绿光,等待着上钩的人们。来领引我走
向罪恶。”
我真为贾兴感到可怕。他因肢发达,头脑敏捷,然而思维却象在一条直线上蠕
动,由此看来人的罪恶是天生的,在他的生命的原体里就存在着,当人们感觉他是
善良的时候,只不过看到他的躯壳,他骨子里则流动着罪恶的热流,随时会倾泄而
出。而机遇和地位就成了突破口,从他骨髓里,发着恶臭散发开来。
很快得到证实,阿诊被女病房里的人打死了。因为我不断地听到陆信在叫着。
“伤天害理,她有什么过错!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待她!她是个好人啊!你们这
些天杀的,你们这些神经质,疯子!”陆信哭叫得语无伦次。我知道他的的神经真
正遭到了刺激,也许他过多看到的是别人的神经紊乱,他在病历上总是为别人,写
下那么一两句得体的判断词,然而没有谁为他的神经紊乱划个句号,人们只能看到
他在张牙舞爪地叫着,他要撕裂那些人的肝肺,要送他们送地犹狱,让他们三代不
得安宁……他的咒语已经丧失了一个人道者的理智。
然而真正准确的消息是第二天上午。阿诊被谁打死的还不能得到印证,她的头
皮已经被人撕脱了,长发一缕缕地浸满了血迹,她的上衣也被有扯掉了,露出两个
鲜红的奶子,被人抓挠的血迹斑斑。还有就是验尸报告上说的:她的脖子几乎被人
拧掉了,脸部已经被拧到了背部!她的表情已经面目全非,你无法分清她是愤怒还
是平静地死去。
当人们看到她蒙着白色的被单送进太平间的时候,有的人就议论说,阿珍是陆
信害死的。这听起来有点骇人听闻。
这消息一点也不可信。除非他真正象陆信说得那样神经紊乱,才会杀死自己的
老婆。然而,我们同时也听到陆信不断地叫着:“都是我害了你,我有罪,我对不
起你。”
这种哭腔和言词,的确让人莫名其妙。
我意识到自己的悲哀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在我印象里,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
啊,无论作为一个长辈,还是一个母亲,一个妻子,她总是那么出色。然而人们为
什么加害于她呢?!
到了早晨,我们看到魏殊被警察带走了。
第四十三章
如果一个人痴迷于研究,我想他的命运应该和海渊一样,进监狱或者象疯子似
的胡言乱语。这种现象再次得到证实。当陆信为阿珍 确诊为布拉式逆向紊乱症的
时候,警察在陆信的办公室和家里的桌子上一些名片,这些名片被他归类于神经质
型和紊乱型。放在两个不同的方架上,一叠叠的,象多米诺的变异,因为多米诺是
平式,而他的放置方式则是立式的。只不过名片的厚度也还是纸质的,有的还泛着
光亮,涂满了金粉的银粉,彩色的并不具有诱惑力,因为如果放在重叠一起,你只
能看到一条的线条,至于名片的颜色的内容,也许只有天才知道。
陆信在这些符号里发现了什么,没有能够知道,但是他把人们定义为布拉式,
无疑为他的研究附了一个注脚。
阿珍讨厌这种疯狂的研究,一个精神病医生的职责,应该是为人看病,然而,
他把大部分的精力则用来分析布拉式的特征。象一件百纳衣,他要使之每个人的身
体都能适应。为此,两人发生了争吵。
“你身上有股子肥皂味,清洗剂,不是来潄水,让你感到恶心。”阿珍有一次
说。
陆信用手摸摸阿珍的脑门。
“我怎么了,你犯得哪门子神经。”阿珍说。
“我以为你说胡话,是不是发烧呢。”
“我发烧,你看病找错了人吧。”
“你懂什么,一种新病的产生必然有背景的,如果一个医仅仅是为看病而看病,
那叫头疼治头,脚疼治脚。我要了解人们为什么会突然患了这么个怪病。这也奇怪
吗。”陆信说得没有含糊的意思。
陆中正对陆信的研究不置可否,他总认为父亲也许在不经意就会有一项伟大的
创造。他还是打心里佩服名优新的这种研究精神。而际燕则对研究不感兴趣。她假
期的活动就是和同学相聚,谈些中学时代的轶事,有时也和同学们一起出游,有时
则憧憬一下前途,种梦幻般的想法总令她们的在开心和痛苦间无法定决。她们就开
心地笑,仿佛前途是别人的。只要活着,就无所谓前途了。有一天她把同学留在了
家里过夜……。这一点恰恰令阿珍和陆信耽心。两个人放下争执,准备商量孩子的
事,还不谈婚论嫁的年龄,应当告诉她,应该怎样做。然而阿珍一说话,陆燕的嘴
角露出一丝讥笑。
“拉倒吧,你们老土,我明白该怎么做。”
在女儿面前,陆信和阿珍才发现,隔代的问题有这么严重,尽管你本着脸色和
她谈话,她也不把你当回事“典型的布拉氏逆向综合病。”陆信愤愤地说,“不可
救药,不可救药!”
“我说,你的布拉氏成了万金油了,孩子再不是,也不会患上这种怪病啊。”
阿珍听到布拉氏就感到头疼。
“别说了,还有你,一个症。”陆信说,“你看看你们的表现,偏执,激进,
对一些事情不能正确分析,这是不正常的心理活动。我曾经说过,你再看看贾兴,
那个关云伍,单局长,好了我不一一举例子了。他们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他们的情
感有错位的情况。我说得错位你也明白,就是他们遭遇了不应该有的情感变化,表
面上无法表达出来,这就形成了长期的压抑。但是现在他们遭遇了名片,问题就出
在这张名片吗?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名片只是诱发病的因素之一,关键在他自身,
所谓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陆信把在报告上所作的叙述一下子说了出来。阿珍
听不明白。是她故意不明白,也许是她真的不明白,总之,她听了不以为然。社会
发展的结果,就是人们的情感和生活习惯也随着发生变化,这很正常。而且生活信
息不断地灌输的就是情了,爱了的,人的情感能够那么专一下去,固守在一条线上。
“我就是说得这个理由,我说人们这所以患这种病是因为大环境在变化,人们
无法抑制这种变化,但是变化就会扰乱 他们自己的情感因素,于是就有了布拉氏
逆向症。”陆信在病房办公会上慷慨陈词。他为他的发现感到兴奋。他的秃头顶上
泌出的些许汗滴,慢慢地流动着,从脸额顶部深深的皱纹里流出来一种流质。
“我们想听听如何处理,也就是如何防治。我们不仅要有发病的原因,还需要
根治的方案。”办公会主持人说。显然他对陆信的说法不信服,但也无法排除,在
人类遭遇这种怪病的前提下,任何提示性的答案说是鼓舞人心的。
“这需要一些新门类的学科,我的研究正是借助了一些现代信息符号,也许这
就是解开现代病症之谜的钥匙。一把金钥匙。但结论还需要一些时间。这些符号,
来自于人们相处的生活环境,工作方面的,以及其历史背景,这是非常复杂的问题。”
在这方面陆信说得非常含糊,他也明白,他的这些揭示性研究,到目前为止只是一
种推断,更为确切的数据,他也没有,但仅仅是这种推断就足可以把他送上医学的
殿堂,他为能够摘取这枯桂冠而兴奋。
在陆信看来,有的医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