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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越过了前方不多的步兵,凉州城下,骑兵汇成了海洋,流成了沼泽,骑兵的欢呼一时间震动凉州的城墙,似乎城墙都被这阵欢呼激荡的嗡嗡作响。视线里面,一片金属的反光被晨光照耀,一片的金属反光像是湖面粼粼的波光一般。
就在此时,一声清啸从凉州城上响了起来,伴随着这阵清啸声,凉州城下上百投石车旁的兵士点燃了放在投石车上的火药包,而在城墙上,守候在床弩旁边的兵士同样点燃了弩枪上捆绑的火药包,而在突厥兵的上空,热气球上的兵士也点燃了热气球上放着的火药包引信。
接着,就是投石车咆哮的声音,床弩激射的声音,火药包从突厥兵上空不断下落的声音。
战场上忽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这声爆炸将所有骑兵欢叫的声音淹没,这声爆炸凭空在空气里激起了一层震荡波,在这声爆炸声之中,所有的声音都成了鸦雀无声,唯有这声爆炸将骑兵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就在这声爆炸声之后,突厥骑兵如同海洋一般的阵列里不断的响起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那些被投石车,被床弩,被热气球投射而来的火药包全部倾泻到突厥的阵列之中,一时间,轰然的响声淹没了所有,空气里一朵朵的黑云腾空而起,火焰的闪光像是雷电划过天空一般划过大地。
第一百六十二节雪满弓刀(八)
地上的雪被狂暴的爆炸卷起,风雪吹扬,伴随着大地上卷起的狂飙,突厥的阵列里像是起了闷雷,像是雷霆就落在突厥的阵列里面。战马嘶叫的声音被淹没,战士死命的嘶号被淹没,突厥将领撕破喉咙的嘶喊声也被淹没。
在爆炸声之中,什么声音都被剧烈的爆炸声瞬间淹没。
由于开始天空中热气球已经停在了突厥兵阵的上空,热气球上的火药包倾泻的面积相当的大,在突厥骑兵的纵深,黑烟隆隆升起,火光从骑兵的密集阵列里喷射而出,血肉被爆炸的声波卷起,鲜血飞溅,被爆炸卷起的断肢残体在空中肆意飞扬。
只是转瞬之间,刚才还前进的突厥兵阵已经没有办法前进一步,刚才他们还信仰的神明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好运。被火药爆炸的浓重烟气覆盖,浓浓的血腥和**焦臭的味道被风卷起,飘散出去。
叫喊和痛苦的嘶吼声瞬间从兵士的阵列里响了起来,但是并不能传出,轰隆的爆炸声将一切都淹没了,火药爆炸的中心地带,火焰腾空而起,黑烟瞬间让人不能看见四周的情景,剧烈的爆炸声让骑兵的耳膜都瞬间被震得嗡嗡作响,有些人的耳孔都流出蜿蜒的血线。
火药的爆炸威力并不太大,在中心地带,突厥骑兵的损伤也不是很大,更何况突厥的骑兵阵列像是海洋一般,火药爆炸对他们的直接杀伤根本就不明显,甚至不如战弩和长弓的射杀效果好。
但是,由于剧烈的爆炸,战马此时都已经受惊,受惊的战马迈起马蹄,骑兵根本指挥不动自己受惊的战马,一两匹战马受惊并不能影响突厥的队伍,但是成千上万,甚至十几万的战马同时因为剧烈的爆炸受到惊吓,四散而逃,这样的场景对于骑兵几乎是一场噩梦。
浓烟还没有消散,轰然的爆炸声已经让突厥的队伍混乱不堪。受惊的战马四处冲撞,还没有靠近凉州城,突厥的骑兵就已经自相践踏,受惊的战马根本不管面前到底是什么,迈开马蹄就向前撞去,此时,突厥的队伍就像是乱成一锅的蚂蚁,冲撞的战马,被战马抛下马背的突厥兵,被火药炸伤的伤员和炸伤的马匹混在一堆,突厥的将领此时根本指挥不了自己的队伍,混乱的队伍无序的冲撞,人马自相践踏。
