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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伯雄斯文隆两色突变,钢牙咬紧。
石中辉微微一笑道:“你两入齿中毒囊已为石某取出,遍体俱无藏物,求死不能,但两位何必求死,石某自问待人不薄,两位因何勾结邢无弼意图不轨,其故安在。”
居斯自知无幸,各各扬掌自向天灵盖接去,忽感数缕寒劲袭体,两臂痪麻,劲力全泄,两双按向天灵盖的手掌突软垂落下。
石中辉冷笑道:“两位倘不吐实,恕石某要动非刑了!”
斯文隆颤声道:“不敢隐瞒庄主,属下两人原系邢无弼手下,遣至万石山庄卧底,只因邢无弼当初并未图谋大举,严命属下不可妄动。
但邢无弼迩来屡遭重挫,更江湖迷案层出不穷,是以传讯查明究竟,邢无弼心疑华星隆罗明是否为万石山庄一手训练成的!”
石中辉心神暗震,道:“那么你俩查明了么?”
居伯雄道:“未曾,因属下未发现本庄训练杀手之处?”
石中辉面色—沉,道:“真是如此么?”
斯文隆望了居伯雄一眼,道:“不敢隐瞒庄主,属下将容鼎天之事禀明,因疑心容鼎天等人武功路子如华星隆同出一辙。”
石中辉长叹一声,虚空点了两指。
斯文隆居伯雄应指倒地不起。
晨霁霏霏,凝翠阁外寂静似水,烟云幻飞,百花争艳,沁香随风飘溢,醉人心脾。
石红芍独自在阁中徘徊,翩翩如仙,笑靥如此,娇声唤道:“周妈!”
老妪匆匆应声进入,叹了一声道:“小姐容光焕发,看来菩萨保佑,宿疾痊愈了!”
石红芍嫣然一笑道:“那是当然,庄主现就寝了么?”
周妈道:“庄主怎么会醒,那位房老前辈真是活菩萨,昨晚阁外果然挖出一具人尸,非但衣衫鞋履仍旧如新,面目栩栩
如生,却长出寸许白毛,眼珠碧绿闪光。”
石红芍花容一变,惊道:“你亲眼目睹么?”
周妈吐舌摇首道:“怎么敢瞧,一经掘起,庄主立即放入棺木盖殁,昨晚这么喧闹,小姐难道一点未醒么?”
石红芍轻摇螓首道:“我从来没有睡得如此香甜,一觉醒来不知东方之既白,身心舒泰无比!”
周妈忽目露诧容道:“听说人尸掘起时,庄主目中珠泪涌出,咽喉失声,法事完后,庄主迳自进入夫人佛堂内,礼佛拈香跪伏不起,此刻庄主谅仍在佛堂内!”
石红芍道:“周妈,快扶我到佛堂去!”
忽闻一声阴森森冷笑道:“不用去了,还是跟老夫去的好!”
语声宛如冰骨寒风,令人不寒而栗……
石红芍突发出惊悸尖叫,身形摇摇欲倾……
凝翠阁外忽飘进一个形似骷髅怪人,洞眼凹鼻,面肤惨白,口角斜向耳根各绘一勒暗迈油彩,狰狞恐怖,一件白袍瑟瑟飞舞,虽在大白天里日睹如此邪魅,亦为之胆寒魂飞,令人惊厥。
石红芍几曾见过如此恐怖怪魅,久病之躯,惊悸欲绝,身形摇摇欲倾。
周妈一见怪人,大喝一声,斑白鬓发根根如猬立起,双掌一式“推山立鼎”劈出,立时狂飚潮涌袭向怪人而去。
骷髅怪人桀桀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倏地扬起右臂,伸出白骨嶙峋五双手指一弹,五缕寒罡疾射而出。
周妈顿感掌力阻逆,澈骨奇寒如矢般袭身而至,不由机伶伶打一寒禁,立时颓然倒地。
那骷髅怪人一招得手,凹眼中暴射碧绿慑人寒芒,白骨怪爪缓缓抓向石红芍而去。
蓦地,骷髅怪人鼻中冷哼一声,身形斜飘五尺,只见一条身影竟附着骷髅怪人之后,正是拘魂学究房山铭。
拘魂学究轻轻地在骷髅怪人脑后吹了一口气,嘻嘻直笑。
骷髅怪人不禁心神猛凛,身形左闪右挪,怎知拘魂学究宛如附骨之蛆般非但甩它不掉,而且无法瞥明拘魂学究形影,只觉心胆皆寒。
这时,万石山庄庄主石中辉及申茂林端九峰三人如风卷雪闪掠入阁来。
拘魂学究身形一顿,骷髅怪人转身抓向拘魂学究要害重穴。
只见拘魂学究哈哈一笑,双手拾指扣住,真气立遏,但闻拘魂学究冷笑道:“老朽已不过问江湖是非,主人已来,只有交与主人了!”
