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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里,整个车场内只有几个建房守夜的民工,三个洗车的驾驶员,杨昌洪。杨昌
文及刘平夫妇。
作出以上判定后,何流涛等人对在场人—一进行了排查。经初步查证,建筑工
地守夜的吴军作案可能性较大。此人26岁,身强力壮,具有攀沿脚手架上楼作案的
身体条件;此人有偷鸡摸狗的恶习,前不久,因偷工地的材料还被扭送到派出所,
有作案的可能;电视被盗的当晚与其一起守夜的民工刘某凌晨4 点起夜时发现吴军
不在室内睡觉,直到早上7 点吴军才背着背兜从外边回来。
吴军被依法传唤。
吴军走进审讯室的一瞬间,何流涛马上从这个壮得像个拳击运动员的民工身上
发现无法掩饰的不安和畏惧情绪:抽烟的手在微微颤抖,一双穿着破皮鞋的脚忐忑
得不知往哪儿放服神散乱而惶恐。
何流涛用低缓却十分威严的语气询问完吴军的身份、住址。经历后,单刀直人
地问吴军2 月22日凌晨3 点至上午7 点都干了些什么。吴军一听更慌了神,东拉西
扯地回避着,实在遮掩不过了,便咬定那晚一直在睡觉。被何流涛揭穿后,他又谎
称那晚后半夜拉肚子跑了几次厕所,所以,同室的民工起夜时未看见他在室内。何
流涛轻蔑地问:拉肚子从3 点一直拉到7 点?拉肚子为什么别人起夜没在厕所里看
见你?拉肚子背着背兜干什么?一连串提问句句击中要害,吴军张大嘴半天合不拢。
最后,他沮丧地垂下头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只好老实交代。大概是2 月20
日,北街火锅店力老板叫我给他找两包水泥安地板砖。我在他那儿吃过两次火锅,
他未收钱,他要水泥我就答应了。2 月22日凌晨3 点多钟,我从工地偷了两包水泥
背到了火锅店……
经核实,情况属实。吴军盗窃电视机的嫌疑被排除。
“会不会是当晚洗车的驾驶员所为?”何流涛刚提出这个问题,因窝赃被拘留
的刘平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可能!当晚洗车的三个驾驶员一个是女的,就是
给一部电视她也抱不动。另两个男驾驶员洗车时都关着车窗在车内睡觉,根本没出
来过……”一个个嫌疑被排除,一条条线索被否认,侦查工作陷人了僵局。数日来
的疲惫和毫无进展的案情使侦查员们感到心力交瘁。但何流涛他们并没有气馁,他
们用自己深入细致的调查一步步走出疑云密布的迷宫。2 月22日凌晨3 点进入洗车
场的女驾驶员叙述说:因与杨家兄弟是熟人,为照顾杨的生意,那晚她先把车开到
了杨的洗车场。但杨氏兄弟却推说马上要出去办点急事,让其到刘平那儿洗车。洗
车时,女驾驶员一直留意,却未见杨家兄弟出洗车场。刘平证实:“电视失盗后的
第二天中午,杨昌洪、杨昌文找我商量吃掉王传贵的两部电视。当我告诉杨家兄弟,
康尼电视被偷时,杨昌文马上说:你那楼上的后边到处都是大洞小孔的,偷了活该
王传贵背时。但当时我并未告诉他电视放在什么地方,他怎么知道放在楼上的?他
也从未到过我住的地方,又怎么知道楼上大洞小孔?”
看来,杨氏兄弟的确有重大盗窃嫌疑,但将其拘传后,杨昌文对以上问题的解
释是:“那晚没有给那位女驾驶员洗车是想早点休息,她一走我们就睡了。知道刘
平楼上的后边大洞小孔是前不久的一天,我想解小便,洗车场内又无厕所,到刘平
的房子后边方便时看见的。”见何流涛等人不相信自己的解释,杨昌文生气地问:
“你们怀疑我偷了电视,但谁看见我在什么时间从什么地方运走的?”
