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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吸引白领小姐、金丝小鸟和那些中年富婆是没什么问题的。
萨悟空觉得自己的思路有点紊乱了。经管酒店绝对不合适,得给谭龙挂个电话,
请示一下老板。谭龙回电告之:让他放开手脚干,实在累了,可以带个漂亮小妞,
到南郊西班牙式的渡假村,去休息几天,权当渡临时蜜月。他那里的KTV高级会
所和远东最大的迪科广场正紧锣密鼓运筹着,择日便可闪亮登场,届时,幸运的上
海人,都可以到那里圆一圆他们梦寝以求的新上海梦。
那是怎样的一个高级会所呢?在老殖民主义者遗留下的优雅的西区、一个沿街
拐角上的一幢隐没在茂密的香樟树丛里的三层欧陆式洋房里,穿过花园小径,进入
幽秘的紫藤花架长廊,两个百里挑一的上海美女,身着露背袒胸的夜礼服,挽着你
的胳膊,脑袋靠在你肩上,叫你声声“大哥大哥”,把你带进一间间灯光醉人的包
房,里面不但有XO,还有更多来自五湖四海的美眉,张开怀抱,在迎候着……
那是怎样的一个迪科广场呢?数千平米的空间里,彩光摇曳,人头攒动,现代
音响震耳欲聋,无数前卫男女,在里面疯狂地羊癫狂发作似地抽搐、晃动、摇摆,
大老板谭龙和他的台湾合伙人马财雄,坐在最高层的包间里,日日宴请各路英雄豪
杰、社会贤达名流蜂拥而至,连日本的“姿三四郎”也携带着他的电视主持人太太,
和萨悟空一起狂饮海内根啤酒……
不对,不对了,这不对,人,是不可能有超验的,莫非脑子出了毛病?梦也是
不能提前的,这可是触犯天条,要遭雷击的呀。谭龙并没在电话说这些吧?萨悟空
的思绪被搞得更混乱了,就像那天冒冒失失地钻进那座废旧仓库里去的情形差不多
了,全上海的老鼠怎么会集中开大会?木桶又怎么可以随便飞起来呢?世界怎么可
以变得怎么快,人,都来不及歇口气,转眼,一切都面目皆非了,这太可怕了,还
是回到现实中,面对高中旭吧。
“今天,你就留下,和我一起吃晚饭,”萨悟空想金小玉恐怕至少得睡到明天,
她的事,放到明天再办吧。他说:“现在,我也是这里的老板,你可以叫几个要好
的同学来,到这里大吃大喝,唱唱卡拉OK,当然是女同学,这你是懂的。”
“懂懂,”高中旭说,“我班上的同学都是傻比,我到另一所学校的模特进修
班,去叫几个女模特来,有两个是我的东北老乡,和我关系特好,平时我穷,今天
跟上萨老师,有钱了,我打的去,运上三个过来。不过,萨老师,她们都挺高的,
都有一米八零左右了,合适吧?”
“合适,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萨悟空想起“浦江之夜”的顾远东,还有一个
专给模特画象的画家,他们能行,我们为什么不行?他又抽了一百元递给高中旭:
“给你,来回打的的钱!”
高中旭离开后,萨悟空到楼下,安排晚上的接待,他见经理陈钢、厨师长和林
惠敏几个头拢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他走近后,惊动了他们,林惠敏掩饰不住地慌
乱,这使萨悟空觉得奇怪,但他压根就不懂酒店里的一套蹊巧,完全是自以为是地
在那里当什么老板。
他从陈钢那里取来楼上空中巴比伦酒吧的酒橱钥匙,打开酒橱,“晚上喝什么
呢?”人头马VSOP,那太低档了,路易十三倒没有,廖言这家伙到底玩不过顾远东,
哎,有两瓶拿坡伦XO,黑乎乎的瓶子,倒蛮典雅,就是它们了,管他呢,模特儿,
自己个子总比顾远东要高出一截,和模特也没差几公分,拿出点信心来,模特又怎
么样?人,又不是树,人,是靠精神,如今在加上人民币,才雄纠纠、气昂昂地挺
立起来的,今晚,在模特跟前,就该当一回拿坡伦了:军队拉到战场上,打起来再
说。
他捧着两瓶拿坡伦XO转到二楼包房前,“书香亭”是进不得的,现在的“书”
是臭不可闻了,还书香呢。“琴声如诉”也不合适,现在谁还象杜拉在《情人》中
冒这种傻气,在轮渡上勾到了那么一个大款,不“吃大款、用大款,然后消灭大款”,
却跟着母亲、哥哥回什么巴黎去,有钱,全世界都是“巴黎”,淘汰!
