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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宇文孝和白七妹本来同一条路混饭吃的人,虽然有一回闹得你死我活了,最后还得见面。真是世事无常啊,以前宇文孝是把亲儿亲女放在嘴边的,结果进入了官场就要置之死地而后快,不料几经周折都到了薛崇训的手下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有意回避也难免碰面……这又是传说中的缘分么?
年轻美貌的女人你永远不能限定她的前途和结局,宇文孝看到白七妹带着很奇怪的笑意走进来,他尴尬之下一张老脸变得严肃起来。他当然是不怕这个白七妹的,甚至她混到薛崇训身边了宇文孝也不一定愿意把她当个人物,你个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来历不明的小娘就算得宠,能比得上名正言顺封三夫人的宇文姬?正如三娘曾经说的宇文姬永远都比她们精贵。别管宇文孝以前是干什么的,既然他能洗干净底子谋到官身,只要没被查就可以号称商贾清白出身,而今谁吃饱了去查他、能查出什么?谁说三夫人的父亲是大坏蛋,是想给皇帝脸上抹黑?找死么!宇文孝的人生告诉世人,干过多大的坏事都不用紧张,关键看他生辰八字里是个什么命。
只不过宇文孝仍然下意识提防着白七妹,心道当初想要人家的命,好像不能笑一笑就当没事发生过一样。
第四十九章 圣谕
白七妹可不像三娘。三娘要是遇到当初夜里满街追杀她的宇文孝,不说剑拔弩张要动手,至少也是敬而远之没有什么多话;白七妹恰恰相反,就算她见到自己的杀父仇人……知道父母是谁的话,也是笑得出来的,说不好听点就是口蜜腹剑叫人防不胜防。
这些人都是宇文孝手把手带出来的,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了,见白七妹面带笑意,他就反而拉下脸严肃起来。和这么一个嘻皮笑脸说话快如连珠的人耍嘴皮子,他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宇文孝便正色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七妹笑道:“薛郎的口谕,封我做七品御女(或许薛崇训是想叫御姐的),而你们内厂呢领的是宫里的俸禄,不算南衙官府,所以我这个女官就能管你们了,拿圣旨说就是参知内厂事。哦对了,以后宇文公不要你呀我的呼来喝去,我呢有个好听的称呼叫女史,给叫一个听听。”
一通话的语速极快,犹如连珠一般,只听得宇文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不好发作,心说老子的女儿论起品级来是正一品,封你个七品就觉得是官了?旁边的几个官吏也不是全部都有察言观色的觉悟,有的一时没注意到宇文孝的脸色也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见这么一个肤白俏丽又活泼可爱的……女史到这儿走动参知事务,自是本能地产生好感和欢喜。再说白七妹这所谓的女史又是能见着皇帝的人,有人脑子一热竟然拍起白七妹的马屁来,点头哈腰叫了一声“女史”。可谓马屁也不是那么好拍的,很容易就拍到马脚上,这么一叫显然让宇文孝很不乐意。女人容易坏事,猪哥见人美貌就忘记了自己是谁的人,平日里的圆滑都白练了。
“诶,真懂事儿。”白七妹咯咯笑了起来,抬手去扶头上的帽子巧妙地遮住小嘴。
不过别看她笑得开心,其实她被派到内厂来活动是因为在温室殿那边没斗过人家,她被排挤心里自是不高兴,不过她是不会表露在脸上的特别是在宇文孝面前。
