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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畅军派出了一部分士卒来到城下,将阵亡的士卒的尸体拉回来,城楼上的守军在王琮的命令下,很有默契地没有发起攻击。
这支收尸的军队由狗子带领,由于,王琮采取的是坚壁清野的策略,所以,高畅军无法在当地抓到民夫,收尸的工作也只能由正规军去做。
士卒们非常快速地将同伴地尸体搬上木车,然后,将其拉回营中,之所以动作这么快,还是担心城楼上会放冷箭,毕竟,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啊!
狗子小声地训斥着某些手忙脚乱的新兵,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最近在军中有一些谣言在流传,让他的心无法定下来,如今,又瞧着同伴的尸体,心情则更是悲凉,不晓得哪一日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的一具尸体啊!不晓得家里的她和孩子可好,那谣言不知是真是假!
第十七章 战河间(一)
西边的天际露出脸来,一丝淡红投射在旁边的云朵上散,最后弥漫在整个天际,淡金色的夕照撒在战场上,气氛显得格外的悲。
尸体的搬运工作已经进入尾声,这一天,也不可能再攻城了,狗子坐在远离河间城的土坡上,瞧着手下的士卒们将同伴的尸体放入早就挖好的大坑里,然后,将挖开的泥土掩盖上去。
“大人!”
他的亲兵从土坡下走了上来,狗子的目光掠过那人的肩膀,落在被夕照笼罩的本方大营上,淡红色的光晕中,五彩斑斓的旌旗在晚风中飘拂。
“呸!”
狗子调整了坐的姿势,向前啐了一口,将嘴角叼着的草叶吐了出去,他瞄了气喘吁吁的亲兵一眼。
“完事了!”
“嗯!”
亲兵点点头,没有行礼,在他身旁大刺刺地坐下,狗子虽然身为校尉,算得上是一名军官,不过,他和以往当小兵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一点也没有军官的架子,对那些手下,只要听他的命令训练和作战,遵守军纪,他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夕照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他们身前,士卒们喊着号子,将泥土一点一点推入大坑内,将那些尸体掩盖,他们的动作很快,看来,在日落之前能够完成任务。
狗子默默地望着土坡下面,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些人死了之后虽然不能叶落归根,然而,毕竟还有人替他们收尸,自己若是战死在战场,那个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有人来替自己收尸,向家人报讯吗?
“队长?”
亲兵扭头望着狗子,轻轻喊了一声。
“啥事?”
狗子摇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坏念头统统甩掉。
“队长,俺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俺们家里闹贼了,贼子闹得很凶,四处杀人,抢东西,烧屋子,不晓得俺家那个翠花怎么样了,不晓得是不是还活着!”
说罢,那个亲兵的脸色变得黯然无色。
“闭嘴!”
狗子猛地转过身,盯着自己的亲兵,厉声喝道。
“这是谣言,乱讲不得!”
那个亲兵依言闭上了嘴巴,只是脸上的神色多少显得有些不服气。
“这些话,你是听说谁的?”
狗子轻声问道,实际上,在前几天,他就听到了类似的谣言,谣言有很多版本,不过,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传说后方出了问题,他们的家人失去了家园,而且,粮食的供给也接应不上,大军还有几天就要断粮了,夏王已经准备要撤军了!
虽然,对高畅,狗子一直在盲目信任,但是,事情关乎他后方的家人,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谣言还是让他的心乱了。
“俺是听虎捷营的一个队长说的,他家和俺家在一个疙瘩,那家伙交流广阔,和很多大官都有来往,应该不是胡说!”
“你管别人怎么说,你可说不得,要是让神官大人知道你散播谣言,小心被抓去军法从事,砍你小子的脑袋!”
“呵呵!”
那亲兵笑了笑,说道。
“要不是对着大人你,俺也不会随便胡说啊!”
狗子依然面沉如水,小声地告诫那个亲兵。
“不管是对着谁,这样的话都不能胡说,知道不?”
“知道了,大人!”
那亲兵用力地点点头,他扭转头,望着南方,神情显得颇为
半晌,他用叹息一般的语调说道。
“不晓得俺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俺想翠花了,大人,你想嫂子吗?”
想!怎么不想呢?俺也想回家去看看啊!
狗子很想这样回答,然而,他终究没有将心底的话说出口,而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黑娃啊!”
他喊着亲兵的名字,轻声说道。
“这里每一个兄弟都想家,都想回去,只是,要是没有夏王,我们现在哪里有家啊!没有家,也没有土地,我们的一切都是夏王给的,要想保住自己的家,要想不被那些贪官污吏欺负,我们只能跟着夏王大人打天下,等夏王坐稳了江山,那时大家都会有好日子过了!黑娃啊!你不要相信那些胡说,夏王大人是神君降世,哪个贼子赶在夏王大人的头上动土啊!相信我,你家翠花在家里肯定好好的,你家嫂子也肯定是好好的!”
“嗯!”
亲兵黑娃点了点头,站起身。
“走吧,大人,弟兄们已经完事了,这个时候回营,正好能喝上滚烫的粟米粥!”
狗子伸了个拦腰,抬头望了天空一眼,站起身来,刚才他的那番话,不仅是说给黑娃听,同时也是在说给自己听,不管怎样担心,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无所不能的神君高畅身上,相信他能解决一切问题。
只是,事情真的像他所想的那样吗?
