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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罗冷哼道:“这才是今晚对付我的真正实力吧?”
方夜羽和背后十八个人共三十八只眼睛,一齐落在乾罗插在腹上的匕首处,心中奇怪,乾罗虽说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武功高强之极,但怎能给一把匕首插在练武者重地丹田要害,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方夜羽更多了一重惊异,匕首不但是专破气功的特制利器,锋刃的毒素更是由三名毒师精心设计,见血封喉,但表面看乾罗,除了脸孔苍白点外,一些也见不到中毒的征象。
乾罗仰望天色,淡淡道:“我干罗活到今天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般渴望杀人,只不知这里有多少人还能看到天亮时的太阳?”他的声音肯定而有力,敌人清楚无误地感到他决意死战的决心。
方夜羽微微一笑道:“方某身后无一不是出生入死,刀头舔血的英雄好汉,城主无论说什么话,也绝动摇不了他们。”
乾罗脸容一正,背后的矛来到前面,双手持矛一紧,一按一挺,浓烈的杀立时往潮前阵容强大的敌人迫去。
方夜羽身后的十多人中,除了灭天和绝地外,他还认出三个人,都是黑道上出名武技强横,心狠手辣之辈,这数年来绝迹江湖,原来竟是投奔了方夜羽,假若这等高手,再通过方夜羽学到庞斑的一招半式,其力量将更是不可轻视。
早已严阵以待的各式兵刃一齐摆开,准备迎接干罗这一矛,尽管‘毒手’乾罗受了重伤也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乾罗一反先前疾如电闪,变幻莫测的进退身法,改为一步一步缓缓前进。
方夜羽心中暗笑,一动上手,牵裂伤口,只是流血便可将干罗流死。
跟着又是心中一懔,只见乾罗苍白若死人的容颜肃稷严厉,双目精光电闪,长矛在方圆尺许的空间内急速颜动旋划间,使人如坠冰窖,呼吸困难的惊人气劲,随着他一步一步接近,迅速增强,不一会众人已是衣衫猎猎,地上的尘屑枯叶离地飞扬。
方夜羽和身后一众高手,忙发出真气加以对抗。
杀气更浓。
“哧哧……”
脚步一下一下重重踏到地上,做成一种使人联想到死亡的恐怖节奏。
乾罗的脚步虽是那么重,但踏在泥地上,却不曾留下半点脚印遗痕,教人完全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方夜羽本想往后退去,让身后好手先挡他的头威,但不旋踵已心中一震,打消了这念头,原来他忽地感到眼前乾罗此矛,威力惊人之至,即使在五丈之外,但其气势已将自己锁定,假设自己贸然退后,气势上无可避免现出的空隙,将会像干布吸水般,惹得乾罗的矛势立时发挥到最高极峰,向自己攻来,那时纵有千军万马在旁拦止,可能也帮不上忙。
这些想法闪电般掠过脑海,方夜羽忙收摄心神,大喝一声,三八戟施出庞斑绝艺,化作银芒,往矛锋射去。
他身后十多人,暴喝声中,亦分由左右两翼扑往乾罗。
战事再次展开。
第十章 落荒而逃
风行烈傲然一笑,微微蹲低,丈二红枪弹往半空,一颤下化出万道枪影,似初阳透出地平般散射往前。
兵器互击交鸣。
四名剑手踉跄跌退,其中两人更是退势不可止,肩骨胸分别中枪,胸中枪的更‘篷’一声仰天倒跌,当场毙命。
四名女子功走阴柔,情况却好得多,剌枪相触时,借势飞开,转头又扑回来,轫力惊人,难缠非常。
持戟夹马分从两翼杀来的四名武士,这时已赶到风行烈两旁。
风行列大喝一声,正要再展现无坚不摧的燎原枪法,忽地脸色一变,不进反退,闪回谷倩莲身旁。
谷倩运正美目含情地看着他大展神威,气势如虹,将敌人雷霆万钧的攻势一一粉碎,虽说胜负未分,显是占尽上风,为何却会舍优势而退。
往风行烈望去,骇然一震道:“你怎么了!”