看来,只有“蒙娜丽莎”包间了,这个据说其实是男性的蒙娜丽莎的笑倒是神
秘难测,谁知她笑什么来着?这个挂在包房墙上的女人,嘴角始终含蓄地挂着那么
一种耐人寻味的东西,还有点意思。
当萨悟空在“蒙娜丽莎”包间安排停当,高中旭也运着他的三位模特小妹到了。
乖乖,不得了,三位模特个个像旗杆、像玉树临风,迈着训练有素的优雅猫步,
笑吟吟地上楼来。
萨悟空见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赶紧退入包房。他深吸口气想,这个拿坡伦
难当了。幸好,有高中旭一路上的调教,她们一进包房,就对萨悟空表现出异乎寻
常的热情。围着他“萨老师萨老师”的叫得亲热。
高中旭把一个叫欧阳明丽的模特安排在萨悟空身边。萨悟空又让高中旭坐到自
己另一边,免得夹在两根法式长棍面包中间做三明治,显得不自在。
“路上,已经说了,我再给你们正式介绍一遍,萨老师,上海著名剧作家,也
是个大老板,在上海,神通广大,没有他办不了的事情,你们进修结业后,想留上
海发展,进时装表演队,就找他,等于为自己找了一家保险公司,”高中旭普通话
发音标准,嗓音园润、富于磁性,吐词清晰,他是站着,双手比划着,表情生动,
富有感染力,他甚至说到,“你们想成为世界名模吗?萨老师可以为你们开劈一条
通往法国巴黎、通往国际T型舞台的广阔的道路!”
看来这小子,在上海滩再混上几年,也可以赶上孙利了。
经他这一番渲染,萨悟空自我感觉居然也好起来,他让服务员泡上庐山云雾茶,
换换口味,先给它来个云里雾里再说。现在好,说什么也不犯法。虽然这三个模特,
看上去也不像初出茅庐,但也不能让这小子无轨电车开得太远了,萨悟空很快调正
到位,他决定要把握一下导演基调。
“和国际接轨嘛,放在第二步。首先,第一步要在国内打开局面,站住脚跟。
上海的时装表演队嘛,我倒是认识一家,前几天,还和他们的老总,在这里吃饭,
等会儿,我给他挂个电话,让他来这里,看看能不能给你们创造一个机会。小高的
朋友嘛,也都是我的朋友。”萨悟空开始是目不斜视,说着说着,渐渐转过脸来问
身边的欧阳明丽,“你说,是吧?”
“对、对头”欧阳明丽在三位模特中长得最靓丽最性感,可眉头老是郁积着愁
绪,语音低沉、嘶哑,说话结巴,她说:“最重要,是解决,眼前,问题。”
她大概眼前有问题。
这是一个问题模特。萨悟空理解了高中旭的安排意图,现代交际场合,先生接
近小姐往往从“帮困扶贫”开始。萨悟空是不满意这种程序的,但也只能入乡随俗。
他便在冲茶、布菜、斟酒时,对欧阳明丽多了一份格外的关照。
萨悟空让厨房上了基围虾、甲鱼、青蟹、贵鱼、大王蛇等等,当时“绿岛三温
暖”里最上品的菜肴,有一种“吃人家吃冤家”的腔调,头一天当酒店老板,又是
宴请模特儿,不拿出一点气派来,怎么行?
当他取出拿坡伦XO时,高中旭发出阵阵惊叹,问:“这得多少钱一瓶啊?”