没有过硬的证据,是难以制服杨家兄弟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长期在洗车场外摆麻辣烫的摊主向何流涛等人提供了一
个情况:2 月22日凌晨5 点,他上街卖菜时,看见杨昌文鬼鬼祟祟地背着一个用口
袋装着的方形东西从车场出来,把东西往出租车上搬时,杨昌文警告毛脚毛手的司
机:轻点,小心把老子的电视碰烂了!
再次讯问,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杨昌洪、杨昌文不得不交代了自己的盗窃经
过:当晚,王传贵把电视放在刘平处后,兄弟俩见财起意。杨昌洪建议,王传贵也
是偷的,我们给他偷了,量他不敢报案。正商量,那个出租车女司机来洗车,杨昌
文将其推到刘平那儿,趁刘平夫妇给其洗车时,杨昌文从破木房后的脚手架爬上去,
再从壁上的一破洞钻进去,见楼上是一台康尼,他嫌太小,下楼去抱那台25寸的长
虹彩电,但抱不动,只好上楼抱起康尼从原路返回。5 点多,见刘平熄灯睡后,杨
昌文趁机把电视背到街上拦车拉到达川市北十家溪。8 点,杨昌洪随后赶到。兄弟
俩找一根木棒将康尼抬回家中藏在大柜子里。
4 月4 日晚,何流涛等人从杨昌文的家中追回了失盗的康尼彩电。
当杨昌文被公安部门以盗窃罪逮捕入狱时,他还直嘀咕:偷偷儿的东西怎么也
犯法?
手记之十五:绑架,由法官执行——达县大风铁厂厂长田朋忠被非法绑架拘禁
案纪实
拳头加枪械把法律的尊严击得粉碎
夜幕笼罩下的达城一片安谧。从洲河宾馆的舞厅里隐约飘出的舞曲给恬静的小
城夜色增添了几分柔和。
舞厅楼下的雅座间里,一桌丰盛的晚餐正进入高潮。席间,江西省萍乡市铁矿
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经理付培根与随从罗接发、王宝明及萍乡市全国人大代表、某公
司经理沈林(注:未用真名)的下属何向阳轮番向达县大风铁厂厂长兼党总支书记
田朋忠敬酒。田厂长已有几分飘然,但耿直的巴山汉子在吞下一杯杯烈酒时,却在
心里盘算着如何了结与敬酒者之间的账务:1992年底,前届厂长与付培根的公司及
沈林的下属公司签订铁矿石购销合同,由于对方不按合同规定时间供货,故前届厂
长欠下付培根公司货款23万余元,欠下沈林下属公司16万余元,尽管自己上任才百
余天,但欠账应还钱的道理,田朋忠是懂得的。他举起酒杯诚恳地对客人说:“几
位江西老俵,欠你们的钱我厂里准备1994年6 月底全部付清。这次,你们来后,我
们厂领导专门开了个会,决定提前还一部分,其余部分6 月付清。明天是4 月18号,
银行要大礼拜,取不到钱,19号我们一定取钱还账。为了今后合作愉快,我建议大
家干杯广江西老傣纷纷举起酒杯:”对,为合作干杯!“
几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
“为合作干杯”后,田朋忠已有些不胜酒力,一看表,已快近20点,便礼貌地
提出,家中有事,要先走一步。几位江西老俵忙说:“我们送你回去。”
来到楼下,田朋忠正要上一辆夏利出租车,付培根说:“那车不行,坐好点儿
的。”边说边把田朋忠推上一辆桑塔纳出租车,接着,两边又各上一人把他扶在中
间。
也许是因为天黑。或者是因为醉眼朦胧,田朋忠以为坐在两边的是罗接发、何
向阳,也就没在意。当车向与他住地相反的来凤路驶去时,他还提醒,错了,我家
在背后的方向。坐在驾驶员身旁的付培根说,到前边说句话。快过红旗大桥了,见
付培根还没“说句话”,田朋忠又问:“还要往哪里开?”付培根转身一笑:“去
加点油。”但过了两个加油站都未加油,田朋忠开始意识到了点儿什么,“你们要
把我往哪里拉?”坐在身边的人答道:“有件事找你到前边说清楚。”
田朋忠一听声音不熟,再左右一看,身边的两人人也不认识,他的酒一下惊醒,
把头伸到窗边大声吼了起来:“我是大风铁厂厂长,县政协委员,他们要绑架我,
救命呀!”
