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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领导肯定给张汝和看了。
到了监狱,王忠荣仍难改“咬人”本性,他恐怕再也摆脱不了自己灵魂深处的
那个魔鬼了。
祸根在哪里
王忠荣“举报”十多人,虽查无实据,但有关部门的一些人却认为事出有因。
于是这些被“举报”者,或中箭落马、或被调查。或被“搁起”、或被怀疑。一口
“黑锅”断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
这种结果对诬告者无疑是一服兴奋剂,这是不是王忠荣多年来越告越起劲的重
要原因之一呢?
有的人明明知道王忠荣政治品德极坏,所“举报”的事大多是胡编乱造,但为
什么仍一如既往地欣赏、爱护他?有人说那有哈奇怪,个别爱拉帮结派搞权力斗争、
搞窝里斗的人,他们正需要王忠荣这种小人,当然会欣赏他。
这是一种政治上的臭味相投,也是王忠荣这种小人能生存下去的重要社会环境。
比这种环境更可怕的是认识上的糊涂。一些人,甚至包括一些领导者似乎并不
知道诬告的危害性,他们认为,告状顶多是闹不团结罢了。有人甚至说:身正不怕
影子歪。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这种“宽容”,无疑在客观上滋纵了诬告。有了这种“市场”和“后盾”,王
忠荣这种诬告者还怕什么呢?
诬告而不遭打击,不受法律的制裁,诬告者岂能不越来越猖狂?!
手记忆之二:被高利贷吞噬的高利贷者
悲剧从最辉煌的时候开始
(一)
即使最平凡的人生,也有难忘的时光。
令原渠县汇西信用社主任蒲平难以忘怀的那段日子是从70年元月去云南当兵后
开始的。那时,中国大地内乱的硝烟还未散去,拳头加舌头的“革命”,圣徒和魔
鬼的交锋正撕杀得天昏地暗。然而,军营里“学雷锋”“传帮带”等活动那以神奇
的力量净化着这块圣地,使军人们的灵魂不断升华。
在这样的环境中,蒲平迅速地成长了起来。入伍十个月就入了党,入党三天后
就被团部作为骨干分子抽去参加地方的整党。四年间,蒲平八次受到团以上嘉奖,
他的名字列入了重点培养的名册。若不是“林彪事件”,他也许会写就另一个辉煌
的履历。不过,退伍后,命运之神依旧很关照他。回到渠江边的登丰村不到三天,
学校就聘他当了教师。不久,组织上让他当了汇西登丰村党支部书记,同时被选为
乡党委委员、不脱产的乡党委副书记。78年,渠县农行招工时,薄平被优先招为汇
西信用社干部,先后出任出纳、会计、主任。到案发前,他二次被县农行评为先进
工作者……
相比之下,与蒲平同乡、同岁、同学的刘文才开初那务农当裁缝的经历似乎太
平淡了些。八十年代中期,他才“大器晚成”——一个当今最有气派、最为流行的
“企业家”头衔使他红遍了渠县。别看他这个统领汇西供销经营部的“企业家”只
有五、六号人马,但经营部那门庭若市的景象,镇里人对他流露出的那钦佩、羡慕
的目光,县、区、乡的头头们对他那客气的态度,都足以使人感到这的确是一个非
同寻常的人物。
(二)
“企业家”的悲剧正是从他“非同寻常”的时候开始的。
地位有了,名气有了,关系有了,刘文才仍不满足。他越来越强烈地感到自己
缺的东西太多了——缺小洋楼,缺高档电器,缺大款那一掷千金的气派。当然,更
重要的是缺钱,在充满诱惑的世界里,金钱使他产生了一种无法抗拒的欲望。
1987年春节后,刘文才带着赚大钱、发大财的欲望用麻袋拎着经营部34万元公
款同一个姓杨的个体户悄悄去做青麻生意。不料那姓杨的见钱起意,坏了良心,在
崇庆县城,趁刘文才上厕所时,提起麻袋逃得无踪无影……
丢了34万元,刘文才并不罢休,他像赌红了眼的赌徒想把那几十万“捞”回来。
在营山县一个叫刘洪魁的个体户处,他忍痛以15%的月息借款10万元去“捞本”。
一年后,“本”没捞回,10万元的借款倒忽啦啦地“长”成了20万元,债主威逼相
加,刘文才万般无奈,只得立下字根:如果10天还不清,甘愿以100 %的月息接受
罚款;半个月交不清,接受150 %的月息罚款……
写完字据,刘文才发抖了。虽只读过高小,但他知道这些百分数和时间将会换
算出一个什么样的数字来!
