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他们并非夫妻,也绝对成不了夫妻。更没有要结成夫妻的意愿。
他们只是在相逢时欢爱,而在离别后就忘记对方,至少在表面上是忘记了。他们在欢爱时如痴如狂,分手时也绝不忧伤。
也许就因为他们本就没有要拴住对方的意思,他们才能在欢爱时忘记了一切。
他们都不是孩子,他们都已是大人,他们都已知道什么是人生。
当老板娘满意地瘫软在床上时,郑愿又问起了宋捉鬼:“你究意发现什么线索了?”
老板娘还在喘息呻吟,自然不想说话,郑愿恨得牙痒痒,可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久,老板娘才吃吃笑道:“你要想知道,干吗不先。
问我?”
郑愿一怔:“什么意思?”
老板娘一笑下床,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道:“现在晚了,我累坏了,我要去睡觉了,但愿那丫头没醒。”
红石榴的脸一直板着,而且一直不说话,她只是拚命打马。
郑愿偷偷看着她,微笑道:“你怎么了?这么不高兴,谁惹着你了?”
红石榴冷冷道:“莫忘了跟我石榴红说话时应有的口气,我现在是‘六亲不认、杀人如麻’的石榴红,不是总被人骗、被人欺负的红石榴。”
她仍然是石榴红的打扮,那张又老又丑的脸看起来很吓人。
郑愿半晌才又陪笑问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这话问得很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
红石榴笑得更冷了:“很好。我从来没睡得那么死过。”
郑愿睑有点红,塔讪道:“我也睡得不错。”
红石榴咬了咬牙,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
看样子她肯定已知道昨晚他和老板娘的事了,郑愿苦笑着摇摇头,只好打住话头,闷闷地赶路。
他们已经跑过了潍坊、平度,现在都已快到莱州了,红石榴居然还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
郑愿越跑越吃惊,他实在弄不明白红石榴究意要跑到何处才算完。难道宋捉鬼得罪的是渤海的海盗么?
胶东的确也有不少武林世家、江湖帮派,但郑愿想不出胶东会有谁跟宋捉鬼过不去。倒是渤海上有几个海盗组织都和宋捉鬼有点过节。
如果真是海盗捉了宋捉鬼,宋捉鬼现在想必已被送到了海上,郑愿若想去救宋捉鬼,就必须出海。
郑愿一想到要出海,心里就忍不住发毛,很有点想呕吐。
他出过一次海,东海。
那次他吃尽了苦头。他到了海上,才发现看起来那么迷人的海并不那么迷人。
他在船上简直就没法呆,天晕地眩的,一点东西都吃不了。不停地呕吐,连苦胆都快吐出来了。
在海上漂泊了六天,他已被折腾得不成人样了。但他还是“凯旋而归”的。
那次出海的结果是,他追上了逃窜的“血魔”季怒江和“花痴”敖天放,并干净利落地切下了他们的脑袋。
季怒江是南疆的巫医,但季怒江并不给人治病。季怒江只喜欢杀人取血,用人血制“药”。
李怒江的武功虽不算极高,迫逃跑的本领极高,据说天下最滑溜的人,就是血魔季怒江。
天南各门派曾多次派高手追杀他,都被他逃脱了。
季怒江撞上了郑愿,算是倒足了血霉。
郑愿本来要杀的人是“花痴”敖天放,因为敖天放曾连续在江浙一带用迷药好淫妇女数十人,恰好又被郑愿撞上了。
敖天放开始逃跑,敖天放的轻功很好,要不他就当不了采花大盗了。
郑愿万里追踪,将敖天放追到了南疆,敖天放大约是想借助血魔的逃跑技巧,就躲到了血魔家中。
于是血魔也只有拚命逃跑。但他们并没有再往南面钻深林,反而北上,以迷惑郑愿。
但血魔和花痴都没有逃掉。
郑愿总共花了整整六十三天的时间才完成了那次除恶任务,自己也累得瘦掉二十斤肉。
从那以后,只要一看见船,郑愿就有点头晕,一提到“海”字,郑愿就心里发苦。
那么,这次会不会出海呢?
一直到了招远,吃完饭进了房,红石榴都没露过一次笑脸。
“舅舅”和“外甥”当然然总会住在一间房。
郑愿心里直打鼓,他希望这个“舅舅”千万别又像昨晚那样。
红石榴揭下面具,松开头发,吁了口气,躺到了床上,面色阴沉得能下三天雨。
郑愿陪笑道:“还有多远的路?”
红石榴理都没理他,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
郑愿又小心翼翼地道:“累了吧?我去给你泡壶好茶?’
红石榴叹了口气,懒洋洋地道:“我不累,我看倒是你累了。”
郑愿道:“还好,还好。”
红石榴闭着眼睛,慢悠悠地道:“你肯定比我更累,我昨天晚上睡了个好觉,你呢?”
郑愿只好不说话。
红石榴睁开眼,拍拍床沿,道:“坐过来。”
郑愿不动。
红石榴叹道:“你放心。我马上把宋捉鬼的情况告诉你,用不着你问,而且现在也不晚,我也不累,我还不想睡觉,也不用担心那个小丫头醒没醒。”
她居然连老板娘昨晚说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郑愿除了走过去坐下,还能干什么呢?
