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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一匹马拉的战车有护卫队步军帮助推车,在这样没有道路的原野上前进得并不是很慢,二十里路程只用去不到两个时辰,两侧的前锋就已经迫近到蒙古大营的四里处了。
林强云一路上担心会有鞑子“黑鹰铁骑“来冲突游击的事并没有发生,在看到蒙古军营的时候,不由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指着前方占地三四里方圆的鞑子营寨放声大笑:“斡陈那颜啊斡陈那颜,就算你是铁木真可敦(皇后)孛儿帖的兄弟,就算你是蒙古人中除了四大万户以下的鞑子猛将,这次也要吃下林某人的洗脚水了。”
“传令,全部战车抵近鞑子大营四十丈一字排开,鞑子兵若敢出营就将他们打回去。各军的小炮全部集中起来,由步兵的盾牌手掩护,前进到战车前面列成以哨为单位的小炮阵。命令后面的子母炮队加快行军速度,立即赶到蒙古人的大营外设阵,尽快形成打击炮群。另外,绕道去小清河,通知那里的水战队,要他们留下二十艘战船对鞑子营地警戒,以牵制蒙古骑兵,使其在我们发起进攻前不能从北面离开,听到这里的炮响后同时对敌人的大营进行轰击。”意气风发的林强云,此时自觉有种天下舍我其谁的的豪气充盈于胸臆之间,扬鞭朝鞑子大营左方一指,喝道:“张全忠、武诚的轻骑和铁甲军,加上左翼的二十架战车、前出到西面,尽可能将西去的通路封锁,配合大军消灭蒙古骑兵。”
……………………
经过昨夜整个晚上南人的袭击。天亮后从几位随军萨满那儿知道了大帅阔阔思虽然还没有让长生天召去,但昏迷地大帅也不能在人世间小路留多少时间了。余下的八位位千户和千夫长们再次聚到了帅帐内,吵吵嚷嚷了半个多时辰,总算让索利——现时在军中地位最高的千户那颜——答应,将指挥权交到另一位千户脱斡手里。
这位千户脱斡那颜是个有担当的人。他也知道另一位大帅斡陈那颜亲提一军精骑,绕道章丘分路进攻的事。当即就发出命令,要所有军队都出发到邹平城下实行强攻。
二月二十三日巳时初,在林强云地大军对斡陈那颜军营初步形成半包围的同时。邹平城北蒙古五族联军的十二万多人马,不顾郏平城上大雷神的轰击,硬是越过废堤推进到离城墙两里地地方列阵,并在还没有完全列完战阵的时候,就开展了攻城行动。
肉山般的索利这时候躲在废堤上的一棵大树背后,探出他没有脖子的肥头,望着邹平城上的数十面旗帜,哭丧着脸对身后孛斡勒说道:“你们看,今天的西北风吹得格外大,有一点灰尘就会吹到我们士兵的眼睛里。看不到敌人还怎么射箭啊。唉,就是老天都不肯帮我们的忙啊。南人有那么厉害的兵器在手,怎么能把这个小城攻得下呢。”
身后地孛斡勒小声说道:“大人,西北风是很大。也的确有助于南人。但以城上地战旗只有数十面的情况看。守城的南人最多只有万把人。他们地人数太少,大军就,是用十个人拼掉南人一个。我们也能将这么小地城池攻下来吧?”
