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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谁是娄·肖荻诺.[意大利]奥塔维奥·卡佩拉尼著王建全译
[中篇小说]
有我,有你,有他[俄罗斯]维多利亚·托卡列娃著岳萍译
[短篇小说]
平原上的一所房子..[美国]E.L.多克特罗著杜洪晴译
天赋............[日本]海渡英佑著帅松生译
骤雨............[日本]藤泽周平著兰立亮译
爱情和面包....[瑞典]奥古斯特·斯特林堡著张帆译
捂着胸口的母亲[印尼]玛利亚·玛塔勒娜·布诺莫著李能安译
[诗歌]
歌曲集........[巴西]马里奥·金塔纳著赵德明译
[散文]
野鸭子......[美国]罗克珊娜·鲁宾逊著阿丽西娅译
[外国作家访谈录]
奥尔罕·帕慕克和土耳其悖论..........邓中良成志珍
[外国文学之窗]
父亲的书箱.....[土耳其]奥尔罕·帕慕克著刘钊译
我们反对把文学变成商业[俄罗斯]阿林娜·列别利访张俊翔译
[当代外国文论]
当代生态文明视野中的美国生态批评...........李晓明
恐怖主义诗学的文化内涵................王予霞
[专题]
速度........[法国]弗朗索瓦兹·萨冈著刘云虹译
萨冈与我们........[法国]亨利·哈热著段慧敏译
萨冈:流动的人生盛宴.................段慧敏
[名家名作评论]
小说艺术的身份标记:撕裂预先阐释的帷幕........解华
[翻译漫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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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有如女人,译者有如叛徒..............肖毛
[本期作品评析]
忘记沉重,享受快乐..................王建全
[国外风情]
诺丁汉大学城.....................黑马
[世界文坛动态]
世界文坛动态
谁是娄·肖荻诺
[意大利]奥塔维奥·卡佩拉尼著王建全译
序幕
爷爷坐在铁炉旁变了形的旧椅子上,手里摆弄着他那把嫁接用的小刀。看着那把刀,可怜的小孩子没有了指望,你琢磨着用这样薄薄的刀片,可能连一只狗都杀不死。但是爷爷却能用它像削土豆一样活剥一个人,然后把他丢在那里,血淋淋的,但没死,好让他留着口气儿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
他正在对你说:“把无辜的人关在监狱里比把有罪的人留在监狱外面要好。”爷爷进去过几次,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他进出监狱就好像是进出大都市博物馆,趾高气扬,嘴里还叨咕着:“最好把错误都归到我头上,因为如果算到别人头上的话……”
你当时还只是个孩子,但你已经明白了一些道理:一个人没有进过监狱就不可能变得清白;不应该抱怨监狱,那些对监狱满腹牢骚的家伙都是蠢货;如果你犯了错,误把一个不相关的人的容貌给毁了,也没什么……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每天铁炉子都会帮你把衣服里的湿气蒸发掉。老人的训话总是让你兴奋:你必须要赢得尊重,但又不能沾沾自喜;你必须要寻求其他力量的支持,但又要装作是迫不得已:“一个普通人和一个懂得如何交际的人的区别就在于此,娄。”
就这样,你走在外面时总是带着忧郁的、宿命的眼神,面对其他人时,你的神情仿佛在说:“有一天我可能会被迫伤害你,尽管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于是你周围的同伴都开始相信这种眼神了。
直到有一天,生活的环境和命运逼迫你要认真地开始做一些事情了。
一件事就是要取得某些同盟成员的敬重——比如那个金斯蒂恩家族的傻瓜儿子,他必须向你付钱,这样才能在“他”自己的场子里玩——另一件事情就是对付那些帮派头目,向他们收取保护费。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保护,而且你也不知道这该死的保护费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却知道这保护费是你应得的。以你不成熟的观点来看,保护的含义就是占有一个酒吧,或者一个台球厅,而且在那些地方发号施令:决定谁可以进来而谁不能。有些时候还要撕破某些人的脸皮,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撕破他们的脸皮。
但是有一天他们却把你的脸给撕破了……就为了市中心的一个又脏又臭的面包店!回到家的时候你的嘴唇上还留着血块,老头子笑着对你说:“对付这种蠢货,对付这种蠢货,”这是在重复,但是爷爷就喜欢重复,“你就必须要开杀戒了。”
接着他走到旧椅子旁边,就像牧师走上了祭坛:“并不是说你必须把他杀死……实际上是你应该杀了他,但杀人却并不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时代已经变了……总之,为了让你认识这个世界,吃这次亏也是值得的。你看到了吗,娄,这就是一个互相残杀的社会,然后人们发明了一个非常美妙的东西,这个东西叫做钱。”
他坐了下来:“当人们发明这个东西的时候,人们想:亏了有这玩意儿,我们终于能取得一致了。现在这个世界的人被分成两部分,能够达成一致的和不能的。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不能够达成一致的。那个同性恋生的家伙不是来和你谈什么条件的,他来了之后就破了你的相,对于这种人你除了宰了他之外别无选择。当然这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在杀像他这种人的时候,你的眼神一定要悲伤,而且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你悲伤的眼神。听明白了吗?”
你咳嗽了一声。
“该死,在你喷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前能不能先让我把话说完?”
