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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美丽和忧伤 作者:裴在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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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一向怀疑自己,上学是为了上班,上班是为了存活,那存活又是为了什么? 现在我比较知道了( 虽然还没有完全得到结论) ,那就是:自我。人唯有自我才会活得高兴。也唯有这样,才活得出意义和价值来。
  今天好不容易天气放睛,我忽然比平常多了几倍’的精神。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像天气对我这样重要了( 或者应该说,在没有太多其他的欲求之后,天气就变得相对的重要起来) 。
  晚上要出门去。人家捧“云门舞集’’的场,买了好些票子,临时找不到人便拉我去凑兴。我并不是没有朋友,只是朋友是这么一样虚浮点缀、可有可无的东西。在台北,大家又那么爱凑热闹,只要是个人都会被请来请去,相互联络不已,说实在是有够烦的。像我这种最不被人烦,表示最没人需要,自然也是最无用没出息的。即使如此,也还不能够被这个世界完全遗忘,时不时也会被人从这个洞穴里挖出去见一会天日呢。
  快过年了不是吗。祝新春愉快爱莲2 .15
                               四
  游行的队伍逐渐停顿下来。与其叫它做队伍,或还不如说是人海来得恰当。才到凯达格兰大道底,距离目的地还好长一段路,怎么就停下了? 许多人和她一样心存疑惑,不住踮起脚伸长脖子朝前看。这时义工拿着扩音器说:从这里开始到前面都站满了,不能再往前走啦。
  从旁边架起的电视屏幕上他们看到广场前好大一块地,被铁丝网的蛇笼和拒马挡住,所有的示威者全被挡在广场外围。
  大家愤恨的情绪继又被煽动起来,不住骂道:“亏心事做多,心里怕怕”。有人开始愤怒地喊起口号,大家随即附和上。
  也有人不断向众人喊话“理性、和平,绝不能有暴民举动! 现在已经是准内战形势,万一要有个什么擦枪走火,我们这里可是首当其冲喔。”
  当然,指的是这广场上。其他人虽不认为会有那么严重,但是既然能来,起码都有心理准备吧。打算武斗的也大有人在:要对干就来啊。谁怕谁? 还有人沸沸扬扬地倡议:浊水溪为界,南北对分! 尽管骚动一会,好在只是讲讲没什么大动作。不消一会,义工就来传话:请大家静坐休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垃圾请随身携带不要随地乱丢。附近有环保局准备的临时厕所,二二八公园里面也有……
  人开始纷纷坐下,许多带有折叠凳的。而她没有,便席地坐下,马路湿潮潮的,但是管它呢,谁还在乎这个? 不远处,有人在发放热腾腾的食物,香味传来,像是香菇肉包,有炸葱头的那种。她顿时感到饿极。听见发食物的欧巴桑嘴中念道:拼公道、要真相,先补充体力再说! 她正伸手摸钱包,却听得欧巴桑对旁人说:自家做的,免钱的啦。
  有只手伸过来给她一罐冬瓜茶,原来是旁边的一家人。她道了谢。那位太太又递过一个饭团和三明治来。把她当自家人似的,让她好生感激又感动。
  很多是全家大小一起出动,也有一堆朋友结伴来的。队伍里中产阶级和女人特多,除了和她一样的中年女性外,最多是年轻人。看起来像是大学女生的样子,成群结队,也有单个或两人结伙来的。一张张透明黄雨衣帽底下年轻的脸,露出湿淋淋的前额和头发。有的严肃,几乎是悲哀的神情。有的却十分来劲.几个人又唱又跳,口号中间套上饶舌歌曲,群众立刻围成一圈。
