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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顺着城墙上的孔洞泼下去,换来的是骁果的惨叫连连。
尽管潼关之上对付云梯的办法五花八门,骁果依然悍不畏死的拼命向上爬着。宇文成都亲自用一面巨盾抵挡着扔下来的滚木擂石,带头冲锋,骁果士气大作。齐声呐喊,下面箭如暴雨,向城头倾泻,唐军无处可躲,数百人中箭身亡,一时全都去找盾牌护身,倒叫云梯上的宇文成都乘机多爬了几步。段伦见势头不好,不顾部下为自己遮挡箭雨,挺身而出高声喝道:“别叫云梯上的敌人上来,往上浇油,烧!”有不怕死的唐兵奋力的把油锅倾斜过来,热油滚烫,浇在云梯之上,随即丢上火把,火焰随着滚落的热油把一架架云梯都变成了火龙。黑烟滚滚,烈焰腾空,宇文成都毕竟是凡人。不敢蹈火,连忙从梯上跃下,逃过一劫。有手脚慢的骁果,便被火焰追上,全身起火。惨叫连连,其情状如同人间地狱,叫人胆寒。
段伦见骁果的云梯攻击被打退,松了口气,这一懈怠之间,一波羽箭从天而降。段伦猝不及防,胸口和大腿中箭,顿时跌倒在地。众兵连忙上前搀扶,见他胸口血流如注,虽然没伤到致命之处,一时却也不能指挥战斗了。
“快叫淮安王来。”段伦挣扎着道,一口血喷出来。
部下匆忙去叫李神通,他正在另一处城上御敌,听说段伦受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着急间,骁果将着火的云梯推倒,重新组织兵力进攻。弓箭手配合着骁果的攀登不断的放箭,压的城上的唐军抬不起头来,一时狼狈不堪,混乱丛生。
“通通通!”战鼓做响,半昏迷的段伦费劲的睁开眼睛,惊问:“怎么?敌人来援兵了吗?”“是我们的援兵!”部下们兴奋的道。从城楼上回望关中,打着“唐”字旗号的数万人马,浩浩荡荡,正逼近潼关。
“呼。”段伦如释重负,一头栽倒,昏了过去。等到柴绍,李颜樱和李元霸的军队进入潼关时,李神通忙着抵挡骁果的不断进攻,只得叫赵君德来迎接。
“我二姐夫呢?”半大孩子李元霸依旧是背着双锤,一脸的傻呆,一看赵君德,便问道。
“段将军受了重伤,还在昏迷中。”赵君德道。
柴绍和李颜樱都是一惊,李元霸勃然大怒道:“是谁伤了我姐夫,我和他拼命。”赵君德心道你一个毛孩子懂得什么,也不理他,直奔柴绍道:“柴将军,公主。段将军重伤,淮安王在指挥防御,骁果攻势猛烈,还请二位上城去指挥。”柴绍和李颜樱顾不得车马劳顿,立刻登上城楼,城中的唐军见援兵来到,顿时振作起来。有兵将把民家的门板和棉被制成简易的盾牌抵挡城下的乱箭,藏在门板下攻击登城的骁果。柴绍和李颜樱在两边振臂指挥唐兵的弓箭手聚集起来,向着城下的骁果弓箭手射击。由上而下,自然射程远的多,唐军的集中反击射杀了数十骁果,将他们的弓箭攻击打断。缺少了远程的支援,攀登城墙的骁果被腾出手的唐兵乱砍乱杀,丢下几百具尸体失败而归。
李元霸也爬上了城楼,他不懂指挥,只啪在城墙垛上观看,一眼就望见宇文成都一身黑甲,在骁果阵中来回驰骋。他问一旁的小兵道;“那人是谁?敌人的大将吗?”“是啊,他就是天下第一猛将宇文成都啊。”被宇文成都的神勇无敌折磨了两日的守兵道,虽是敌人,依然流露出害怕之外的崇敬神情。
“天下第一?好玩,好玩。”李元霸鼓掌道,把小兵看的一愣,不知道好玩在哪里。
李元霸趁着柴绍和李颜樱忙着指挥士兵,晃悠着下了城楼,骑上他的战马,招呼李渊特地给他配的五十个亲兵过来道:“你们跟我出去一趟。”众亲兵一听,呲牙咧嘴,心说早知道赵王疯疯癫癫的。没想到疯成这样,外面骁果军那么多,出去干嘛?当箭靶子还是做人质?
