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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建德坐在高堂上,神色若有所思,手放在下颌,在胡须上轻轻来回。
堂前,军师祭酒凌敬拿着一把羽扇,正在指点江山,慷慨陈词。
“据探子来报,杨义臣的大军在豆子炕击败了格谦率领的阿舅贼,格谦被杨义臣生擒,斩首示众,余部大多溃散。现在,我们的问题出现了,一旦,杨义臣将豆子炕安定下来,他的注意力必定会落在平原这里,必将大举进攻我军,我军虽然经过一段修身养息,夺得平原的粮草辎重后,兵力大增,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和风头正盛的杨义臣军硬拼,山人认为不智。”
王伏宝,刘雅,曹灿,高畅坐在席子上,目视着堂中口若悬河的凌敬,他们四人目前各自领有一军,在决定大军的动向时,窦建德需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按照山人推断,在战后,杨义臣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整军,不过,因为平原是他的辎重所在,他不会任由我们掠夺,所以,一定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就整合好全军,向平原扑来,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后,他的大军将会出现在平原城下。”
“两天?请为凌大人,是怎样推算出来的呢?”
刘雅出言问道。
“根据探子回报的杨义臣击败格谦的时间,再加上豆子炕到平原的距离,以及官兵的行军速度,两天时间,是比较准确的,当然,我稍微提前了一点,避免出现什么意外!”
高畅没有说话,在这样的场合,他一向秉承少说多听的原则,毕竟,自己在军中根基太浅了,最近,又出了不少风头,像火箭一样往上升,树大招风,是该韬光隐晦的时候了。
“既然,不能和杨义臣的大军硬拼,我们只能放弃平原了!”
“放弃平原?”
曹灿不干了,平原是他的老家,好不容易率军打了回来,还没有风光够,就这样窝囊地撤离平原,他有点想不开。
“凌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市,弟兄们还没有好好享福呢,居然拱手让人!”
凌敬微微一笑,羽扇轻摇。
“情势逼人啊!虽然,我军需要一块地盘来发展,但是,平原郡这个地点对现在的我军来说,并不适合,平原郡地势平坦,无险可守,黄河从中间把全郡分成南北两块,城池位于黄河西北侧,几乎是紧贴郡东侧边界,杨义臣大军从豆子炕前来,一旦入境,马上就到了城下了,没有任何屏障可言。”
凌敬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如今,皇上无道,流连于江都,不理朝政,朝政长期被一些小人把持,以致弄得民不聊生,关东一地,义军四起,不要说河北一带如何,就拿东都洛阳来说,有翟让和李密的瓦岗军对它虎视眈眈,连御驾所在的江都,也有杜伏威,李子通等人在一旁窥视,天下已然大变,隋已失其鹿,群豪将起而逐之!”
“打住!打住!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又听不懂,我在问你,为什么要放弃平原,你还没有说那个原因。”
曹灿不耐烦地打断了凌敬的慷慨陈辞,也只有他,仗着自己妹妹是窦建德的夫人,才可以如此放肆。
“曹灿,对凌先生放尊重点,让凌先生说下去!”
窦建德见曹灿有些过分,说了他一句,曹灿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我们现在处于发展的阶段,最好,少和强敌打一些硬仗,一旦开战,就算打胜了,也必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当前,还是要以积蓄力量为主,等时机成熟之后,再伺机而起。平原这个四战之地不适合我们的策略,如果,为了守卫它,和杨义臣的大军硬拼,就更加不划算了。”
凌敬笑了笑,继续说道。
“再说,杨义臣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平原,并且,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这般弱小,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
窦建德咳了两声,表示有话要说,凌敬向他行了个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大军听清楚军师大人的话没有?”
不待众人回答,他继续说道。
“军师大人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我们必须放弃平原,并且,要尽快,现在,官兵留在平原的粮食和辎重我们要尽量搬走,运回饶阳,明天一天大家都要忙活这件事,后天一早,一定要离开,如果,粮草和辎重不能全部搬走,也不要留给官兵,把搬不走的东西全部分给平原的百姓,要他们念我们的好,下次再来,也不至于拼死抵抗了!”
“是!”
窦建德如此一说,事情也就定了下来,没有改变的余地,于是,众人齐声应道。
“现在,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决定下来,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大家一起望向了窦建德,他瞧了一眼凌敬,凌敬站了出来。
“要是我们带着大量的物资行军,我军的行军速度一定不会很快,路上,会花不少的时间,但是,杨义臣的军队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他占据我们丢弃的平原之后,肯定会尾随而来,最终,会在某个地方赶上我们,所以......”
凌敬顿了顿,视线在高畅他们脸上缓缓扫过,然后说道。
“我们必须留一营的军队驻守在平原,牵制住杨义臣的大军。”
听了凌敬如此一说,刘雅和曹灿的脸色明显变了,唯有王伏宝和高畅神色不变,两人虽然都显得很沉稳,原因却各不相同。王伏宝相信这个留守的人不会是自己,不讲他和窦建德的交情,只是他率领的虎威营是窦建德麾下最有战斗力的队伍这一点,窦建德就不会把自己留在平原送死,高畅之所以显得沉稳,只是因为他的神色一向如此,很有点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意思。
“三天时间,我们需要他在平原坚守三天。”
相比起另外三位,刘雅的脸色难看得多,怎么看,他也觉得留守的人会是自己,高畅才立有大功,并且掌握了军法司,窦建德不会再叫他冒险;王伏宝是窦建德的嫡系,他不会丢下他不管;曹灿不用说了,是窦建德亲戚,他更不会轻易牺牲。
这样看来,只有自己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家伙会被留下来断后了。
刘雅在心里暗自冷笑,立刻,有了决断,如果窦建德真把他留下来,那么就不要怪他无情了,坚守三天,我呸!
