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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满脸得意地说:“那是当然,幸好我有些急智,马上将熊掌买了下来。换了别的人嘛,哼!有便宜不沾,少赚一笔钱不说,那熊胆更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现在买下了熊掌,既能赚上一大笔钱,还留了一道以后买那熊胆的门路。既然林大人看重他,我们就是买不到他的熊胆,也可以找机会与他结识。真是一举两得。不,一举三得啊。哈哈,一举三得。”
瘦高个儿罗先生谀笑着附和:“是是,东主就是东主,若是我有东主般聪明的话,也就不会只能做东主的手下,为东主办事了。”
胖子“哦”了一声,满意地闭上眼,舒服地把头靠在椅背上,赶苍蝇似地挥了挥手道:“你去做你的事吧,记得写个大大的水牌,将这熊掌的来历写清楚,说明为猎取这头巨熊已经死了二十多个山民,请了打虎英雄林公子才将此二千多斤的恶畜击毙。再去叫高快嘴子,要他编出故事在各家酒楼、行院及瓦舍评说。我累了,要养会儿神。”
瘦高个儿知趣地拱手躬身施了一礼,转身走出房间。
高快嘴子,是本县的名人,原是个落泊秀才,专以在县城的瓦子勾栏妓院内讲经说话为生,又会寻些故事自编说话,甚得来往客商和本县有钱大爷们欢喜。这天正挖空心思把打虎英雄林强云的故事编成话本,得云山酒楼罗先生的传话,再加上五贯钱钞的额外收入,又多了猎取二千斤巨熊的话本素材,真个是喜出望外。这不是五贯钱的问题,而是如今说话的故事难得。仅就这林公子的事编成话本,就够他一家九口舒舒服服地过上好几年了。
自此,林公子飞川大侠的名声渐渐地向四外轰传,把他说成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武功盖世的神人。连赣州、泉州和潮州商家富人间也多有人知,使他此后在经商的过程中方便了不少。这是林强云和沈念宗所始料不及的,真应了“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话头了。
从外面看,两道砖墙间二根木柱均匀地把墙间的地方分成三份,好像是三间店面。推开当中那间铺子虚掩着的小门,走进门适应了黑暗,这才发现里面并没有被隔开,是三间门面合在一起形成一间大铺面。面积约有四丈见方,比普通的小店大了三倍,背面有道半掩的门通向后进。许久没人打扫的店内遍布一层半指厚的黑灰,看这情形也是前店后屋的布置。
店内靠左墙砌着一座打铁炉,炉边摆着的高木桶上搁着四五把长柄铁钳。木桶已经干裂,桶壁现出七八条裂缝。一根六、七寸粗的木桩上放着方形加铁耳的铁砧,铁耳的孔已被黑灰填平。木桩旁边的护脚木板横条上放着一个三斤重的铁锤,另一个重了约一倍的大铁锤靠在另一块护板上。墙上挂着一把菜刀,一把锄头和一把铁钳。店右角有一堆铁条、铁块。店左角还有一堆木炭,上面放着一个竹筛子、一个竹土畚。
林强云顺手取下墙上的菜刀,仔细看了一下便取出匕首向菜刀刃上轻轻砍了几下,看着出现了几个分余深缺口的菜刀摇了摇头挂回墙上。
沈念康打量了一下四周,伸出手掌在面前扇了几下,挥开踏起飞扬的尘土,皱着眉叫道:“胡铁匠在吗?有人要买你的工具、铁料,快些出来。”
连叫了几遍,才听得那道门后悉嗦有声,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出来:“咳咳,请稍等一会,咳咳,这就出来,咳咳。”
由于店铺未开,只打开一个小门,店内的光线不足,以至于通向后面的走道很是黑暗,看不清内里的情景。五人等了好一会儿,那悉嗦声渐来渐近。
好不容易才看到通道中拄着根棍子,颤抖着走出来的胡铁匠,高大的身子瘦得没剩几两肉,方形的脸上满是是皱纹,身上散发着极为浓重的臭味。
胡铁匠看到了沈念康,昏花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点儿生气,“咳咳咳”地猛咳了一阵之后说:“沈老板,咳,我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咳……了,难得你还记着我这将死的人。”
沈念康苦笑说:“胡铁匠,我到也不是专门来看你的。前些日子你曾对我说过,这店里的工具和铁料没处放,要半相送地卖了。这不,我今天特地带了人来,他们想买下你这些工具和铁料呢。”
“好,那我又可以多挨……咳……些时日了。不过,我也知足,今年快五十罗,死得过的。咳……工具……咳咳……和铁料,你们多少给个七八十贯,我只想早点将这些工具和铁料弄走,将店铺卖……咳咳……了或是租出去。”胡铁匠喘咳着说。
林强云问:“胡师傅,你这些工具和铁料,如果向别人买,要花多少钱?还有,这间店铺到底是租呢或是卖?若是要卖的话,你要多少钱?”