刚吼了两声,一块擦车毛巾塞进了田朋忠的嘴里。他刚扯出毛巾,一个黑布口
袋又罩住了他的脑袋。他正准备扯黑布袋,两边的人一个用手卡住他的脖子,一个
用手堵住他的嘴,腿也被付培根死死按住。在快晕过去前,求生的欲望使田朋忠拼
命反抗。挣脱后,他扯掉黑布袋,抓住驾驶员的肩大喊:“师傅,快停车!”但因
朋忠哪里知道,这个车号为“四川654 ——11226 ”的出租车驾驶员黄均同另一辆
桑塔纳出租车司机郑XX,早在两天前就已被付培根一伙以8600元的重金收买。当田
朋忠求救时,黄均反倒把车开得更快。田朋忠求救无望,又去开车门,坐在两边的
人一个挥起警棍,一个挥起拳头,朝他的头部、胸部一阵猛击,鲜血从田朋忠的嘴
里、额头溅出,染红了警棍,染红了拳头,也染红了驾驶员身后的靠背,腕上的手
表也被打烂;田朋忠仍挣扎着大声呼救,持警棍的人掏出手枪顶住他的太阳穴恶狠
狠地说:“再吼,就打死你广趁田一愣的瞬间,挥拳头的人用手铐咋嚓声锁住了他
的双手,田朋忠暗暗叫苦不迭:”糟了,遇上黑社会绑票了!“
车出达县县界后,田朋忠才发现自己判断失误——身边的两个变戏法似的脱下
外衣,露出法院的制服。后来他才搞清:用警棍打他并用手枪顶住他的人叫罗仕平,
江西萍乡市湘东区人民法院民庭副庭长;向他挥拳并用手铐铐他的人叫袁祖平,湘
东区人民法院法庭书记员。
当时,田朋忠对两个法官的凶残怒不可遏,大声责问:“你们为什么抓我?”
罗仕平边用电警棍轻轻地打着自己的掌心边回答:“你厂欠付经理和沈经理他们公
司的钱,他们起诉了你,我们拘传你去调解。”
“拘传?”田朋忠更疑惑不解了。凭着普法学习时掌握的法律知识,他知道:
审理民事案件,开庭前15日内,法庭应将原告起诉状副本送达被告,经过两次事法
传唤,被告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方可采取拘传等强制措施。但眼下,自己不但没
有看到起诉副本,就连传票也没有一张?一向办事很认真的田朋忠急了,挥着戴手
铐的手问:“法官,你们拘传我有法律手续吗?”
“法律手续?老子这个就是法律手续!”罗仕平边骂边用警棍往田朋忠颈上一
触。强大的电流使田朋忠浑身一麻,痉挛地闭上双眼时,他悲哀地感到:法律的神
圣与尊严已被他们击得粉碎……
两辆桑塔纳出租车日夜兼程向江西狂奔。一路上,满脸血迹处于半昏迷状态的
田朋忠双手被铐,不得离车一步。没有水喝,没有饭吃,受尽折磨。在被解救一个
月后,他手上的铐痕,脸、颈、头等部位被警棍触打的伤痕犹清晰可辨。
4 月19日凌晨5 点,田朋忠被绑架到萍乡市湘东区政府招待所。在手持警棍的
法警的监视下,田朋忠刚昏沉沉地躺了几小时,便被押往湘东区法院“调解”。
事后,田朋忠向达县检察院的解救人员控告说:“法庭上,我被人押着,没有
平等诉讼的权利,罗仕平、袁祖平不准我发表意见,就强令我厂除偿还付培根公司
23万元货款外,还要我厂承担他们到达县绑架我的租车费和差旅费4 万元。资金利
息(高利息产万多元,诉讼费2 万元。”
“我要求减去4 万元的差旅费,罗仕平指着我说,再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