  给她们喝彩加油,拍手叫绝,好不热闹。
  她吃着欧巴桑发来的热腾腾的蚵仔面线( 原来不是香菇肉包) ,看着表演,感觉周身都热乎起来。后面一个女孩絮絮叨叨在说:“……我家就我一个人来,他们不是不care,就是没胆。我代表男朋友来,他在当兵,本来要请假,但是队上不准。”
  “我老爸说,如果我听他的不要来游行这个月他就发我double零用钱。以为区区几千块就可以把我买通哦? ”
  “本来谁当选我都无所谓,现在用这种手段喔,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不出来不行了……”
  “以前觉得只要自己有去投票就好,现在才知道做公民不能只是这样……”
  前后左右声息不断。原来游行也是聚会,许多人都急欲吐露自己的心情故事。当然更多人是激愤的,不断议论当选人肚皮上那个看起来像咧嘴微笑样子的枪伤。
  “比最烂的电影情节还荒谬f ”
  “就是,往往最荒谬的事都发生在现实里。”
  她的心兀突一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想到念慈。
  念慈在电话里说:台湾人被太多激情愤怒席卷,矛盾的却是惟独靠着政治的激情,人才感觉活出了意义。
  念慈自己呢? 不也是受到政治激情的鼓舞吗? 越洋电话线发出噬噬轻微的杂音。念慈沉吟着,以一种泰然、含蓄得几乎简化的口吻说:“我的热情在这里反正也用不上了。还不如……去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点力。”
  “哦。”
  她没追着问下去。不知是否越洋电话的缘故,还是她们之间关系的惯性——从来都是她跟念慈讲自己,念慈却极少说内心事。接着岛上就开始了这股选举风,她再也顾不上跟念慈联络了。
  去年从洛杉矶回来,脑子里不断出现他们那个大得吓人的海边房子,大到住进去都会迷路。她总共去住了三天,到第三天还搞不清这里或那里。白天,念慈一个人,在厨房里半天才弄出一盘沙拉或卷饼什么的。自己端到外面凉亭,面对蓝汪汪的一片海洋,独个静静吃完。他们一家三口,过着三种大大不同的生活,几乎鲜有交集可言。连一顿晚饭都要做三种不同的版本:维廉吃中餐,儿子西餐,念慈吃素。以前念慈是把婚姻当成信仰,“好好坏坏,都在过一种精神坚定的生活”,当时她还颇受感动。
  只是现在呢?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到这步的。
  “我的热情在这里反正也用不上了”指的就是这些吗,还是另有其他? 她恋爱了,最后却以分手收场? 或者出轨的是维廉? 嗯,这倒还更有可能。搞不好是念慈摆给维廉看的一种姿态——你既缺乏生活的热情,我就把热情去服务了别人,怎样? 回去就给她打电话,顺便跟她说自己也到广场上来了。她要还在洛杉矶,肯定电视上看得到。对啊,那边停的不就是CNN 的新闻转播车吗? 别看CNN 这三个字母,对台湾人来说却意义非凡。这阵子报纸电视都以头条发布CNN 现场转播我们多久多久的选举新闻,更以斗大的“世界都在看”这样的标题来期许自己。后来才知道每天几小时的转播只限亚洲地区,而并非美洲或欧洲,更遑论全世界,大家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当然总比没有好。
  那位给她食物的太太的先生讲完了手机,像是归队似的跑来对她们宣称:“还好我们早来,运气不错排到这么前面。不然噢,我朋友他们都被堵在金山南路那边,根本过不来。,,他随即喜滋滋、很海的过来招呼这堆女眷:有东西吃没? 来,来,吃饱一点比较可以吼大声。我们有带很多啦。麻薯有没有人要? 乌龙茶? 有没有人要乌龙茶? 三八啦。你管你自己就好。他太太说。
