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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琦究竟是极为狡诈之人,连忙哈哈笑道:“在下因为小英雄远去,深恐岳兄有何不测,故来此保护于他。”
无影童子明知他所答非实,但又看不出他究竟是何用心,只得鼻中哼了一声,道:“念你是他朋友,就饶你一次不死,滚开!”
他自小就受乃师娇宠,颐指气使已惯,气势凌人;同时他对岳腾,不知为何,总觉相当投缘,所以对黄琦说话,也就毫不客气。
黄琦在家也是娇生惯养,极为任性之人,何曾被人这么叱过,顿时面色微愠,心头大气,剑眉连轩,但一想到对方师承和武功,却又凉了半截,只有暗暗想到:看来这小子比岳腾更要难缠得多,还是让他些则罢。
所以剑眉轩了两轩以后,只得将这口不服之气,硬生生的忍下,乖乖地慢慢退回原处,倒是听话得很。
他虽己退回原处,但仍有些不服,因而微笑问道:“在下与岳兄相交甚深,而小英雄与岳兄,仅昨夜方才认识,你这样说话,难道就不觉得过份了些吗?”
黄琦这话问得极为婉转,而且又是面带笑容,显见他对无影童子,确是有些忌讳,不敢开罪于他。
无影童子正将宝剑插入鞘中,却被黄琦问得粉脸一红,不由侧过头去,看了岳腾一眼,暗道:是啊!我为什么这般维护于他,莫非我真的在喜欢他么?
想得这里,心头一阵乱跳,脸上又飞上一抹红霞。
黄琦见后,心头一惊,暗道:这小子好生漂亮,一个疑云蓦然袭上心头,又暗中想道:“这小子说起话来,珠圆玉润,好听已极,而人又生得这么漂亮,莫非……”
正思忖间,忽见无影童子俊脸一抬,说道:“你知不知道,他这条命是我救的,如果我不给他服下一瓶千年灵芝液,如今他那里还有命在。”
原来无影童子生性好强,对任何事情非要争赢不可,先前他被黄琦那一问,无话可答。想了半天,却想出这么几句话来。
他这几句话,不痛不痒,却也是实情。只是有点稚气而已。
黄琦呆了一呆,道:“与朋交友,最忌逞能,难道小英雄这么作法,是想对岳兄挟恩图报么?”
无影童子接口叱道:“胡说八道,谁在挟恩图报啦。”
黄琦心知无影童子是在强词夺理,硬要争赢,所以哈哈笑道:“你不想挟恩图报,那么你为何说岳兄是你救的?这岂不是明明在逞功么?其实,一瓶千年灵芝液,算得什么。”
无影童子年幼性强,稚气未脱,愈是无理,愈是要争个赢,当下气道:“哼!这种旷世圣药,恐伯你看都不曾看过,哼!我身上多得是,岂只一瓶……”一面说话,一面从怀中摸出药来。
他一连伸了五六次手,就摸出五六瓶千年灵芝液来,放在身旁一块大青石上,那种情态、动作,当真幼稚得紧。
每当他摸出一瓶,黄琦的眼睛就不由睁大一些,后来,竟而睁得呆了。
要知这种圣药,举世难得一见,只要半滴入口,就可起死回生,如今竟有五六瓶之多,叫黄琦怎不发呆。
黄琦不只是发呆,而且口涎欲滴,顿生贪婪之念,他很想冲上前去,抢他两瓶到手,却又不敢。
他似乎感得对那千年灵芝液,能够多看几眼,就可感到满足与安慰,所以尽量睁大双眼,呆呆的望着。
但见无影童子又伸手入怀,黄琦奸笑道:“小英雄,你还有么?”
无影童子见他那种阴笑,一定别有用心,但又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所以,略一迟疑,空手出来,笑道:“就凭这么多也就够了,你呢?你有没有?”
黄琦有些暗暗后悔,心想:不该急着激将于他,让他自己慢慢全部摸出,那该多好;看来这小子虽然年纪轻轻,但也是精得要命,如何想个死法儿,弄它一瓶才好。
黄琦对千年灵芝液,虽是贪念大炽,但在表面上却故意显得无动于衷,笑道:“在下虽然没有千年灵芝液,难道就不能与岳兄做朋友么?”
