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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吹想起了过往旧事。她和美和子的丈夫过去只见过两次面。对方与年近三十三岁的伊吹是同龄人,身体健壮、伟岸。
“唉,因为开车打盹儿并且是超速行驶,终于酿成了一场重大交通事故,几乎是当场车毁人亡。这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美和子语气冷漠,仿佛是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听了美和子的话后,伊吹一时语塞。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使用老一套陈词滥调来和对方进行寒暄了。
“这可实在是……不过,像你这样美丽的女人是不会没人追的,何不再……”
“你真混蛋啊你。他死去还不到半年,再怎么性急,也不能立马再婚啊!更何况我身边还有个孩子呢。”
说到这,美和子向游乐园的一角望去。只见角落里摆放着一排排的木马和小轿车。只要投入十元硬币,那些玩具就会咯噔咯噔地摆动起来。几个孩子正坐在上面玩耍着。因为距离较远,美和子一时间未能辨认出自己的孩子来,但其脸上却已经荡漾出一团真挚的母爱。
“怎么,你已经有孩子了?这可是你先生给你留下的最珍贵的纪念品了!”
伊吹觉得,按方才美和子的语气判断,她对自己的丈夫似乎没有什么感情。可是,轮到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听了伊吹的话后,美和子以一种奇妙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说道:
“提到这孩子啊,那可不像是他的。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医学鉴定,但我可以打赌绝对不是他的种!”
伊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表情的紧张。
“不是你老公的孩子那会是谁的呢?”
“还用问吗?当然是你的啦!我虽然行为上不太检点,可还没堕落到和任何男人都可以上床的地步!”
“可是……”
“好像是四年前我们最后在一起的那一次怀上的。当时正是危险期。我当时就感觉到与平时不一样。”
“难道有没有受精你也能感觉出来?”
“当然了,从医学角度讲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女人对这种事就是凭直觉也能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可是,我记得当时我说过想用安全套来着,可你硬说没有必要。”
伊吹突然打住了话头,因为他发现美和子的眼神里已经流露出就要大发雷霆的征兆。
“当时我就是想和你生一个孩子嘛!所以就那样说喽。”
伊吹紧闭双眸思索着。他觉得美和子的话可能并非虚构。因为她就是这么个脾气。尽管如此,伊吹仍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就存在于这个世上的这一事实。他之所以至今未婚,说到底就是不想有孩子做拖累。可是却事与愿违。唉!真他*的活见鬼了!伊吹心里十分郁闷。
就在这时,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不停地喊着妈妈跑了过来。伊吹以一种观察动物般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孩子。他本想扭过脸去,可是,一股无形的力量硬是把他的视线吸引到了孩子身上。
冷眼看去,孩子确实很像美和子。浓浓的眉毛,圆圆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讨人喜欢?如果是美和子的孩子,这样说倒也无妨。但若是自己的种儿,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可不,如果这个孩子是四年前那个晚上怀上的,算起来现在应该是三岁了。在年龄上完全相符。不过伊吹又想,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就算是美和子并非心甘情愿,但和丈夫同房总是不可避免的。有什么根据硬说这孩子肯定就是我伊吹的呢?容貌上像母亲,仅此一条恐怕难下定论吧?
这时,男孩正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只顾和自己妈妈唠嗑的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或许是精神作用也未可知,伊吹总觉得对方不像是个孩子。因为他死死地盯着你,仿佛想要看穿你的内心世界。
“良彦,快过来,向叔叔问好!”
孩子被母亲逼迫着,向上翻着白眼珠,匆匆地向伊吹点了一下头。见此光景,伊吹越发觉得对方不像是三岁的孩子了。讨人喜欢的印象不觉间早已跑到九霄云外。良彦这个名字,大概是取了自己名字克彦之中的一个字吧?
“看来,血缘这东西谁也否认不了啊。”
美和子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她似乎不想让孩子管伊吹叫叔叔,而是希望他叫一声爸爸。“话是这么说,可他长得并不像我呀!”
“是吗?人们都说这孩子长得像妈妈。可是你看看他那眼角和嘴角,难道不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特别是一看到这孩子现在的表情,我就更加确信他就是你的血脉!”
“为什么?”
“良彦这孩子是最认生的。每当他看到生人时,总是要跑到我的身后把脸藏起来,像今天这样毫不害怕地盯着你看的情景是绝无仅有的。他凭直觉就认出了你。而且很自然地接受了你的爱意。”
不过,伊吹可是从孩子的眼神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爱意。恰恰相反,他觉得这孩子看人时那小黑眼珠里正旺盛地燃烧着一股包含着强烈敌意的火焰。难道是自己的精神作用在……〃
“当然了,我绝不是想逃避现实。只是突然叫你这么一说,老实讲,搞得我有点不知所措了。要是没有什么更为确切的证据的话……哦,你老公是什么血型?”
“是A型。”
听了这话,伊吹叹了口气,他本人也是A型。如果能经过法医鉴定一下就好了。一定会真相大白的。他们那里有更为细微的血型分类。
“哼,我们发生过关系的那段日子里,你总不会和你老公一次都没有做过吧?”
