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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精灵也清楚的感觉到这心碎的凝视,还有吉尔赛那斯冷冷地看着他的眼光。
他毫无食欲地吃着,眼睛只盯着盘子。坐在他旁边的史东,脑中则想着保卫奎灵那斯提的计划。
佛林特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且没有归属感,就像每一个身处精灵之中的矮人一样。
他本来就不喜欢精灵的口味,因此一点东西都不吃。雷斯林心不在焉地咬着食物,金色的眼睛打量着费资本。提卡在这些优雅的精灵女子中间觉得自己无比地笨拙,也什么都吃不下。卡拉蒙则知道了为什么精灵看起来都如此的纤细:这些食物大多是水果和蔬菜,用非常精致的酱料烹饪,配着面包和乳酪,和非常谈的,带着些辛辣的酒佐食。经过四天的饥饿后,这些食物并没让卡拉蒙起了他足的感觉。
在奎灵诺斯里只有两个人快乐地享受这一餐,他们是泰索何夫和费资本。老法师一面倒地和一棵白杨树争吵,泰索何夫则是单纯地享受这一切,稍后他出乎意料之外的发现两个金汤匙,一把银餐刀,一个用贝壳做的小碟,竟然自己跑进他的包包里。
今天晚上看不见红色的月亮。努林塔瑞,一弯银色的新月,出现在天空。星星一开始出现,太阳咏者难过地对儿子点点头。
吉尔赛那斯站起来走到父亲的位置旁边。
吉尔赛那斯开始歌唱,精灵语从优雅的曲调中流泻出来。当他唱歌的时候,吉尔赛那斯两手各拿一个小的水晶灯,里面的烛光照亮了他深刻的轮廓。坦尼斯听着这首歌,闭上眼,头理进手掌中。
“怎么搞的?歌词是什么意思?”史东柔声问道。
坦尼斯抬起头。他用破碎的声音低声道:“太阳闪耀着光辉的眼只属于天界的服从天空缓缓落下,离开了正要陷入沉睡的天空,和萤火虫儿一起,慢慢的变成灰色。”
餐桌边的精灵现在都静静地站起来,手中拿着自己的水晶灯,加入了合唱。他们的声音压抑着,编织着无进的忧伤。
“睡去吧,我们最老的朋友,在树林中游荡呼唤着我们。
树叶在冷冷的火焰中,慢慢的变成灰烬,在这一年之未。
鸟儿们,顺着风,向着南方飞去,在秋日告终的时候。
天色越来越暗,气候越来越肃杀,但我们等着太阳的绿色之火重新在树上燃烧。
“一点一点的火光从庭园内像是池塘中的涟漪般的向外扩散,穿过街道,进入森林。每当一盏灯亮起时,就有一个声音加入合唱,直到四周的整座森林仿佛也在哀伤的唱和。
“风儿整天吹送着。
一季又一季,一月又一月伟大的王国出现。
属于萤火虫,属于鸟儿,属于树木,属于人类的呼吸声在话声中消逝。
睡去吧,我们最老的朋友,在树林中游荡呼唤着我们。
岁月,人们难以计数的故事,都一起进入墓中。
但我们,怀念着他们,用诗句,用荣耀,用歌曲来纪念着他们。“吉尔赛那斯的声音逐渐变低。他轻轻地吹媳手中的灯火。一个接着一个,就像开始时一样,桌边的人停下歌声,吹炼手中的烛火。奎灵诺斯城的每一个角落,声音都静了下来,仿佛黑暗包围了整座城。最后,只有遥远的山脉还呼应着最终的歌声,就像树叶落地般的轻柔。
咏者仍然站着。
“现在,”他沉重地说,“是我们召开会议的时候了。我们将在苍穹厅召开这个会议,坦赛勒斯,请你带着朋友们一起来。”
苍穹厅,他们后来发现,原来是一个被火把所照亮的巨大广场。装饰着星斗的天顶笼罩着他们。但北方的地平线上有着闪电和可怕的黑云。咏者示意坦尼斯把大伙带到他身边,奎灵诺斯的所有人都围着他们。没有必要叫大家安静下来。当咏者开口的时候,连风都静了下来。
“你们现在都知道我们的处境。”他指着地上的某样东西。大伙看到在他们脚底下是个巨大的地图。泰索何夫正好站在阿班尼西亚大平原的正中央,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看过这么棒的东西。
“那里是索拉斯!”他兴奋地指着大喊。
“是的,坎德人,”咏者回答道。“那里也是龙人大军集合的地点。在索拉斯,”
他用手杖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还有在海文。
猛敏那大王对于他人侵奎灵那斯提的计划毫不掩饰。他只是等着集合好手下的部队,并且确保自己的补给线。我们根本没有希望应付这样的大军。”“奎灵诺斯当然可以守得住,“史本开口道。”没有直接的路可以通到这里来。
我们经过横跨峡谷的吊桥,一旦桥被砍断,就没有任何的部队可以通过。你们为什么不挺身对抗呢?“
“如果只是单纯的军队,我们可以保卫奎灵那斯提,”咏者回答。“但我们要怎么对付龙?”咏者无奈地摊开双手。“什么都没有,根据传说,伟大的修玛是靠着屠龙枪才打败了恶龙。现在世界上没有,至少我们不知道谁还记得这个武器的秘密。”
费资本准备要开口,但雷斯林阻止了他。
“毫无选择的,”咏者继续说,“我们必须放弃这座城市和这座森林。一我们计划向西走,进入那些未经探勘的土地,希望能够替同胞们找到一个栖身之地。甚至我们不排除回到西瓦那斯提,精灵们最早的故乡去。直到一周前,我们的计划都很顺利。龙骑将得花三天的时间急行军才能让他的部队进入攻击准备位置。当部队离开索拉斯的时候,情报人员就会通知我们。我们还有时间逃往西方。但接着我们知道帕克塔卡斯有第三批的龙人大军,距离这里只有一天的路程。除非我们阻止那个部队,不然我们就死定了。”
“你想到阻止他们的办法了吗?”坦尼斯问道。
“是的。”咏者看着他的小儿子。“你们都知道,盖特威、索拉斯和附近村庄的人们被抓去帕克塔卡斯,成了龙骑将的奴隶。
猛敏那非常聪明,为了避免男子叛变,他把妇女和小孩抓起来,威胁这些男人就范。我们相信,一旦这些人质获得自由,他们将会叛变,摧毁自己的主人。吉尔赛那斯的任务就是率领这些人起义,逃向南方的山脉,引开这些龙人大军的力量,好让我们有时间逃难。”“那些人类呢?“河风沙哑地问。”看起来你只是把他们丢给龙人大军,就像绝望的人把肉丢给紧追不舍的狼群一样。“
“我们推测猛敏那大王并不会让他们再活多久。矿石几乎都开采完了。他只是试着榨出最后的一滴资源,然后这些奴隶对他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那些山脉中有许多的山谷和洞穴,人类可以轻易地打退他们。特别是冬天又快要到了,他们一定可以守住山脉的人口。我承认也许有些人会死,但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如果你有选择,来自大平原的男子,你愿意身为奴隶而死还是奋战而死?”
