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六十一章 冲突 (中)
“住手!”
随着这一声喊叫,一队恰好从这条街路过的士兵向这边跑来。
那个亲兵歪着头,瞧着向这边跑来的那队士兵,没有看见熟识的人,看装束,是其他营的士兵,他没有理会他们,在怒火的驱使下,就要向仍然抱着自己大腿的店老板砍下去。
“嗖!”
箭矢划空,呼啸而来。
“叮!”
那只飞驰而来的白羽雕翎箭正中亲兵手中的腰刀刀面,亲兵的手一抖,腰刀落下,贴着店老板的脸颊落了下来,插在泥地上。
“啊!”
店老板受了惊吓,连忙松开亲兵的大腿,连滚带爬,躲到了一旁。
那群人很快跑了过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弓,刚才,就是他射出的一箭救了店老板的命,那个被他射落腰刀的亲兵恶狠狠地瞪着他,手放在插在泥地上的腰刀刀柄上。自己是大帅的亲兵,说起来,在军中,应该是地位最高的小卒子,对方不过是一般的士卒,居然敢如此,他自然非常愤怒,不合之下,就要拔刀相向。
“这不是大牛吗?”
白斯文的话让他按捺下怒火,停下了拔刀的举动。
“我们是平原城军法司的巡逻小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群人中领头的正是大牛,进城之后,高畅的亲兵队几乎全部放了出来,按班分时在城中巡逻,一方面看有没有士兵违反军纪,另外也有维护城中治安的作用。他自然认识这个被尚智俘获之后乞降方才逃得性命的白斯文,毕竟,也曾经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不过,他并没有理会白斯文套近乎的招呼,而是来到那个店老板身前。
“这位老乡,我们是军法司的,你可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们!”
经过刚才那一幕,店老板这才感到后怕,他相信,要不是这些军法司的士兵赶到,那些家伙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就像宰杀一只鸡。
他抬起头,瞧了瞧大牛的装束,确定大牛的衣甲和那些凶恶的军士不一样,这才战战兢兢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大牛述说了一遍。
白斯文的脸色暗了一暗,随即恢复正常,脸上重新挂起腻死人的笑容,他非常清楚除了尚智以外,那些从小山村出来的人都看不起他,因为他们见识过自己贪生怕死的丑陋一面,看来,大牛晓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后,一定不会给自己的面子。
现在,他只有拖,拖到尚智的到来,看那时,这个憨直的家伙还能把自己这些人怎样?
“什么军法司?我们怎么不知道,你们是哪个营的弟兄,报上名来,我们是大帅的亲兵!有什么事情,让你们的主官来找我们!”
一个亲兵大大咧咧地向那些神色严峻的士兵说,随后,转身对白斯文说道。
“白大哥,我们走!”
“对不起,你们暂时不能离开!”
大牛晓得事情的始末之后,回到自己队中,他率领手下的人挡住了白斯文他们的去路。
“让开,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跟随白斯文来的亲兵纷纷抽出刀剑,对着大牛他们,如同起了连锁反应一般,大牛他们那一队的士兵也纷纷抽出刀剑,双方对峙起来。
不过,两方的人都不敢抢先动手,一时之间,形成了僵局。
“大牛!大家都是一个军营的人,何苦这样呢?”
白斯文向前一步,对大牛笑着说道。
“不过是一个小老百姓,吃了他一只鸡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是弟兄,你就当没有看见,好不好?”
大牛依旧神色严峻,不苟言笑。
“我们高将军有令,所有将士在城里买东西,都不得强买强卖,更不允许有欺压百姓的事情出现,你们违背了军法,必须承受军法的处置!”
“笑话!”
那个差点把店老板砍死的亲兵大声笑道。
“高将军?不过是个小小的统领罢了,我们是大帅的亲兵,只有大帅才能处置我们,他有什么权利来管理我们,快点让路,不然大爷手里的刀可不认人!”
那人作势欲上,大牛他们那队人立刻有了反应,举起了刀枪,摆出了小队战斗的姿态,先前把他的腰刀射落的那人,立刻张弓搭箭,箭对准了那个人,他们神色漠然,眼神坚定,在这些人的眼中,高畅的军令是至高无上的,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凡是向自己举起刀枪的必定是敌人,是敌人就要无情地铲除。
一股杀气冲天而起。
“什么事情?”
远远地,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窦建德的亲兵副队长尚智。
“大牛,你这是干什么?还不把武器收起来。”
瞧见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之后,尚智皱了皱眉头。
“把武器收起来!”
瞧见尚家庄时的老大之后,大牛招呼身边的伙伴解除了战斗阵型,收起了武器。这时,白斯文跑到尚智身边,小声地向他述说事情的经过。
“哦!”
尚智点点头,向大牛说道。
“不过是件小事情罢了,大家都是弟兄,何必闹得这么僵!”
说罢,他转过头,向躲在墙角的店老板说道。
“老板,你想怎么样?”
他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眼神却尖利如刀。
店老板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抖了起来,他早就后悔了,都不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胆子,莫非是鬼迷了心窍,那些都是动辄就要杀人的军士啊,自己怎么敢向他们讨要饭钱啊,那只鸡的费用对自己虽然重要,不过,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我!我不想怎样?真的不想怎样?军爷们想怎样就怎样?”
