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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打算和他一起降汉的。就不说顺天应人的话,只为自己。再说,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若不保,我怎么办?难道还有别的出路?”
蒲寿一边听,一边紧张地思量。他当然不完全相信郑述,只当这是赵克爽的诡计。但他又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因为他不知道季布并未南来,更不知道姬文的目的在濠上,因此,他并不知道这是姬文布置的一个钓饵。不知道就不明白,尤其是现在蕲公已叛,郑述是蕲公的人,这一点让他有点相信郑述。他思之再三,只得下定决心,觉得纵使你赵克爽计高一筹,他也不惧。不如假装听信了郑述之言。钟离不就一万余众,加上季布的两万,也不到四万,如何敌得住淮南王的十几万?再说,此时此刻,他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反正一家子已在刀俎之上,没有后退的路。假如这是真的,就救了自己一家;假如这是假的,自己也可用原先那套理由来搪塞。而且,他还有一个想法,趁此机会,只坐等四更那东城门一开,管你圈套不圈套,只要能避开或杀了郑述,自己立即开北门率全家出降,先保住了自己一家人性命再说。想到这里,暗自一笑,嘴上却这样说:
“你的事,你自己做,我不想参与……”
“这怎么行,将军如不助我,我怎么办?”
蒲寿看着郑述,不响。“这倒也是,”蒲寿心中暗想,知道性命攸关,容不得他再迟疑。这样,才问道:“将军一定要做?”
“岂会有假?”
“既然这样,我信将军一次。如将军陷我,也是你逼的,因此前,我并不想降汉……”
“谁敢拿此开玩笑?身处要津,岂会不知天下大势,拿自家的性命开玩笑!”
十、力挽狂澜
十、力挽狂澜
钟离城北不远处的冈峦林丛中,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注视着昏暗瞳瞳的沉寂下去的钟离城。绵亘高大的城墙向东西方向延伸过去,挡住了这双眼睛的视线。这人能看到城池上的旗帜在寒风中翻卷,这人似乎都能听得到那旗帜翻卷的声音。是夜,刮着强劲的西北风,夜色正透出一种朦胧。此人着一身青色剑装,蒙着面纱,在残雪的映照下,显现出来,正是恢复了女装的季姬。她将马系于一边,目不转睛地紧张地注视着钟离那一片黑漆漆的城墙——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墙。这是她在等候蒲寿派往淮南营的信使,是她今夜准备一战的关键。
静候了约半个时辰,钟离城上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是蒲寿还掌控的地段,也是她留给他的唯一地段。寒风凛烈,刮得她的脸生痛,她感到自己的脸都有些麻木了。随着夜色的加深,她实在冷得不行,不停地跺着脚,呵着手,又死盯着城池。她就不相信,今夜蒲寿会不行动!又过了半个时辰,她真有点急坏了,觉得自己都快要冻僵了。夜色开始明亮起来,将城墙上寒流滚滚的天空映衬得低沉灰暗,四野的景色凄冷、孤寂。她甚至能看清残雪中的一切,甚至觉得自己站在这林丛中,是不是会被钟离城上的人发现?但她坚信,这是不可能的。
随着时间的过去,她越发心焦起来:“假如今夜……”她不敢往下想,“我的判断错了?蒲寿假如真的能这样沉得住气,那我怎么办?不,不会,如果今夜他不去与英布联系,那他又何必在这之前哪样急匆匆地去与英布联系?只是如果今夜什么也没得到,蒲寿就决不可留了。没有了蒲寿,我又怎能去击退英布?”想到这里,她就感到心里发毛。
“去,去,别胡思乱想,注意盯紧,别疏忽了。”她叮嘱自己。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目光一跳,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一幕,只见钟离城上一个人影快速地坠下。她为之一振,心想:“好啊,终于来了,现在就看你的了!”她对自己说。转身闪入林中,立即翻身上马,将面纱拉了拉。
过了不大功夫,就看见远处的雪地中,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赶来。待此人走得近来,季姬立即纵马横在路口,大叫道:
“本大王在此,留下买路钱!”