河风没有回答,只是阴沉地看着脚下的地图。
“吉尔赛那斯的任务失败了,”坦尼斯说,“现在你们想要我们去煽动这次的叛变?”
“是的,坦赛勒斯,”咏者回答。“吉尔赛那斯知道有条路可以进入帕克塔卡斯:斯拉莫瑞。他可以带领你们进入碉堡,你们不但有机会可以救出自己的同胞,也让精灵有机会逃生,”咏者的声音变得严厉,“一个许多精灵在人类引发的大灾变中未曾拥有过的机会!”
河风皱着眉抬起头。连史本的表情都阴沉下来。咏者深吸一口气,接着长叹一声。“请原谅我,”他说。“我不是有意要翻旧帐来威胁你们。我们不是枉顾人类的生存。我派出我的儿子吉尔赛那斯,自愿地跟随你们,他知道如果我们就此分开,也许以后再也无法见面。我做出这样的牺牲,好让我的同胞,还有你们的同胞,可以活下去。”
“我们得花时间考虑考虑,”坦尼斯说,虽然他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咏者点点头,精灵战士们从人群中清出一条道路来带领大伙进入一个被树包围的平地。他们把大伙单独地留在这里。
坦尼斯的朋友围着他,每个人的脸上都被夜色所笼罩。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他想。我努力地让大家在一起,现在应该是分开的时候了。我们不能冒险把白金碟带到帕克塔卡斯,金月也不会肯把它留下来。
“我要去帕克塔卡斯,”坦尼斯低声地说。“但朋友们,我相信现在是分手的时候了。在你们开口前,先让我说几句话。我想要让提卡、金月、河风、卡拉蒙和雷斯林,还有你,费资本,跟随着精灵,希望能够将白金谋带到安全的地方。白金碟太过珍贵,不适合带着去突袭帕克塔卡斯。”
“也许吧,半精灵,”雷斯林从喉咙的深处说。“但金月不会在奎灵那斯提的精灵中找到她所要寻找的人。”
“你怎么知道?”坦尼斯惊讶地问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坦尼斯,”史东不屑地打断。“只不过是——”
“雷斯林?”坦尼斯不管史东说什么,又问了一次。
“你也听见骑士说的话了!”法师嘶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坦尼斯叹口气,决定不继续追问,他看着四周。“你们把我当作领袖——”
“是的,小子,”佛林特突然说。“但这个抉择是用你的脑,而不是用你的心。
在你内心深处,你也不相信我们一定得分开。“
“我不愿意和这些精灵待在一起,”提卡双臂交叠在胸前说。
“坦尼斯,我要和你一起走。我想要成为一个女剑客,就像奇蒂拉一样。”
坦尼斯眨着眼。听见奇蒂拉的名字就像是被人当面打了一拳一样。
“我不愿意和精灵躲在一起,”河风说,“特别是当这样是舍弃自己的同伴为我战斗的时候。”
“他和我的意见相同,”金月说着把手放在他手臂上。“另外,”她柔声说,“不知为何,我知道法师说的是真的。那个领袖不在这群精灵之中。他们只想要逃离这个世界,而不是为它战斗。”
“我们每个人都要跟去。”佛林特坚决地说。
半精灵无能为力地看着大伙,然后他笑着摇摇头。“你们是对的,我并不真的相信大家应该分开。这虽然很合理也很合逻辑,但就因为这样,我们偏偏不这样做。”
“现在我们可以睡一会儿了吧。”费资本打了个呵欠。
“等一下,老先生,”坦尼斯认真地说。“你不是我们的一份子,你一定要跟精灵们走才行。”
“是吗?”老法师低声问,眼神突然不再像平常一样的涣散。
情懒。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坦尼斯,眼神中几乎带着一丝威胁;坦尼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感觉到老者身上散发出一股惊人的气息。老人的声音柔和但却无法抗拒。“在这个世界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次,我想要跟你走,半精灵坦尼斯。”
雷斯林用一种‘称现在才知道“的表情看着坦尼斯。坦尼斯懊恼地白了他一眼,后悔当初没有和雷斯林进一步讨论这件事。
但现在老人不要意离开,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