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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不成声。
“仙子姐姐,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们?你怎么能不要我们?!”
越来越多的妖怪聚集到院子中央,宅子里顿时哭嚎声一片。
那哭得叫一个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苏菜菜被他们哭得头皮发麻。
颤声道:“声音小点,小点……你们想把隔壁左右的邻居都吵醒派道士来抓你们吗?”
璎珞的哭声一顿,更大声地哭嚎了起来:“要抓就抓,仙子姐姐不喜欢我们,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全部都被道士抓光算了!反正仙子姐姐也不要我们!我们是没人要的小妖怪呜呜呜!”
璎珞是小妖怪们的老大。
见老大哭得这么痛不欲生,小妖怪们哭得更加卖劲儿了。
一个个,跟比赛叫_春似的。
他们中间有几个妖怪是修成人形了的,所以这哭声,便可以被凡人听到。
银月如钩,冷屏夜寒。
月光照不到的一个角落里,凡人阿思脸色惨白,怔怔地盯着院子里那一头浑身火红的怪兽,吓得小腿直打哆嗦,她是被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吵醒的,抱着被子捂了半天,还是不敢睡去,于是便咬牙,想要出门一探究竟,却不想,竟会看到了这样一番光怪陆离的场景。
长夜影落,暗树飘香。
绿衣裳的小姐和鹅黄色衣裳的小小姐,竟然骑到了一头火红的巨兽身上。
她们周围,站着几个奇怪的凡人,那些凡人有着毛茸茸的尾巴,树枝一样的犄角,奇形怪状的脸颊,阿思听到他们的声音,猛地捂上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睁大眸子。
这些、这些都不是凡人。
他们是妖怪!
阿思一步步后退着,死死用手捂住嘴巴,喉间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惊呼。
那声音十分细微,但是苏菜菜眉心一皱,还是听见了。
只因为那是凡人的声音。
苏菜菜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游廊雕柱后面的阿思。
苏菜菜一愣,暗骂了一声他娘的。
竟然还真的吵醒了凡人。
耳畔的哭声吵得她太阳穴抽疼。
苏菜菜大喝一声:“全都给我闭嘴!”
哭哭啼啼的声音瞬间一收。
宅子里恢复宁静。
一双双红通通的眼睛,可怜吧唧地看着苏菜菜。
既委屈又期盼。
苏菜菜从穷奇身上跳了下来,缓缓走到阿思面前,其他小妖怪顺着苏菜菜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阿思躲在游廊后面偷听,小妖怪们纷纷惊慌失措起来,四处抱头鼠窜,轰做鸟兽散。
生怕被这个纤细的凡人看到自己的妖体。
他们躲在阴影中,露出一双双殷切灼人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观看着。
苏菜菜走到阿思面前,想要伸手将阿思砍晕,然后回去画一些符咒抽去阿思今夜的记忆。
但那只泛着白光的神明却挡在阿思面前。
肩云漂浮在半空中,静静地看着苏菜菜,半晌才启唇道:“抽去记忆,对凡人的损害极大,阿思本来就没有几日可活了,现在的她,承受不起记忆的隔断。”
他的声音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像是飘在云端似的,就连声音都仿佛隔了一段云纱。
飘渺如云,轻吞慢吐。
苏菜菜呆若木鸡:“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肩云笑了笑,眸光温柔醉人:“嗯,我会说话,只不过不爱说而已。”
阿思的脸色更白了,唇无血色道:“小姐你在和谁说话?”
苏菜菜笑眯眯道:“放心,这只不是妖怪,而是神明。”
阿思喃喃:“……神明?”
苏菜菜道:“你的身边,一直都有一只陪伴着你的神明呢。”
“陪伴我的……神明?”阿思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像是有些恍不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似的,眼中有些卑微的希冀,声若蚊蝇道:“我、我能见见他吗?”
苏菜菜看向肩云,问:“她可以看到你吗?”
肩云落寞地笑了笑:“我是以孤独而生的神明,凡人看不到我的,宿主也依然看不到我。”
苏菜菜叹了一口气,越发觉得制定这个世界规矩的人太坑爹了。
她抱歉地看着阿思:“你看不到他,但他看得见你。”
阿思眨了眨眼睛:“这样啊……我知道了……”她低下了头,似乎十分失落,复又抬起头来,脸色惨白,问苏菜菜,“刚刚院子里的那些……是妖怪吗?”