这一声断喝,吓了那人一跳。但他显然看见了,这是一个女贼,而且正在下马。这人正是蒲寿的心腹家臣,也是一介剑士。他只是吓了一跳,立即镇静下来。这等剪径的毛贼,他见得多了,没有一个不败在他手里。如今却是一个女贼,他何惧之有?
“要命的滚一边去,也不瞧瞧爷爷是谁?”
“本姑娘管你是谁,就是天皇老子,也得留下买路钱!”
“不要命的贼胚,那就受死吧!”蒲寿家臣见吓不倒这女贼,挺剑便上。
但他立即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的剑怎么的就被打飞了,一柄寒气逼人的剑已经寒在自己的喉口。他从没见过如此犀利的剑,一动不敢动。季姬一边用剑逼住他,一边叫道:“拿出钱财来!”
“姑娘饶命呀!”
“谁是你姑娘?钱!”
蒲寿的家臣忙将身上的钱财全部拿出。
“怎么就这些?”
“全在这里了,大王娘娘。”
“去,转过去!”季姬装出不信的样子,喝道。待这家臣转过去,她就来搜身,自然是搜出了蒲寿给英布的那卷密函。她知道这是密信,便抖开,扫了一眼,装着不识字的样子,横着竖着看了一会,问,“这是什么?”
“朋友的一封家书。”
“去他妈的!”季姬把它一扔,又开始搜起来,什么也没搜到。
“姑娘今天晦气,碰到你这个晦气鬼,拿出钱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大王娘娘饶命哪,小人家贫,全在这里了,真的再也没有了。”
“没钱拿命来!”说着,就要动手。
“大……别,别……,大王娘娘千万别,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杀了我一个,等于杀了我全家。”
“不行,没有钱,我就杀了你,你要活,本大王也要活。”
“大王娘娘就是杀了我,也是变不出一点钱来的,何苦多添一条性命?姑娘饶我一死,我感恩娘娘一辈子,视娘娘为再生父母。愿娘娘高抬贵手,娘娘也是有父母儿女的,他们要娘娘养育。小人虽如蝼蚁一般,也同娘娘一样,愿娘娘可怜小人父母妻儿……”一边说着,一边“扑嗵”一下跪下,啄米一样叩头。
“哼,倒是个蛮会说话的”季姬故意装得被奉承得忘乎所以。“滚吧,看你也是个孝子。今天就免得污了我的双手,——晦气!”季姬说毕,遂收了剑,翻身上马,一径自去。
蒲寿的家臣捡了性命,赶紧找到那密函,紧紧地揣进怀里,才看见自己的剑还插在远处。不觉暗自一笑:“这女贼忙昏了头。”遂拾了剑,也自直往淮南营地而去。
季姬将那帛书抖开的一瞬间,将那帛书看了,只见那帛书上写着:
淮南王均鉴:
是夜,楚季布将率二万步骑,于四更时分从城东奔袭大王营。赵、姬将率军出击,望大王防之。郑述与我约,欲在四更开东门迎大王,吾思之再三,知其不可信。大王不如将计就计,待郑述打开城门,一举夺下城池,成就大事。
今与大王约,大王得此书信,于钟离城北远营中,焚三个火堆,我则有备。城中如无异常,我于三更时分,在城北城楼上竖一串红灯笼。大王见此,当无虑之……
季姬回到城中,将已得手之事一一说与赵克爽,郑述听。然后开始实施她计划中的第三步,让郑述立即收捕蒲寿。并将全城的防卫掌控在赵克爽手里,不得再让一个人出城。自己则一骑驰出西门,到那准备战船的连尹军中。季姬到此驻地后,立即发布命令,命一千轻骑一千步卒全部换上淮南兵军服,左臂系白布。余下五百步卒,也换上淮南军军服,一俟见到钟离方向火起,立即驾起这里的数百条各色杂船驰向钟离正南门的水面上。全部插上淮南军的旌旗,并备好淮南军服,候命。做好这一切后,已近三更,她率二千步骑立即火速进军,来到数十里汉营的西侧,潜伏下来,等待钟离事发。