“不贵的,”萨悟空口气野豁豁地说,“就千把元钱吧。”
高中旭说:“我们一年的生活费啊。”
于是,那几个学生模特也一个个发出惊呼:“哇~~”
席间的气氛随之高涨。高中旭不断向身边的两个模特灌酒。萨悟空则重点对准
欧阳明丽,他自己喝,而劝她少喝酒、多吃菜:“我听你嗓音都哑了。一人出门在
外,保重身体最要紧。”
欧阳明丽被萨悟空的甜言蜜语感动,却反而多喝起来,她说:“这么,好的酒,
今天,又和,你萨,萨老师,在一起,我们,喝个,尽兴。”
“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萨悟空轻声问她:“能告诉我吗?”
欧阳明丽眼圈红了,她断断续续告诉萨悟空家里父母离婚,她和弟弟跟着母亲,
经济很困难,到上海进修,每学期学费要几千元,这学期已经上了一个多月课,学
费至今没付,这几天老师天天催,咋办哟?
“这事好办,”萨悟空凑近她轻声说,“我给你付掉。”
欧阳明丽先是一怔,凝视端详他一番,然后象要确认:“是……吗?”
“这是件小事,我可以帮你一把,可以办到的。”萨悟空又重复一遍,他举杯
说,“来,干杯!OK了!”
“干、杯!”欧阳明丽的情绪明显起了变化,喝着喝着,她也醉了,难以自持,
不由得在园桌下慢慢伸出了手,先是悄悄搁在萨悟空的手上,以示感谢。
而萨悟空也适度的抚摸一下她的手背,表示懂了。他没有、也觉得不该再有什
么进一步的动作,他知道把握分寸,就像从前写剧本一样,情节的设置,心理的演
变,都需要有一个内在的节奏,推进过快,处理不当,便会构成一处败笔,他们很
自然地说说笑笑,干一次杯,在园桌下碰一次手,像是在做着什么小孩的游戏,那
是相互间一种意味深长的试探,就像墙上蒙娜丽莎挂在嘴角上的微笑,随着干杯的
次数增加,他们己经开始用力揉起对方的手心手背手腕,其他人好象已经不存在,
萨悟空己经叫她明丽明丽了。
她呢,吃吃地笑,变得奶声奶气地娇嗔道:“萨、萨……老师”
他们俩,逐渐达形成了一种男女间妙不可言的默契。
包间的灯光也显得格外明亮眩目。蒙娜丽莎摇摇晃晃,像要从墙上下来。
两人的情绪是异乎寻常,一杯接一杯的干着。仿佛把全世界都抛到了脑后。
两瓶拿坡伦XO很快就瓶底朝天,又上了几扎生啤。
高中旭那边两个模特,也己经和他一样目无旁人,打打闹闹,笑作一团。他们
拉开椅子,绊倒椅子,将盘碟、残骨虾壳扫落一地,开始唱卡拉OK。 萨悟空中午喝,
晚上又喝,实在招架不住了,他头晕目眩地斜躺倒沙发上,不知怎么被欧阳明丽拉
起来的,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在哪里,人像消化在空气中,变得像棉絮一样轻盈,
柔曼,在包房里,飘呀飘,像是要飞起来,却被欧阳明丽搂在了怀里,他控制不住
地不停地笑,像一串持续不断的铃当声,也可能像一只老公鸭呷呷呷恬噪。
我们这是在跳舞吗?是啊是啊,我们在跳两步的舞,那就是两个人紧贴在一起,
化作一个人似的,他的脑袋根本就没有支撑,像被剔去了骨头,斜倚在她的肩上,
又趴到她的胸前,这就是顾远东说的“吃奶”吗?那分明是携着女神飘飘欲仙,在
太空升腾、摇曳、飞行。蒙娜丽莎也来到了他们身边,随他们一起飘忽,随他们旋
转,随他们翩翩起舞。包房也像地震似地晃动着……
“萨老师!”林惠敏忽然冲进包间,她一脸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