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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大家都能进去,为什么我就不行。”被称为也速不花的人听声音只有十三四岁,扭动腰身站起来就要向外走。
“放肆,你父王已经和我说过了,待他一回大斡耳朵就叫斡陈将你娶回去。”女人一把拉住也速不花,将她按在坐垫上,严厉地说:“如果再不听话。我就将你嫁到森林百姓的地方去。”
三个人坐着地时候都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她们站起来后,就能让人看出有两人的身形比其他的蒙古女人高出半个头。两位高个的女人一个是拖雷的妻子唆鲁禾帖,另一个是她的女儿也速不花公主。最早说话的那个女人,则是拖雷的母舅按陈的妻子哈真。
蒙古的四王爷拖雷共有十一个儿子。正妻唆鲁禾帖为他生下了二子一女,长子蒙哥今年二十四岁,此时正与拖雷一起南征灭金,四子忽必烈今年十七岁,还留在大斡耳朵这里的宫帐内跟着汉地掳来的士人学文,与蒙古同胞们一起习武。女儿就是这个被叫做也速不花的公主了。今年刚刚才十二岁。
已经许了给特薛禅的二儿子,今年也仅十七岁的斡陈为妻子。
这位已经死去的特薛禅。姓孛思忽纪,属弘吉判族,本名特,因跟随成吉思汗征战有功,被赐名为薛禅,所以被人称为特薛禅,他的女儿孛儿帖是铁木真的妻子,也是拖雷与窝阔台大汗的亲生母亲。照这样说起来,特薛禅的儿子按陈、斡陈、纳陈等人都是也速不花的舅公,斡陈竟然可以娶孙甥女为妻,也不知道蒙古人是那一根筋坏了,这样的事情也可以?!
如果林强云和陈君华也在这里,听到她们间的对话,一定会大感奇怪。在邹平城西被俘,如同活死人一般的那个斡陈那颜,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家伙,他怎么可能会娶也速不花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斡陈那颜的那个兄弟,在邹平城北被炸掉了一手一脚,即将去见他们长生天地阔阔思,也是五十来岁地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说白了,这也全是蒙古贵族一贯以来使用替身,让人替名以障人眼目求得自保的办法。当年李全李蜂头所遇地孛鲁是这样,现时林强云、陈君华等人见到的斡陈那颜及未见面的阔阔思也是这样。将来还有多少蒙古贵族会这样做鬼作怪,谁也不能说得清,但肯定还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就是了。
实际上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四兄弟的母舅,年纪最大的按陈那颜今年也仅三十五岁,小舅子斡陈只有十七岁,更小的纳陈,今年才是十三岁的孩童。
此次带兵南下灭金,到山东淄州邹平县打仗的“斡陈那颜”,是弘吉刺部的一个分支部族的异密,仅是借了斡陈国舅的大贵族名头,以便于镇慑回回人、契丹人、汉人及女真人,能够以大贵族的名份统兵作战罢了。
这样的情况,又岂是李全李蜂头,林强云和陈君华等一干不明内情的汉人所能知晓的?被其迷惑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法迪玛已经四十岁了,她是波斯徒思城(今伊朗马什哈德附近)人,很小的时候跟随做买卖的父亲到花刺子模,在那儿长大到十六岁。也正是十六岁的时候,法迪玛在花刺子模的旧都城玉龙杰赤,嫁给了她深爱的人为妻,过上了极为幸福的生活。并且很快有了他们的四个孩子。
心满意足的法迪玛,原本以为自己能够与丈夫和孩子们一起,快快乐乐地度过一生,直到老死。
