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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低着眉,拿起那张白纸。我非常高兴自己的表演,我从来没做过表演,我不晓得
表演会如此快意,哪怕你面对得只有一个观众。我成功了。她一点也没觉察出来,
她低估了我的智力,同时也轻信了我。当我举起刀来的刺向她心口的时候,我甚至
还能感到她愤怒中只是面对那张白纸,还对我抑着一丝幻想,然而我把她的幻想毁
灭在血泊中……”
海渊的陈述令我震惊。我想不到他会如此冷静在法庭上陈述某个细节。他的心
情好象还保持在那种成功的快乐里。
我不知是同情书玉,还是为海渊的才华感到惋惜。海渊在他人生最为成功的时
候,却以杀人的实践结束了。这的确令人深思。他的父亲没来旁听,甚至连一个朋
友也没有,对他来说也许我是他唯一值得信任的朋友,妻子劝我不要太难过,其实
我不是难过,对于杀人犯,你有时感到不可思议的愤怒,为那种愚昧和无知。突然
我心里产生了恐惧:假如妻子也有一天向我举起刀的时候,我会怎么样呢?!
“你等着,有一天你再背叛我,我就杀了你!”妻子有一天在饭桌上开玩笑说。
“你不会杀人的,”我说,我相信女人相对脆弱些。
“你昨不说你不再背叛我!”她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希望她的杀气从我的话
里缓和。我笑着。
“我没背叛你,是你多疑了,你的大脑有毛病,你迟早要去住院,赶明儿得空,
我送你到代庄,那里有最好的神经医生,还有你姨夫。”
“你好混!”她没拿刀,倒用拳头雨点似地擂我的背部,“我疑心也是为你好,
你没看海渊,我看呢,他也许是疑心太重,搞研究的人总是爱寻根问究的,过不成
离婚也就得了,干吗杀死她呢。”
“你可冤枉人家海渊了,依我看是书玉的不对,她干吗背着海渊出门,回来还
闹着离婚,叫谁都会往这方面想的。”
“可书玉并没有抓住把柄就行凶啊!”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我总是疑虑书玉可不是那样的女人啊。一个男人有权利
怀疑自己的妻子,但妻子是否也有权利辩解一下呢。在家庭容不得性的超越,但是
怀疑自己妻子的海渊是不是有些变态呢?
有一天我就这个问题请教了陆信。
“也许他太专注于研究了。”陆信说,“这不叫变态,是一种冲动左右着他,
他也许总想着他的研究结果得到印证,也许是因为他痴迷于自己的研究过程,在这
种时候,他遭遇了妻子的出走行为,他和他的研究对上了号,是极有可能的。”
“这是不是一种规律。”我感到这种判断太可怕了,极力想回避,我不想使得
到的结果损害海渊的研究成果,“对海渊也许不太合适。”
“这也有可能,这要看人的素质,我说的是心理素质。他能不能在生活真实方
面与研究课题划分开,不至于陷进去。”陆信说完,示意话题只能到这里,他准备
了手术的用具,戴上绿色口罩,“对不起我还有一个手术,现在时间到了,病人还
在等着。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有一个概念可以对你的疑问得到印证,我们把它称
作布拉式综合紊乱症!”
我拿起皮包,准备离开的时候,陆信扭着问我:“最近小湮(我妻子)怎么样
了,她的情绪还行吗?”
我不明白妻子为什么那么固执,若干年前,我们相识的时候,她活泼的叫人发
疯,就是那时候,我认准了我们会白头到老的……
“哎,我是没法子了,恐怕还得住院。她一直怀疑我有外遇。”我叹气说,想
起来就莫名其妙,令人烦恼,她为什么怀疑我的呢?
第二十三章
那辆白色的警车开走了,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后许久,耳边还鸣着笛。想象一下
海渊的前途和命运,我就感到不不寒而栗。我讨厌白色。这个世界上会有白色左右
着许多东西,就象那张名片的颜色,你简直想象不出人间会创造什么颜色来,偏偏
白色受宠。也许更好地区别于黑夜和深不可测深渊里的颜色,也许为了便于辨认,
与黑色或者蓝色形成很大的反差。
火车隆隆地响,黎明时分。我躺在软卧车厢里,似醒似睡地,因为百无聊赖,
我买了本时尚杂志看着,对面床上的女子一个劲地翻身,她似乎也感到沉闷,她抬
头问我“几点了?”我就着微弱的灯光看看了手机,我说“四点刚过。”她长叹一
声,“不知到塔北什么时间?”我一惊,意想不到会是同路人,我说不用急,大概
就是早上七点左右。她有些感激地说,坐车其实就是烦闷。我这才打量这个睡眼惺
忪的女人,未涂彩的脸部有些细嫩,眼圈发黑,头发有些散乱,她的躺姿看不上是
美,但也说不上难看。只是我不习惯似地多看了几眼。
“这是我的名片,我真高兴和你在一个卧辅里。”
我接过她的名片,我觉得一个女人在早晨给你送名片太奇怪了。我说“我没有
名片。”
“但对你非常重要是吧。”
我点点头,我把杂志递给她,说,“这样会解解闷的。”
她感激地谢谢。自个儿躺着看,我俯在窗口,看看朦胧中的游动的景物,一草
一木一闪而过,让你感到很充实,其实飞逝而去,只感觉景物的存在。我这才想起
手中的名片,我不敢带回家,让她发现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故,我随手丢在窗口的缝
隙里,我扭着看了看那个女人,她显然沉静了下来。
塔北城很近的时候,我的心情快乐起来。我匆忙地走出车站,那个女人在站门
口突然喊了我一声,“大律师,希望再次见到你!”