从来都不肯动脑子的索利,自昨夜南人来袭击过了以后,破天荒地想了很多,他怕其他几个千户、千夫长把自己临阵脱逃的事情,以后会报告给另一个更大的大帅斡陈那颜。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先把这里受到南人攻击,阔阔思大帅受了重伤失去一手一脚的事向他报告,将来的罪责才不至于全部落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今天天一亮,就派出几个会游水的孛斡勒,让他们悄悄地分成几路潜出营去,要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去邹平城西面,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斡陈那颜,将自己吩咐他们说的话带给大帅。
这时,他听这个孛斡勒说得有理,不禁又兴起与脱斡争功抵罪的念头,连忙说:“啊,你说得对,我们有十多万兵马,要打下南人这个只有一万人守的小城池,还不是手到擒来!快,命令出动半个千人队,押着归我管的三万女真兵去东边进攻,告诉他们,攻进城后可以让先进城的千人队得到两成的战利品。”
看看索利派人押着女真军往城东北角去了,脱斡对身边的几位千夫长苦笑一下道:“索利要争功了,他既然不心痛自己的损失,只好随他。就怕他的军队和昨天的黑军一样,连城墙都没碰到就败了。不管他了,我们加派人手上去进攻吧。”
邹平城的上空鼓声如雷,士兵们高声呐喊,随着王进的一声令下,第一批四十八个子窠呼啸着飞射出去,砸到才进入射程内前来攻城的汉军队伍里。首波的子母炮射击,一下子就将敌人先头部队打倒了一大片。跟在后面的人看到成片的死伤厂下子全都慌了神,脚步放得十分之慢,希望官长们发现伤亡太大,而像昨天一样吹响退兵的牛角号。
牛角号倒是变了个音调继续响,可惜的是,传入他们耳朵里却成了催命符从进攻的号角一下子变成了加快进攻速度的命令。
无奈的汉军士兵只好迈着慢腾腾的脚步继续走,他们走得越慢,受到子母炮子窠的打击也就越多,那些打过来的子窠也越发的准确。到了第四波子窠倾砸到这队汉军头上的时候,第一个进攻的汉军千人队已经伤亡了一半左右。还没被打死打伤的士兵们再无法忍受这种有死无生的进攻,再不听官长地命令,丢掉手里的兵器和器械掉头就跑。其实,这支汉军的孛堇们,不是被打死打伤,就是和部下们一样吓得心惊胆战。
他们也无心对士兵吼叫,一见到有人向后逃命,什么也不管的跟着别人的身后跑,先把自己地小命保住了再说。
子母炮旁边的护卫队战士个个脸上、身上都累得冒出了汗。
陈金贵的黑脸上毫无表情,双眼一动不动的望着城墙下血腥地杀戮战场。半晌后再往稍远处的敌人战阵看去。
敌人退了,但他没有和昨天一样高兴,今天涌过废堤的五族联军学乖了,他们的队伍分得很散。人与人、马与马之间相隔很宽,大雷神的子窠射到敌人的队伍中,每发子窠最多不过打杀几个敌人而已,对敌人的杀伤并不理想。有些子窠甚至一个人,一匹马也没伤着,简直就像是用贵得离谱的子窠进行实弹演习。而且,今天的敌人也沉得住气,并没有出现看到死伤就惊慌失措到处乱跑的现象,他们在官长地刀枪皮鞭驱逐下,还是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前逼近。
陈金贵向旗号兵大吼着狂叫:“大雷神不要停。还是按每发一炮就转过一分角射第二炮,不管能否大量杀伤鞑子兵。都要继续打,一直打到鞑子兵逃走,逃到我们看不见地地方为止。”
面对不顾生死潮涌而来的敌人。陈金贵心里其实并不紧张。蒙古鞑子的士兵再多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到城下送死地货。“哼”了一声。
陈金贵暗道:“就算你们有再多地人,面对我们如此犀利的兵器也不够杀地。来吧,将走狗杀光了以后,就轮到那些鞑子野人了!”