他绝望了。1988年9 月底的那些天,刘文才老去镇后的码头边,望着滚滚西去
的渠江,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甚至想跳进江中,就此了结……
〔三)
危难中,时任汇西信用社会计的蒲平向刘文才伸出了“援救”之手。1994年7
月2 日,在看守所里接受笔者采访时,蒲平回忆说,我一辈子对人都讲义气,老子
最见不得那种见利忘义,敲诈勒索的不平之事。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决定拉他一把
……
话中虽充满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爽,但这位“仗义疏财”的“好汉”当时
并没有可将刘文才“拉”出苦海的那笔巨款。不过,已将法规和金融政策忘到九霄
云外的蒲平自有办法:10月2 日,他在两张活期与定期的存款科目日结单上凭空扩
大支出,将凭空扩支的3。百万元和2。74万元库款挪借给了刘文才。12月3 日,蒲平
又以同样的手段凭空扩大支出了7。26万元和10万元。他把这两笔库款像给自己的钱
一样交给刘文才说:拿去,把借款还清。
刘文才也并非有恩不报之人,当年年底,他给蒲平“表示了一下”。据刘文才
后来交待:蒲平当时的确推辞过,还说刘文才你太见外了。我们是同学、朋友,你
何必这样做。刘文才认真地说,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同学和朋友。蒲平虽很
“仗义疏财”,却不愿为拒绝钞票而“看不起同学和朋友”,于是,他收下了刘文
才“表示”的那两张“老人头”。以后,他又再次收下了刘文才的“小意思”。
(四)
世上很多事都是极容易上瘾的。当官、赌博、嫖娼、吸毒、酗酒……能使人怎
迷心窍,以致迷途难返。金钱似乎更容易使人变得贪婪,得过几次好处后,原本很
“仗义疏财”的蒲平很快同花花绿绿的钞票产生了感情。这“感情”不仅置换了他
从前的“正直”,也抹杀了他同刘文才等人之间的“友情”。此后,他做起了“票
子生意”,且表现出了一种可怕的贪婪——蒲平的第二任妻子有一块地基。蒲平、
刘文才协商共同在这块地基上建房。刘文才无钱付清4 万元的地皮等费用,蒲平答
应他:钱可以欠,但要付息。一年后,蒲平从刘文才处连本带息收回了6。5 万元。
被人收了高利,刘文才虽感到心痛和恼火,但考虑到今后还要同这位朋友“合作”,
也只好认了。
有个叫陈东华的个体户找蒲平贷款,蒲将凭证开好后突然谎称账上无钱。他
“友好”地告诉陈东华:我可以帮你借,不过,利息高点,每元月息5 分。陈答应
条件后,蒲平从刘文才在信用社的账户上划款9 万元给陈。然后,蒲平再给刘文才
写张欠条——这9 万元当然纯粹是“借”的,没有利息,更没有高息。而当蒲平把
这9 万元借给陈东华后,3 年便利滚利成了22。5万元。蒲平仍不满足,说自己在组
织资金时开支了一万元的小费,陈害怕得罪了这“财神”,连忙认账。90年10月3
日,见陈东华拿不出现钱,蒲平把自己给刘文才写的9 万元的借条收回,将刘文才
挪用的公款转账22。5万元给陈东华。这么一倒腾,蒲平不仅无本获利13。5万元,而
且很巧妙地把私人借款转嫁给了国家。
1989年初,有个叫王荣华的个体户在蒲平处借款4 万元(蒲后来将此款移作了
公款),两年后,蒲平连本带息要收回8j万元,王荣华叫苦连天:旧社会也没有这
么凶狠的高利贷者!一怒之下,干脆携款一逃了之……
几年来,蒲平挪用公款放贷吃了多少高利因其种种原因,现已无法查清。但从
88年10月至89年12月,蒲平采用凭空加大支取款付出和转存银行款不人账等手段从
汇西信用社挪用供刘文才个人使用的库款就已高达88。3万元。采访时,刘文才告诉
我们:这些钱我都是付了高息的。蒲平则有些悔恨地叹息:当时只想乘机多赚点钱,
赚来赚去却赚来了一颗子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五)
1989年3 月,渠县农行提任蒲平为汇西信用社主任。难得的升迁不仅没有使蒲
平产生半点高兴,相反,他心中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一种大祸临头的恐怖感使
他惶惶不可终日。
一天,刘文才设宴庆贺他荣升,蒲平却鬼火真冒:庆贺个屁,你几爷子在我那
里挪用了几十万,不填平这个窟窿,交账时露了马脚,别说当主任,恐怕连饭碗也
要砸了!
刘文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拍拍胸膛:放心吧,这事我搁平就是了。见
蒲平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自己,刘文才越吹越神:我同达地乡镇企业公司(后更名为
达地矿业公司)的印XX是铁哥儿。此人很义气,前几年同我搞过联营,这次找他帮
忙借点款保险不成问题……
蒲平一听,也不由高兴地举起酒杯预祝刘文才借款成功。喝得面红耳热后,刘
文才乘着酒兴赶到达)!l 市找到印X X。刘文才的这个“铁哥儿”其实并不“义气
一,自86年以来,他的公司与刘文才做着”不负责税金、费用和亏损,只提供资金,
按月定额分利“的”票子生意“,从刘文才那里稳收每元3 至7 分的月息,印XX确
实赚了不少。这天,听刘文才说要借款几十万元去填蒲平账上的窟窿,这个精得不
能再精的高利贷者当即答应,可以提供30万元作为联营款。不过,除每元付7 分的
月息外,蒲平必须在联营协议上签字担保,并在汇西信用社开具叨万元的存折作为
我们提供资金的保险……
条件苛刻得不能再苛刻了,但蒲平仍不加思索地接受了。他怕拒绝了这些苛刻
的条件会弄不到款去填他账上的窟窿,他怕因此而暴露了自己挪用公款的罪行,他
怕因此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结果,他得到的这笔款却成了他走向地狱的“买路钱”。
(六)
旧的窟窿填上了,更大的新窟窿又出现了。印X X 将30万元联营款转人汇西信
用社的同时就从中扣下了2。1 万元的“分利款”,以后,每月利滚利的“分利款”
越来越多。比这更令蒲平。刘文才发愁的是:88年以来,已欠巴山贸易公司、航天
工业达县技术开发部、达地矿业公司“联营”款99万元。这99万元每月6 万元的
“分利款”已令其不堪负重,刘文才账外经营的巨额亏损更使其忧心忡忡。一天,
刘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