心里不敢,嘴上没有人反对,李元霸也看不懂众人脸上的难色,一吆喝,驾着马就跑到城门那去了。
守卫城门的兵将一看来人,不太认识,上来阻挡道:“我说你是谁啊,干嘛的?”李元霸道:“我是赵王李元霸,赶紧给我开门,我要出去和宇文成都打架。”兵将一听,打量打量他腮无三两肉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一个小兵道:“你是赵王?那我就是皇帝。”李元霸一听恼了,喝道;“你们开是不开?不开的话,我一个个的把你们都劈了。”这时候众亲兵也跑过来了,边跑边喊:“赵王千岁,你可别乱来了。”兵将一听,这才知道的确是赵王,吓的魂不附体。李元霸得意的道:“快开门。”一个将领道:“启禀赵王千岁,这门是不能开的,一打开敌兵就冲进来了。”李元霸一沉脸道:“你不开我打死你。”说着从背上把双锤摘下来。那将领一看这两只大锤,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反正你们李家的江山,你爱折腾就折腾吧,我犯不着为了这个没命。没有办法跑去和小兵合力把闩门的三根两人合抱的松木捧了下来。
吱嘎一声,攻打多时而不能开启的潼关大门,在骁果正在准备第三轮攻击的时候打开了。正在宇文成都惊异的时候,就见一个半大的孩子骑了匹马遛达出来。宇文成都不禁揉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太疲劳眼花了呢。
“嗨,你就是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宇文成都吗?”不管不顾数万骁果吃惊的脸色,李元霸晃晃悠悠的催马来到骁果的阵前,趾高气昂的大声喝问道。
城上柴绍和李颜樱听见了,脑子里嗡一声,心道坏了。一会没看到这个祖宗,他怎么就跑出去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糟了。
宇文成都看李元霸这个滑稽的样子,手里提溜着两只比身子还要大的铁锤,不禁笑起来,问道:“我就是宇文成都,你是何人?”“我乃赵王李元霸,今天来会会你这个天下第一,你要是输了,我就是天下第一了吧?”李元霸道。
宇文成都一怔,他的确知道李渊有这么个儿子,不过据说是呆傻,如今看来,脑筋的确有点不灵光。这种仗,不打也罢,免得叫人说自己欺负一个傻子。
宇文成都没开腔,离李元霸最近的几个骁果倒动了心思,一听李元霸说自己是赵王。又有点呆,都道是立功的好机会,数个骁果一起打马,飞奔而来,各持兵器,大声吼道:“大胆小子,敢来叫阵,看招。”李元霸看他们过来,一撇嘴道:“你们几个,不行。”说着手里铁锤一笔划,高声道:“宇文成都啊,你看看我的擂鼓瓮金锤如何。”铁锤一摇,地裂山崩,数个骁果只觉大力涌来。兵器折断,骨头断裂,惨叫连声,丧了性命。宇文成都远远看了,大吃一惊,心道这小子果然有些本领,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李元霸打死了几个骁果,洋洋得意的道:“我说宇文成都啊,你看我的锤怎么样啊?”宇文成都正想出去迎战,就听两声炮响,东西两边出现了两只军队,正是王薄和朱粲的人马。两军本是打算前来看看热闹,如果城破,跟着拣拣便宜,正好遇到李元霸出城挑战宇文成都。王薄军中大将孟让见了,对王薄道:“大王,这小娃娃活腻了,不如我去抓了他,也算立上一功,说不定能换来几箱黄金。”王薄道:“你去吧,速战速决就是。”孟让飞马而出,直奔李元霸而去,那样子就好像看到两箱金子一样,两眼放光。
第287章 无敌赵王
宇文成都见孟让去找李元霸的晦气,有心要阻止,却没开口。他心里的算盘一是叫孟让再去试试李元霸的斤两,二是他深恶痛绝王薄朱粲两人贪财如命,不断的跟军中索要财物,宇文成都倒不介意叫他们吃点亏。
