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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右腿一曲,以膝部猛撞对方丹田大穴。
皓首苍猿庞公毅,见岳腾应变神速,所攻部位又是己所必救,连忙侧身一矮,避过岳腾袖拂膝撞,正要再施杀手,哪知岳腾曲腿暴伸,直向自己下额踢来。
这一脚来得神奇,大出庞公毅的意外,暗惊之下,赶紧身形一仰,一式“卧看天星”,上身离地仅只二寸,的确算是上乘身手。
可是,岳腾奇招又出,脚砂前铲,猛踢对方脚跟。这一下,庞公毅再也潇洒不起来了,只有就地一翻,连滚带爬,才算躲过劫难。
双方过这几招,都是快如电光石火,一气呵成。
岳腾的一招一式,都不仅干脆利落,而且势深力猛,未曾移动半步,致使所有观战之人,都不禁看得惊心动魄了,胆颤神怯,个个惊骇不已。
皓首苍猿被迫无奈,一式“懒驴打滚”,虽然逃过一劫,但脸上已是无光,适逢别有用心的泄机禅师嘿嘿一笑,更觉羞愤难当,于是恼羞成怒,翻腕一伸,接着龙吟声起,青虹耀眼,寒气逼人。
原来,他已拨出了那柄切金断玉太阿宝剑。
正要仗剑而上,忽闻身后一声沉喝:“脱手!”
接着一股巨大无比的强劲潜力,震得手腕发麻,宝剑业已脱手飞出,锵铛一声,落在三丈以外。
原来,岳腾乘他宝剑刚一出鞘之际,一步“门庭千里”,已闪到皓首苍猿身后;遥空一拳,已将宝剑震飞,左手虚空一抓,又把剑鞘抢在手中。
跟着纵身一跃,直向落剑之处掠去。
不论身形、步法、出招、抢鞘,这些动作,虽有先后之分,但快得却似同时施为,简直使人双目不及交睫。
岳腾正要俯身拾剑,却闻头顶上空一声巨响,并杂着两声闷哼。回头看去,但见铁指仙翁濮瀛洲、与千手羽士两人,许是为了抢剑,早已在半空中对了一掌;此时,彼此都在凝神戒备,互相监视。
这当儿,双掌追魂与皓首苍猿两人,亦已赶到。
岳腾见此情形,只有暂时拾剑自保,蓄势连气,横掌待发。
场中局势,除了唐坤与庞公毅两人,较合作以外,其余三人都是各自为敌,彼此监视。
地上宝剑仍在原地未动,青虹闪闪,耀眼生辉,泛射出诱惑之光,令人顿生贪婪之念,但谁都不敢俯身去拾。
就连弓一下腰也不敢,恐怕引起他人的误会,而招来雷霆万钧的一击。
大家都是屏气凝神,满蓄内力,伺机待发。
这种互相监视,彼此戒备之局,将场中气氛逼得使人有些窒息之感。
这像是一种耐心的测验,谁都不敢疏神大意。
蓦闻玉蜻蜓冷翠薇脆声说道:
“岳相公,我来帮你!”纤腰微闪,翩然飘下院来。
她话声如铃声形若蝶,煞是好听而又好看已极。
但场中群贼,个个都是老奸巨滑,而又都是久经阵战之人,所以,谁都没有侧过头去,看她一眼。
各人仍是双目炯炯地,注视着地上宝剑。
唯有岳腾闻声回头,望着她微微笑道:
“冷姑娘,请勿走近,兄弟自有取剑之法……”话未说完,忽然单臂一引,地上宝剑应吸而起,倏然飞入手中。
这一手虚空摄物,罕见罕闻,致将众人惊得一楞。
但也只是一楞即醒,接着数声沉喝,各人都对岳腾奋力劈出两掌。
立刻劲风呼呼,掌影重重,力浪横溢。
岳腾朗笑声起,左手捧剑,右手拒敌,身形电转,一记“夜空八荒”,只闻拍拍连响,已将群贼掌力全都接下。
跟着身形一闪,头巾飘扬,一步“虚空设幻”,已经脱围而出。
这步“虚空设幻”,乃循影九式身法中的精妙步法,快速玄妙,使人莫测,已经到了人去幻存的神奇之境。
群贼方自警觉,个个羞愧难当,就连从不动容的铁指仙翁濮瀛洲,料不禁马脸微红,浓眉连皱。
于是喝声迭起,呼吼频传,又向岳腾围攻而来。
就连七煞之首,虬须追魂孟全武,最后也加入战圈。
岳腾暗暗想道:方今之世,逍消魔长,恶贼遍布,今夜若将这几个人都收拾不了,将来如何能担当大任。
当下长啸起处,游身反击,正式亮出近数十年来失传的三阳神掌。
但见他脚踏子午,掌分阴阳,身游八卦,人走四方,一招一式,尽是硬拼猛劈的强刚路子。
眨眼之间,只见场中鬼起头落,人影飘摇。
对掌之声,宛如连珠炮发,轰轰直响;再加上劲风呼啸,潜力激荡,暴涌急旋,直同一场滔天狂浪。
各人生死存亡,只在俄顷之间,谁都是惊险频频,凶危互见,就连旁观之人,也不禁忧目心惊,愕然失色。
双方愈斗愈猛,越战越烈,五个老贼更是全力相拼。
岳腾更是神威凛凛,浑宏大野,气势磅礴,真有一种顶天立地,力挽狂浪之慨。
直看得玉蜻蜓冷翠薇又惊又羡、又敬又爱,但她却分不出,究竟是何种滋味最浓。
她正自看得出神,忽听岳腾高声喊道:
“冷姑娘,快请助黄兄一臂之力。”
冷翠薇抬头望去,只见银扇书生黄琦,与泄机禅师两人,在屋上打得风旋云转。
黄琦虽是后起之秀,但泄机老怪毕竟是一派掌门,不论功力、经验、机智等,自然均比黄琦超出甚多。
所以,黄琦此时有些捉襟见肘,相形见绌。
玉蜻蜓暗暗冷笑,但却娇声叱道:
“老怪,你敢……”皓腕一扬,打出大把柳叶钢屑,顿时满空飞舞,呱呱直鸣,夺人心神。
泄机老怪与黄琦两人,倏然分开,各人都是面容一肃,注视着那些漫空飞舞的柳叶钢屑瞬也不瞬。
要知白柳山庄的柳叶钢屑,与流云谷的五毒牛毛刺,近二十年来,在江湖中颇俱威名,均被视为一忌之物。
是故,泄机禅师与黄琦两人,都甚紧张的凝神注视。
只见那些柳叶钢屑,翩翩飞舞,穿梭遨游,似是未找到适当目标以前,绝不轻易下落。
最令人担心的,不知这些钢屑是有毒?还是无毒?
蓦地里,那些柳叶钢屑由散而聚,最后汇成一股急旋之势,直向黄琦兜头罩落。
黄琦心头大骇,暗道:糟糕。
赶紧折扇一展,幻起重重扇影,护住头顶,接着左腕一伸,又将头巾拉了下来,一阵迎空猛挥。
泄机禅师先是甚为得意,嘿嘿一阵奸笑……
旋又恍然而觉,暗骂一声,好狡滑的丫头,她想嫁祸于我,让洒家来背黑锅,哼!