郑述已将蒲寿收捕,和赵克爽至城北,将此地城池上全部换上自己的军卒,并看见了远处的汉营中燃起了三个火堆,知道事成。到了三更天气,赵克爽命将一串红色灯笼在城北挂起来,继续稳住英布。到了四更时分,他立即按照与季姬的约定,命一莫敖率五千余众开北门,打着季布的旗号,从北向南向汉军发起攻击。这自然是陷进了英布布置好的重围之中。英布为了防止这所谓的季布,将自己主力一部放在这里,严阵以待地等待着他。那莫敖率军一冲进淮南营,立即陷入淮南兵的包围之中。只因他们个个目的明确,因此殊死恶战,来吸引更多的淮南兵,以确保西线的战斗。
赵克爽在东门城搂上,命点起火把,把整个东门照得一片雪亮。英布正在城东,还以为是蒲寿、郑述在履约。立即率重兵拥到东门前,只想等东门一开,便杀入夺城。那知只见火把处,赵克爽立于城头。那赵克爽已将蒲寿一干人押至城上,当着英布的面,一刀一个地斩了。英布一见,知道事泄,立即命令攻城。战事进行得异常惨烈。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军营的西侧,却遭到了来历不明的军队的强势攻击。
这支军队正是季姬所率的二千着淮南军服的楚军。她先率一千轻骑,等待钟离东面、北面开打。这时,已快五更天了。她静默了一会,看看钟离城的撕杀激烈起来,觉得时机已到。她立即拔出剑来,在凛烈的西北风中,扫视了一下全军,咬着牙地叫道:“此战必胜,诸君与我赴死!”说完,她用剑向前一指,一骑当先,千余骑快马立即震动大地地奔驰起来,直扑汉军淮南营西侧。步卒紧随其后。这真令汉营措手不及,楚军还未到鹿柴,就放起箭来。一片裹着油絮燃烧的箭矢乘着强劲的西北风势落入汉营,立即燃烧起来。火趁风势,风纵火势,淮南军顿时乱了阵脚,不能有效地组织起抵抗。楚军可没有停歇,立即跃过鹿柴,冲进火焰,逢人便杀。千余骑轻骑冲进汉营,全面展开。后面的步卒也到,见营帐就点火,将硫磺之物到处抛撒。
郑述在钟离南门,一见城池西面季姬已打响,立即下令打开南门率已部四千余众杀出,也一齐在汉营中点起火来。很快,季姬已杀到,两军合成一处,气势就磅礴起来。钟离城上数十面大鼓在惊天动地地擂动,崩天坼地一般。淮南军不知来了多少楚军,不得不朝东败退。
英布正在东门攻城,他接到北线禀报,才知北边楚军规模不大,正疑惑间,接到西线告急,才知道自己中了赵克爽声东击西之计,把重兵布置到了不该布防的地方。但他并不慌张,对此,他还是作了防范的,他不会完全相信蒲寿。只是目前他必得接受这既成事实,必得后撤。西北风卷着火势越烧越旺,再不撤退就不可收拾了,他只得下令军队后撤。赵克爽没有开城出击,他小心谨慎地防守着城池,只由季姬、郑述率军掩杀。季姬、郑述一气追杀了十几里,实在是兵力不足,只得止住军队,并迅速肃清钟离城下的残敌,命率军作季布的那莫敖,扼守在这里。要他将这江北的火越烧越旺,将这战鼓越擂越响。一时间火光冲天,鼓声雷动,映着东方微熹的曙光,震动着钟离这崩坼的大地。
季姬顾不得自己一夜未眠,也顾不得这北岸的战事,立即率自己正在率领的轻骑和步卒到淮水。她来到淮水,见那连尹已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