两臂轻轻一送,骷髅怪人一条身子不由自主地望石中辉面前跌去。
石中辉鼻中冷哼一声,斜身舒掌,一把将骷髅怪人紧紧抓住。
拘魂学究迄疾如电掠至石红芍身前,石红芍已惊悸面无人色,娇躯摇摇如倾,忙伸掌抵在石红芍胸后。
石红芍猛感一股奇热如焚的真气循“命门”穴攻入,飞布全身,精神一振,嘤咛出声道:“恩公,吓死我了!”
拘魂学究只觉石红芍瘦不盈握,弱不禁风,暗叹了一声,道:“姑娘最好躺在榻上,积弱之躯更宜调养。”
周妈已为端九峰救醒,闻言忙扶着石红芍道:“小姐,听恩公的话快回到床上去!”
石红芍幽怨望了拘魂学究一眼,道:“恩公,晚辈非要半年后才可复元行动自如么?”
拘魂学究沉声道:“倘姑娘仅遵老朽之言服药静养,谅不出半年之期定可复元。”
说着转向万石庄主石中辉,只见骷髅怪已然被制,空负一身奇奥武功无计可施,目中怪芒乱闪,神态狰狞,阴恻恻一笑道:“原来是你,多年未见,居然忘怀了你我曾是生死不渝之交?竟卖身投靠在黄山!”
拘魂学究哈哈大笑道:“老朽业已不复记忆往事,既或真有那么深厚的交情,廿余年何以不见尊驾寻访老朽的下落!”
如今尊驾已投靠白骨门中膺任副门主之职,甘受邢无弼驱使,潜入黄山意欲挟持石庄主爱女,迫使万石山庄听命于邢无弼是么?”
骷髅怪人知落入拘魂学究手中必无幸免,但不明白拘魂学究为何如此反脸无情,神色惨变,咬牙切齿大骂道:“房山铭……”
拘魂学究不待他骂声出口,伸指飞点在哑穴上,顿时骷髅怪人真气回逆,两目一翻晕死过去。
石中辉诧道:“前辈不问他邢无弼有何毒谋么?”
拘魂学究淡淡一笑道:“庄主,事不宜迟,请先把令嫒迁往隐秘之处,老朽如料测不错,邢无弼此刻必隐身在这黄山中,久候未见此人返回,必公然上门索人。”
石中辉面色微变,忙喝命周妈速将石红芍送往天璇居。
石红芍已离榻起身,幽幽一笑道:“恩公好烦人嘛,方才命晚辈上床安睡,如今又要晚辈迁居!”
拘魂学究微笑道:“老朽也是方才想通他们诡计,并非反覆无常,姑娘见谅!”
“恩公言重了!”
石红芍扶着周妈姗姗离去,回面忽向拘魂学究道:“这恶人真与恩公是八拜之交么?”
拘魂学究不禁心神微震,忖道:“石红芍委实玉雪聪明,莫非她已生疑心么?”
遂苦笑了笑道:“老朽只觉与此人并不相识!”
石红芍道:“有朝一日恩公倘或忆起前事,是否深悔今日之举?”
拘魂学究面色一冷,道:“老朽已悟往日之非,纵有所忆,亦绝不能为了私谊而不顾是非善恶!”
石红芍嫣然一笑。
回面扶着周妈走出室外而去。
拘魂学究手指骷髅怪人道:“贵山定有奸细内应,不然他何能如人无人之境,依老朽之见,稍时不妨与邢无弼虚与委蛇,此事紧守秘勿泄,使邢无弼莫测虚实!”