胡铁匠想了想,说:“咳,工具能算得上的只有铁锤、钳子和风箱,这些东西连铁料一起按新的市值算,大约要二百来贯。只是现在铁料已经生了不少锈,大约也就能值个上百贯罢。可这些东西哪里有人会凭空花那么多钱来买呢,再放下去铁料锈得厉害的话,那就一文不值了。店面就这一大间,可以隔成三间小店,后面有六间房和一个天井。前些时我请人估过价,说是能卖个三四百贯就不错了。若是全部出租给人的话,每年也不过三、四十贯的租钱罢。”
沈念康插上来说:“强云,胡铁匠倒也说得不错,店铺的房屋虽说是破旧了些,但因为在这南大街上,是好做生意占地利的店铺,可以值这个价钱。若是再打扫修理一下,价钱还不止这么多呢。只是胡铁匠急着要钱治病,又一时找不到买主,再少些钱他也只好将就着卖的。”
林强云果断地说道:“那好,你这些工具和店面房屋我都买下了。至于价钱就付给你五百贯,不能再多了。我也不要你搬走,你自己如果愿意,可以住在这里治病,顺带帮我看守这店铺和后面的房屋。你的病好些的时候,帮我整理打扫一下屋子。你看如何?”
那胡铁匠听了林强云的一番话,真是喜出望外。他这一激动就咳嗽个不停,把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喘吁吁地说:“这位公子,您可是个大好人啊,咳咳,我一个孤老,能遇上你这样的好人,真是天大的福气,咳……”
林强云和声说道:“好了,胡师傅,你老人家就安心在这里治病吧。你看这五百贯钱钞是现在就交给你么?”
胡铁匠说:“待我去取了店房的屋契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能即刻拿到钱,你也好安心收下这房屋和打铁工具、铁料。”
沈念宗和三儿、凤儿三个人在林强云与胡铁匠说话时,脸色变幻不定地静静听他们打交道,并没有插嘴。
此时,见胡铁匠走进去了,沈念宗才问道:“强云,你买下这店铺、房屋,是想在城里落户么?”
“我还是在横坑落户。我买下这间店面和房屋,是要我们横坑村的人到县城来时,有个落脚的地方。再者,将来说不定我那一天想做生意时,能用得上这间店铺呢。”林强云笑着对众人解释道。
凤儿松了一口气,放下了一直因紧张而高悬的心,拍拍胸口说:“大哥,我还以为你买下这个店面和房屋后,就要在城里住下不去我们村了呢。原来你买这店面和房屋,只是想以后做生意的呀。”
“当然只是为了以后做生意方便啦,落户的事我肯定还是去横坑的。不要说我和你们最先认识的,我又认了你爹爹为叔,把你们当成了我的亲人。另外,我打铁的时候,也不想让别人看见。因为,有些打铁的手艺是不能随便让人学去的。”林强云为了让他们安心,只好找些借口故做神秘的说。
林强云顿了一下,对沈念康道:“六叔,我想留一些钱在你这儿,请你有空闲时,帮我叫些人来将这店铺和内进的屋子整理一下,再买些日用家具。当然,你帮我办了这些事,我会付给佣钱的,你看可好?”