老头表情很严肃,就像是在那些重要的场合,他给你解释了保护费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就一条:你一个子儿也不付,让别人付。
“你看,娄,如果我不收这个钱的话,别人也会去收,如果别人去收的话,到最后那个收钱的人也会向我来要,而我,这种事情我可忍不了:我只能把向我收钱的所有傻瓜都干掉。所以,为了尽可能地少杀人,我只能自己来收这些银子。你听明白了吗?”
这样爷爷就只须干掉那些拒交保护费的家伙。然后他把这些钱再投资,于是所有人的生意都红火起来了,整个地盘的所有人也都高兴了。你都听明白了,娄,但是FBI(美国联邦调查局)和那些土匪一样的混蛋警察们不明白:那些保护费都被看作是脏钱,如果不先把它们洗干净,爷爷就不能为他整个地盘的人们谋新的福利。
现在在洛杉矶,人们发明了一种新的玩意儿:电影。总是有大量的资金被投入在电影上面。爷爷认为这可以是一个很好的洗钱方法。
“你不要再管市中心的这些面包店了,娄,带着你那个被人打出问题的笨脑袋,到洛杉矶我朋友办的电影学校去吧。如果你能好好学,多学些东西的话,那就没有必要杀任何人了。OK?”
你照着爷爷的吩咐开始准备行李。出发的那天早上,当你正要去厨房,与满脸泪水的母亲告别的时候,爷爷走进来,告诉了你一个好消息:“还记得那个弄花你脸的家伙吗,娄?有人用吊车把他吊到三十几米高,然后让他自由落体到了一个大厅的地板上,地面可都铺着卡塔吉龙的瓷砖……那个房子还需要加盖一个屋顶,所以吊车还留在那里。现在,”他笑着说,“他们都没办法清除血迹了,因为那个家伙已经和房间的装修融为一体了。”
你又咳嗽了。
你爷爷对你妈妈说:“你给他喝牛奶了,是吧?早上不要让他喝牛奶,对胃不好。”然后转过头,接着对你说:“娄,娄,你要知道这可不是我们干的,那家伙的脑子有问题,他打你之前甚至都没问问你姓什么,他迟早会被摔死在卡塔吉龙瓷砖上的,即使我们不去做,其他人也会去……”
你爷爷看着你妈妈,仿佛是要得到她的肯定,但你妈妈摇了摇头,好像在说:这么说可没什么根据。对于妈妈这个态度,爷爷说:“……那就是……如果其他人不去做,我们也会去干的……这样对了吧?”妈妈晃着脑袋:还是不对。你的爷爷想了一下,“真是麻烦,总之这件事不是我们干的。你行李都弄好了吗?”
什么该死的电影学校!到了洛杉矶以后他们马上扔给你一些账本,然后开始教你该如何洗钱。
最可靠的方法是购买那些遍布在美国郊区的小电影院,几百家的小电影院,或者在那里建造电影院:花费是很少的,因为你只需要一个车库或者一个废弃的工棚,有些时候甚至连这些都不需要,你买上一小块土地,然后把它围起来,里面放上银幕和放映机,再加一个收款箱,最后拿块木板刷上DRIVEIN(免下车影院)。你搞来几部电影,然后在这些影院里放。即使一个观众也不来,每个礼拜也都会过来一个人,他会带着装满钱的皮包,买光这一个礼拜所有的电影票,当然对于这些收入,你要按照规矩来纳税。下个礼拜这个人还会再来,“那些傻瓜臭猪们,”那个正给你解释所有这些事情的家伙这样称呼那些警察,“就什么好事也干不了了,因为如果你去看电影的时候,没有人会向你要身份证……这些钱可都是那些规矩人的干净钱。”
“规矩人的干净钱。”几年后的一天,当莱奥纳德?特兰特突然闯进你办公室时,他说过同样的一句话。
莱奥纳德?特兰特……飞船电影公司(“这个名字可比肖荻诺电影公司好听多了,”爷爷曾经平静而且得意地说过)的疯子导演,一个发现了家族该怎样洗钱的蠢货,因为他在宾夕法尼亚有一个老处女表妹和一个做会计秘书的情妇!
他表妹一周七天都会去看他的电影,因为她把这当成了一个重要的义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电影院里总是空空如也……“错误在于,”她试图肯定她的导演表哥,“那个宾夕法尼亚的傻瓜:那个根本不懂艺术的乡下土包子。”
在给那个会计秘书茉莉按摩脚踝的时候,莱奥纳德跟她抱怨起来。茉莉对他说:“不可能,你的电影在宾夕法尼亚很受欢迎,甚至可以说在任何地方都很受欢迎。”
“……于是我心想:要么是我的表妹在骗我,捉弄我,要么就是他们在用我的电影洗钱……”
当特兰特闯进你的办公室时,你心想幸亏坐在写字台后面的那个人是你,如果位子上坐的是爷爷的话,他早就从抽屉里拿出手枪,给他的额头来上一枪了:就因为他进来时没敲门。但是你想成为一个商人,一个设法敛财的商人,而且你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你很好奇这个傻瓜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反正开一枪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说吧,我正听着呢。”
“……好……现在听我说……你不认识我的表妹,她很崇拜我,明白吗?她是个老处女,住在宾夕法尼亚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在她的生活里其实没什么事情好做,而我是她的表哥,拍电影的表哥,明白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