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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贫嘴,我要找也不会找你这种毛头小鬼。”
“我有自知之明,你放心好了,我哪敢高攀。”我苦笑道。
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琳的确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而琳也的确是
个有不可思议的女人,八年前结束了一段不愉快的婚姻之后,就从湖南南下广州,
做过业务员,做过家教,也做过编辑,最后做起书商来,短短几年就在员村买了一
套房。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但也不是一个苛求自己的女人。有一本书说过:如
果你觉得空虚,说明你是正人君子。但是,当你的身边充满可能性的时候,视而不
见是很难的。尤其是最近,她惹上一场官司,一本书涉及侵犯他人名誉权,官司打
得挺大的,整天给那些记者缠着,身心的压力可想而知了。
不过,对于被老乡撞见的事,我虽说并不太在意,但是,一想到裕彤就有点不
舒服的感觉。
二
晚上,瘫躺在床上。我无法安然入睡,边听心脏的跳动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对于这一些,说实话,我倒并不伤心。仿佛喝多了酒,胃里的东西一直冲上喉头,
吐了就吐了,要喝就要想到这个结果。至于别人怎么看待,这是别人的事。但是,
我老是在想,这将何时了结呢?就好像现在这样,这就是我吗?站在卫生间的镜子
前,我在不停地问。你一直在磨损自己,磨损得比你预期的远为严重。你的脸明显
比过去黄了,而且眼眶也变得黑黑的,憔悴得多了。我有点想不明白:我到底怎么
了?从矿山考到这个花花大都市的大学,家里人都说有出息了,自己也觉得一定可
以大展宏图,可是现在自己却觉得什么也不是,这里的人是那么的富有,那些同学
活得就是不一样,开始我还不会感觉什么,但是,看到别人上酒楼,听到别人谈GIGI
时,我突然觉得自卑。讲实话,在这个学校我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几个老乡。我闷
死了,有时见到一些有钱的同学,真想冲上去给他几个耳光。所以,上学后的第二
年,我就在外面租了一间房。
突然门响了,开门一看竟是易玻。没想到临别时的一句客气话,让易玻记住了
地址。易玻是我的老乡,是读哲学的,用他的一句话说:这是一门让人丧气的学问。
“怎么样,最近混得不错吧?”
我知道他肯定听说了我的论文没过关的事。没好气地说:“给那些王八蛋压着
能有什么好?妈的,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叫你写一点东西给老头你就不做,现在好了,不但论文过不了关,听说在分
配上他也想整你一下,说你要想毕业必须与学校签订六年的为校工作合同。”
“什么,什么,这群老东西整我还不够啊?!再刁难,老子要不客气了。”
见我这么激动,易玻随即到楼下的士多店拎了七八瓶啤酒和一袋盐水花生上来,
“喝酒,喝酒,有什么好气的。”
我答应说可以。一周来头脑乱七八糟的,觉得是该放纵一下自己了。也许易玻
也是累了,开始之时两人话题不多,只是猛灌啤酒。两人似乎都有一种急需要发泄
的东西,喝啤酒就像拧开水龙头喝水一样,一下子喝掉了5 瓶。到此时,话题终于
也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敞开了。“他妈的,三十四岁的人还在书堆里泡,真是失败。”
易玻叹气道。
“你不会觉得人活得太累了?”易玻叼上一支烟。
“我不会这么傻,我是信命的,命中该有终会有,命中该无终究无。现在的社
会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但是,反过来想,不公平的社会同样也是大有用武之地的
社会。”
“少讲这些大道理,我就想问你做人有啥意思?”
“你太执着了。试想一下,你如果将就一下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况且,这样做
对你有何损失?我是绝对不去想‘追求’这类字眼的。”
易玻一听到我的话就来气,“你就是这样太玩世不恭了,好像什么事也不在你
的眼里,实际上是你太在意、太追求了,不是吗?你整天将自己包裹在房间里,就
是在逃避,在为你的失意裹伤口。这个世界美好是相对的,不美好才是绝对的,明
白吗?”
“哎,你不找那些师姐妹玩?”我知道这样谈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转移话
题。
“别跟我开玩笑了,与女孩玩,其实疲劳不堪,玩了这么多年,真的很累了。
但是你不找又怎么办?荷尔蒙的平衡总不能一直靠手淫等待下去。”
或许他说的是实话,记得两人刚认识的第一天,易玻就请我到一家发廊按摩。
一出来就叫嚷着:“五十块摸个够,真是便宜死了。”以后经常到那家去,还认了
一个小表妹。
“嗯,在想什么?”见我在发呆,易玻叫道。
“没什么。”
“走,到外面转转!”
“你去吧,我还有很多活儿要做。”我知道他说的转转的意思,拒绝道。
“你小子最近怎么了,听说你跟琳有一手,要是真的,可要小心。你千万不要
动心,那样的女人真的跟她干起来,会要了你的小命。”
“没有的事。”我苦笑了一下。
三
实际上,我并不厌恶易玻去做这些事,相反我自己也是如此。一个人租了一间
房虽然不大,但是,远比易玻他们住集体宿舍方便得多。别的不去说,就是同一栋
楼里,就住了七八位“包姐”——即做二奶的女人。而且邻屋就有位小老乡呢。说
起这个小老乡,我还清楚地记得刚搬进来时的情景。
那天,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几次被恶梦惊醒,睁开眼已是三点了,外面已经
很安静了。
房间里还亮着灯,我手摁着扎痛的头,爬起来就去找水喝。一大茶缸的水下去,
喉咙里的“咕咕”声让我感觉到畅快。
我拿着毛巾,摇摇晃晃走出房间,去走道的卫生间洗刷洗刷。刚走进门口,突
然与一个迎面而来的肉体柔软的女人撞了一个满怀,我一个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吓死人了,是研究生吧?”