河中公主到底是世家大族出身,口上说得乖巧什么也不懂,其实精通文墨且见过世面,参与批阅奏章一两个月下来,白七妹基本是没有说话的地方了,更不能拿一个主意否则就会被河中公主挑出一堆毛病来,人家身份又在那儿摆着,白七妹怎么争?薛崇训见白七妹每天都受委屈,又完全不是对手,拿起笔来并非打架斗狠那套规则,他便干脆另外给白七妹派个事儿,而叫自己的近视姚宛补到温室殿。那姚宛是前宰相家的千金出身,在实务上的见识并不比世家子女少,这样安排进去才稍微公平。晋朝这些女人继承了唐代女人的作风,眼大如箕心大如斗,专好掺和权力游戏。让她们干点男人的事,可比在家绣花让她们高兴。
宇文孝郁闷了一阵,忽然脑袋中灵光一现,悟道:皇帝生生捣鼓个内厂出来做什么?用处不就是为了监视南衙官僚么,不然收集情报之类的事官僚们也能干,干完上折子就完了,但官僚们彼此之间盘根错节有些事儿能让皇帝知道有些事儿会集体失声,而内厂就不同了,宇文孝意识到自己在官场的根基也不深,还有内厂里面的这些人不是江湖人士就是被排斥在士族外的人,最近皇帝下旨派过来的人一个是宦官一个竟是女官,也是有意和一般的官府衙门分开的,用的是些不能正儿八经走仕途的人。
由大而小,宇文孝又联想到内厂的人事。宇文家的底子,薛崇训通过三娘那个家贼早就一清二楚,他能不知道自己和白七妹这些后辈的矛盾仇怨?可薛崇训偏偏就派了这么一个仇人下来“参知内厂事”,宇文孝和白七妹等人之间的间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弥补成结盟局面的,薛崇训玩得不正是一个套路的监视与制衡?
宇文孝越想越是那么回事。想起薛崇训下围棋的手法比较烂,可在权力场布起子来却一点也不含糊啊。
他看白七妹这个曾经唯自己马首是瞻的“叛徒”不怎么顺眼,心道不论世道怎么变,你还是个跟我跑腿的人。当下也不准备等宦官张肖了,拿起桌子上做好的编制卷宗,连带宣平坊抓人的那件事的叙述文辞,说道:“正好有两样东西今上急着要看的,女史给送到内廷去。”
见白七妹不怎么情愿,宇文孝又严肃地说道:“很重要的公务,老夫不能直接跑到后宫去罢?也只有你进出方便,赶紧去别耽误了。”
白七妹刚来还不知道宦官张肖也在这边走动,回顾周围都是些嘴上长毛的男人,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自然不能随便找个宦官递,一则见不见得到皇帝的问题二则弄丢了不好找人负责,她一时倒给宇文孝忽悠住了。
她只得接了过来,“好吧交给我,正好我也看看。”
众人忙道:“女史参知内厂事,自然是应该看的。”
白七妹过来坐了没一会儿,就又返身回去。她来到紫宸殿和温室殿一问,薛崇训已经退朝回后宫,便又去紫宸殿但还是没找着薛崇训,一问方知薛崇训陪着太平公主去三清殿听道士论道去了。她只好暂时收了文件卷宗,去找三娘消磨时间一面等薛崇训回宫。幸好三娘没跟着去,还在蓬莱殿呆着,不然真是有点无趣的一个下午。
及至旁晚,薛崇训总算回来了,只见大路上一大群花花绿绿的人过来,一个个却像打了败仗被俘虏了的残兵败将似的都低着头,簇拥着的肯定就是皇帝的车仗。等薛崇训进了蓬莱殿下了车,白七妹就上去把宇文孝的东西递到薛崇训的面前,也没人拦着她。实际上经常能在皇帝身边活动能说得上话的人,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权势,大家都有点忌惮。
薛崇训站在台阶下面的空地草场上就随手翻看起来,他先看了内厂扩编的卷宗,就递还过去爽快地说道:“就这么办,所需俸禄钱粮让他们再给内务局递书面的帐目。”
他又看另一份东西,看着看着问道:“在尚书省做郎中的崔明善是什么来头?和前朝崔日用是一家的?”
