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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所以大王要寻找战机,速战速决!”
“所以刘邦军止于睢阳。当然如果他们尾随而至,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立即将其击溃。但这是做不到的,任何人都不会犯如此幼稚的错误!”
“钟离将军所言极是,”季姬说,“不争一时之高下,主动退却决不是怯弱。”
“你懂什么?”项羽闻言大怒,“你说说看,兵一退再退,士遂无斗志。观望的诸侯又作何想?披坚执锐,全凭一气,斗志一失,岂能再起。我意只要寻得一战机,战而胜之,天下大势就能逆转过来,这才是最关键的……”项羽毕竟是王者,他的见解不凡。
“大王说得对,”项襄说,“士气可鼓不可泄,只是……”他迟疑了一下,因为他也认为谯县不是坚守的好地方。此地一马平川,城池不高,是易攻难守之地。不过这种地方可以利用……。
“右令尹,你认为什么地方才是决战的好地方?”项声问。
“当然是此地。只是我们应先退至城父,以退为进,让出这一块地方来。谯县不易守,我们先把谯县让于刘邦。刘邦如进军到这里,就给了我们机会。我们再来将其围困,击溃他。如刘邦军不至,也无妨,我们则可以在城父以逸待劳,击溃奔袭而来的刘贾、龙应奎军,或迎头痛击彭越军。战胜了这两支军队,那战场态势就对我们有利了。”
“这?似乎可行。”右司马赵克爽想了想,也实在是无法可想。他说:“以不变应万变,不一定要击溃刘邦。”他也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但这种话现在不能说,“就是击溃刘贾一路,也是我们的大胜利,令诸侯丧胆……”
“只是恐怕刘贾、龙应奎未必会与我们决战。”钟离昧说。
“现在最重要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钟离!”季姬突然打断了这争论,一语惊人地指出。
“对,青城说得不错,”项襄赞赏道,他一直叫季姬为青城,只是不加公主。他知道她熟读兵书,对战场有着非常敏锐的感觉。钟离之重要,谁都知道,但谁都没有象季姬提到这样的高度。他欣赏她。因此他附议必须分兵一部,去驰援蒲将军。只要钟离守住了,这里自然从容。
项羽看了看季姬,他是兵者,知道钟离确实是楚军的咽喉之处。自己虽也知道,但却不能象季姬这样明晰、准确无误地指点出来。季姬这思想,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那谁可以堪当此任?”他征询大家,决定派一支人马去钟离。
责任重大,又不彰显,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无人愿意应接。
“本人愿往!”季姬知道事关重大,她又是虞姬的妹妹,既然已经答应了虞姬,就责无旁贷。也就不能再坚持自己故有的坚持,于是慷慨请缨道。
“小妹!”虞子期担心地叫了一声,他不明白季姬今天怎么了?竟会来担当如此重任。
“你?”项羽看了看季姬,眼神非常复杂。
“只为姐姐!当然,本人只为副将,欲请赵克爽将军同行。”季姬知道赵克爽将军虚怀若谷,是忠贞不二的老将军。审慎笃行,是可以依持且不会制约自己的甘当幕后的最佳人选。只要有他在,自己就可以无须旁鹜,专心致志地来对付英布。
“我不是这个意思。”项羽说。
“可我就是这么想的!”
“右司马?”
“责无旁贷!”赵克爽坚定地答应下来。
“那就这样吧。”项羽似乎有点放心地回答。
项襄问季姬有什么要求?
