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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十五辑)-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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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才好。黑蝴蝶捂着鼻子,任鲜血从手指缝里流下来,一滴滴掉在地上、鞋上。
黑蝴蝶就那么呆愣着,动也不动。慢慢地,她的眼圈红了,接着泪水涌了出来。

    鲜血与泪水交汇在一起,汇成了鲜红的溪流,一直流淌到门前的水沟里。

    半晌,黑蝴蝶才哽咽着委屈说:你小孩子懂什么呀?我是你娘呀!

    人们把野孩拽走,他边走边高声嚷道:我就不走,我就不走,她不配当我的妈!
似乎他心中沉淀下来的仇怨和不平还没有发泄彻底。

    老钟下班回到家,那一场风暴已经过去了。老钟独个儿蹲在屋后的菜地里闷闷
地抽烟。他没说老婆,也没说孩子,一夜无话。

    翌日,我们放学回来,没见到黑蝴蝶。有人迅速报告了消息,说她趁人们都不
在家的时候喝了敌敌畏,送到医院去了!

    老钟闻言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诉道:我对不起你呀!我对不起你呀!然后,
他借了辆自行车朝医院冲去。

    此刻,野孩才放学,他从厨房拿了块硬得像砖头似的馒头用力啃。有人告诉他,
他妈妈要自杀,危险得很,正在医院抢救,不知死活呢!野孩听了,用力咽了一下,
无事人似的说:活该!

    黑蝴蝶最终没有活过来,她大概才40多岁。开追悼会时,我曾大着胆子看了一
眼,她满脸都是痛苦,又满面的无奈,似乎想说什么,嘴巴微微地张着,可她想说
什么呢?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听出声来了。但是我的心里却印上了黑蝴蝶的最后表情。
同时,也在我的心里打了一个难以解开的结,她为什么要去自杀呢?后来,当我和
母亲说到这事时,我的母亲告诉我说,你无法理解作为这样一个母亲的心情,当她
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做出了自以为见不得人的丑事时,那是怎样一种绝望和毁灭啊!
她觉得已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这事已过去10多年了。现在,老钟和野孩一边吃着卤菜,一边喝着冒泡的啤酒。
野孩已是比老钟还高的男子汉了,换了几个企业到处打工为生,只是还没有找到对
象。


               只想和你聊聊

                                  星竹

    早上便是白花花的热,阳光把墙角儿下的暗影浓重地铺成一块块铁皮。让人望
一眼,便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一点不像了早晨。

    二十九万元,他默念着这个让他振奋异常的数字。他努力笑了一下,他得让神
情与阳光一样灿烂。这才对头。二十九万!妈的,今天一定得白纸黑字,让她签下
名字。他想。步子因此也迈得急促起来。好几天了,他的心情都被这个数字鼓舞着,
热血在身上膨胀,鼓鼓躁躁的。这是他做了房屋装修以来,遇到的最大的一个客户。
这使他再也无法宁静。

    二十九万,如果这个女人签下这个数字,他就可以从中得到三万块的酬劳。他
是冒着风险丢掉工作,干推销装修这一行的。他需要转危为安,需要让生活稳定。
三万块,这对于窘迫中的他来说,真是一笔大钱了。如果拿到,里里外外,他眼下
的困难便会迎刃而解。他的生活就会被这白花花的太阳重新照耀。

    因此,他再次感到心里的那股焦灼。与此同时,他也为这个数字是否真实可靠
而变得忧郁。此刻,他一再叮嘱自己,一定要将她咬住。这样想的时候,他的心里
就又发慌起来。

    她已经在镜子前画了好一阵,将眼纹用粉底盖住的同时,一脸的病黄也就被死
死地压住了。然后她站在窗前,把窗子开得笔直。一切都是精心的,为他而准备的。
他并不知道。是的,她已经初步答应了那个二十九万元。

    想到装修,她笑了一下。这时阳光从窗子上照射进来,把房间里景物切成方方
正正的块块。她也觉得这个早晨的光线有些过分,根本不像早晨。她住的是一套三
百万元的别墅。在这里住的人,不是新贵,就是暴富。可现在,她却同样痛恨着能
住进这种房子的人。她在走近窗前时,手里一直揉搓着一团信纸,信是她男人寄来
的,已经被她撕得稀烂。现在,她的丈夫又有了别的女人,就像当初她做了这个
“别的”一样。惊天动地的争吵过后,给她留下的,就是密密匝匝的痛恨了,连带
整个生活都被旱死了一样。她把纸片一块块地扔出窗外,于是,绿得不能再绿的草
坪上,便像铺了一层白蝴蝶,蝴蝶在微风中飘动。又像粉碎了的时光碎片。

    这时他拐进花园,走进她的视界。她看着他的大步,离开了窗子。

    他走得急急忙忙,汗水顺着他的脊背滑下来,行军样大队大股地在他衣服里滚
动,一直拥到他的腰上。按约定的时间,他今早上晚了十分钟,这让他的感觉不好,
他不希望这种“迟到”里有什么不祥的暗示。他没有办法,这几天来他的家里一团
糟。

    “这真是阔人居住的地方。”他一迈进这片别墅,就又有了这个念头,并被
“有钱人”的世界刺激得想入非非。同时脑子里也生出一股厌恶。他觉得这里一定
住着不少社会的渣滓,贪污犯、大骗子,砸银行或是贩毒的人。总之,钱不一定都
是好来的。否则没人能买得起这几百万元的房子。

