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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应该千刀万剐。我闻报只是微微一笑,其实这也难怪他的,要知道我的捷报传到燕京,对燕京城内的将士可谓极其振奋人心的消息,而对于城外攻城日久,却仍然未果的勤王军来说,却无疑是个极大的打击,而且我还一路东进,直接威胁京畿要地,真算得上是一把尖力抵在了他们腰间。
这士气一涨一跌,立即就直接影响到了燕京的战况,据说就在一日之中,勤王大军连续五次攻城被压下,反倒是让父王出其不意的派人开城出来冲杀,使得勤王军死伤过万。
战况情势一点一点的向着我和父王这边倾斜,我进入江西入后,开始转战安徽,我这种时候并不会傻傻的拉着这不足四万人的人马去攻打应天,我守在劫掠各省的粮仓,让勤王军的粮草供应不上,这才是我想要做的。
这不到十日之中,我手下的三万人虽说并没有经历什么真正的恶战,但是因为寻常经过一些不知死活的城镇之时,倒也碰上一些抵抗,因此我总是让手下各军轮番的上前攻城交战,权当实际操练,士卒们所获极多,经验也渐渐丰富了起来。
燕京的战事如火如荼,我攻城掠地的战事也如火如荼,我每进一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官仓。开始的时候我还让人把官仓里面的粮食运走,到了后来,我发现实在拿不了那么多,索性大干了一把开仓放粮的勾当。当地的百姓别的可能还不记得,但是倒把我这位给他们好处的睿王朱长洛给记下了。
我一边在安徽省内如入无人之境的游荡时,京城倒是传来了厂卫们的密报,说是勤王军已经连番发来密报催促粮草了,这多日下来,辎重粮草早就用得个七七八八。
隔一日,京城的密报再来,朱长文忍无可忍之下,终于从燕京调来了十万人,准备“肃清粮道,剿灭贼逆”。
我听到了这个消息,真是喜忧参半,这一回算是给父王的燕京松下了一口气了,可是同时我又要面对即将南归的十万大军,这其中的胜败实在门面系到了整个天下的大局。
第六十一章 军师(1)
在安徽扫荡了一圈,我带着手下的军队来到了竹坪,竹坪地处在从安徽省进入湖北省最重要的要道之上,虽说只是一个小镇,但是却重要无比。因为一来那从燕京开拔过来的十万勤王军还在河北到河南的路上,照计就算敌军来得再快,也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进入安微笑境内,因此我大可放心的将我的军队驻在竹坪修整,所谓以逸待劳便在与此了。
这日闲着无事,我带着几名侍卫着便衣来到了竹坪镇上的大街上闲逛,由于我们一到竹坪就已经张贴安民告示,而且对他们秋毫无犯,所以原本开始还对我那大军压境感觉有些惊慌的百姓,只是两三日间就已经渐渐的习惯了我们这支军队的存在,街道上的行人商贩并没有为此减少多少。
坐在竹坪最好的那一家酒馆之中,几名侍卫也在我的身边斟酒挟菜伺候,我刚才开始思量起过几日待那勤王军到来,应该怎么去应付的时候,就看见酒馆的门外走进来了两个人。
我见了那两人后微微一愕,心中真是莫名的感觉到有一丝欢喜,因为他们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天我在成都的时候碰见过的猪猪和刘梦娟。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门来,走在前面的自然就是刘梦娟,而跟在后头的则是猪猪。看来还是和当初遇见他们的时候一样,猪猪还在苦苦的缠着刘梦娟,可是刘梦娟却对他不理不睬。
“梦娟,你别走那么快嘛,我都快跟不上了!”猪猪露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儿,讨好的对刘梦娟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都让你别再跟着了,可你这一路还从鄂州跟着过来了,脸皮可真够厚的。”
我实在弄不清楚刘梦娟和猪猪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刘梦娟的嘴里虽然在讥讽着猪猪。可是她却悠哉悠哉的寻了一张较为光亮的桌子坐下。同时也不作声,只等着猪猪招呼来小二,然后又点了几样看来是刘梦娟平日喜欢吃地小菜。
猪猪这个时候就像是一名下人,点完菜后,又陪笑着说道:“梦娟,你一路上都不肯对我说,你究竟到这竹坪镇来做什么啊?”
猪猪说话的时候,刘梦娟的眼睛已经看到了我,她朝我看了一眼之后,想了一想后,才对猪猪说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到这儿来么?”说时,刘梦娟有些没好气的看着猪猪,大有些懒得多费唇舌的意思。
猪猪哪里敢“违悖”刘林娟,这时候难得刘梦娟肯对他说话儿,当下嘻嘻一笑后,说道:“听说朝廷的十万大军正日夜兼程的直来安徽,而这睿王则屯军于此,嗯……莫非你是要来看热闹的?”
刘梦娟道:“有什么热闹可瞧?若我是那睿王。等那勤王大军过来,只需要在江南、江北各处转上一会儿,勤王大军又哪里能够追得到?”