风行烈脸色煞白,手足轻颤。
四名戟手汇合在一起,方天戟指前,轰然马蹄声中正往他们冲来,只是其声势便足教人心胆俱丧。
风行烈一咬牙,叫道:“走!”一掌拍在谷倩运身上,欲以馀劲将她送离险地,岂知不但一点内力也吐不出,人也站不稳,向谷倩运仆去,但右手仍紧握红枪不放。
这时他心中想到的,只是厉若海临死前的一番话:“我已拚着耗尽真元,恢复了你的功力,只是你的劲气内仍留有一个神的中断,随时会将你打回原形,你要好自为之。”
厉若海的警告终于发生了。
这‘中断’牵涉到庞斑的‘种魔大法’,连厉若海也无法可施。
谷倩运无暇多想,一手搂着风行烈的厚背,支撑着他要倒下的身体。
戟风带起的劲气,扑面而至。
谷倩莲反应快捷,将手中兵刃纳回怀里,手一探,已取了个圆筒出来。
戟锋的四点寒芒,正标射而来。
谷倩莲娇叱一声,手一扬,机括声响,一个连着天蚕丝结成轫素的尖钩,由筒内电射而出,深陷进左方二十步外一棵大树树身里,她双足一弹,已藉钩索之力,往路旁黑漆的树林投去。
四名戟手立时扑空。
剩下十九人作梦也想不到眼前的变化,反应快是以灵巧阴柔见长的四名女刺手,众人中的轻功亦以她们最好,跃身而起,往谷倩莲追去。
谷倩莲一手搂着风行烈,使了一下手法,将钩索脱出树身、收回筒内,一点脚下伸出的横枝,窜往另一棵树的树梢。
前方两声暴喝,两团人影迎面赶至,一空手一持矛,竟是投降了‘人狠’卜敌的赤尊信麾下叛将,‘大力神’褚期和‘沙蝎’崔毒。
谷倩莲看其来势,已知换了平时,也非两人敌手,何况现在还多了个风行烈,一声不飨,手中圆筒弹出钩索,再横射往下方另一株树,借力移去。
潜入林里,收回索钩,又再弹出,鬼魅般在幽黑的林内无声无息地移动。
敌人虽拚命穷追,始终拿不着她机变百出的逃走路线。
谷倩莲转瞬间已离开了刚才被截击的战场有七、八里之遥,正心中庆幸,前方忽地沙沙作响,黑影幢幢,也不知有多少人向她围过来。
谷倩莲无奈立定。
一人排众而出,生得玉树临风,只可惜一对眼凶光闪跳,躬身道:“谷姑娘能逃至此处,不愧来自双修府的高手,尊信门主卜敌这厢有礼了。”
谷倩运心中恍然,难怪逃不出对方的罗网,原来是卜敌动用了尊信门的庞大力量,娇笑道:“我走了!”
钩索弹射。
弓弦声响。
一时间上下左右尽是劲箭。
谷倩莲像是早知如此,动也不动,任劲韶在上下左右掠过。
卜敌叫道:“燃灯。”
百多盏灯在四周亮起,照得林内明如白昼。
谷倩莲叹了一口气,手一松,让一直闭目不动的风行烈和他的丈二红枪一齐躺倒地上,望向卜敌幽幽道:“我认输了,任凭门主处置。”
若换了听的是风行烈,又或是范良极和韩柏,一定知道谷倩莲另有诡计,但骄横自负的卜敌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一对贼眼在谷倩莲玲珑浮凸的娇美胴体上下巡逻,嘿嘿淫笑道:“姑娘若能令本门主开开心心,我当会为你在小魔师面前说几句好话,赦过你所作的错事。”
谷倩莲冷冷一笑,道:“我何用你为我说好话,不信便给些东西你看看。”探手怀内。
卜敌虽是色迷心窍,兼之对谷倩莲颇为轻视,但终是走惯江湖的凶人,一怔下喝道:“不准动!”
