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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言坐在一边淡淡望着他:“早知道你会做这种蠢事就不教你搏击术。”
宁清狠狠道:“你最好现在让我死,否则我一定杀了钟离天。”
暖言漠然看着空中不存在的一点,“他牺牲这一次,你们就都自由了,很划算。”
“妈的你脑子都钟离天干坏了!”宁清红着眼嘶声喊,“他这么牺牲换来的自由,对我有什么意义可言?”
“难道宁澈就能在你自我牺牲的前提下开心的活吗?”暖言一针见血,轻轻叹道,“他已经忍到他的极限了,你都没觉察吗?孪生子天生心灵相犀,你们骨子里的性情,也根本是一模一样的。”
“不,不一样。”宁清不堪的闭上发热的眼,不想泪漏出来,“澈跟我——完全不一样。”
(14下)
你看着我天天祈祷,
对我轻轻微笑,
你以为我是最虔诚的信徒,
不知道我正想着如何染指你纯白的羽毛。
“你在哭吗?”石烽抚摸着宁澈赤裸光洁的背脊,并印下细细的吻。
宁澈目光滞直,趴卧着几乎不具任何生命气息。
石烽撑着头,脸上有纵欲后特有的舒缓惬意,却也有空虚的茫然,他抽了烟,最后将烟头在宁澈背上捻灭,宁澈没吭声,瘫软的身体微弱抽搐着。
“还有二十九天。”石烽歌舞升平的声音,在宁澈听起来,比蛇蝎加起来还恶毒百倍。
他咬紧牙,自欺欺人安慰着自己:只要撑下这一个月,他就能带哥哥回家,忘掉这一切,开始新的生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却比宁澈想像中好过很多,石烽没有再碰他,甚至会亲自下橱做些清淡的菜,这个男人温柔的表象,如此自然,又飘忽不定。
可这七天,对宁清却是前所未有的折磨,比任何时候更让他心力交瘁,不寝不食,他却不再吵闹,他的疯狂无力蜕变成深切的悲哀。他长时候的坐在地上,纹丝不动,突然间,没有一点预示的昏倒。
“他到底怎么样?”暖言问楚冰炎。
楚冰炎却没有回答。
“你——”楚冰炎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冰冷的病房里并没有第三个人,安静得好像连心跳和脉搏也没有。
少年淡淡然微笑:“我早知道了。”
第八天,宁澈昏昏沉沉的浅睡,被石烽激烈的吻打断,他漠然张开眼,欠奉任何表情,无动于衷任有口腔被翻搅。
“要做吗?”宁澈冷淡的抬手去脱身上唯一的背心。
“正相反。”石烽按住他的手,“我给你买了衣服,穿上,我带你出去。”
宁澈也不多问,依石烽的话做,那是套淡青的衣裤,尺寸极为合适。黑色跑车,飞驰在公路上,石烽梳理得中规中矩的头发,随风狂舞渐渐笔直向后,他眼中某种炽热的期待,明暗交替。
车驶到海边,岸口停泊着一艘小型豪华游艇。
石烽伸手揽住他的腰,宁澈心中泛起一丝诧然——为这故作亲密的动作。
船头出现一个身量颀长的男人,墨镜驾在高挺的鼻梁上,双唇红润性感,勾起性感的弧度:“嗨,等你很久了。”
石烽回以微笑:“因为澈出门比较慢。”
“你的新情人?”那男人如猎豹一般矫健,翻身从高高的船舷上跳下稳当落地。
“我的情人。”石烽加重语气订正。
“哦,好体贴啊。”男人坏心笑着,冲宁澈伸出手,“高末,末尾的末,是这块烂石头穿开裆裤起的倒霉死党。”
宁澈漠然看着眼前活力脱跳的男人,向后扎起的马尾露出宽广光皎的额头,气质清爽与白衣黑裤相得益彰。
“他叫宁澈,不喜欢罗嗦。”石烽笑着挥手拍开高末的的手。
“那我还真得感恩戴德了,你有了心爱的情人还不忘兄弟啊。”高末转身领着他们上船。
宁澈微偏头,看见石烽眼里,映着高末的背影,以及撕裂瞳孔的爱恨交加,矛盾激烈的碰撞。
(15)
宁澈并未有意去观察高末,只是目光,在高末摘下太阳镜的瞬间,被不由自主的吸引。
高末有一双极具风情的眼睛,流光异彩如同水中嬉戏的鱼,映得面庞生辉,顾盼神飞,他身上流露出的健康和快乐,给宁澈震撼,让宁澈嫉妒,羡慕。
高末轻松熟练驾驶着游艇,石烽微笑着站在他身旁,两人相互调侃着,像任何一对多年老友那样寻常,宁澈百无聊赖放任眼睛追逐远处的海鸥。
整个上午,游艇就已高速不断向无边际的海中推进,宁澈的眼睛已被风吹得有些微痛,游艇突然停下来。
“你还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石烽笑得很温和,语气中的不赞同却很明显,宁澈无意中看到不太自然握起的手——他在紧张?