季姬要了全权,并要蒲寿接受他们的节制,如能这样,她和赵将军将确保钟离不失。
“你们要多少兵马?”项襄继续发问。
“一万轻骑”
“我哪有这么多轻骑?只给三千。”项羽立即打断了季姬的话。
“这不够!”赵克爽坚请道。
“我没说不给,”项羽说,“余下的,你们到蕲县处再调七千步卒,命蕲县守尉郑述为你们的副手。”
“那就这样了。”赵克爽无奈,但对郑述为副手,他感到满意。
“军中无戏言!”项襄敲定。
“决不有负全军将士!”赵克爽、季姬慷慨回答。
“你们将怎样守住钟离?”项襄知道,战场上的事,哪有一定说得准的?真要派季姬去,他又有点不放心。
“我不知道,”季姬回答,“只有到了钟离,才知道该怎样去做。假如我和赵将军拼将一死,都无法守住钟离,那就是天意。但我们决不会苟且偷生,活着回来!”季姬有些悲壮地陈辞道。
“这,好,好!”项襄深为感动,回过头来对项羽说,“大王,请……请让赵将军、青城行!”
项羽遂下定决心,他吩咐赵克爽说:“右司马,这样吧,你为主,季姬、郑述为副。将一万军马前往钟离。——季布!”他转向季布下令道,“立即拨出三千轻骑,星夜驰援蒲将军。”他又对赵克爽、季姬说,“只要你们守住了钟离,就是立了一大功。到灵壁时,顺道告诉左令尹,叫他和左司马项庄,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萧县。只要守住十五天,十五天之后,就与他们无关。”他对赵克爽、季姬下达了这样的军令。
“现在,我们再来议退至城父事。如果刘邦真如右令尹所言,进军这里,”他指着地图上谯县的位置说,“我们就立即击溃他。但是,如果他们依然按兵不动呢?……”
赵克爽和季姬走出中军,季姬让赵克爽随季布先去点兵。自己则来与虞姬告别。虞姬这才知道季姬为她承担了许多,即使一千个不愿意,也知实属无奈。她抓住季姬的手不放,实在有点舍不得。
“姐,放心,只要小妹在,钟离就在。”季姬故作轻松地宽慰着她。
“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难道就不能派别人去?小妹,我去对大王说。”
“姐,不能这样,我是你妹妹,在这艰难之际,我不为你承担,谁来为你承担?再说,这事的确重大,我岂能推脱得了?此虽一恶战,但小妹见惯了,你就放心吧。如姐心中还有妹妹,就要好好保重自己。小妹不在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季姬见虞姬眼中的泪水扑扑的落,亦很伤感。但她知道目前不是伤感的时候,只得咬紧牙关,她必须得保住钟离,才能保得住自己的这个姐姐。她翻身上马,悲戚地迎着风雪,到行辕去和赵克爽将军汇合。赵克爽已在那里点起了三千精锐轻骑,他们连夜辞别了项羽。
虞姬站在辕门外,看着季姬匆忙汇入轻骑中的身影,看着她那支军队走进那茫茫的风雪中。季姬数次回头,强作欢颜。大团大团的风雪很快地就把他们吞没了,只留下雪地上零乱的马蹄印一直伸向远方。虞姬不禁泪流满面,捂面失声起来。
第三天,项羽兵退城父,是夜卜于庙,得一“屯”卦,心中大恶。他命凌雠率一军北守曹家堡以拒彭越;命季布南守,准备迎击刘贾、龙应奎:互为掎角。另命斥候打探刘邦汉军的动静,果不如钟离昧所料,刘邦仍按兵不动。此时,刘贾、龙应奎军已至新阳,新阳令王适为保一城百姓,降刘贾。新阳守将莫敖赵全杀全家后自尽,近万楚军全部归汉。
项羽听此奏报后,愤怒异常,他本就是易怒之人,不听项襄言。命他守城父。自己欲率钟离昧、项声南下新阳,打算与刘贾、龙应奎决战。还未出动,大莫敖项冠进入幕府报:“左令尹项伯遣使来报萧县军情。”项羽见项冠神色不好,急令来使来见。左令尹项伯使跪拜泣曰:“萧县已失,左司马项庄战死。”
项羽紧皱眉头,一时沉默,切齿,不语。
“令尹现在何在?”右令尹项襄问。
“已退过濉水,在濉水南岸坚守。”
“赵克爽将军、青城呢?”