就在突厥骑兵的队伍混乱不堪的时候,从凉州城中震天的鼓声响了起来,伴随着鼓声,从大开的凉州北门,骑兵呼啸而出,一队队的骑兵迎着草原的寒风冲进此时烟尘滚滚的战场,马上的骑兵端着长枪,密集的兵阵像是一根长矛一般捅进突厥混乱的队伍,突厥兵刚听到鼓声,就迎来了凉州骑兵的冲杀。
近兵交战,混乱的突厥骑兵一时间根本组织不起防御,受惊的马匹早就让突厥的队伍混乱的不成样子,被自己马匹踩死的人都比刚才爆炸死伤的人多出好几倍。
此时,爆炸声虽然已经停了,但是混乱的队伍被对手一冲,更加的混乱,而且,刘山的队伍一冲进突厥的队列以后,所有的骑兵都肆意的砍杀周围的突厥兵,一时间,骑兵经过的地方,鲜血肆意喷溅,断肢残体在地上扑了一层,被马匹的铁蹄踏过,血肉混在一起,刚从躯体里喷出的血蒸腾着白气,将地上的积雪瞬间融化,一时间,骑兵的周围,血水瞬间在雪地蔓延,将积雪融化以后,血水混着雪水在地上横流,低洼的地方,血水汇聚在一起,积攒出一个个的血泊。
唐骑兵没有丝毫的停留,长枪折断了就抽出佩刀,锋利的刀光闪过,面前的突厥兵被长刀肆意的砍杀,唐骑兵的队伍就像是一个楔子一般瞬间楔进突厥的兵阵之中,这个楔子所到之处,都搅起一片的腥风血雨,混乱的突厥骑兵根本阻止不了唐骑兵的冲击,一队队混乱的突厥兵被唐骑兵砍成了地上一堆堆的尸体。
突厥的队伍混乱不堪,又被蓄势待发的唐骑兵冲杀,顿时,被爆炸和砍杀惊得心有余悸的突厥兵开始崩溃,突厥的溃兵开始向着自己人的方向冲去,骑兵催动战马,失去战马的就撒开两条腿跑。
唐骑兵拿着长刀追在突厥人的后面猛砍,长刀贴着突厥兵的后背砍下,锋利的刀锋瞬间划开血肉,精工锻打的长刀即使砍在骨头上,也瞬间将坚硬的骨头砍断。
地上到处是尸体,血水已经汇成小溪,向着低洼的地方流去,后续的骑兵马蹄踩着泥泞的血水前进,马蹄扬起,血水四溅。
一个落马的突厥兵被卸掉了胳膊,倒在血泊之中,他刚要用仅有的胳膊撑起自己站起来,后面的马蹄就踩在了他的背上,铁蹄之下,血肉之躯被踩得发出让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那个骑兵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倒在血泊之中,抽噎着身体,后续的骑兵马蹄踏过,他抽噎了没有几下,就彻底死绝。
此时的唐骑兵阵头,已经深深镶进突厥的队伍之中,唐骑兵的阵头溅起一片的血雨肉雨,砍杀的唐骑兵一个个如同浴血的修罗凶煞一般,骑兵身上的布衣被血水浸透,布衣上都是肉末和内脏的残片,手中的长刀上,血水顺着刀锋流下,精钢锻打的长刀已经有了很多豁口,有的兵士的长刀都已经砍断,随手拿起斩杀的突厥兵的武器,他们又挥砍在突厥的溃兵队伍之后。
此时战场上发生了一个戏剧性的场面,两万多的唐骑兵将突厥十几万的人马冲击的不断后退,溃退的突厥兵像是一道狂潮一般。突厥也有人想组织起抵抗,几道草草集结的队伍想要试图拦下对手的冲击,但是在唐骑兵的冲击下,这几道拦阻的力量根本不够,甚至唐骑兵没有冲进,他们就自行溃散。
战场上,突厥的溃兵一时间到处都是,由于开始受惊的战马太多,此时突厥的溃兵之中夹杂着太多撒开脚丫子跑的步兵,他们被唐骑兵追上,长刀之下,地上尸体躺了一层。
突厥的队伍崩溃了,崩溃的队伍将自己的营帐踏倒,将自己的后备军队冲击的溃不成军,突厥的营地之中,唐骑兵追击着对手,很多草原兵被战马追的呼哧呼哧吐着白气,很多人跑着跑着就一下子栽倒地上,再也起不来了。更多的人扔下武器,跪在地上,向唐骑兵缴械投降。
此时,呼啸的唐骑兵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降兵,一队队的骑兵追击着崩溃的突厥队伍,骑兵的后面,尸体覆盖了凉州的北部,漫山遍野,都是溃退突厥兵的尸体。