我闻言一惊,那刘梦娟所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原本我就是思忖着勤王军这十万人中,只怕要有两三万是辎重队伍,也不像我手下的三万五千人,打自出了四川,就一直以“以战养战”作为最重要地补给方式,每过一处州府县镇,都会劫掠当地的官仓。
若真的说起机动,勤王军的十万人是拍马也赶不上的我的“叛军”的。而且他们的人数也比我们要多出三倍有余,每日耗费地粮食也以倍计,因此我的确只要牵着他们鼻子在大江两岸的诸省游走,不出半月,只怕他们的补给供应就要出现问题。所谓地不战而屈人之兵,我这样倒也勉强能够说得上是了。
刘梦娟这么一名寻常女子,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把我苦思了几日的应付之策说了出来,这又怎么能不让心惊?我忍不住又一次打量着刘梦娟,心中突然对她生出了一些好奇心。
就在这个时候,想不到那猪猪又说出了一番让我感觉到更为吃惊的话儿来:“其实若那睿王真的想轻而易举的打发了这十万朝廷的大军,并且一举解了燕京之围,他大可穿过湖北到湖南去,然后继续南行,及至两广,沿途焚烧官仓民仓甚或是稻田,这样朝廷再无粮食可作军粮,这一场清君侧的大战便算是已经抵定了。”
听到猪猪的话儿,我地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杀机,真是难以想象竟然有人能够想得出这么毒辣的计策来。
要知道打自北宋时,民间就有“湖广熟,天下足”的传说,那是因为湖广地区乃是天下间最大的粮食产地,只要这一带的粮食能够丰收,那就已经足够天下人吃了。
根本我大吴朝廷的典令,各省各州府县镇都需要储有一定的粮食,让日后遇到天灾人祸的时候能够救得一时之需,即是所谓的官仓。这一回我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沿路劫掠官仓,已经把这些救急粮食耗费殆尽,这三五年间若真的是遇上一旱二涝等灾害,那湖广一带的百姓就真的是没有能够自救的方法了。
我原本心里就一直为自己的做法感觉到愧疚不已,因为日后这些被我劫掠了官仓的州府,若没有些好的父母官或能吏前去治理,只怕百姓终究是要因为我今日的作为而吃苦。可是想不到猪猪却比我更要狠上许多,他竟说什么把那些农民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耕种出来的粮食统统一把火烧掉,而且不管官仓民仓,就连未长成熟的稻田都烧了,实在大大的有伤天和。
我正这么想时,刘梦娟大概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情,她的眉头一皱,冷声道:“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
听到这么一句话儿,我突然似乎有些明白到了猪猪和刘梦娟两人之间的关系了,正沉吟时,猪猪也不知道有没有留意到刘梦娟脸上的寒霜,眉头一挑,继续侃侃而谈道:“师父从前说,成大事者应该不拘小节,我说的法子虽然一时之间是苦了百姓,可是却能够极快的平定下这一回的撤藩事儿,岂又不是为了百姓日后的安定?嘿嘿,这古人也说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能够让百姓尽快的安定下来,才是最好的。”
我从未想到会有人说出这样的一番“歪理”来,但是猪猪的这一番“歪理”却使得我心感一阵震动,我若有所思的想着他所说的那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话儿,真是良久地回不过神来。
听到了猪猪的话儿之后,刘梦娟也是怔了一怔,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一拍桌子站起了身来,说道:“你这样做只怕会让这大江南北很快就引来一场饥荒,莫非这也叫做为了百姓?我爹什么时候教你这些歪理了,你可别辱没他老人家的名声。”
猪猪这时候再没有了先前着意忍让的“奴”气,嘿的一笑后说道:“若说要引起一场饥荒,这也未必,只要燕王父子能够极快的控制朝政,那就可以立即发诏安抚民心,同时可以从西南、西北,乃至东北各省征集粮草来赈济湖广一带百姓,这样该是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微微一顿,猪猪继续意气飞扬的说道:“这天下之争自古以来就是少数人的争斗,不论谁胜谁负,百姓都是最苦的,只有想方法让战事尽快结束,百姓能才够安定下来,日子也才会好。如今的天下大势,显然对燕王父子有利……啧啧,师父从前就曾对我说,这皇家迟早会有子孙出来争夺天下,如今看来真是一点不假,只是师父大概也想不到朱家竟然出现了一位这么优秀的子孙。那睿王能在短短一年间才遭匪乱的四川安定下来,又懂得藏兵于民,这才一举击败了云贵两省的军队而震慑天下,在那之后所作的事儿更是大合我的心意,只是稍嫌不够心狗手辣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先前我还对猪猪的人品感到极为不耻,可是听到这里之后,我却突然觉得他说的话儿却似是是都有着些道理,只是那些道理都是我闻所未闻的,让我大出意料之外罢了。
“可……可你样就是不对,百姓们辛辛苦苦的心血都会让你毁了,那……那朝廷岂不是要失去民心了?”刘梦娟大概对于猪猪的“歪理”也感到有些难以抵挡,急起来时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猪猪眼中闪过一丝欢喜,欣赏了一下刘梦娟脸上的怒容之后,才笑着道:“梦娟,你不用担心,这世上的事儿最以难得的是民心,但是最易得的也是民心。师父曾说,百姓最不记仇,谁能给我们饱饭吃,他们的心就向着谁,日后燕王父子若真的能够号令天下,只需诚心待民,那么百姓也不会将今时今日的事儿记在心里的。”猪猪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下,又道:“梦娟,你大概也知道师父在世时,也看好燕王,因此先前才会去成都,这一回又来到这竹坪来,想看看那睿王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的爱民,只是安徽兵祸将起,你我不论怎么说也是寻常百姓罢了,何必以身犯险?”
第六十一章 军师(2)
刘梦娟轻轻一叹,说道:“你终于肯正正经经的和我说话儿了。唉,莫非你就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到这儿来么?”
猪猪闻言愕了一愕,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双目只是定定的望着刘梦娟,好久都说不出话儿来。
刘梦娟道:“我爹自小传你帝王之术,为的便是让你有朝一日完成他老人未做完的事儿,辅助明君造福百姓,可你介日的这般无所事事,岂不是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心血么?”
“明君?”猪猪嘴角一扯,露出带着轻蔑之意的微笑,说道:“当今天子又怎么能够当得‘明君’二字?”
刘梦娟点了点头,说道:“虽说我也不知道当今天子究竟是怎生模样的一个人,可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