“不是我情愿,被逼着倒是做过的。不过我早就采取了不要他孩子的预防措施。”
“话是这么说,可是夫妻间的事,如果偶然疏忽了……”
“当然了,我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不过,我坚信这孩子是你的。他画儿画得特别好。虽说小孩子的画很难说出个子午卯酉来,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的画确实比别的孩子多出了几分灵感。我想这就是继承了你的天赋。
美和子又接着说道:
“你一时间心慌意乱。这很自然。你不想马上认下这个孩子也有情可原。我也不打算强逼你,更不要求你和我结婚。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安分守己能够在家里呆得住的人。我只是希望你在逗留日本的这段期间内能够守在我和良彦的身边。”
听了美和子的这番话,除非是一个冷血动物,否则任何人都难以拒绝。伊吹虽然是独身主义者,但并不是那种薄情之人。他对美和子的爱,至今也丝毫没有降温。看到她那待人爱怜的模样后,伊吹不由得又唤起了不亚于四年前的火一样的激情。他真想把美和子立刻搂进怀里。美和子那丰满白嫩的肌肤在迄今为止伊吹所经历过的女人当中应该说是最具性感的了。
“我听明白了。没想到你还这样记挂着我。”
伊吹激动不已,无言以对。他把手搭在美和子的肩上。但是,他绝不想碰孩子一下。命运!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这句话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三
“总算睡着了。良彦这孩子是不大容易入睡的。”
美和子返回餐厅后,对正在品尝威士忌的伊吹说道。她穿着西式睡衣,面色红润,与四年前相比,同样的年轻艳丽。
“我也来一杯吧。”说罢,美和子便把手伸向了酒瓶。总算把孩子哄睡着了,她很想在上床之前彻底轻松一下。
此时此刻,伊吹才发现眼前的美和子身上的些微变化。她的举止言行与从前相比稳重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做了妈妈的缘故吧。伊吹突然间品味出一缕家庭的氛围来。一个身为人母的女子,能够在孩子入睡后迅速地进入妻子角色,并可以在上床后成为一个淫荡的娼妇。从这个角度来看,美和子可以说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女人。只是……
“这孩子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嘛。”
伊吹自言自语地嘟哝着。话音刚落,那个睡觉前总爱缠人,并以令人生厌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孩子的面孔倏然出现在伊吹的眼前。伊吹总觉得那个孩子对自己——一个突然闯入他们母子间平和家庭生活中的陌生人充满了强烈的敌意。这一点从孩子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谁说的?只不过父子共同生活的往事他已经淡忘了,所以才不知所措而已。你不也是一样吗?刚开始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孩子,甚至把他当个怪物似的看。”
“我压根儿就没有和小孩子在一块儿生活过。老实讲,我也不喜欢孩子。”
“为什么?”
“怎么说好呢?我总觉得小孩子在想些什么叫人琢磨不透。所以令人恐怖。都说小孩子最天真无邪。我对此事可是抱有疑问。小孩子感情好冲动,有时难免不比大人更加邪恶。”
“那是因为你不熟悉孩子,所以才这么想。世上这样的爸爸可是数不胜数啊!嘴上说什么讨厌小孩子,可是等结婚有了孩子后,又稀罕起来没个够,把孩子宠得不像个样子。”
“也许吧。不过我是绝不会成为一个好爸爸的。正像你说的那样,我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像我这样的男人只能给孩子造成许多不幸。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怕有孩子的。”
“你又何必这么想呢?你的独身主义想法可能就是由此产生的吧?你别误会,我不过是顺便问问而已。我绝对没有想把你捆住的意思。你放心好了。”
“我也就是这样一个人了。可能是已经死去的那个蛮不讲理的爸爸给我留下了影响吧。他是个喜欢玩女人的人,爱讲排场又飞扬跋扈、为所欲为。可对母亲和我却又极端地吝啬。而且嘴碎,遇事百般挑剔。一耍起酒疯来便要动武,对人拳打脚踢。母亲常常为此暗自偷偷流泪。我十分讨厌自己的父亲。”
伊吹十分罕见地向美和子敞开心扉,讲述起自己的家事来。
“原来是这样啊!我虽然不是什么心理学家,但对你受到过父亲一些阴影的影响倒是可以理解啊。”
“我常常想,绝不能再建立一个像我过去那样的家了。然而不幸的是我继承了父亲的血统。所以,我不想做别人的父亲。”
“你和你父亲不一样。你不吝啬,更不是一个酒鬼。”
“可我是画家。艺术家这类人,从某种意义上讲,可能比酒鬼更难对付。艺术家应该超凡脱俗,非寻常人可比。应该得到人们的尊重和谅解。这或许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不过,如果我和那些泛泛的、一本正经的人抱有相同心态的话,恐怕我也就难以成为什么艺术家了。”
“可也是啊,也许我只是认识了你的某一个侧面。唉!我怎么就爱上了一个叫人无法对付的家伙呢?”
美和子面带孤独的苦笑,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残酒。
“我们该休息了。”
伊吹拥着美和子离开了餐厅,通过正沉浸在梦乡中的良彦的儿童房门前,你拥我抱地走进了隔壁的卧室。
伊吹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房间里和美和子享受床笫之欢。他感受到了一种新鲜奇妙的刺激感。美和子的丈夫本来已经不在人世,可不知为什么反而使伊吹感觉到一种更为浓厚的香甜甘美的私通味道。旷隔四年之久的与美和子的肌肤之亲令伊吹如痴如醉。他觉得对方根本就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她的肉体依然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