白七妹对这种问题自然是答不上来,好在旁边还有大宦官鱼立本,鱼立本对兵事不甚精通,但他是在大明宫里历经数朝的老宦官,对宫廷官场那是如数家珍。虽说随便挑一个人问他不一定知道,可正巧这崔明善他有所了解。鱼立本忙上前数步答道:“回陛下,崔明善滑州人士,同属一族。”
薛崇训点点头,有人骂他自然心下恼怒,但面上瞧不出任何东西来。这案子里的关键人物是政事堂堂后官贾焕,这些人出身大族很早就左右联姻攀接关系网了,贾焕的后台一个是本家族的大官贾膺福,宇文孝的奏书里对这一点有所说明;一个是岳父崔明善。贾、崔两家在以前都是有门楣有势力的大族,只不过后来崔日用倒了霉崔家的势力微弱多了。
而犯事的贾焕的岳父竟是崔日用的本族,当初薛崇训的手下诛灭崔日用几百口人,这厮是憋着怨气让女婿在底下搞下动作泄愤?
薛崇训当即就说道:“给宇文孝传谕,连夜将贾焕逮捕进内厂,审问其幕后指使者,一并下狱!再叫萧至忠、御史中丞李宓及内厂令宇文孝三人共同审理此案,事实如何得弄个水落石出。”
鱼立本见他有点动怒了,忙小心说道:“奴婢这就派人去传口谕,皇上喜怒,龙体要紧呐!”
“朕何曾动怒?”薛崇训笑了一声,但实在有点欲盖弥彰。他又不是什么谦谦君子,这事儿不恼才怪,心里早就骂开了:他妈的还有没有王法?老子只不过收了几个高句丽处女,先是一帮眼红眼热的大臣跳出来骂,忍了,现在更好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写成剧本在市井间唱,还污蔑朕发动战争死了那么多人是去抢美女,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不给点颜色瞧瞧以为朕这皇帝真就是个宅男,曹你马德壁啊。
当然他在口头上是不会骂娘的,这种脏话顶多在军中的时候说说武人们还觉得和上边有共同话题,但在这宫廷中左右都是宦官和女人,是不好满口粗言的。
其实薛崇训自己根本没觉得祸害几个萝莉有什么错,这种娱乐活动既省事又省钱,不给国家增加人为的负担,应该被人写诗称颂才对,和荒淫无道能有半点关系?!
但他心里一气在不知不觉中露了马脚,一道剑眉气势逼人满面萧杀之气,周围的人吓得垂头弯腰,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地里只露个屁股出来。偏偏薛崇训自觉良善,假装心情不受影响,便从腰间拔出佩剑来想舞两下表示不在乎被骂的事……这下众人的脸都白了。
这、这是剑啊,会不会莫名其妙被他捅一剑?皇帝杀几个宫人还需要理由么?
第五十章 修炼
薛崇训拿着剑挥了几下总觉得不来劲,他本身是习横刀刀法的,拿着这轻飘飘的剑自然没什么感觉了。不过剑比刀更有文化内涵,所以佩剑更好看一些。而且他也不会剑法,这玩意好像多用“刺”来攻击,比起抡起来就劈的横刀好像少了点什么。
这时他想起和太平公主去三清殿遇到的那个道士张果老来了,此人号称活了四千岁,是被前朝皇帝李旦请进来的,后来立刻投了太平公主的人。当然寿命只是号称,薛崇训是一丁点都不信,要号称他还能称万岁!但是秦始皇都没有万寿无疆,后世的皇帝大多没再抱有多大的希望,薛崇训作为一个曾经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人更是不感兴趣。
不过那张果老的一些言论让薛崇训想起了唯心主义,原话是怎么说的他记不得了,当时就是陪太平公主去的也没怎么认真听,大概意思倒是听明白了。张果老说他现在正在修炼飞升以期得道成仙,一通玄虚下来意思大约是心中要想着逍遥飞升的意象,初学者可以想象仙鹤、流云等等具体的事物。
薛崇训见太阳已经下山,有几片晚霞飘在西边的天空上,一时心胸开阔了些,无聊之下便举起剑来头望天空垫起脚尖想象着自己正在飞翔……
他一个三十岁嘴上留着胡须的人,忽然做出这样搞笑的动作,实在是有点搞笑。如果是平常男子这样发神经可能会被人骂一通,不过天子不同,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