连忙急步而上,向黄琦头顶上空,接连劈出两掌。
两人如是联手施为,黄琦方躲过一场劫难。
黄琦虽未负伤,但以穿的那件青绸长衫,却已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显得甚为狼狈。
玉蜻蜓冷翠薇,手中又握了把柳叶钢屑,正要振臂抛出,却闻身后一声沉喝。
回头望云,见岳腾奋力一掌,把双掌追魂唐坤,震得飞了起来。
他这一掌,确然威猛绝伦,并将院中火炬,扫了几根飞进屋去,顿时引燃木壁,霹霹啪啪,熊熊燃烧起来。
不过,这时全都在专心对敌,谁也无暇顾及这些。
双掌追魂倒也凶悍得很,接连吐了两口鲜血以后,又得纵身扑上,掌指之间,威力倍增,全是拼命打法。
此时,五个老贼,全都是须发结珠,喘气如牛。
再看岳腾,也是汗出如浆,浑身衣裤湿透。
但他此时仍是正打得兴起,奇招迭出,掌势尤厉,每出一招,总会将对方震得连连后退,直同猛虎赶羊一般。
熊熊火声,呼呼掌鸣,再加上清啸沉喝之声,交响成一阕壮阔的乐章,为这仲春之夜,频添无限生气。
少顷,岳腾又是一声清啸,左手一记“力拼天南”,硬挡铁指仙翁与千手羽士联攻之势,右手一招“推岳填海”,直向庞、唐二人遥空推出。跟着身形一转,闪到虬须追魂身后,呼的一掌“拨浪斩蛟”,直击而出。
蓦闻一声惨嚎,虬须追魂孟全武,被震飞两丈余高,皓皓首苍猿庞公毅,提气一蛟,已将虬须追魂凌空接住,回头厉声喝道:
“好小子,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你小子走着瞧。”
岳腾正待提气说话,却听泄机老怪在屋上嘿哩笑道:
“小娃娃,快将宝剑给洒家献了上来,否则,嘿嘿……”
岳腾仰首一望,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泄机老怪已将黄琦点穴制住,一双手掌,正对着黄琦头顶,作势欲劈。
忽闻玉蜻蜓清叱一声:“老怪,你敢……”
皓腕一扬,正要将那把柳叶钢屑打出,却听一声惊叫:“姑娘,且慢……”伸手之间,已将她那双玉腕握住。
顿时,两人都如触电般的一震,接着四目交融,跌入一个谜样的境界之中。
直待泄机老怪又复嘿嘿奸笑,二人方才惊醒。岳腾冷笑一声道:“禅师以此种手段要剑,不怕被人耻笑么?”
泄机老怪仍是嘿嘿笑道:“小娃娃,你不打听打听,洒家师兄弟是何等人物,何曾吃过亏的。”
岳腾心头忽然一亮,暗想:我也把他的师弟制伏,以人易人,总是可以。那知回头一看,千手羽士已飘上屋去,与老怪会合。
他心中虽是气极,但此时却又莫可奈何,故不禁黯然一声轻叹。
许是他这声轻叹,打动了冷翠薇的芳心,故向岳腾低低说道:“就依他的好啦。”
岳腾点了点头,也悄声说道:
“也只有如此,以后再设法为姑娘夺回来就是。”
这当儿泄机禅师又在高声说道:
“小娃娃,你到底给是不给?火势越来越大,洒家师兄弟,可没耐心久等了。”
话声甫落,抡掌疾而劈下。
岳腾惊叫一声:“禅师,且慢!”
泄机老怪得意的嘿嘿一笑,道:
“那就快些献上来吧,否则,别说洒家手下无情。”
玉蜻蜓冷翠薇,脆声笑道:
“泄机老怪,你能吓唬谁,当真你敢与流云谷为敌么?不过一柄宝剑算不了什么,倘若黄少谷主损了一根汗毛,你师兄弟两人,也别想活命。”
略顿,又回头望了望铁指仙翁,方对岳腾说道:
“岳相公,就把宝剑给他好啦。”
岳腾正要将宝剑振腕抛出,却又听泄机老怪道:
“慢来!慢来!俏丫头,你别使坏,要抛就好好抛来,别害洒家剑未得到,却先挨那铁指老鬼一掌。”
至此,岳腾方知玉蜻蜓心中之意,但他生情直爽,不善狡诈,当下高声问道:
“那么以禅师之意,当要如何才好?”
泄机禅师偏头想了一想,方道:“这样好啦!嘿嘿,烦你娃娃先将铁指老鬼点穴制住,然后再行抛剑……”
铁指仙翁濮瀛洲,接口喝道:“泄机老怪,老夫和你没完……”
本欲作势欲扑,但见岳腾双目炯炯,神光湛然,正在注视自己,故又只得作罢。
但闻岳腾高声说道:
“濮老英雄与我无怨无仇,我岂能那样。禅师,你当知道,今宵你愈是作弄过甚,则后果也愈是难堪。”
泄机老怪略一沉吟,想了想道:
“那么这样吧,娃娃你暂时将那铁指老怪挡住,待洒家将剑接入手中以后,就没你娃娃的事啦。”
岳腾道:
“就依你的,不过黄少谷主,亦不能有损一根汗毛。”
泄机老怪嘿嘿笑道:
“那是当然,你娃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