同一时间,河间城,郡守府。
王琮微蹙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焦虑,若有所思的样子。
今日,高畅军终于展开了攻城作战,王琮知道,高畅军今日的进攻只是试探性的,故而,他将很多守城的手段都掩藏了起来,留了一手,在这样的情况下,险些被高畅军的前锋登上了城楼,后来,迫不得已将那些手段用上了一二,这才挡住了高畅军的强攻。
这只是第一波攻击,高畅军的势头就如此凶猛,若是高畅军拿出全部实力来攻城,到时候防守就更加困难了。
王琮忍不住抬起头,瞧了坐在对面那个神情怡然自得的朝廷使者一眼,那人虽然是朝廷的使者,却是宇文家的人,那人进城之后,曾经对他说,朝廷已经有了击败高畅的万全之策,只要他依计行事即可。
王琮不是很相信这个夸夸其谈的家伙,他和宇文家的人一向就没有什么交集,属于那种既不是同盟也不是对手的关系,不过,对方带来了皇上的旨意,他唯有听其所言。
那人曾断言,进入十月之后,高畅肯定会退兵,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在进入十月后,高畅军的攻势却更加凶猛了。
知晓那人的全盘计划之后,王琮也认为,高畅只能选择撤兵一途,换做自己是高畅,也只能如此,然而,现在看上去,高畅却一点也没有撤兵的打算,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王琮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根。
“禀大人,北城的弟兄们抓住了一个细作,那人在城下高喊,要求面见大人!”
大堂外亲兵的声音打断了王琮的沉思,对面的人笑着站起身来。
“郡守大人,快快让那人进来,东风来也!高贼大败之期不远矣!”
第十八章 战河间(二)
谓的细作也是宇文家的人,他表面上的身份是范愿的际上却负责范愿和宇文家的联系,这次,他冒险入城,带来了高畅军的最新动向。
以高畅军的兵力,是无法将河间城团团包围的,虽然,他布置了不少巡逻队在军营四周巡视,以防外面的人和城内联系,不过,百密总有一疏。
范愿的虎捷营也有巡逻任务,那个细作混在巡逻队中,在知情军官的帮助下,私自离开队伍,然后,绕了很大的一个圈,从北面靠近了河间城,得以入城。
被王琮的亲兵搜完身之后,那人进入了大堂。
他与堂上那个朝廷使者熟识,两人都是宇文家的旁系子弟,从辈分上来说,那个使者是他的堂叔。
有了这层关系,他的身份自然值得相信,所以,王琮很干脆地让左右退下,大堂内只留下了他们三人,那个人带来的是隐秘的消息,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正如那个使者所猜想的那样,高畅军最近正在准备撤军。
高畅之所以命令军队强攻河间城,做出一副不攻下河间就不罢休的态势,为的是迷惑河间城的守军,让王琮想不到他会撤军,等王琮认识到这一点时,他早就率领大军到了安全的地带了,之所以这样做,是害怕王琮先一步察觉到他的计划,在他撤军之际突然率军离城攻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没有那个人偷偷报信,高畅的所作所为还真的迷惑住了王琮,然而,此时此刻,他的所有计划都尽在王琮的掌握之中。
“率军出城追击?”
王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道。
“郡守大人,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一举歼贼,正当其时啊!”
那个使者瞧见王琮仍然举棋不定,不禁在一旁说道,语气颇有一些不以为然。
王琮瞧了他一眼,说道。
“我也知道这是歼灭高贼的一个好时机,只是,如此重大的事情,还是要多做考虑才行啊!谨慎无大错!”
谨慎?
蛇鼠两端,前怕狼后怕虎的,怎能做大事!
那个使者心中暗暗腹诽,不过,他名义上虽然是朝廷的使者,算是王琮部的监军,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所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不停笑道,谨慎好!谨慎好!郡守大人之所以能抵挡窦建德,高畅这两个贼子的攻势,坚守河间城,的确并非浪得虚名啊!
王琮没有理会使者的奉承话,他仔细询问那个细作,向他打探高畅军的具体情况。
“高贼在军中下达了噤口令,封锁了所有来自后方的消息,不过,范愿早就知道他要这样做,暗地里命人散布消息,将后方变乱的情况夸大了许多,这些谣言越传越烈,越传越广,使得军中士气大降,士卒们大多深受谣言的影响,挂念着后方的亲人,现在,虽然还没有出现逃兵,不过,只要高贼久攻不下河间城,逃兵的现象就难以避免!”
那人侃侃而谈,神情振奋,若是这一仗真能打得高畅丢盔卸甲,他在宇文家的地位绝对会往上升。
“高贼肯定也察觉到了这个苗头,所以,准备在还没有多大损失的情况下退兵,何况,他就算不想退兵也不行,后方的粮草供给已经中断了好几天。”
王琮点点头,沉吟片刻。
“你再把范愿的计划说一遍!”
“在这次撤军中,范愿负责断后,之所以会这样,这是因为高畅怀有私心,若是郡守大人率军攻击,那么受到损失的也只是范愿的虎捷营,而他的嫡系部队就会趁范愿阻敌的那一刻,远遁而去,不伤分毫!不过,高贼的想法虽然好,他却没有料到范愿不会如他所愿!”
那人抿了抿嘴唇,神情激奋地说道。
“范愿希望能和郡守大人保持联系,在他率军撤退的时候,郡守大人率军出城,然后,紧跟在虎捷营的后面,一般说来,高畅的中军和范愿的后军保持的距离在二十里左右,当高畅的中军离开七里井大营,准备渡过运河的时候,范愿就会驱赶后军向中军冲去,诈称被敌军袭击,趁高贼的中军半渡之际,使其队列混乱,军心涣散,那个时候,郡守大人你再挥师从后攻击,掩杀过去,如此,何愁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