                               五
  近中午的时候,他煮了一包冰冻水饺。外头的雨像是停了。
  远处的山峦显出较为清楚的轮廓,尽管还是凄蒙蒙地。
  不知怎的,他感到有些毛躁。电视打开来,屏幕上仍旧满满的肉粒,当然是不可能看到爱莲的。早上还一度担忧会发生暴动,现在看来不会有事了,大概再过两三小时就要解散了吧。
  想到这几个月来两人因为各自的政治立场而起的争执,有好长一段时间,几乎快两个月不讲话。直到选举结果出炉,才又忍不住激辩起来。因为没办法对他们憎恶的政治人物当面开骂,只好把气出在对方的头上。对方既是万恶和无耻的支持者,其万恶无耻当然也就不在话下。
  生气倒不是因为对方或生活不值得留恋,就是因为还值得,才迫切地想把对方的错误改正过来。直到现在,才差不多了解到,其实执意改变另一个人即使不是万恶也是极大的错误。
  人怎么可能改变得了呢? 他喃喃地想:你要怎么去改? 真是没法改的。
  他抱着心爱的登山脚踏车下楼,一下子便踩到外双溪了。
  冷风从身边飕飕地飞过。现在单车有变速器,上下坡不仅容易也快得多,但却没了年少骑车冲刺的那等轻松快意。以前这里是一片乡村农野,水田里有白鹭鸶,山高水阔。这儿,不是有条从山上冲下来的溪流么? 那水,冰凉急湍。河谷和两岸铺满大小不一的石头,是夏日里的好去处。游泳虽不能,泡水却再合适不过。在大石头上跳来跳去,比赛看谁跳得远,然后躺在燥热浑圆的石面上休憩,顺便把透湿的身子烙干。这时,总有人吹起口哨,或卷片叶子当哨子吹,往往却引来更多知了的唱和。尽管知了声尖利响亮,他们依然能躺在石头上舒服的睡着。
  现在呢,高楼崛起,盖上成群钢筋水泥的楼厦。树大部分都伐了,只剩些摆在楼隙间作为绿化的妆点,他连那道溪流具体的位置都搞不清楚。更别说现在脚踏车骑起来没有从前腾云驾雾的感觉,口哨也吹不清亮,腿甚至还蹬得直发酸。尽管这样,他还是奋力地往前骑去,两边景物飕飕飞过……
  慈姊:我很吃惊你并没有叫我把嘴闭上。因为你一向的脾气,是绝对无法忍受一切与你原则、行为、甚至想法相违背的事。可见一年多来婚姻生活的磨练,确令你改变很大……
  他不解,念慈为什么要把八百年前的旧信寄回来? 而且没有一句解释。看样子也不像是吵架了,还送生日礼物不是吗( 虽是破书一本,但对那个自以为是的女知识分子而言,可能意义还颇为重大哩) 。或许爱莲主动向她要回也未必,但这又是为了哪层? 把这样的信留在家里,要是给他看见,不是很尴尬吗? 先不要考虑是否光彩……
  一九九O 年,十五年前。当爱莲写这些信的时候,他们还不相识。像任何一个活在这个城市与他擦肩而过的女子,擦着或不擦胭脂的脸上,时而忧郁时而又会因着某件小事快活。在城市如蛛网的街道间匆忙来回,有如一头四处觅食的野兽,直到日落沉寂后或暗夜时分才回到自己的洞穴蜷伏。这样日复一日地,踩踏着她们的青春,在日出与日落的轮回间……谋生,寻爱,快活……挫败与流浪……
  慈姊,我绝无意讽刺。事实上,我也希望能像你把婚姻当成一种信仰一样,好好坏坏,都在过一种精神坚定的生活。当然我是散漫惯了的,也不曾真正相信过什么。我的态度就是最好不要羡慕旁人,更不必学样,因为再怎么表面模仿,也是学不来的。
  还记得上次提到那个请我看表演的女友吗? 她很阔,生活优裕,格调自然也不会低。前两日约我吃中午饭,地点是时下最热门的一间咖啡馆。店在时髦的东区,建筑与装潢是当代日本与欧陆的混合,线条简明利落,采用大量黑、灰大理石与亮晃晃的不锈钢,挑高屋顶,直落落的大玻璃。
  人坐在空调的室内,清新的气息,明亮得仿佛摩擦会唧咕作响的玻璃窗面,连带的让窗外的台北街景也一并优雅起来。
  她点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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