沈念康连忙说:“这个交给我,一定为你办好,尽管放心好了。你既然叫我六叔,那就是把我也当成了你的亲人长辈,为自己的亲人做事有收钱的吗?以后再也休提佣钱的事,即使你真的给我钱,我能够厚着脸皮收你的钱么?那我成什么人了?”
林强云不便与他争辩,避开这个问题问沈念宗:“大叔,你看呢?我们对这店铺、房屋还要怎么做?”
沈念宗说:“其他倒也没有什么了,交给六弟就行。只是这些工具和铁料看来有千把斤重,我们这几个人要搬回村里去的话,可能要花好几天的时间。”
林强云笑了起来:“大叔,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请些人来挑回去就是了。我们现在有几个钱了,让别人也赚几文工钱。自己人也就不必那么辛苦,只需做些较清闲的押送、带路的事就行。”
胡铁匠拄着木棍走出来,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他一手拿着一张发黄的三钞纸(宋代一种质好价高,用于印制纸钞和书写重要文书、契约的纸),抖着手将那张纸交给了林强云。
林强云接过那纸,扫了一眼,他明白自己不懂这些,就将这张纸交给沈念宗。
沈念宗接过房契,仔细地看了看,朝林强云点了点头,细心地将那房契折好收进怀中。从怀里掏出钱钞,点了一些并银子一起交给胡铁匠。郑重地说:“胡铁匠,你点收好了,七锭银一百四十两,每两银按市价三贯半算,共折成会子四百九十贯。再加纸钞十贯,合共是五百贯。”
胡铁匠忙不迭地连连点头答应,接过钱钞颤抖着点算。数了几遍后,将银子用布包起,把纸钞放入怀中。伸手拍了拍胸口放纸钞的位置,掂了掂银包长长地吁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心事了了的神态。
沈念宗又交代说:“你要记好了,从你将房契交到我侄儿的手里和接过这银钱的这一刻开始,这个店铺和房屋的主人就不是你了。但我侄儿说过,你还可以住在这里,帮着看守这店铺和房屋。再有,我六弟这几天会找人来打扫、整理,你可要行个方便。”
在返回沈念康家中的路上,林强云记起仅剩下一个人的山都,便对沈念宗说道:“大叔,这次我还想买些日用的东西,准备过些日子送到山上去给山都。你看,要买些什么给他才合用?”
沈念宗奇道:“山都,这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送东西给他?”
林强云把山都的情况说了,沈念宗道:“哦,听凤儿与我说过那野人的事,原来他叫山都。住在山里若是光靠打猎而不会农耕,确是很难生活下去。依我看,最实用的就是食物、衣被、盐和锅碗等。这些,我六弟的店里就有,不要到别处去买。你有心送东西给他,我会替你打点好,到时你拿去给他就是。强云,想不到你不但勇力过人,心地也这么好,真是难得。”
林强云听了,不好意思地说:“大叔过奖了,我只是看他族人都死在熊掌下,剩下一个人。又在那样的条件下生活,如果没人帮助他的话,可能会过不下去,心中实在是不忍,只想尽力帮帮他罢了。那么,这件事就请沈大叔多留心,我代山都谢谢你了。”
沈念宗说道:“放心,我会记着的。”
回到沈念康家已是黄昏,店铺的门板已经上好。
沈念康推开一扇小门走进去,一面嘴里喃喃的小声骂道:“这么早就关店门了,细狗仔这样偷懒,是不是不想干了。”
最后进门的三儿,进店后随手把门关上。顿时,店里显得很暗,几个人一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