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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出去逛街去。他像个孩子一样雀跃起来,问是真的吗?我笑着点头,他却又
觉得自己失态,呵呵的傻笑起来,可爱透了。
有一次我们在院子里乱晃的时候,我没话找话的瞎聊,问他:〃 哎!你知道
院子里这些树是什么树么?怎么光秃秃的?〃 〃 听说是玉兰树。〃 蓝宇伸手拨弄
着一根树枝:〃 听说一到春天,就能开白色的玉兰花,大朵大朵的,可好看了…
…可是我在这里住了五年,它们从来就没开过。〃 〃 可能树都死了吧。〃 我随便
回答着。
〃 不会的。〃 蓝宇很认真的说,拨弄着树枝给我看:〃 你看,这树皮里面,
还是绿的呢,怎么会死呢?〃 他憧憬的望着这园子:〃 我相信有一天,它们都会
开花的。〃 ************************* 我没等到玉兰树开花,却把爱莎等到了。
我每月都能收到她汇来的钱,可是我几乎快要忘了还有她这么个人存在了。
所以当她像个鬼魅一样,拎个大皮箱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着实吃惊的合不拢
嘴巴了。
爱莎笑眯眯的上来要挽我的胳膊,被我挣脱了,我思忖着要把她安顿在哪里,
我当然不想让她到庆贺的小屋那里,那是专属我和蓝宇的地方。但是我又不能把
她一个人扔在陌生的宾馆里,想来想去,我把她送到了刘征家里。
刘征和诗玲都很热情,给爱莎空出了一间屋子,还给她做中国饭菜招待她,
把爱莎哄得很开心。我嘱咐他们不要和爱莎说蓝宇的事情,他们答应下来——其
实就算不答应都没关系,爱莎的烂中文,在国内基本属于聋哑人的行列。
晚上爱莎要我住在她那里,被我拒绝了,我说在朋友家里做这种事情不大好,
不符合中国国情,爱莎很生气,可是又说不出来什么。她委屈的问我干吗这么久
都不回去,我无言以对,我不能跟她说我找到了久别的爱人,毕竟她对我算真的
很好,5 年来我们虽然没有孩子,但是我也很尊重她。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开这
个口,于是就拖了下去。我想把她先送回国再说,反正她的签证也呆不了多久。
爱莎在北京的这些日子,我被迫陪着她到处旅游观光,根本也没时间去看一
眼蓝宇,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每天心烦意乱,却又脱不开身来,实在是一种无
形的折磨。
爱莎尽管不满意,可是看我做为丈夫的表现还算称职,也没了什么可说的。
她尽管爱钱,可是性格中还有孩子气,很容易相信人,这也是我当初选择她的原
因之一,我跟她说我在国内是想做点生意挣点钱,国内挣钱我比较得心应手,她
听到钱这个词眼睛就发亮,再想想自己也玩够闹够了,最后终于决定要回去,我
为她买好了机票,约定那天送她走。
就在爱莎走的那天,出事了。
我们还在机场,还有20分钟就要登机的时候,我接到了蓝宇那里医生的电话,
医生在那边的声音很紧张急促:〃 喂,是陈捍东么?〃 〃 我是。〃 〃 你是蓝宇的
家属吧?快点过来,他发病发得很厉害。我们找不到刘征,只好找你了。〃 我的
脑袋嗡的一下子,也不记得自己冲着电话,又冲着爱莎胡乱说了句什么,转身就
向机场大厅外面跑出去。
我的车子一路开得险象环生,到了病院我飞快的往里面跑进去,刚进大门就
听到了蓝宇的叫声,一声接一声,听起来无比凄厉,我紧张得心里都揪了起来,
急忙冲过去推开蓝宇房间的门,只见屋子里床倒柜倾,一个碎了的药瓶和注射器
滚落在地上,一地的药水,蓝宇被一个男医生和一个小护士费力的按在墙上,他
的表情痛苦的扭曲着,嘴里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音节碎片。我
见到这幅场面,简直都要惊呆了。
那医生见我进来,大喊着:〃 快!快帮我来压住他!〃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去
帮他,他急忙冲出去,又拿了一瓶药水和注射器进来,我死死抱着蓝宇,叫着他
的名字:〃 蓝宇……蓝宇……我在这里……你别激动,别激动……啊……〃 我也
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在拼命的,无助的想着,蓝宇,蓝宇,求你平静下来。
医生麻利的把药水给他注射进去,和上次一样,五分钟后,蓝宇平静下来了。
医生使劲抹了把额上的汗:〃 谢谢你!可真谢谢你,今天正巧赶上我们院放
大假,留守的人不多,谁也没想到他这个轻症病人会突然犯病,可真是让我们措
手不及,多亏你及时赶到……谢谢你啊!总算是把他收拾住了。〃 我麻木的回应
着,感觉到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我下意识的开始收拾房间里的残局,脑子里还
在轰轰做响,反复回荡的就是刚刚蓝宇的模样,和医生最后的那句话:〃 ……总
算是把他收拾住了。〃 蓝宇,我的蓝宇,在这里是受到什么样的对待?我以前居
然没想过。
他没有自由。我见过这里的重病人,医生们像对待牲口一样对待他们,绳子,
针管……我不要……我不能……我怎么能让蓝宇受到任何一点这样的伤害和委屈?