“他们已南下蕲县,只与令尹大人见了一面,行色匆匆,他们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就丢了萧县?”项羽怒斥道。
“是,是裤下之徒,”来使见项王发怒,慌乱得不行,不得不强行告曰,“齐军自彭城东来,令尹恐其直渡濉水。因此派项将军出击,谁知这正中了奸计。令尹也是事出无奈,捉襟见肘,如不出击,齐军必渡濉水,直取灵壁,断我后路。出击,韩信又有准备。他先是诈败,然后掩杀。项将军陷入重围,不幸战死。令尹不得不渡过濉水,坚守灵壁,向大王告急。”
“裤下之徒,我生啖了你!”项羽一时豹眼环突,急甚。命季布、项声、凌雠回军,重聚于幕府。闻此之变,诸将神色峻厉。此一举,项羽已自乱,所有的战略步署全打乱了。瞬间,他想起了昨晚卜于庙的“屯”卦,想起那卜得的卦辞:“乘马班如,泣血涟如,何可长也。”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报……!”一斥候又奔进中堂。
“说来!”
“刘邦军已出动,前锋直指谯县。”
“还不退去,再探!”项佗喝道。
“不必紧张,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钟离昧还比较镇静。
“令尹决非韩信敌手,如不撤军,只怕灵壁不守。灵壁不守,(金至)、蕲危矣!”虞子期大声进劝道。
“现在最重要的地方,就是灵壁,这是症结之所在。我们只能回撤,击败韩信,才有可能面对刘邦。”项襄说,“退一万步讲,到了灵壁,战可战,退可退,也可以倾力南下,与青城汇合。集全军于一役,攻击英布,杀出重围,退回江东。”
“这可是目前的唯一出路了。”季布无可奈何地附议道。
项羽没有说话,他斜眼看了看钟离昧。
“请大王早作决断。”钟离昧猛地一跪,恳请道。
众将佐也一同附议。
项羽还能怎样?再率性而为,就是自寻死路。他当然明白事态之危急,本来谯县撤退只是一计。如今谯县已入敌手,却不料风云突变,自己再也腾不出手来反击了。如今谯县反而成了一把匕首,直指自己的心腹。退至城父,这一步就走错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还不如如钟离昧所言,索性退到(金至)县去,但他想到钟离昧,就更加不痛快。
“末将愿守城父,力保大军东撤无虞。”钟离昧早已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当即请命。
“报!”又有斥候飞马探报报道:
“刘贾、龙应奎军已从新阳出动,兵锋直指城父。”
“事急矣,大王不可再犹豫了!”
“撤!”项羽一脸阴沉,不得不恶狠狠地吐出这一个字来。他把城父交给钟离昧又不放心,本想问罪于他,但如今事急甚,不是处置一个大将的时候。于是命虞子期监军,与钟离昧共守城父。又命大莫敖周兰在城父邑东北面的曹家堡筑垒固守,互为掎角。
四、城父之战
四、城父之战
项羽率大军东撤后,城父立即显得空旷了许多。雪后初晴,天气特别寒冷,太阳从云层中射出,钩勒出云彩的瑰丽花边,天地仿佛一下子沉寂下去,一座孤城被衬托得特别孤寂肃穆。城池上,穿着铠甲裹着戎装的军士冻得不行,生起了火堆。军士们抱着矛戟,戍守在城池上。民夫们纷纷往城池上运送垒石和滚木。城外,远近数以十计的村落、民居,正升起滚滚浓烟,那是钟离将军下令监军带领里司、什长、军卒,对城外进行坚壁清野。他们强行将一村一村的村民,迁至城内,将所有的粮食及有用的物质全部运送到城中。一些不肯离开家园的老人,被强制推上车拉走,然后就是将空无一人的村落点燃。到处都是被押解行进的人们。一时间,哭声盈野。
一列一列的难民拥进城中,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