谷倩莲娇笑声中,双手连扬,掷出十多个圆球,投往四方八面。
其中一个向着卜敌迎头打过来。
卜敌大喝一声,腾身而起,避过圆球,凌空往谷倩莲扑来。
‘卜卜卜……’圆球在四方八面的林裒爆开,化成团团色彩不同,但均鲜夺目的浓雾,迅速往四周扩散,遮蔽视线。谷倩莲大叫道:”没有毒的,吸入也不打紧呀!“可惜却没有人愿信她,纷纷往后退开。卜敌运功闭气,飞到谷倩莲上空,手化为抓,往她抓来,措尖射出嗤嗤劲气,显是动了杀机。他的武功虽比不上师兄赤尊信,但亦是个绝不是好惹的高手,且曾得方夜羽亲自指点,否则也坐不上尊信门主之位。谷倩莲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一团红色的烟雾在手上爆开,刹那间已将她吞噬包藏。卜敌怕烟雾有毒,立往后仰,双掌卷起劲风,到将红雾劈散,谷倩莲和风行烈已踪影渺然,穷目四望,所见的只是随风扩散的彩雾。
韩柏在房舍间左穿右插,想起范良极的大盗夜行法,童心大动,将身法展至极限,鬼魅般穿房过舍。今午他离开范良极时,这老尚年轻的黑榜高手曾追赶了他一会,不知为何忽又放弃。以范良极的追踪术,他却管再苦练三年轻功,也绝逃不掉,不知范良极为什么肯放他一人去应付危险?其中必有因由。不一会他已来到城东。四周不见敌踪。心下稍定,停了下来,这时他俯伏在一幢平房的瓦面上,禁不住纵目四顾,只见这附近的房舍都是高墙围绕,林木亭台,显都是财雄势大的富户人家,在东面远处一座特别幽深的府第,在这等时分,仍有灯火亮着,分外触目。四周静悄悄的,韩柏心中奇怪,难道从范良极处学来的夜行法竟如此厉害,随便就把花解语甩掉,若是如此,范良极在这方面可算目己的师傅,但他为何对花解语还如此忌惮。百思不得其解间,心中警兆忽现。事实上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异象,只是心中一动,升起了危险的感觉,像是魔种在向他发出警告。韩柏冷哼一声,往前飘飞,落在对面房舍的梁脊时,才转过身来。一个人从屋后钻了出来,夜风下白发飘舞,正是花解语的好拍档,‘白发’柳摇枝。
柳摇枝手持他的独门兵刃‘迎风箫’,微微一笑道:“难怪解语留你不住,连我的接近也瞒不了你。”
韩柏哈哈一笑道:“那算什么一回事?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他暗恨柳摇枝想偷袭他,故出言毫不客气,又兼和范良极斗惯了口,故言辞难听。
柳摇枝身为魔官两大护法之一,地位何等尊崇,所到之处真是人人敬畏,脸色一寒道:“若非小魔师吩咐了要将你即时处死,我定要教你痛嚎百日后始得一死。”
韩柏笑得按着肚子坐了下来,指着对面屋顶上迎风卓立的柳摇枝道:“你难道未听过有一招叫做‘自断心脉’的吗?定是你不懂,便以为别人也不懂,就算我那么倒霉,给你捉着,最多便自断心脉,那会痛嚎百日?”顿了一顿道:“你连自杀也不会,看来你还是回家哄孩子好了!”
柳摇枝不怒反笑道:“在下有数种独门手法,可把你变成日痴,到时看你还怎能自断心脉?”
岂知韩柏笑得更厉害。,但又不敢放声大笑,以致惊扰了下面的人的好梦,喘着气道:“若真的变了白痴,那就连痛苦也不知道了。”
柳摇枝一时语塞,不禁动了真火,手中长四尺四寸的迎风箫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发出倏高忽低,几个飘忽无定的鸣音,听上去极不舒服。
韩柏喝道:“且慢,.方夜羽说过只对付我三次,刚才你的老相好已捉迷藏捉输了给我,现在你又要动手,算是第几次?”
柳摇枝心想,这小子表面粗豪放诞,其实极有计谋,我绝不能给他在言语上套死,正要答话,花解语娇甜放荡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