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天前,从运输船团的连络不定期而预测到危机的莱因哈特,命令特奈杰中将的舰队去迎接。只是,如今传回来的却是坏消息。当援军赶到之时,所有的物质都已经遭受破坏,只剩下三十艘的护卫舰有如丧家之犬般无依无靠地在战场上徘徊。加害者早就逃之夭夭,连影子都不见了。
“截断补给线是敌人理所当然的战法。姑且不论我是如何地耳提面命,也先不管你如何地大言不惭,因你大意而导致贵重物资折损的罪过就不容辩解。你自行了断吧。”莱因哈特毫无表情地说着。
宋巴尔特少将受命服毒自尽,提督们神色萧然。
看了看麾下的提督,莱因哈特也没有继续开会的心情。宣布最高干部隔天集会以后,莱因哈特在众人的行礼之下离开了。
********************************************
一等到莱因哈特一行人离开消毒走廊,卡列就对吉尔菲艾斯低声说着:
“吉尔菲艾斯,要走现在就走。”
“什么?”
“我手上有莱因哈特签署好的证件,随时都能走。”
吉尔菲艾斯吃惊地看着卡列。
“你是要我现在离开?”
“没错。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卡列上校,刚刚你也听见了,元帅阁下等下就会回来了。”
“就是因为他现在不在,你才有办法离开啊!”
双方僵持了一阵。
“现在走。”
“不行,我不能不告而别。”吉尔菲艾斯态度坚决。
“现在不走,你什么时候走?”卡列上校有些发怒。
“时间到了我就走。”
“时间到了……”卡列上校怒吼。“时间到了,你以为就能说走就走吗?你看到莱因哈特的表情没有?如果你没看见,我有!他根本不可能让你离开!”
“我知道……”相对于卡列的态度,吉尔菲艾斯显得特别平静。“我会想办法。”
“什么办法?”卡列怒气冲冲。
“我没办法告诉你,因为现在我自己心里也是一团糟。”
卡列上校把自己的怒气压了下来,口气尽量保持和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吉尔菲艾斯,相信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你看到奇斯里的眼神了没有?你能瞒得过他吗?不仅如此,以后还会有人问你……为什么你长得跟已经过世的吉尔菲艾斯提督一模一样……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莱因哈特对你这么亲近……为什么以前在舰上没有看过你……然后,你的莱因哈特也会开始起疑心……你明明就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艾密尔的隔离室……艾密尔去了哪里……你到底是谁……你怎么活过来的……这些你能回答吗?……最后,你的真实身分曝光了……不但你不能走,伶的复制计画也会泄漏出去,然后引起轩然大波!几十亿人要求让他们战死的父亲、儿子复活,莱因哈特要求让他麾下的将领复活,丈夫要妻子复活,女儿要情人复活……吉尔菲艾斯……算我求求你,你知道这样下来会牵累到多少人吗?”
“我知道。”吉尔菲艾斯湛蓝色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痛楚。“可是,我实在不能这样丢下他,我对他有责任。”
“对吉尔菲艾斯而言,可能真的如此,可是莱因哈特却已经不再是你的责任。”
“我是吉尔菲艾斯。”
“不,你不是,吉尔菲艾斯已经死了。”
吉尔菲艾斯默然无语。
“虽然你有吉尔菲艾斯的基因、声音、血型、记忆,可是,你究竟不是那位吉尔菲艾斯!你不用把他的责任、愿望扛在你自己肩上。这是那位吉尔菲艾斯所应该做的,不是你。不用再顾虑莱因哈特了。就算他找不到你而掀遍整个伯伦希尔又如何?就算他找不到你而哭得肝肠寸断又如何?那是他的事,不关你的事,也不关我们的事。”
“……我不可能不顾虑到他,就算我不是那位吉尔菲艾斯,莱因哈特还是莱因哈特。不管如何,给我个机会,让我利用这段时间做个最妥善的安排,好吗?卡列,你不用担心,跟伶的约定我会遵守,我也不会把伶的复制计画泄漏出去的。”
“不要冒险。”
“让我试试。”
“妇人之仁!”
“也许吧。”
卡列上校瞪着吉尔菲艾斯。不过,一会儿以后,他叹了口气:
“其实,说起来这还是我的错。如果没让莱因哈特发现你,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艾密尔被我安置在别间隔离室,其他的事情我会去安排。至于莱因哈特那边,你就自己想办法吧。”卡列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谢谢你,卡列。”
“没有事的话,我要先走了,我突然觉得好累。”
怀著有点忐忑不安的心情,莱因哈特再度打开了隔离室的门。
幸好,这次不是幻影,现在这位红发青年不就正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微笑着、并且注视着他吗?
莱因哈特露出了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纯真笑容。
“吉尔菲艾斯,我回来了,你看,我还带了红酒喔!”
