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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满意地叹了口气,面对着方阵大声说:“战士们!”
整个方阵的所有人,包括阵前后的两名旗手和提着鸽笼的王归乡等人,都把双脚一并,“刷”地一声立正。
林强云点点头,学着军训教官的样子,严肃地敬了个军礼道:“请稍息。”
方阵中又是“刷”地一声响,所有人动作如一地伸出右脚成稍息状。
“今天,我们护卫队正式成立了,这里有一点要和大家说清楚,对外我们称为‘双木镖局’,面对官府则是‘乡役弓手’。我们组成护卫队的主要目的,一是保护我双木商行货物外销内运的安全;二是担负起擒捕汀州境内盗贼,保一方平安的责任;三是为所有正当做生意的商人和行旅保镖,以赚取镖局中人的正常食用薪饷等开支。后天,我们全体护卫队就要出发去执行镖局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任务,也是我们昨天换上新装后,第一次面向汀州的父老乡亲。今天我们在这里集合,是要告诉大家,解散后所有的人都可以到队长那儿去支领半年的饷银,送回家去把家事安置好。回来以后就暂时不要牵挂,给我安安心心地呆在这个队伍里,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我的话完了。”
林强云说完马上退到一边,把位置让给陈归永。
陈归永走到队伍面前,什么废话也没有说,大吼一声:“解散。”
罗运天和跟他一起来的内弟,已经学会了制作糕饼的李相站在操场边上。
看到原来杂乱散漫的农民、江湖浪人、流浪汉们,已经被训练得似模似样,像是支军队的样子了。虽不敢说这支军队有多大的战斗力,光是看着这站立在这里纹丝不动,服装统一的整齐队形,就是一种享受。
罗运天对十九岁妻弟李相说:“老弟仔,你看看,排列整齐的队伍,每人一样的衣裳,上下阶级分明,制式的刀枪弓弩,令行禁止,全体如一的行动,这才是真正的军队。你知道这些人飞川兄训练了多久吗?二个月,仅仅二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成了一支军队。虽然人数是少了点,但看他们的这份气势,和整齐划一的动作,谁敢说这是一支刚成立五六十天的队伍?”
罗运天可不知道,林强云根本就没有在这支护卫队上花费多少时间精力,只是把自己在学校里军训时学到的一点知识,示范了几遍后再详细地讲解给陈归永和张本忠两个人听,然后就当了个甩手掌柜。这些人完全是由陈归永和张本忠这两位在南宋大军和红袄军中当过军官的人,一手操练出来的。
至于罗运天所说到的上下阶级分明,倒是花了林强云的一番心思,想了很久才决定按陈归永提供的军队编制结合自己所知,把现有的一百多人,以按十人为一什,什长肩上绣一道白杠;三什为一小队,小队长绣二道杠;全部四个小队编为一个小营,陈归永和张本忠为指挥,绣有三道杠。
林强云自己的肩饰,则由凤儿强行做主,在他的背子肩上各用金线绣了一朵与牙旗上一模一样的云。本来按林强云的意思是要在什长以上的军官都做个肩章的,但凤儿嫌那样太麻烦,只好改为在背子上绣上横杠了事。
今天是八月二十五,从横坑过完中秋节回到城里八天。本来在三天前就已经全部就绪要出发送货的。可林强云去州衙申领“长引”时,林岜一听说他要带手下的乡役弓手护送货物到泉州,立即要求他稍迟一两天出发,把本来应该于年初发运到泉州,因为怕路上出事而未送的,本州上杭钟寮金场、龙门银坑及即将废弃的拔口银务的课交上供(上交国库),共一千三百五十两黄金和七千两白银,一并押运到泉州交给同(副)转运使衙门。
当然这些课交上供的押运费是有的,少得可怜的一百五十贯钱钞,说起来还不够挑夫和护卫们路上的食宿呢,哪里谈得上工钱。
林强云并没有因为押运费少而拒绝这个由官府委托的镖货,反是这趟官镖让他为护卫队争取到由二百人增加到二百五十人的乡役名额,以庵杰、铁长两村的徭役数充抵。另外,林岜还告诉他,一路上他运送的货物全都不用再商税了,以这些课交上供的名义可以通行无阻。这让林强云大喜过望,算起来他还占了些少便宜呢。