我笑着点着说,“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不要客气。”
“那是,谁叫我们一路同行呢!”她答应的非常爽快。她是个大方爽快的人,
叫人心里踏实。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许久才想起自己有些发呆。
我打的进家,本想给妻子小湮一个惊喜,我悄悄地打开门,然后进屋,发现屋
子里没人,感到有些失落落的。预想的快乐场面因为没有配角无法上演。我感到有
些累,整夜的火车浑身散架似的。我坐在沙发上,喝点水,准备洗一下再休息,突
然小湮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晓得她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你可回来了你,也不打个电话,让我急死了……”
“我,这不回来了,你也知道我是回老家了。”
“我知道你回来老家了,我还知道你去见你那个女同学呢!”她显然在发泄积
郁许久的怨愤。我感到她这气生的有些莫名其妙。
“你!这是什么话,我回老家有事,见什么女同学,发神经!”我的火也上来
了,我进家没得到半丝温暖,反叫她抢白一顿,心里十分光火。
“你见不见我才不管你们的屁事,你咋不来个电话,让我等一夜。”
“这就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回老家一天是回不来的,再说了家里也没事,
有事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这不是找气生吗。”
“我找气生,我无聊,我白等你一夜……”她说着竟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还
一边数落着天和地。我断定她的真的神经了,没完没了的哭闹就这样开始了。
我摔门门走出去。可是我衣服却被她拉扯住了,她说“没门你说走就走,说来
就来,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出去半步。”
也许用过了力,也许我太气愤,总之我猛地一甩手,本想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
来,然而她突然倒在了地上。
随着急救车我也赶到了医院。我发现她的四肢抽蓄,情势不好,我把电话打到
贾兴那里。随后魏殊和贾兴急匆匆赶到了医院,阿珍和她的儿子陆中正、女儿陆燕
也跑来,她们急切地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指指急救室。
“小湮出事,不知怎么的突然晕倒了。”
陆信地从急救室出来显得神色不安。
“湮姐怎么样?”陆燕抢先问了一句。
“她不会有事吧?”
陆信摇摇头,问我:“你说说在家里的情况?”
“没什么,我昨天回老家了,今天回来到家就发现她身体和情绪都不太好。”
“你没惹她生气么?”阿珍质问我。
“我刚回来怎么会生气!”我有些不满地回敬了一句。
“你知道,她这回可瘫痪了,可能是血压高引起的,大脑充血!”陆信的话让
我心里猛一惊。我平时可没发现她有高血压啊。
“怎么会是这样啊?!”几乎是同时,我们都在问。
“她还会好起来吗?”我最耽心的是小湮的将来。我突然想到瘫痪对一个女人
和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也许吧,这得看她的福份了。也许她会站起来,也许她会终生躺在轮椅上…
…”
我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就象那讨厌的白色。没有任何色彩的白色。我的心里也
许还怨恨地想到“这都是她自找的!”但我嘴里却说,“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只有魏殊说了一句,让我眼热的差点没掉下泪来,她说:“关哥,先别想这么
多了,还是给湮姐看病要紧,自怨自个儿,反而伤坏了身体!”
第二十四章
深情的夜色总是在寂寞的时候最为贴近人心,第一次呆在医院里,感受到的却
不是寂寞,阿珍一直劝我人生之路还长,由我比较失去的与眼前的孰轻敦重,仿佛
我在一夜间会想不开自杀荀妻。倒是陆中正坚持要陪我在医院守护,令我动心,我
明白一个有绝对照顾不了一个瘫痪病人的,贾兴答应我明天他替我照顾小湮。我抽
着烟和中正坐在病床前,象一个真正的看护,准备度过难熬的夜晚。夜色暗淡的,
月儿影影绰绰的,象被云儿吃掉似的,看着就心里发酸。我曾经期望过美好,从结
婚天起,不也许从进城那天起,我就放弃泥土气息,象城里人那弱浪漫地生活,然
而这一切都化作幻影,随着小湮的瘫痪破灭了。
追求明天是我们所期望的,打心就想着夜色发亮,但总是漫长的夜,让你感觉
时间的流逝并不象人们所描述的那样如水,如露,如潮,把你的眼睛布满血丝,让
你的皱纹平添于额头,你的身躯麻木,浑身无力,这也是城里人的一种生活。
乡村的公路树儿排排,指向你归家的路,永远是这条熟悉的路。走过许多次,
也总是不感到厌倦,睛天沙儿飞扬,雨天泥水难行,终于到家了。
家里准备好了一切,邻居老少用笑脸招呼着,家门前贴上了喜字,弟弟象是醉
了似地笑着说:“哥,就等你了!”
家里这样重气我,我明白在城里混出个人样子,的确有城里人的姿态,我说三
道四地指点说,不该大操大办,还请什么媒婆,还让村里人帮忙请客,多麻烦。没
有人理我,他们执著地认为,时尚就是新事中饱含着习俗,没有了习俗,谁还会来
给你贺喜。
“农村还是落后!”陆中正看不上农村那种传统,我觉得他说的正合我心意。
“说不上是落后,也新潮着呢,什么洗衣机电视机影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