这话说得甚是有理,致使无影童子听得一呆。
黄琦得理不饶人,乘机又道:“无论如何,你……”
“住嘴!”无影童子喝道:“你再讲我就打落你的门牙。”
黄琦定神一瞧,无影童子已凶霸霸的站在自己面前,两人相距,仅只一伸手之间。
原来无影童子老羞成怒,竟欲逞强,只因他身法太快,到了黄琦面前,黄琦尚不知他是如何冲上来的。
黄琦倒也真是听话,虽然嘴角动了两动,但始终不敢吭出声音来,只为暗暗叹道:唉,真是倒霉,今天真被这小子欺负够啦。
这当儿,忽闻身侧有人说道:“你们在争些什么?能否告诉兄弟知道么?”
两人侧头望去,只见岳腾容光焕发,精神奕奕,满脸堆笑的秀立于侧。
无影童子甚是欣喜,冲上前去问道:“你都好了么?”
他这句话,字数虽少,但低沉温柔,有着无限情意。
岳腾甚是感激,拱手笑道:“承蒙小兄弟关怀,在下已经完全好啦。”
无影童子抬起头来,望着岳腾微微的笑了一笑,那意思好像是说:你叫我小兄弟,我不会介意。
黄琦也上前几步,对岳腾拱手笑道:“恭喜岳兄能脱大难,真叫兄弟好生高兴。”
岳腾早把黄琦视为知已,不疑有他,当下笑道:“为兄弟负伤之事,累及黄兄挂念,实在过意不去。”
黄琦两眼眨了两眨,哈哈笑道:“那里!那里!”用手一指无影童子又道:“岳兄能得痊愈,全靠小英雄所赐,刚才小兄弟还在对兄弟炫耀,他那瓶千年灵芝液的功效哩。”
此人当真是诡计多端,满腹祸心,居然竟欲挑起岳腾,与无影童子之间的情意起来。
果然,岳腾微微动容,望着无影童子冷冷说道:“在下本不愿受人恩惠,虽然承恩,亦必厚报。现在就请小英雄明示,在下虽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只求提早报恩,以免小英雄再向他人大肆宣扬。”
他说话之时,神色凛然,豪气万千,的确有一种大侠风范。
不过,他这番话对无影童子,不绝有些冤枉,致使无影童子听后,心头大气,连忙分辩说道:“我并没有挟恩图报之意,而是他故意……”
岳腾淡然一笑,接口说道:“在下只是不愿欠人之情,更不愿授人口实,留下话柄,所以,就请小英雄提出条件来吧。”
黄琦干咳两声,也说:“是呀!岳兄从来不愿平白受人之惠,小英雄有什么条件,请尽管提出,倘若万一有岳兄办不到之事,兄弟极愿代效微劳。”
这一下无影童子可更气了,气得脸色发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昨夜为了岳腾,差点与虬髯苍龙拼得同归于尽,后见岳腾负伤,又不惜将一整瓶千年灵芝液灌入岳腾口中,就连刚才与黄琦争吵,也是为岳腾而起;试想,他一心一意的在为着岳腾,而岳腾竟说出这番话来,真是好心没有好报,这叫他那能不气。
若是以他平时性情而论,怕不早已大动干戈,但现在不知怎么,他还是在为了岳腾,而忍气吞声,未予发作。
无影童子自小就被乃师娇宠已惯,何曾受过这种气来,气极之下,一丢手中白兔,朝那五六瓶千年灵芝液,倏然拍出一掌。
但闻一声巨响,还夹杂着几声叮叮当当的清脆之声,碎石纷飞中,那五六个羊脂小瓶,也被打得粉碎,顿时馨香扑鼻,使人精神焕然一新。
这种罕世灵药,赛过任何奇珍异宝,那知在他一挥手之间,就已全部毁弃,真是大为可惜。
黄琦看得呆了一呆,接连吞了几口口水,侧过头去,不知他是高兴?还是惋惜?但却发出一声诡笑。
想不到无影童子竟是这么任性,就连岳腾看子,也不禁轻叹一声,甚为后悔。暗想:我既然叫他为小兄弟,就应该对他忍让一些,刚才的确不该说话太重,逼他过甚,而令他生出这么大的气来。