血色淹没了大地,尸体漫山遍野的铺陈在凉州荒凉的北部,昨晚还是白色的大地,此时已经成了殷红的颜色。
杀的兴起的骑兵队伍此时已经分散开来追击着崩溃的突厥溃军,两万多的唐骑兵将几十万的突厥兵追赶的想长出第三条腿跑路。
第一百六十三节雪满弓刀(九)
凉州的北部,唐军的骑兵队伍此时已经分散开来,分散的骑兵混在突厥的溃兵之中,骑兵只管拿着自己手中的刀砍杀着周围的突厥兵,人头,鲜血,断裂的肢体,被破开胸腹流出的肠子和肝脏肺腑,有的人被马匹从马背上摔下来,人还没有爬起,就被轰然作响的骑兵铁蹄踏过,沉重的践踏声里,伤兵的痛苦嘶号和临死者最后的凄厉嘶吼响在一起。
一个突厥兵从地上拿起自己被砍断的胳膊,睁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断臂处鲜血狂喷而出,在他惊恐的眼睛里,一个奔来的马蹄越来越近,马蹄轰然踩在他的身体上,他如同被劲风吹过的枯朽门板一般倒向地面。
一个突厥兵的腹部被长刀刨开,肠子哗啦啦的流了出来,突厥兵用双手捧着肠子就往腹部塞,此时,他的周围唐骑兵轰然冲过,没有人理会这个双手沾满血腥拿着自己肠子的人。
在荒凉的原野上,溃兵不断地向着来时的方向崩溃,唐骑兵像是一阵狂飙在他们身后紧追不放,骑兵的马蹄几乎是踩着突厥兵的后背在前进。
一开始,他们就卸去了所有的装备,只穿着冬季的棉衣,沉重的铁甲会影响骑兵的速度,此时从凉州冲来的都是名副其实的轻骑兵,他们的战马都是北部的好马,追击的速度快到大批的凉州骑兵混在敌军溃退的队伍里面。
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突厥兵已经失去抵抗的意志,他们被唐骑兵追的像是草原上被雄鹰追撵的兔子,一片鬼哭狼嚎声中,战马的马蹄轰然踏过凉州北部,凉州北部的大地上遗尸累累,浓烈的血腥气息向着四周飘散,殷红的热血将冰冷的积雪浇融。
砍杀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追击的队伍砍杀突厥溃兵持续了六个多小时,百里之内,到处是突厥溃兵的尸体,在有的地方,溃兵的尸体多的后续的骑兵都不能通过,要绕道而行。
战马几乎不是踩在路上,而是踩在刚刚死去的人体上前进,铁骑之下,一具具的尸体被马蹄踩的扭曲挣扎不停,像是临死的人蜷缩着躯体做最后的挣扎,而有的地方,成堆成堆的尸体被马蹄踩成了地上一堆堆的血肉,再也分不出那堆血肉里到底有多少的尸体。
马蹄裹着血污和尸体前进,战马的马蹄早已经猩红。
在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的时候,溃兵已经冲到一处河流的边沿,这里已经是突厥人的地盘,已经属于突厥的腹地,河上结着薄薄的冰层,溃兵的马蹄将河上的冰踩破,破碎的冰片四射,铁马冰河的声音里,身后就是轰然的唐军马蹄声。
唐军马蹄没有丝毫的停留,将溃兵追逐的向着河里不断的冲去,溃兵多的将河道都淹没了,河水竟然因为溃兵的大量冲击而险些断流。
唐骑兵掩杀而去,河里的水竟然被溃兵的血水染成了红色,尸体飘的河面到处都是,因为下游的河道冰封,尸体大堆大堆的飘在并不湍急和深邃的河床上,在夕阳的余晖之中,河床被堵塞,上游的水漫过河床,向着四野流去。
夕阳已经落了下去,唐骑兵却没有停下追击的马蹄,突厥兵狼哭鬼嚎的向着灰蒙蒙的原野冲去,在夜色渐渐暗淡下来的时候,唐骑兵才停下了马步,在草原上扎下营寨。草原兵此时才能喘一口气。
开始的四十余万突厥骑兵经过一天的自相践踏和被唐骑兵的肆意砍杀,此时只有二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