说着与石中辉三人商密一阵。
第三十章 内忧外患
石中辉大喜,道:“有前辈相助,黄山从此可高枕无忧矣!”
拘魂学究道:“老朽前已决意置身江湖是非之外,无奈为了令嫒之疾,何况亦无法见危不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待邢无弼离去后,老朽亦要告别前往苏杭一游。”
石中辉诧道:“前辈真要离去么?石某不敢强留,只是小女……”
拘魂学究忙道:“无妨,令嫒之疾再发作之期当在半月后,发必轻微,老朽稍时处下一方,日服三饮,不可间断,两月期内老朽当再来拜庄。”
石中辉面现愉悦笑容道:“小女再生之德,不知何年何日方能答报!”
拘魂学究大笑道:“庄主只须心思种福,是非明辨,不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自蒙上天庇佑,福寿绵远,老朽何德之有!”
忽见一彪形大汉疾步走入禀道:“邢无弼拜山!”
石中辉神色微变道:“邢无弼独自一人么?”
彪形大汉道:“共是十六人,其中有神行追风颜金鹏,五雷判穆元亮,维扬巨槐庄主韩畏三,中条神龙方奇崖等人!”
万石山庄庄主石中辉沉声道:“就说石某出迎!”
彪形大汉应命而出。
拘魂学究道:“老朽暂回宾舍,庄主依计行事定可无妨!”
长施一揖,飘然离去。
石中辉望了申茂林端九峰一眼,道:“我们也走!”
万石山庄议事厅群英毕集,主宾纷纷落坐后,邢无弼含笑道:“一别数年,庄主丰采逸朗,宛如神仙中人,令人欣羡,在下奔波江湖,一事无成,少来拜望,庄主见谅!”
石中辉微微一笑道:“不敢,邢大侠名震武林,望重海内,石某山野村夫何能相比,但不知邢大侠光降有何指教!”
邢无弼满面春风道:“风闻令媛抱病日久,在下偶得一颗千年莲实,令嫒服下必立即痊愈,只因在下途中为事所羁,已先遣白骨门副门主符同到来……”
“符同!”
石中辉惊诧道:“石某不知!”
继向庄中高手问道:“各位堂主可知白骨门副门主来到否?”
俱答称无有。
石中辉面泛歉然神色道:“谅系途中为事羁延,不久即可到达黄山!”
此乃斗智之举,邢无弼明知符同已落在黄山,却无法想像符同身手绝高,绝不致轻易被擒,何况更有内应所择路径亦是隐秘异常难以发现,莫非符同此刻已潜入了凝翠阁了么?
邢无弼顿了顿足道:“唉,符副门主真是误事,千年莲实也在他的身上。”
石中辉微笑道:“小女宿疾时发时愈,并不紧要,符副门
主迟早终须赶来,否则那也只怪小女命薄!”
双方言词谦和,温文有礼,其实骨子里针锋相对,唇枪舌剑,邢无弼本欲以千年莲实为饵,石中辉自以爱女性命为重,必吐露符同下落,待符同一现面,指诬石中辉劫去千年莲实,拓使石中辉百口奠辨,那知石中辉竟无动于衷,更不承认符同已至万石山庄,不禁怨毒已极。
忖道:“好厉害石中辉,邢某委实小觑了你!”
自如此计不售,故作长叹一声道:“凡事欲速则不达,那只有等符副门主赶至了!”
申茂林忽道:“请问邢大侠,千年莲实有何功效!”
邢无弼微微一笑道:“常人食之,功能起死同生,百病根除,强身益气,六脉舒畅,练武人服之可脱眙换骨,非但打通任督二脉生死玄关,平添半甲子功力,而且青春永驻,芳华不老!”
申茂林摇首叹息道:“邢大侠恐托人之非了,千年莲产有此神奇功效,符同必生觑觎之心,私自吞服,畏罪潜逃了!”
邢无弼冷笑道:“谅符同也不敢!”
申茂林冷冷一笑道:“邢大侠未免太自信过甚,果然江湖传言不诬,谓邢大侠狂妄自大,远君子,亲小人,致一再受挫,同门相残……”
石中辉喝道:“申护法不可胡说,江湖谣言岂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