如果能够投诚官兵,他就投诚,不能投诚,他就拉起队伍回山里重新当盗贼。
“你们谁愿意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
窦建德的视线在他们四个人脸上慢慢划过,半晌,没有人说话。
窦建德的目光在刘雅脸上停顿了片刻,刘雅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不过,很快窦建德就移开了目光,最后,停在高畅那里。
高畅明白窦建德的意思,他站起身,走了出来,单膝跪地。
“卑职不才,愿意领命!”
既然,无法推脱,倒不如光棍一点,自家主动接受命令好一点。
之所以选高畅,窦建德有诸多考虑,曹灿是第一个被剔除的对象,让他在平原,不要说守三天,恐怕三个时辰都守不住,王伏宝虽然有能力,但是,把虎威营在这里消耗未免太划不来了,至于刘雅,他率领的部队,能够坚守三天吗?他深表怀疑。
最后,只能是高畅了,这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高畅的能力虽然没有问题,不过,他的忠心呢?窦建德也不敢把所有的东西都寄托在高畅的忠心上,如果平原有变,他事先准备好了一条退路。
不过,他相信高畅能够在平原坚守三天,那条退路也许有些多余。
第七十五章 渐露端倪
高畅回到自家宅院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三刻(北京时间晚上八点)。
他脸上的神色非常正常,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一点也不像才接下一个足以让他丧命的任务的样子,在平原坚守三天,抵挡杨义臣的大军,虽然,不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那一仗打下来,他积攒的这点家底恐怕会被打个精光吧?
在外人看来,他应该愤怒,应该抱怨,怎么也不应该像现在,当没事发生一样。
这世界上,不乏聪明人,但是,真正能成功,能走到最后的人却不多,他们和那些失败者比起来,或许条件不占优,然而,做为成功者,他们有一点和那些失败者不同,那就是他们从不拘泥于一个角度去看问题,他们往往能跳出他们所在的那个***,有着更加开阔的视野,能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地方,同时,他们也会拥有更为新奇的想法,想到常人无法想到的地方。
经历过无数次转生的高畅,在他身上,绝不缺少这些成功者的气质。
所以,对刘雅等人来说的这个送死的任务,在高畅眼中,并不能算什么,几乎在站出去接受任务的同时,他就有了大致的方略来解决这个问题。
高畅走进后院,以杨黑仔,薛仁贵为首的童仆们正在院子中练习剑术,几个亲兵在手把手地教他们,这些童仆,日后会有大用,高畅把他们留在身边,一方面是培养他们的忠诚之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手把手的教导他们,在高畅收养的那些孤儿当中,他们的资质最为上乘。
除了这十来个人,其他的孤儿都被安置在了军营中,高畅安排了专门的人去统领他们,他们还有一个非常威风的名字,稚虎营。
现阶段,不可能把这些孩子派到战场上去,除了浪费米饭外,似乎没有什么作用,真正打仗的时候,还会拖住部队的后腿。因此,收养他们的高畅在其他的将领看来,是一个十足的傻瓜,一个善心的傻瓜。
然而,高畅看到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这些孩子代表了未来。
也许有人看出了高畅的想法,甚至对他的这种深谋远虑感到畏惧,但是,当他们看到高畅连那些女孩子都收养起来后,就真的猜不透他了。
在这个乱世中,女人是最没有用的东西,除了是累赘外,还能是什么?成熟的女人当然还是有用的,至少能解决生理问题,然而,女孩子拿来有什么用呢?莫非,我们这位长河营的统领大人真是一个面冷心善的好人,那些聪明人免不了会这样想。
女孩子和稚虎营的男孩子被分了开来,自成一营,她们做的事情不多,只是帮长河营的将领们洗洗衣服,或者缝缝补补什么的,在高畅关于未来的计划中,她们也占有了一部份的比重。
这不是这个时代的那些聪明人能够想象到的,高畅确信,当未来的某一天,那些人瞧见这些女孩子的能量后,一定会大吃一惊。
瞧见高畅走了进来,那些童仆停止了动作,纷纷向高畅下跪行礼,高畅摆摆手,示意他们站起来。
“以后,你们不用行这个大礼,和亲兵们一样,行军礼就是了!”
“是!”
童仆们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之后,站了起来排成了一个横队。
高畅需要这些孩子无条件的忠诚,需要他们把自己视为高高在上的神明,但是,他又不希望他们日后变成没有自己思想,只知道听命行事的奴仆,他希望他们能成长为有用的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才,同时,又保留着对自己的忠心。
要想做到这一点,他必须掌握好一个度。
“可以去休息了,散了吧!”
高畅向童仆们挥挥手,走进内室。
“大人!”
内室中的崔安澜站起身,向高畅行了个礼。
“说吧,有什么发现没有?”
“管平和胡来没能够出城之后,回到了醉仙居,然后,闭门不出,没有一点动静,不过,其间,有一个东都来的大商人宇文全在醉仙居举行了酒宴,招待当地的世家子弟,管平有出席。”
“大人!”
一个亲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