没想到受了魔鬼咀咒的“花刺子模·沙”(花刺子模国王)阿拉·乌德丁·穆罕默德,也就是别人所说的那个狂妄自大而又胆小如鼠的“摩诃末”,屠杀异教徒派来的大商队,招引来了蒙古兵,生生地破坏了她的幸福生活。那是在十二年前,也是法迪玛所熟知的回回历六一七年(1220——1221年),不信真主的异教蒙古兵来到玉龙赤杰城下。连续对这个闻名几千万里、有着三十多万人口的繁盛都市强攻了七个月。她的丈夫、她的两个儿子都在保卫自己家乡的战斗中被敌人杀死了。她为了保护两个刚成人准备出嫁的女儿,也在异教徒攻进城后奋力参加了巷战。但最终他们的努力失败了,死了那么多的人,也没能保住这座城市。两个女儿被掳去成为异教徒的奴隶,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她自己却因为会编织地毯的手艺而保住了性命,被带到这个叫做大斡耳朵的地方。然后又被一个六十多岁叫做“喇嘛”的异教徒买了去。
让法迪玛觉得幸运的是,成为喇嘛性奴隶的两年中,她忍受住了一大群“喇嘛”无休无止的性事折磨,也从中得到了男女同参“欢喜禅”的乐趣,并学会了许多助长人们交合快乐的方法。法迪玛在两年后的一天里,突然被那个老喇嘛转送给了一个蒙古人最出名的巫师萨满。由于有了从喇嘛们那儿学会的“搽儿法”(房中术),法迪玛立即就得到新主人的欢心,并且很快学会这个名声极大萨满的全部本事。在新主人于众多的贵人面前宣布,她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大萨满之后,充满仇恨的法迪玛用毒药害死了她的新主人。自此以后。她就利用新的身份和所学到的各种本事,在寻找两个女儿的同时周旋于蒙古贵族之间。前几年,让她结识了对黄金氏族充满了恨意的脱列哥那,一个伟大的复仇计划在法迪玛地心中形成了。
今天,法迪玛一边走一边心里默默地盘算:“希望这次能找到合格的壮男。我就能够慢慢地开始计划了。”
脱列哥那是乃蛮人,她的父亲是乃蛮地太阳汗太亦不合,脱列哥那早先已经嫁了她自己看中的蔑儿乞部族长脱黑脱阿之子忽秃,并在脱黑脱阿打了败仗后与丈夫一起逃到薛良格河上游。鼠儿年(1204年),已经嫁人四年的脱列哥那十五岁,铁木真带兵去打她的父汗。经过他们的牧地时忽秃被窝阔台认出并杀掉了。美丽的脱列哥那被掳到军中后,成吉思可汗将她赏给了窝阔台。于次年春天生下了儿子贵由。
与自己深深相爱的丈夫忽秃被杀,自小就一直痛爱自己的父汗随即也战死了,母亲与兄弟姐妹们全都被杀或者被掳,活着的人成了孛尔只斤族人的奴隶,脱列哥那从那时候起就恨透了所有孛尔只斤族的人。她发誓,只要还活着,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为父汗和丈夫报仇,要将孛尔只斤这个黄金氏族的人全部都打成比别人更凄惨的奴隶。
只有脱列哥那自己才清楚地知道,贵由并非窝阔台所生,他的父亲正是已经被窝阔台所杀,自己曾经深爱着的丈夫忽秃。脱列哥那也明白,自己和忽秃的儿子贵由,自从窝阔台正妻孛刺合真氏所生的大皇子合换死了后,贵由就成了大皇子。不过可惜的是,贵由这孩子也许是没出生的时候受到自己又惊又怒心情影响,自打出生后就一直身体不好很是难养。幸亏长生天保佑,让自己前几年遇上了法迪玛这个大萨满,由她帮着请来了许多汉人郎中,用掉了无数的金银去金国、赵宋贩购了数十驮的药物,才将贵由医治得强壮起来。这不,贵由在两年前就开始跟着吐蕃和汉地到这里的武师学功夫,而且看起来身体已经好得多,像是个真正的蒙古汉子了。
脱列哥那和法迪玛商量过,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儿子登上汗位,才能长久地保持住她这个皇后。实在说。皇后不皇后的,脱列哥那根本就不在乎,但她却明白只有让自己的儿子登上汗位的一条路,才能为亲爱地丈夫和父汗报仇,才能使自己二十多年前对着长生天所发的誓言兑现。一旦贵由做了蒙古的大汗,黄金氏族费尽了千辛万苦,死了无数战士夺到的万里江山就上属于蔑儿乞族的了。哼,到时候,再来收拾他们孛尔只斤族的人。