    妈的!社会越来越不平等了。他使劲地啐了一口。

    一定要有钱的欲望,这会儿又在他心里变得汹涌澎湃起来,简直就是穷凶极恶。
他甚至也想去做强盗,或去砸银行。因为像他这种人,要想住上这样的房子,或生
活得与这一类人大致相仿,只有去砸银行。


    这一早上,他的脸色明显地挂着菜色,他有两天没有睡觉了,今早上他又刚刚
从父亲的病床前赶来。老爸就要死了,已被吊瓶、针头、氧气管,支解得七零八落。
他的事真多。父亲患了绝症,母亲又是一个聋子,大哥正在打官司,二弟整天忙着
炒股。无论是打官司的,还是炒股的,都跟疯魔一样。老婆的单位又在闹下岗。还
有孩子,要高考了,老师前天又写来条子,是一大堆不及格的分数,竟像他推销的
装修报表一样。他总是把两者混淆。

    妈的,富人绝没有这些穷事。只有穷人才会有这样一大堆穷事。他快步走到十
号别墅前。他是上个月踏进这片富人区的,敲了七八个门,才敲开了这一家。要知
道,只有这样的阔人装修起来才肯花钱。当然,他的推销起先并不顺利,门里的女
人根本不相信他。可是到了第三次,那个无比神奇的第三次,她却突然转变了态度,
甚至热情得让他吃惊。这曾使他十分费解,因为她的转变和其他人都有所不同。这
让他好长时间里琢磨不透。

    他正在门上愣怔着,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进来吧。”

    他立刻飞快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容。他知道由于睡眠不足,他的脸上没有血
色。他笑着迈了进去,那笑像是永恒地挂在脸上,就像一幅招贴画。他希望他的脸
上永远能是一片阳光,永远闪着温和,让人觉得他的可爱。“你好。”他向她问候。

    他发现她今天比前几次漂亮了许多。当然他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是阔人家
的太太,什么都见过的,永远轮不到他来眉高眼低。

    在迈进房门的一瞬,他心里同时响了一下,简直就像一座挂钟,是咣的一声,
二十九万元的数字像钟摆一样在他心里咣当了一下。今天一定要拿下来。他这样激
励着自己,像个屠夫那样鼓励着自己下手时一定要准确。不要客气。

    这时他看到茶几上的一些早餐,好像只动了一下,一小口。妈的,这种好东西
她都不肯多吃一口,自己早上却饿着肚子,没工夫喝一碗米粥。不光自己,孩子也
不一定有工夫吃饭,他的女人就更没有工夫了。一个学校离得远,一个上班离得远。
妈的!世界就是这样不平等。

    她向他笑了一下:“那些图片都带来了?”她望着他。

    他慌忙打开皮包:“都带齐了,您一定满意。”他现在对谁都是用您这个称呼,
改不了,大人孩子一律都是用您,毛病。他把一叠装修过的样品相片取出来,小心
地摆在茶几上。

    她说:“你坐吧。”便走向了另一个门。

    这房子里的门真多,大概有十三个,也许是十五个,他扭着脖子数了一下。原
来是十八个,一层就是十八个!妈的。光这些门装修起来也够五六万!他坐下了。
他知道,她是给他倒水去了。她真不错,还给他倒水,且是很贵的毛尖绿茶。这是
生意有望的象征。二十九万元,他的心里一直响着这个诱人的数字。声音在胸膛里
扩大,清楚而白亮。他的日子都被照亮了。也许他再走出这个门去时,已经拿到了
三分之一的定金。三分之一该是多少?他转着脑子,当然是九万块。九万块,妈的!
这乐观的想法让他兴奋,眼里闪闪发光,两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但他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能不能作这么一个大数目的主意。他希望最后签字
的是她的男人而不是她。可他从没见过她的男人,也许是在国外,也许是在哪个城
市。也许——也许已经被关在了牢里。他恶狠狠地想。

    他突然觉得这样一所大房子里,就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女人真是太空旷了,他小
心地望着那些关死了的门,危机四伏的感觉紧紧抓住了他。如果那里面藏着盗贼或
是强奸犯,比如他如果就是强奸犯……

    他又胡思乱想了。他无法抑制。他是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他一直就觉
得事情里埋藏着古怪。可他又找不到什么地方不对头。

    她果然端来了茶水,并也坐在了沙发上,离他很近。他能闻到她头上的香气,
像五月的槐花。这和他女人胡乱抹的那种完全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应该不一样。
一瓶香水的价钱也许够他们一家子一两个月的吃喝,也许还不止。他这样判断。

    她把头伸了过来,目光落在相片上。她的理解很正确。相片上的样品房比实物
更能晃人的眼睛。她一直说她去过他们公司,说她早看过他们的装修房。可在细节
上,她把公司的大门的方向却说错了。还把三层楼说成了平房。他曾相当怀疑她根
本没有去过,可他找不到她为什么要这样瞎说的目的。

    他说:“您知道,这个城市里的高档住宅,都是本公司装修的,就是这些,一
模一样。”

    她噢了一声,声音的响亮却没有达到他期望的那种兴奋。

    他指着相片上的样板:“这一套相当不错……”他刚说到这里,腰上的BP机就
嘟嘟地响了起来,他拧下眉头,本不想去看。现在的一切都应该让位给这个二十九
万。

    可她等着他看,是抬起头来等着他看。他只好低头看了一下,还好,不是父亲
所住的医院打来的,这是他最怕的事情。可上面的文字也让他心里跳了一下,是大
哥在呼他:“弟,我的官司可能要输,无论如何你再借我一万块,急用。”

    妈的,大哥就是一个骗子,不然怎会落到这个地步。他仰起脸,装作没事地笑
笑:“呼错了,现在的服务……”他作出不满意的表情。

    她也笑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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