休息了一个多时辰的陈君华,此时又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出现在北城墙上,本想不到他一个晚上都是在奋力拼杀中度过。对着蜂拥而来的敌人,陈君华知道过了今天,城西的鞑子精锐被消灭以后,林强云的主力大军将转到城北。那时候,城下这些敌人的好运就到头了。
今天攻城敌人的弓箭明显不如昨天般密集,而且他们弓箭兵发射的时间也不长。看得出,因为水战队成功地切断了小清河,截住蒙古人的驱奴营、匠户营和辎重营过河,他们的军械,特别是粮食和箭矢已经捉襟见肘了。
反正城里的火药、子窠,各种军械还多得很,陈君华便一改昨天的战法,首先就命令射程远的大雷神、子母炮连续不断地发射,先给敌人造成大量的杀伤再说。就是小炮,陈君华也下令让他们自行掌握,一旦敌人到达射程内,就可以无差别的发炮。
五族联军前仆后继,在护卫队的火药兵器的打击下死伤狼籍。看着这种单方面的大屠杀,护卫队的战士们动作出现了迟疑,中的很多人都在想:“这样对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进行屠杀,我们是不是还有必要再打下去?”
别说战士们会这样想,相当部分官长的脸上也慢慢有了不忍之色,喝叫下令的声音渐渐地变得轻了很多,再不似刚开始时那样刚劲有力。
陈君华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件事,这位心硬如铁的百战之将也在心里泛出种无奈的感觉:“这些人是不是不想活了,竟然蠢到以血肉之躯来与钢铁火药硬碰。可惜了这么多身强体壮的强劳役,要是能将他们中的一部分送去采金、挖石炭的坑冶内多好,每天最少也能为我们根据地做出数万贯钱钞来吧。再有多的话,我们这里的大马路将可以修筑到兵锋所指之处了。”
看看被驱赶来的仆从军已经展开全面进攻,陈君华古铜色的方脸一沉,喝令:“弓弩准备发射雷火箭,火铳兵照准敌人的头目射击。”
整个北城外从一里半远的地方开始,到城墙下的这段地块,数万人如蜂似蚁般向小小的邹平城涌。这一大片由蝼蚁般的人流,漫过废堤后略微一顿,而后慢慢地散淌开来,缓缓朝南流动。人流进入城墙的一里半后,落到人流中的子窠像激起的水花,使这片水渗入泥地里减少了一点。越接近这堵三里长的城墙,地上的土也就越是松软,被它吸下去的水分也就越多。五族联军地队伍。也像是永远流不尽的漫坡大水一样,源源不绝地从废堤上流过来,没完没了地不顾损失朝帮平城流去。
半个时辰过去了,人流不止。五刻时辰,人流的前面到达城墙四十丈处。也招来了城上一百多架小炮连续不断的轰击。
终于,五族联军在发起进攻的六刻时辰之后,再无法支撑这种进去多少就死伤多少地士卒损失,进攻的牛角号声一变而成撤退的凄厉呜咽。
无数僵死的尸骸与残破地躯体躺倒在城下。四处漫流的鲜血因为尸体的阻流而成为一个个鲜红的水潭,上面漂浮着内脏、惨白的断手残肢,还有随处丢弃的兵器。城上的人不时可以听见低低的惨叫,可以看到那些侥幸躲过一劫的孤独战马,正一声接一声的发出悲凉嘶鸣,想要唤起他们倒在地上地主人,但是回答它们的,只有它们自己那一声声划破沉寂地无助哀鸣……
如果有地狱存在,那这里就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田静站在城墙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地死人。对于眼前这种地狱场景,他从没有见过。城墙下地场景却合他再一次想起家乡小城。想到那条原本是周边数十里方圆唯一的街市,在几刻时辰之内就化为一个蒙古人杀戮细民地屠场。有那一幕幕的场景不住地从脑海里重复,他可以做到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尸体。半点也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田静不后悔自己成为杀死他们的元凶。就算再来一遍,他同样会如此做。不会有任何犹豫。因为这是为家乡的父老乡亲们报仇,这也是为死于家乡小城内的几万老少申冤。这就是报仇的战场,要想自己不死活下去,那就只有敌人死了。不管敌人死的多么凄凉,多么惨烈,多么惊心动魄,那也比自己痛快的死要好的多。田静认为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也是永远不可改变的事实。
此刻,陈君华查看了一遍城上的护卫队战士,特别是看到到的神色之后,心里有很大的宽慰之时,还有着几分悲伤和无奈,更有一种淡淡的心酸和些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