脱列哥那要学着铁木铁的手段,将这个部族高过车轮的男人打杀得一个不留。将他们的妻子、儿女和所有的财产掳掠净尽,让孛尔只斤族从此以后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永世不得翻身。
两个各怀鬼胎地老女人都在打着利用对方,以期达到自己内心深处目的的心思。两个人都极力要在对方面前,以各种的方式表现出自己只是贪恋男女欢娱,只为了眼前的利益,而将全部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争宠谋私利的勾心斗角上,要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毫无其他野心的短视女人。
法迪玛利用自己可以随意进出设于大斡耳朵地“在内诸王牙帐”。以学得的“搽儿法”、“天魔舞”,萨满的通灵、古怪医术、占卜,以及认识了不少到此地买卖博易的金国汉人等等,备受各牙帐王爷、“异密”(首领、酋长、最高长官的意思)及他们的女眷欢迎。借此时机,向各王爷、异密们探得相当多有用的消息,也向这些深信自己的贵人灌输必要的想法和教给他们做法。以便今后要达到自己的目地时有无数的助力。
这段时间,法迪玛更是得到一个神秘人的支持,取得了一批对她极为有用的汉药、货物和几件无价之宝,使她在各个牙帐中更受欢迎,行事也更方便。所说的话也更得贵人们言听计从了。
汉药有好几种,让法迪玛最高兴的就是那种让年轻女人吃了后,从此不再生育的药了。这种药的方子,法迪玛花掉了五百锭金子才从那个神秘人的手里得到,让她高兴得当时几乎要昏过去。现在。那张写有汉字的方子已经被法迪玛烧掉了,但她把三种药名和用量记在了心里。虽然做这种药还得请那个神秘人做,但法迪玛还是觉得心满意足。现在她又心里又默念:“藏红花一两,安南桂肉一两,大理麝香三钱,共研细末。炼蜜月为丸。搓成绿豆大小。取朱砂五钱,研末为衣。服前先以牛膝二钱煎汤。每次二十丸以牛膝汤送服,连服五天。用药二十五天内不得与男人合体行房,不得进食辛辣。还好,还好,记得十分清楚,我那五百锭金子总算还在。这可是本萨满暗中报仇的第一种利器,我要一步一步地让王爷、异密们每个妻子吃下这份绝种的药,慢慢地让这些异教徒都断子绝孙全都没了后代。”
法迪玛心里恶毒地咀咒了一番,又在考虑如何将另两种能让男人在女人肚皮上变得很勇猛,令女人皮肤变得细嫩洁白的药卖出好价钱,然后再拿出那面可以将人照得清清楚楚的宝贝镜子,让这些人从里面看到自己变成勇猛、美丽的容貌……
那位神秘人还让一个与自己接面传信商贾,悄悄运来了一种极烈、似水般白色的酒,并告诉自己可以想办法让蒙古人的合罕窝阔台喝,这种烈酒容易喝醉,可以间接破坏异教徒的大事。
是啊,喝醉了酒误事,这是连女人孩子也能懂得的。法迪玛这时突然有了灵感,她想到窝阔台有一个宝儿赤(厨子),是亦巴合的儿子。亦巴合是唆儿忽黑塔尼别吉的姊妹,唆儿忽黑塔尼别吉的主人怯台那颜又是法迪玛最忠实的信徒。因此,法迪玛决定要从唆儿忽黑塔尼别吉身上下手,先让这个人成为自己死心塌地的亲信,然后再通过他来控制住亦巴合和她做了窝阔台宝儿赤的儿子。再用各种手段引诱本就嗜酒如命的窝阔台喝上这种烈酒,然后,她就可以鼓动脱列哥那这个愚蠢的异教蒙古女人……法迪玛嘴角露出了一道淡淡,然而却是极为阴森的微笑。
句家财是西京路大同府人,这里在五代时为云州,是那个对契丹人自称为儿皇帝的石敬塘于天福元年十一月割让给契丹耶律德光的。所以句家的祖辈都教子孙不可忘了自己乃是大唐的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