他刚坐下,红石榴就已倒了过来,脑袋就枕着他的大腿,仰着脸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郑愿只好苦笑,只好坐着不动。
女人一旦吃起醋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男人在这种时候,最好还是顺着她们一点。
红石榴许久才悄然一叹,翻过身,两手抱着他的腰,轻声细气地道:“大哥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郑愿苦笑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红石榴道:“昨晚我本来想睡的,可偏偏又没睡着,偏偏就听见了。”
郑愿干咳着,好像嗓子伤了风。
红石榴喃喃道:“我当时气得恨不能冲进去把她杀了。
…… 她不该骗我,她说她和你只是一般的朋友。”
郑愿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甚至连干咳都不敢了。
现在他就像是小偷,而红石榴就是大理寺卿,正在审贼。他原本并不是贼,但红石榴爱他,于是他就变成了贼。
红石榴道:“……我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冲进去。她回来后,以为我睡得正香,得意地笑出了声,……她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想杀她,可又想,要是我杀了她,你就永远不会理我了。小石榴就真的孤单单的了,再也没人疼了。”
郑愿心惊肉跳,苦笑道:“你……你不要这样。我……是我对不起你。”
红石榴还在自言自语。“后来我……一直没睡着,一直在想,小石榴是不是做错什么了。要不你怎么会那么讨厌我呢?……我想啊想啊,终于想通了。
郑愿道:‘’你肯定累坏了,现在就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你就会将所有不痛快的事都忘记了。”
红石榴没理他,顾自说着:“……我总想要你娶我,只当我一个人的大哥哥,我也只让你一个看见我是红石榴。……我想,大哥哥之所以讨厌我,肯定是因为这个。”
郑愿忙道:“你莫要乱说!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了?”
红石榴坐起身,幽幽道:“你用不着否认。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
郑愿道:“你和她不一样。”
红石榴叹道:“的确不一样,大哥哥喜欢的女人,我怎么敢比呢?”
郑愿道:“你还是个小姑娘。”
红石榴点点头:“不错。我还是个小姑娘,是个处女,大哥哥又不愿娶我,所以大哥哥喜欢我是为我好。怕我以后嫁不出去。”
郑愿气急败坏地低吼道:“你听听你自己在乱说些什么呀!”
红石榴道:“我没有乱说。你知道我说的都是你心里想的;你现在觉得受不了,是因为我全都说对了,而不是说错了。”
郑愿气得跳了起来,但却一句话也骂不出来了。因为红石榴的话的确是说对了。
红石榴也站了起来,戴上了人皮面具,冷冷道:“大哥哥是个浪子,大哥哥不想要个家。浪子到处都能找到家,每个家里都有女人陪着,可小石榴希望自己有个家。”
郑愿不说话,只是呆呆盯着她。
红石榴道:“李婷婷说,宋捉鬼是被蓬莱高家捉去的,李家的人都被高家控制了,她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没有杀她,她在说出‘蓬莱高家’四个字后被人用暗器射死了。”
郑愿吃了一惊:“蓬莱高家?”
他简直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家,他当然也就不知道高家为什么要捉家捉鬼。
红石榴道:“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她突然跪下,磕了个头,道;“小石榴代死去的家人谢谢郑大侠,郑大侠为他们报了大仇,小石榴日后必有所报。”
郑愿吓得不轻:“你这是干什么?你说这些干什么?”
红石榴站起身,冷冷道:“昨晚老板娘跟我说,宋捉鬼可能已被迷住了心智,以前的熟人都不大记得了。还有,那三个人都姓高,听他们闲谈时候提起过什么‘大公子’,似乎是这个什么‘大公子’和宋捉鬼有点仇。仅此而已,老板娘要我转告的话就是这么多。”
她绕过木然而立的郑愿,拉开房门,走出门,又回头道:“蓬莱我不去了,而且我保证以后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让你看到讨厌的小石榴。”
郑愿张了张口,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红石榴走了。
她的心已经伤透了,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郑愿站在在屋中,许久许久没有动弹。
郑愿第一次来蓬莱,他根本就不知道“高家”在哪里。
蓬莱姓高的人很多,高家是此地大姓,上哪里找其中的某一个“高大公子”呢?
郑愿自然有郑愿的办法。
一听到“蓬莱”两个字,大多数人马上就会想起神仙。
实际上蓬莱的确也很有点“仙气”,而蓬莱城里仙气最浓的地方,首推“仙人居”。
仙人居是个酒楼,是蓬莱城内生意最清淡的酒楼,一天里接待不了十几个客人。
因为仙人居只接待“仙人”,而世上凡人太多,“仙人”太少,仙人居的生意怎么能好得了呢?
上仙人居的人,必须具备以下几个条件之一。
第一, 有钱。
上一次仙人居,你若不预先准备好五百
两银子,保险会看到伙计脸上淡淡的轻蔑,这些伙计虽然总是在微笑,但没有大钱的人看见了那种微笑,心里总会发虚。
第二, 有名。
有钱的人不一定有名。有名的人也不一
定有钱。如果你是个大诗人大才子大画家,名动天下,那么你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仙人居,可以不花一文钱享受美酒佳肴,临走只要趁着酒意,留幅画,留首诗词,写几个字就行了。
第三, 有权。
七品以上的官员可以自由出入仙人居,
七品以下则以钱、名气评估,至于江湖大派的首脑、武林名流的掌门人,亦是仙人居欢迎的贵宾。
郑愿无权无势,无钱无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