*****************************************
好久没和莱因哈特一起吃饭了……享用美食的时候,吉尔菲艾斯看着眼前的金发好友,思绪不自觉回到了从前。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呢……”莱因哈特低声说着。
吉尔菲艾斯吃惊了一下。
“怎么,吉尔菲艾斯,你刚刚也是这么想吗?”莱因哈特笑着。
“没错。”吉尔菲艾斯微笑着举杯。
两只玻璃杯轻轻碰触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快乐地用着餐,先前运输舰队遭杨威利击溃所带来的不愉快似乎消散了,莱因哈特诉说着分离的这些日子来,他的改革、他的战争,还有他以后的霸业。当然,像是立典拉德公爵一族的处置,以及一些不愿意让吉尔菲艾斯知道的事,都被他有技巧地跳过。
吉尔菲艾斯发现了,不过他并没有说破,因为他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把现在的气氛弄僵。
现在的他,带着纵容的微笑以及鼓励的眼神,静静听着莱因哈特的高谈阔论。谈到社会、经济的改革时,莱因哈特偶尔会得意地扬起头,让他那头灿烂的金发在吉尔菲艾斯眼前熠熠生光。不过,一讲到战争,莱因哈特才可真是热血沸腾。讲到兴头时,他会拉着吉尔菲艾斯的手,然后用餐刀沾着葡萄酒在金属桌上画图,解释他的战略以及当时的舰队布置。当然,之中会穿插一些对于无能敌手的冷嘲热讽。
忍着笑,吉尔菲艾斯也加入了讨论。
两个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讲到麾下的将领时,吉尔菲艾斯不经意问起了坎普提督的去向,一瞬间,莱因哈特露出了迟疑的眼神。
是吗?不能对我说吗?
“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别说了。”
莱因哈特打量着……如果说出坎普提督的死因,势必就得提到那次以秃鹰之城要塞去对决伊谢尔伦要塞的战役。虽说并不是由他亲征,但是命令坎普和缪拉出击的却是自己。不管如何,最后惨败的结果是必须由自己负起责任的……
此时此刻莱因哈特的自尊心悄悄作祟……对于这些有损自己名誉的战役,虽然说自己不会特意去逃避事实,但是却也不愿意再提起,尤其是在吉尔菲艾斯面前。这样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但是莱因哈特潜意识里却真的是这么想的。当好友不在身边的这段日子里,自己做了些事后懊悔的决定,也常常因此思念起这位贤明的红发友人、心里的伤口同时也会再度淌血……但是,这一切莱因哈特却不愿意对吉尔菲艾斯说出口,因为莱因哈特总是希望自己在吉尔菲艾斯心里是完美无缺、至高无上的存在。由于这个原因,一些小事倒还无所谓,对于必须坦承是由自己的过错所引起的失败,则是他不能忍受的一点。
所以,威斯塔特事件之后,就算他明知自己有错,却始终咬牙不承认。之前原本早已知晓莱因哈特这种个性、却一直包容并且纵容的吉尔菲艾斯,本来并不想去伤及友人看似坚强、实质却脆弱而不堪一击的自尊心,但是却也不能让正义从好友心中被野心所驱逐。他婉转地、哀求地,希望莱因哈特能够省悟,为此更不惜赌上这段他最为珍视的友情,但是最后的一场意外,使得胜负结果未定,两人就已天人永隔……对吉尔菲艾斯来说,是不舍以及遗憾;对莱因哈特而言,却是伤痛以及无尽的悔恨……
就算得到了教训,莱因哈特却不曾发现自己是如此的个性,因为他的心思已经被好友的死亡以及自己的强烈自责所占据。在他身旁多年的吉尔菲艾斯虽然早就看透,却也不能说出口,因为若将这点明说出来,想必又会伤害到莱因哈特的自尊,而尊重莱因哈特的自尊心,也是他重要的工作之一。
所以,现在两人之间原本侃侃而谈的热烈气氛冷却了下来,跟自己自尊、以及必须对好友坦承的这两种意念挣扎的莱因哈特,在不知不觉中让不快的脸色出现在友人的面前。吉尔菲艾斯接收到好友的不悦,在心中悄悄叹了口气,早知道应该先跟伶问个仔细,省得如今闹了个不愉快。
“没关系的,莱因哈特大人。您不必每件事情都告诉我的。”带着微笑、说着的吉尔菲艾斯是没有任何恶意的。但是,先前一直迟疑不定的莱因哈特却因为这句话而猛然回神。
“不,我说,这件事情我不用瞒你。”莱因哈特有点着急,仿佛想挽回什么似的。
吉尔菲艾斯有点惊愕,他不晓得为何莱因哈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这件事他也并不是非得知道不可……
莱因哈特娓娓道来,吉尔菲艾斯凝神听着……
原来是如此……难怪莱因哈特不想说了……
莱因哈特在叙述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时,并没有试图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他坦白地说出事实,然后提心吊胆地观察着吉尔菲艾斯的反应。
其实,这场战役是没有必要发生的……吉尔菲艾斯心想。但是,既然事情已经过去,莱因哈特也得到了教训,自己也不需要再提起了……
“吉尔菲艾斯,你有什么想法?”
“战场上没有百战百胜的。”吉尔菲艾斯轻言安慰。“这次失败了,下次作好准备,等待最好的时机就是了。况且,您对于缪拉提督的处置也很宽大,不但留住了一个人才,提督们对于您的忠诚以及敬佩想必也会大大提高,也算是一种收获。”
“是吗……”莱因哈特为了掩饰脸红,低头啜了口红酒。“其实……这也是你的功劳……”
“咦?怎么会?”吉尔菲艾斯不解。那时候……他应该不在吧……
莱因哈特这次可是咬着牙,死都不肯说。
吉尔菲艾斯轻轻笑着,也不再介意。
“呃……吉尔菲艾斯,其实我刚刚……”莱因哈特想到一件事,他试探地问着。有关于他刚刚所出去处理的事情,以及对于宋巴尔特少将的处置。他本来认为自己做的决定是没有错的,可是,现在不免有点担心……
聆听着莱因哈特的说明,自己也问了几句,吉尔菲艾斯叹了口气,拿起了装着半满红酒的杯子、轻轻摇晃着,让酒香均匀地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