撞上的是隔壁的华,她穿了一套睡衣,手不住地摸着胸口。
“对不起,有点喝多了。”我站了起来,“怎么?这么晚也没睡?”
华是给一个小包工头养的女人,晚睡是经常的。
“睡不着呗。”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两眼直瞪着天花板,我在回味着刚才与华相撞的一刹那
的感觉——很柔软、很温暖,而且她里面没有穿胸罩。以前并没有注意华,现在突
然发现她还是很有味、很性感的。
其实华还是一个挺有自尊感的女人,别看她干上了这一行,但她一直想从事一
个正当的职业。我也跟她聊过几次天,知道她的压抑、苦闷。她的父母是搞地质勘
探的,上中学时,她就近在一山区中学上课,落后的环境,再加上一个漂亮的女孩,
遇到的麻烦一桩接一桩。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指指点点。那些男同学非常紧张地
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今天张三对李四说:“看,她跟吴主动打招呼呢。”明天李
四对张三说:“瞧,她帮刘做作业,肯定他们好上了。”尤其是学校里的几个小混
混儿,几乎天天缠着她,要跟她交朋友。有几次还冲进教室打那些据说与她好的同
学。最后学校强烈要她自动离校。她自己也因此放弃了学习,在社会上混了一段时
间后,南下成了流莺。
遐想中,突然站了起来,华的房间还亮着灯,我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种躁动之中。
咽了口唾沫,走到华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板。
“谁?门没锁。”里面的华似乎正在吃东西。
我猛地感到脸上燥热,顺势推门进去。
“哦,是研究生,你睡得可真晚。”华眼里流露出一种嘲弄的感觉。
“……”
“睡不着?”
“……”
我突然感到不知所措,说:“没事,我走了。”
正要转身,忽地,迎面拂来一阵轻风,一个温软柔滑的身体被自己搂在怀里,
淡淡的幽香直冲口鼻。
我有些吃惊,但是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紧紧搂抱着这个肉体。华的肉体和
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更成熟、更具诱惑力的肉体。她炙热的嘴唇不停地转动,在我的脸上、胸
前、腹部吮动……
四
天快亮了,我孤寂地站在窗户前,一阵念佛的声音从窗口飘进来。“六点钟了。”
租的房就建在被人称为“都市里的村庄”——扬基村。一栋接着一栋的七层楼
房,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一条水泥甬道弯弯曲曲在楼房间迂回转过。站在楼下抬
头仰望,只见天空被一张张防盗网遮掩得密密实实。走进这里,总让你有种不洁和
阴冷之感。而且,这里还是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紧挨着的窗口不时传来邻屋的声
音。
不管怎么样,这二年多的时间里,我是在这阴冷、灰暗的农民屋里度过的。在
这二年多的时间里,我已渐次感受到一种沉疴难起的老暮心情,使人畏惧的早已不
是什么阴暗、不洁,而是自己日益严重的消沉。病端在心里,而且不断在滋长,我
知道自己正被一寸寸吞噬着,也知道自己那日益滋长的与这社会格格不入的孤寂。
租房给我的房东是一家潮汕人,七层高的楼租出去了六层,几十号男男女女的
在一个小门挤进挤出,倒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楼里的一天是从房东老太的拜神开始。
如同一切神圣的事情一样,房东老太的拜神既准时(每天5 :30),又讲究形式。
烧香、摆果、祭纸,最后是播放佛经录音带。每天早上不用看表就可以猜到是多少
点了,因为闻“香”识时间嘛。
刚住进来的时候,出于好奇,还会起来看一看。但时间一长,就觉得那股香火
味让人窒息。
五
半个小时的路程骑得我眼睛直冒金星,想到琳的住房在六楼,心里就直叫苦。
别的研究生多少会兼一些课,赚点外快补贴一下,可是,解老夫子一次也没让我上
课,没办法只好自己找活干。一边爬,一边想怎么自己老是这么不走运。也许是自
己不太听话吧,解老夫子要的是所谓的乖学生,像张军那种。送点小礼物的或将自
己的论文署上老夫子的名,不是提前毕业就是出国交流去了,多好啊!哪像自己,
半年来,一直想早点毕业,早点摆脱这种纠葛,但是,总是像在石板路上行进一样
难以如愿。不听话的代价如此之大,是我始料不及的,然而,已经无法弥补了。况
且,读研究生我只是想离开家乡那个令人窒息的环境,至于学位不学位的事并没有
考虑太多,管他呢!
敲了两下琳就打开了门。
“怎么,昨晚没睡吧?”和前一次见面时不同,她头发剪短了许多。身上套了
一件白色半袖圆领衫,下身穿一条肥肥大大的淡蓝色布裤,歪着头对我笑。
“能睡吗?自从认识了你,就几乎没睡过好觉。”走进客厅。
“要赚钱就要辛苦了。”
“嘿,还是你好,‘枪手公司’的老板,活儿一派,就等着拿钱。”
“少口罗嗦,论文写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