苏菜菜扬起一张奥特曼正义脸:“你眼睛花了,方才院子里分明就只有我和璎珞两个人。”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他们……”
阿思声音一顿,看向院子里,空地中现在便只剩下璎珞和那两只猫了。
她仍旧执拗地说了一句:“我不可能看错,刚刚这里分明就有妖怪。”
苏菜菜摸了摸阿思的额头,唉声叹气道:“莫不是烧糊涂了。”
阿思的神色一黯:“我知道自己病得很厉害,没多长日子可活了。”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想不开。”
阿思强笑道:“我知道,我也没有想不开。其实死亡一点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从头到尾的孤寂,死太冷,没有人陪我……”她低着头道,“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病,一个人活着,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消逝在天空中的星子,黯淡无光。
“也不知道我死后,会不会有人烧纸祭拜我。想来,是没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变少了。
都变成养肥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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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炒鸡酷炫帅、cybylla、无岸的地雷,强扑,摁倒,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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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阿思原名秦思;父亲秦全是个樵夫,母亲在生下阿思的时候便难产死了。阿思一岁的时候,父亲秦全娶了继母叶丹;没两年,父亲上山砍柴的时候意外坠崖而亡。
彼时,阿思才三岁。
街坊们都以为继母会抛弃阿思;一个人改嫁;却不想;继母良善,将阿思照顾得很好。
一年后;继母带着阿思改嫁,嫁给了一个卖猪肉的。
继父比秦全有钱,但却酗酒好赌,继母跟了他之后,天天和他吵架,脾气一天天暴躁起来,经常打骂阿思,阿思的身上永远带着青青紫紫的红痕。
每当继母和继父又吵架了,继母便将怨气发泄到阿思身上,骂阿思是拖油瓶,就是因为阿思她才会二嫁得这么不如意,继母将阿思关到柴房里,关了整整一个晚上。
阿思很胆小,怕黑,尤其是畏惧黑暗的密闭房间。
她总觉得黑暗中会滋生出丑陋可怕的妖怪,随时扑上来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拆入腹,她害怕一个人,害怕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关在黑漆漆的柴房里,这会令她恐慌、心跳加快、呼吸气促、冷汗淋漓、四肢发冷、她宁愿继母打骂她,也不想一个人被关进黑屋子里。
阿思死命地捶打着房门,哭着喊:“娘,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阿思知道错了!”但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要能够让她出去,远离黑暗,她什么都愿意承认。
窗户外面静悄悄的,整个房间里都只能听得到她自己一个人绝望的哭喊声。
刺耳的孤寂。
没有人会来救赎她。
黑暗的泥泞里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阿思哭得精疲力尽,手上都捶出了血,但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恐慌和绝望充斥着她的整个胸膛,但门外却没有一个人会伸出援手,将她解救出去。末了,阿思的身子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缓缓滑到了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溢出,哭得泣不成声。
黑暗中,阿思抱着膝盖一直哭,她不敢停下来,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听到黑暗中不属于她的可怕的恐怖的声音,是食人的鬼,慑人的怪,她在眩晕中似乎能听到他们桀桀怪笑的声音,阿思浑身颤抖,脸色煞白,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狠狠埋进膝盖里,一直哭到第二天天亮。
随着继母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阿思被关进柴房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多。
黑暗中,小女孩孱弱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无声泪泣,活在永生永世的恐惧中,不可自拔。
阿思六岁的时候,继母怀孕,生下弟弟小磊。
继母十分疼爱小磊,将生活的重心从继父身上移开,落到了小磊身上。阿思只能站在房间外头,远远地看着继母对小磊笑得温柔,就如同小时候待她那般。阿思瑟缩着身子,不敢上前。继父因为有了儿子,去赌坊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每日都早早的回家,买了拨浪鼓,哄儿子开心。
小小的篱笆院里充满了温馨的笑闹声。
但这都不属于阿思。
阿思的世界,在那个黑暗的柴房里,无声无息,暗自凋零。
有一日夜雨晚急,柴房漏雨,阿思躲在干燥处,却还是没能抵挡住寒意而受了风寒,病来如山倒,继母买了药,但阿思吃了三个月还是没有治好,继母便不再管阿思了。
良善皆有度。
这已经是继母的极限了。
阿思的脸色一天天苍白下去。
原本就十分清瘦的脸颊,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下巴尖尖细细的,像是能够割伤人的手。
阿思的面容憔悴不堪,病怏怏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一个天真烂漫的九岁孩童。
她每日捡一些柴禾抱到市集里去卖,一天只能赚两文银子,偶尔客人见她可怜,便会多给她一文,阿思将铜板全都攒了下来,用来买药。因为担心她的病传染到了其他人,继父继母便不再和阿思同桌吃饭,他们会盛一碗饭菜,让阿思端到小房里吃。
阿思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病,一个人煮药,这样生活了三年。
三年后,她遇到一个绿衣裳的小姐和一个鹅黄色衣裳的小姐。
她们将她买了下来,阿思却没有感到高兴,而是感到恐慌。她担心她们会像继母那样,带走她却不善待她,让她空生希望,空余孤寂,这比直接拒绝她更加令人难受。
阿思不想成为那两位小姐的负累,让她们从同情变成厌倦。
她没有力气再去经历那样大起大落的生活了。
但是当那位鹅黄色衣裳的小姐抱住她的时候,阿思还是动摇了。
或许,她们真的可以善良到底。
让她不再一个人。
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
可怕的是,一个人孤身赴死的感觉。
穷途末路,孤身囹圄。
她害怕这个。
。
“小姑娘,你才多少岁,不要这么悲观嘛。”
额上倏地一疼,是被人用手指弹了额头,阿思捂住脑门,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绿衣裳的小姐。
绿衣裳的小姐笑得像是水塘旁边柔软纤细的春草。
潮湿而鲜活。
有着池塘的泥泞,又有着春日暖阳的朝气。
平淡无奇的五官也因为这个纯良的笑容而变得眉目生辉起来。
阿思看得有些愣神了。
苏菜菜握住阿思的手腕,凝气探入她的身体里,护住她的心脉,省的她受惊过度。
苏菜菜侧过脸,冲着空荡荡的院落,高声道:“宅子里面所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