孟让手持大刀,来到李元霸面前,呼喝道:“小子啊,你可知道爷爷是谁吗?”李元霸瞪了他一眼道:“我管你是谁,吃我一锤。”他恼恨孟让阻挡他去打宇文成都,一锤扫来,孟让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以为不过是小孩子而已,挥刀去挂。
砰的一声,李元霸这一锤威力无比,一锤把孟让的大刀打成废铁。顺势把他的人也从马上扫了出去,飞出数丈远,才啪唧一声落在地上。上半身都打成稀烂一团,根本分辨不出是个人了。王薄一瞧,哎呦一声差点背过气去,哭号不止。
一锤砸死了王薄军的猛将孟让,再也没有人敢怀疑李元霸的实力,本来在城上顿足不安的柴绍和李颜樱也冷静下来。他们知道李元霸的惊人力量,之所以把他带来潼关,正是为了对付宇文成都,而如今,似乎就是一个好机会。柴绍一面悄悄的布置弓箭手和骑兵,准备随时救援李元霸,一面审时度势,观看着下面事情的进展。
“这小子有点能耐啊?”伍天锡打量着李元霸,手有些发痒,“兄弟,我去会会他的大锤,你帮我掠阵。”不等朱粲和伍云召阻止,天不怕地不怕的伍天锡飞马出来,高声叫道:“嗨,你这小子本事不错,看我伍天锡来会会你。”伍天锡本领高超,宇文成都和柴绍都知道他的厉害,李元霸则不懂这些,一见他手中的兵器和宇文成都一模一样,疑惑道:“你和宇文成都什么关系?你是他弟弟?”伍天锡怒道:“谁是他弟弟,我叫伍天锡。”“什么锡?”李元霸没听清楚,不过他也不想弄清楚,“管你铁啊锡啊的,你要和我打,我就陪你玩玩。”伍天锡心说你当这是哄小孩呢,我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我伍天锡的厉害。想到就做,伍天锡一踹跨下马,噌的冲了过来,镏金镗兜头就砸了下来。
伍天锡来的凶猛,李元霸却满不在乎,看镏金镗下来了。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双锤一并,硬扛伍天锡的杀招。
伍天锡看李元霸不躲,心里暗喜,心道我力大无穷,这一下还不打你个满头开花?奋起千钧力,当啷一声。
“哎呀!”叫的不是伍天锡以为会被砸扁的李元霸,而是伍天锡。他这一下用尽力气,不但没把李元霸砸死,反而两膀被巨力反弹,肩膀脱臼了。
“哈哈,你就这点能耐啊!”李元霸大笑道,伍天锡吃了大亏,哪里还敢多话,掉转马头就跑。李元霸也不追赶,耀武扬威的道:“这个铁什么锡的是在太差劲,宇文成都,你还是赶紧过来吧,这些人都不够我打的。”他这么一说,惹恼了伍云召。伍云召看哥哥震伤,心道这小子仗的不过是一把莽力,我的钻云枪枪法独到。刁钻古怪,有道是枪能破锤,我倒要叫他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想到这里,他一声叱咤,挺枪迎上前去,高声呼道:“呔,小子李元霸,不过有一身蛮力,且吃我一枪再说。”李元霸看又来了一个,一皱眉头道:“一个又一个,烦不烦人,我要找的是宇文成都,你们凑什么热闹。”他气伍云召妨碍自己,也不留情,迎上前来,左锤砸右锤扫,就要致伍云召于死地。
伍云召看他锤来,知道力大不能力敌,钻云枪一摆,绕进两锤之间的缝隙中,直奔李元霸的面门而去。李元霸虽然呆一些,反应却不慢,见枪势滔滔不绝。知道不好,双锤一合,喀嚓正好把伍云召的枪杆给夹住了。他力气太大,伍云召的枪一被夹,进也进不得,抽也抽不走,倒成了僵持的局面。
“你松手。”伍云召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抽不枪来,不禁怒道。
“我才不松手呢,我一松手,你噗哧就把我扎死了。”李元霸道。
“你!”伍云召也哑巴了,也是啊,自己凭什么叫人家松手啊。
李元霸虽然害怕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