岳腾本想前去道歉,但又拉不下那种脸来。
要知岳腾虽比无影童子年长四岁,但到底也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大孩子而已,怎么能做出:既气了别人,而又立刻向别人道歉的事来。
此时无影童子两手捧脸,双目含泪,低声呜咽起来,两脚不停的踩着那些玉瓶碎片,以发泄胸中愤恨之气。
这当儿,忽觉有条人影,掠空飞来,此人来势既疾且猛,使三人霍然一惊,岳腾更是横跨两步,挡在两人面前,同时力贯双臂,引功待发。
定神一看,原来是老道长——纯阳子。
无影童子一见纯阳子,好似娇儿见母,一头窜进老道怀中,哇的一声,竟大哭起来。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所以哭得甚是伤心。
纯阳子莫名其妙的,一面轻抚着无影童子的肩背,一面慈蔼的问道:“小英雄……”他忽然觉得这种称呼不安,连忙改口问道:“孩子,怎么哭啦?快说给贫道听听。”
无影童子摸了一把脸上泪珠,仰头说道:“他们两人联合欺侮我……”
话未说完,却又大哭起来,那样儿的确令人心疼。
纯阳子心知无影童子稚气未脱,又被无相圣尼宠惯,如今是在撒娇,所以微笑说道:“不会的,孩子,有贫道为你作主。”
侧头一看岳腾,问道:“你的伤完全好了么?”
岳腾躬身一揖,道:“承蒙老前辈垂问,晚辈之伤,不但业已痊愈,而且任督二脉,也已贯通。”
此言一出,纯阳子与黄琦两人,大是一震,就连无影童子也突止哭声,睁着盈盈大眼向岳腾望去。
要知一个练武之人,贯通任督二脉,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纯阳子已年届六旬,仍差很长一段距离。
就连无影童子在目前数年之内,也不一定能达到这种地步,所以三人均是大吃一惊。
纯阳子点头笑道:“那真是一大幸事,恭喜小檀越,不知你现在体内有何感觉?告诉贫道听听。”
岳腾拱手笑道:“晚辈只觉得精神充沛无比,内力奔腾澎湃,似欲脱颍而出,而且战志激激昂,只希望再有个十绝阵,让晚辈闯他一闯。”
他说话之时,神色坚毅,大气磅薄,神勇异常,充满无比的信心,确有一种顶天立地之慨。
纯阳子又看了看岳腾,徒生感慨,谓然叹道:“唉!小娃娃乃天生的丽质,人间龙凤,实叫贫道好生敬佩,今后除魔行道,全在你们年青人身上,唉!贫道是真的老了。”
岳腾又是躬分一揖,道:“老前辈仁心侠胆,古道热肠,晚辈在山之时,就常听八荒神丐化子叔叔谈及,衷心倾慕不已,所以恩师再三严令,叫晚辈下山以后,追随二位老前辈,以便常聆教诲。”
但见他顿了顿,又道:“同时两月以前,在中条古洞之中,巧遇师兄凌霄剑客,也是这般吩附晚辈,所以请老前辈万千不要过谦才好。”
纯阳子早就听一涤生讲过岳腾之事,此时搓须一笑,点点头道:“令师乾坤一绝海天遗叟,被誉为武林中近三百年来,最为杰出之人,真是一代天矫,千古绝才,贫道虽无缘拜识仙颜,但对他老人家最为敬仰;令师兄凌霄剑客。也是天生异秉,才气横溢,当年雄风,环宇同尊,贫道算是有幸,三十年前也曾见过一面。”
说到这里,略一沉吟,似有所思,旋又扬眉笑道:“令师既然这样交待,想必定有深意,贫道痴长数十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