店老板不停地摆着手,语无伦次地说道,说着说着,瞧见乱作一团的店铺,心中一阵委屈,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了眼眶。
“大牛,既然事主也不想追究,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像在尚家庄的时候一样,尚智说一不二,他确信,大牛不敢违背自己的意思,于是,招呼白斯文一行,就要离去。
“对不起,尚大哥,我不能让他们走,虽然,事主不追究,然而,他们始终违反了军法,必须跟我们到军法司走一趟,领受该受的军法处置!”
“什么?”
尚智的脸阴沉下来,瞧着仍然挡在面前的大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牛的眼神没有闪躲,无惧地迎着尚智的逼人的目光。
“这么说,你是不给尚某人这个面子了,好家伙,跟了那个姓高的之后,长了胆子了,翻脸不认人了!”
“对不起,尚大哥,高将军说过,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违反了军法,就必须得到应得的处置!”
虽然,大牛在向尚智道歉,脚步却一步不移,挡在尚智前面。
“尚大哥,这家伙太不给你面子了,一点不把你放在眼里,教训教训他!”
白斯文一干人等七嘴八舌地在尚智耳边鸹噪,尚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大喝一声。
“闭嘴!”
“沧啷!”
面色铁青的他抽出腰刀,向大牛一步步走去。
“弟兄们,跟我走,看谁敢阻挡我们!”
第六十二章 冲突 (下)
(一更了,今天还有两更,请多多支持!)
目视着尚智向自己一步步靠近,大牛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手下的弟兄们到没有他那么多的考量,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等待着大牛的命令。
然而,大牛迟迟不能下达命令。
小时候,大牛贪玩,曾经把一个陶罐套在自己头上,结果却无法取下来,那个陶罐是家里唯一的器具,不可能将它敲碎,于是,他只好套着那个陶罐无助地哭泣,在这一刻,他体会到了那个时候的心情。
尚智是他的大哥,就算他和一些弟兄被安排到了高畅的身边,这一点仍然没有改变,他不可能向大哥挥动手里的刀,然而,自从到了长河营之后,他懂得了一句话,那就是军令如山,那句话在他心中重如泰山。
进与退,他该怎么办呢?
闪烁的眼神终于坚定了下来,大牛的手放在了刀柄上,他平视着越来越近的尚智,视线不再闪躲,身形稳定如山。
尚智停下了脚步,微微眯起眼睛。
就像有一股火焰在他胸中燃烧,他咬紧牙关,牙齿咯咯作响。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容易冲动,做起事情来有时候太过莽撞,比如处理这件事情,就把自己的这个毛病暴露无遗了。
当他选择硬来的时候,觉得以自己往日在村中的威信,大牛必定会选择退缩,然而,他低估了那人对大牛的影响,当察觉大牛没有选择退让的征兆时,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好准备。
如果他真是一个莽夫,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武力相向,可惜,他并不是一个莽夫,他知道,要是在这样一个占不到道理的情况下和长河营的人火并,事后,自己一定逃不了干系,也许,窦大帅会对长河营的人干涉自家亲兵的举动不满,但是,在明面上,自己绝对会被处罚。
虽然,晓得这些道理;虽然,知道选择武力相向不是好的办法;虽然,自己只要叫白斯文这些人向店老板赔礼道歉,补偿他的损失,也许就能避免这次冲突!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自己及不上高畅,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弱点吧?
对尚智来说,他的尊严和面子比什么东西重要,所以,明知道前面是墙壁,他仍然会一头撞上去,只因不想承认自己走错了路。
他紧盯着大牛,右手紧握腰刀的刀柄,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与此同时,大牛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
“你们在做什么?”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这一声厉喝,尚智也好,大牛也好,同时停止了自己的手势,两个人也同时松了一口长气。
尚智回过头,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己的上官窦建德的亲兵队队长阮君明,心不由一喜,然而,当另一个人的面容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他的心立刻往下跌落,跌落到深深的谷地,那个人是他最为讨厌的人,他就是长河营统领,高畅。
在高畅和阮君明中间,还有一个身着灰布麻衫的中年儒士,他面貌方正,下颌三绺长须,眼神开合之间,电光隐隐。
尚智认识这人,他叫宋正本,原来是隋朝的饶阳令,窦建德进驻饶阳之后,他隐居乡间不出,后来,窦建德学刘皇叔三顾茅庐,这才把他请了出来,他和凌敬一样,同为军师祭酒,只是凌敬偏于军事,宋正本则偏于政事,在现阶段,缺乏文人儒生相助的窦建德对两人宠信有加,基本上言听计从。
尚智不敢怠慢,忙叫手下收起兵器,向宋正本和阮君明低头行礼,至于高某人,则被他很自然地忽略过去了。
大牛他们早就收起了兵器,肩并着肩,站成一个横排,像在军中训练一般,胸膛挺得老高,向高畅行着注目礼。
在饶阳的时候,高畅并没有见过宋正本,那时,宋正本回家处理家事去了,待宋正本回来之后,高畅却已领军出征,两人失之交臂。
这一次,窦建德在郡守府举行庆功宴,庆祝击败隋军占据平原,特地派亲兵叫各营统领前来郡守府赴宴,宋正本特意跟随传令的阮君明前往长河营中,与他见面。
既然身为窦建德谋士,宋正本自然不想尸位素餐,虽然,他的主项是政事,但并不表示他对军事就漠不关心,在创业的初识阶段,要想好好施行政事,就离不开军事的帮助,为此,他必须要熟悉窦建德手下的每一个大将,对立下大功的高畅,自然无法忽视。
看不透!
和高畅见面,宋正本得出了这样三个字的结论,他并不像凌敬一般精于相面,不过,通过一个人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