我怎么能容忍这里的医生和护士用那样的眼光看他?我可以把他带出去,我只要
不刺激他,我可以慢慢的陪他回忆,给他调理,我怎么能……让他在这里面过一
辈子?我呆呆的站在床边,看着他因筋疲力尽而熟睡的脸,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痛
把我吞没。
我扶好桌椅,扫好地上的碎片,转身想出去倒掉,一抬头,我居然看到了爱
莎。
(七)
〃 怎么是你?〃 我吃惊的看她,压低声音道。
她看着我,没说话。
我反身出来带上门,看着她居然还拖着那个临走时带着的箱子:〃 你怎么没
走?〃 〃 我要是走了,不就看不到这么精彩一幕了么?〃 她对我说着英语:〃 他
是谁?〃 〃 我弟弟。〃 我的谎言脱口而出,不耐烦的挥挥手:〃 你这一不走,机
票又要改签了。〃 〃 你弟弟?〃 她半信半疑的看我。
〃 是。〃 我懒得多解释。
〃 ……你留下是为了他的病?〃 〃 不全是。〃 我避开她的眼神:〃 你别瞎想
了,一会我们去机场,改签机票。〃 然后拉过她的箱子往外走。
她跟在我后来还在追问:〃 他这是什么病?怎么会犯的这么严重?〃 〃 我也
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 我随口回答着,脑子里却突然一动,站在那里
呆住。
是啊,蓝宇怎么会突然犯这么重的病?刘征和大夫不是说,只要不提我的名
字,他就不犯病么?那么是什么事,什么原因导致他突然发病的?难道……是有
人到他的面前提了我的名字?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爱莎了,对她说让她回刘征家等我,然后扔下她和箱
子就往医生的值班室跑,爱莎在后面喊我,我也充耳未闻。
我气喘吁吁的冲进值班室,大夫惊讶的看着我,我开口:〃 大夫,今天有人
来看过蓝宇么?〃 〃 ……登记本上是没有。〃 大夫回忆着:〃 不过……因为今天
人手少,而且也应该没有探视的人来,所以上午我出去买了点东西,那段时间我
不敢保证没人进来,我回来刚把买来的东西整理一下,就听到了蓝宇的喊声了。
〃 〃 那您没看到有什么人从蓝宇房间里出来么?〃 〃 没有。〃 大夫摇头:〃 我进
去的时候已经是一团乱了……我当时也奇怪呢,平时他从来没这样发过病啊,突
然就这样子,难道是病情加重了?〃 我摇头:〃 不是……绝对不是……〃 我的脑
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我转身快步走出门外。
我走出门外打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call了林静平,她的声音听起来挺愉快,
说自己正在美容院,我要求她马上出来,说我想见她,她问什么事,我说你出来
就知道了。
我们约在上次那家咖啡厅见面,两个小时后,我看着林静平走进了咖啡厅的
大门,摇曳生姿的坐到了我的面前。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静平,我问你个事。〃 〃 啊?〃 她笑吟吟的看
着我。
〃 你今天去过蓝宇那里的病院么?〃 〃 没有啊。〃 她有些惊讶:〃 怎么了?
〃 〃 怎么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冷笑:〃 蓝宇又发病了,还严重了好多,
别告诉我你对于这件事一无所知。〃 林静平看着我,她眼里的神色从柔和变得僵
硬,又从僵硬变得冰冷,最后居然带上了一抹讽刺:〃 ……陈捍东!你真他妈的
操蛋!〃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优雅的林静平骂人,不过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我
死死的看着她:〃 静平……你说实话……〃 〃 我说什么?〃 她反而平静下来,身
子往后一靠,自顾自的点起一根烟:〃 他犯病,关我屁事。〃 〃 林静平你不要太
过分!〃 我继续冷笑:〃 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他的病根。〃 她根本不看我,吸了一
口烟又硬生生掐灭,摔在地上:〃 不是我。〃 站起身来欲走。
〃 你到哪里去,你今天要说清楚……〃 我连忙站起来拉住她的胳膊,她回头
看我,正要说些什么,一个人影忽然扑上来,抓住林静平的双手,给了她一巴掌,
然后叽叽哇哇大叫起来。
我几乎呆住了,扑上来的女人居然是爱莎,天知道她是怎么跟到这里来的,
现在她激动得像个什么似的,嘴里的英语快得叽里咕噜连我都听不懂,林静平明
显是被吓到了,呆在那里任她大叫,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连忙把两个女人分开,可是爱莎依旧在骂,我依稀分辨出她说的是我终于
知道为什么你留在国内不走了,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我想林静平的英语不
错,应该也能听懂一二,我赶快把林推出门外,一脸歉意的解释:〃 不好意思,
她是我太太……她可能误会了……〃 林静平愣愣的看着我,忽然转身拦了辆出租
车就上去了,车子开动的时候,我瞄见她在车子里抹自己的眼睛。
车子都开远了,我才想起来今天要问她的话其实还没问完呢。我叹了口气,
转身看到还在店里气愤的叫骂的爱莎,自己竟然从不知道那个像个小孩子一样的
她,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子的呢?我烦躁地揉着额头。
*** 和爱莎的解释颇费了一番唇舌,好在有刘征在旁边替我作证,说明林静
平是我的前妻,但是如今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说这次见她只是为了问问我
弟弟的病情的一些情况,爱莎最后总算接受了我们的说法,诗玲安慰着她,两个
人进屋子去了。
我和刘征沉默了一会,刘征看看我,我却先开口:〃 刘征,我想把蓝宇接出
来。〃 〃 啊?你说什么?〃 刘征吃惊的看着我:〃 你丫没病吧?你不想让他治好
了?〃 〃 我见不得他遭那份儿罪。〃 我摇头:〃 看那群大夫护士给他强行打针的
样子,我就受不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受那个苦。〃 〃 那你把他接出来,受苦
的就是你了!〃 刘征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想过没有,他出来以后,万一犯
病怎么办?你按得住他么?捍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 我很认真。〃 我燃起
一根烟:〃 刘征,我每天都在想他,我工作的时候想着他,坐车的时候想着他,
我希望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他……你不知道,每次我从那个病院离开的时候,我有
多舍不得……我想好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