州衙要送往泉州的金银和蒲开宗的布鞋共有二千一百八十斤,连同一百多人的十天口粮三千六百斤,刚好由十辆鸡公车来装运。
所以林强云决定在出发之前给护卫队的人放假二天,让他们把饷钱送回家去安顿好家中的老小。也让本地的人们看看,参加了双木护卫队,不但有吃有穿还有丰厚的饷钱可拿,并能学到一身不俗的本事。以后自己再要招人的时候,肯定会有许多人抢着要来。
这一天,双木护卫队——或者说双木镖局的人一出南门大宅,立即使整个长汀县城起了轰动。
护卫队的人有近一半是外州县来的失地农民和江湖浪人,因为只有两天的假期,拿到了半年的饷钱一时半会也没法送回家去。还有些则根本上是无家无室的孤身一人,有钱也没处使。而且,他们来到长汀加入了双木护卫队以后,因为训练紧张辛苦,陈、张二人又管得极死,号令森严,没有机会到城内走过。所以这些人便三五个一伙、七八个一群地相约到城中逛街购物,到酒楼食店里饮酒作乐。这些人身上最少的也带着二十多贯钱,有的人——比如武功或地位较高的什长、小队长等——则怀揣三四十贯纸钞。
护卫队员们经过两个多月的训练,自觉不自觉中已经隐隐把训练中的习惯带到日常生活中来,这时走在大街上还不时会成列地行进,步伐整齐一致。再加上脸色健康红润,身体壮实,引得路人——特别是有机会到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频频对他们抛眉注目。
最高兴的要数城内的三家妓院——群芳园、翠香院、五花院——的老板了,当晚三家妓院全都爆满,三家总共五十多个粉头(妓女)全部有客,没一个闲着的。
家在长汀县城附近的护卫队员一路回到家里,则引起沿路四乡八里村民的骚动。他们光鲜的衣着使见到的人双目放光,手上提着的大袋小包更是叫人羡慕不已。等进了家门把盖了好几个官府印鉴的一二十贯纸钞——会子——交到家人的手上,让看到的人几乎眼睛红得喷出火来。
许多青年农民则是对他们的武士服和随身携带的钢刀更感兴趣。特别是看到刀上有“双木”的钤记后,千方百计地要求演试观看一番。
消息以飞快的速度向各处乡村传出,附近村子的人纷纷到护卫队员的家里探问,凡有家人参加了双木护卫队的人家,有人满为患之感,难受的是全家人都讲得口干舌燥。
有住在稍远村子的青年农民,甚至不惜翻山越岭地走数十里,到护卫队员的家中探问个清楚明白。
以至于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经常有人到城南大宅打听何时护卫队还要招人。
别人可以放假,林强云自己却还是要忙,他带着山都、四儿到炼钢房叫上三儿,回头和罗运天、李相一起到制糖作坊,检查李相独自制出的糕饼。
走到赵石头的豆腐店门前,老眼昏花的赵石头这次一眼就看到走在前面的林强云,叫道:“林公子,且慢走啊,让众位大哥喝碗豆浆,我还有事要和公子说呢。”
二个来月的时间过去,赵石头的生意看来好了不少。林强云虽然有本钱合股,但自己一忙起来倒把这事给忘了。此时听赵石头一叫,想起自己在他的店内投入了七十贯本钱,也应该了解一下这些钱放在豆腐店里到底是赚钱,还是亏本了。
林强云连忙招呼众人走入豆腐店,小店堂内还是两张方桌,照样坐满了人。林强云笑着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便自顾走进里面。
赵石头取来块抹布把板凳和桌子擦拭了一下,才请林强云他们坐下。然后匆匆取来豆浆、糖霜,还端出一盘饮饼放到桌上。
看到林强云他们欢快地吃喝,赵石头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高兴地说:“林公子,这两个多月有了你教给我们做的油炸豆腐子和溜锅豆腐,生意好得不得了,比以前光做白豆腐多赚了不少钱。还有那什么豆腐乳,全是城里的人三块、五块的买,一个月也卖不掉多少,做了二十板豆腐乳,现在还剩下好几罐子。不过,那五香豆腐干倒是才做出来就被各个小酒店买光,就连云山酒楼这样的大酒店,也不时的会来买上三五百块。还有几个酒店也和我说定了,每天都要准定给他们留数百块呢。说起来呢,赚钱最多的也是这‘五香豆腐干’,每天少说也得做上六七板豆腐才够应付。这不,店里还多请了两个人来做事。”
他看林强云听得认真,忙又说道:“对了,这两个月算下来,现在你在这里有三十一贯的红利,是现在就交给你么?”
林强云吞下口里的豆浆,笑道:“哦,这么说来,除了你做白豆腐外,这两个月多赚了六十多贯钱了。呵呵,还不错嘛。这样,这钱先放在你这儿,待到年底时一起来结算好了。另外,上次我拿走的溜锅豆腐和豆腐子,并今天喝豆浆的钱你也记着,到时候一起扣除就是。”
赵石头喏喏地应了,自去忙他的生意。
几个人走到蓝家大宅门外,听到里面传出小孩欢叫笑闹的游戏声。林强云想到最近忙得天昏地黑的,也没来看过这些孩子,对罗运天、李相说:“两位,我们先去看看孩子,再到作坊去验看糕饼如何?”
罗运天:“反正查验糕饼也不是什么急事,就去看看孩子们又何妨。去吧。”
林强云对两个门卫还了个礼,领先大步走进院内。
院子里还是那四五十块架平的木板,干活的也还是那二十多个熟面孔女人。不过,这次林强云却没有看到有孩子为这些女人帮忙了。
也许是时间还早,大院内没见一个孩子的踪影,除了忙着刷浆糊、贴碎布的女人们不时地小声说上几句话外,就是在作为厨房的西南角厢房中,偶尔会传出一两声锅铲或是菜刀的碰撞声,显得静悄悄的。
“咦,孩子们都哪儿去了,不会是全都还在睡觉吧?”林强云奇怪地自语道。
山都在后面扯扯林强云的衣服后摆,见公子回过头看向自己,用手指了指大院的西侧。
林强云顺山都的手指方向看去,那儿多了一道六七尺高的矮砖墙,似乎有人在墙后面活动。
林强云小声对大家说:“走,我们悄悄去看看那里有什么蹊跷。”
大院西侧,由这道矮墙隔出了一块宽三丈、长七八丈的空地。三十多个孩子在矮墙后按高矮排成整齐的三排,一动不动的立正站着。十来个四五岁以下的孩子坐在空地一头的一根长条方木上,眼瞪瞪地看着他们面前的哥哥姐姐和一个大人。
蓝君河背着双手缓缓地在孩子们的队伍前踱着方步,许久才微微地哼了一声。在他走过去后,背面的孩子中有好几个冲他的背影举起小拳头,做出个鬼脸无声地向蓝君河示威,而后又忽地一下缩回他们的小手,站得笔挺地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姿态。
那些面对着蓝君河坐在方木上的小鬼头,看到兄姐们这副样子,连忙低下头,把手捂在嘴上拼命忍住笑。
蓝君河走到一端,刷地一下急转身,看到身后的队伍毫无变化,才转过身去对那些小毛头们严厉地说:“在训练的时候不许笑,你们要认真看,长大些后就要像他们一样进行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