“年年都是同样的话,你不烦我听着耳朵都长茧啊。”高末拉下一个闸门,突然一股腥臭扑面而来,海面上蔓延开一片鲜红。
宁澈不明所以,看着高末利索脱去衣裤,伸展四肢活动着各个关节,在衣料里看起来偏瘦的躯体显现出布局完美匀称的结实肌肉。
时间在正午晒得人昏沉的阳光里流逝,高末仍好整以暇做着热身运动,海面上忽泛出小截鱼鳍,像贯穿人胸膛自背后而出的刀尖,高末的身体颤动起来——因为兴奋。
“今年运气不赖!”他脸上带着欣喜,箭步向船舷跑去。
“别得意忘形。”石烽将匕首抛过去,阴影在他脸上一晃,伴随着深邃的无奈和忧虑。
“谢了!”高末抬手接住匕首,纵身笔直扎入海中。
宁澈忍不住惊呼一声,奔到船头石烽身边,看着海中的高末和逼近的鲨鱼。
“他在干什么?”
石烽定定看着湛蓝的海里,如水中芙蓉一般的高末,缓缓道:“高末,有个绰号,叫玩命专家。”
海中掀涌起激烈的波澜碎浪,层层白沫翻滚不停。画面快得视线无法捕捉,宁澈只隐约看到高末被咬住,虽然他敏捷的闪开——
宁澈不有别过脸,目光落在石烽握住船栏的手,越来越紧,手臂上青筋暴出,不知过了多久,才蓦然松开。
海面上翻起鲨鱼的尸身,高末兴奋得冲他们挥手,臂上鲜血仍流淌不止。
“挂彩了?”石烽恢复他一贯散漫的笑容,抛绳索下去拉他上来。
“大意失荆洲啊。”高末顽皮吐吐舌头。
石烽的目光落在高末深可见骨的伤口上,眸中一窒,淡淡别开脸,“澈,下面的贮藏室有急救箱,麻烦你了。”
宁澈应了声,快步下到底层,拉开门不由愣住了,有伤者的急需护理本不该多耽误时间,可宁澈却管束不住自己。
底层赫然是一间画室,四周有完成的作品,画架上尚有一张未完成的油画,笔法洗练如刀剑削刻般干脆,又如自然界里的奇情异景浑然天成,润色之妙活生生就是从原物上采撷而来。
这是宁澈熟悉得绝不可能认错的风格!
“医药箱在暗格里,那块石头也不跟你说清,他还是那么笨啊。”身后响起高末的声音,宁澈霍然转身:
“你是末世?”
高末愣了片刻,开怀笑道:“没看签名就能认出我,小澈你不简单哪。我是你的偶像吗?”
“不”,宁澈冷冷道,“你是我要赶超的目标之一。”
末世——现代油画家,任何一副真品,哪怕只有巴掌大小,也能拍卖逾百万。
宁澈找出医药箱,低头找出药和纱布:“为什么不爱惜你的手?”
高末率性席地而坐,与鲨鱼的拼搏也耗尽他的体力,只是他的笑依然活力十足:“因为我真正的职业不是画家。”
宁澈不置一词,开始替他上药。
“怎么你不问我真正的职业是什么?”高末凑到宁澈面前,换来一记冷眼也毫不在乎,径自说下去,“你要替我保密啊,其实我是国际秘密特警。”
“哦。”宁澈心不在焉应着,整副心神都在手下处理的伤口上。
“你可别忘了保密,连你的那个石头情人也不能说。”
“我不是他的情人。”宁澈厌恶的略皱起眉,冷冷道,“我只是他花钱买来的男娼,故意做戏给你看。”
高末的神情瞬间有些不自然,抬手爬过湿透的头发,歉意的笑道:“我也没想到,他会固执这么久。”
“你知道他对你——?”宁澈不由问道。
高末略带无奈的点头,笑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那种把暴烈掩饰在温文尔雅下的男人——三年前,他强暴过我。”
(16)
三年前,他强暴过我。这并不是句适合用这么平淡甚至带点戏谑的口气说出的话,听到的人,也实在不该是无动于衷的表情。
但高末和宁澈确实是如此,气氛有点滑稽,高末又习惯性的耙理着头发,走到画架前,上面的画仅用铅笔起了草稿,简单的线条不可思议就勾勒出海天和沙滩的形状。
“我有两个哥哥,足以支撑家业,从小我就没有任何负担,为自己而活。”高末捻起铅笔,手腕灵活晃动着在纸上留下灰色的痕迹,“从小我就喜欢刺激,越是危险的事越让我兴奋,别人被死亡追赶,我选择追赶死亡。”
纸上出现两个男童的身型线条,一个坐着堆出沙丘碉堡,另一个站着。“我家里只要求我做过一件事——做小石头的玩伴,这实在算不上什么,我也乐意从命。”站着的男童被描绘得更为细致,一脚踢散了沙碉,脸上满是兴奋和顽皮。
“这就是我跟石头初次见面的情景,我还记得他是这副蠢兮兮的样子。”高末咬着笔头想了片刻,勾勒出那坐着的男孩神色中的震惊,仿佛从没想到有人胆敢破坏他的杰作。
“我跟他的性格南辕北辙,天晓得为什么就成了莫逆死党,一晃就二十年。虽然我不喜欢他总是干涉我的活动,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这点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
“即使他强暴你?”宁澈冷冷截断。
高末微怔,旋即苦笑:“说强暴也有失公允了,就算他不绑我,我也不打算反抗。”
接住宁澈疑惑的眼神,高末淡笑着耸肩:“我不会笨到没发觉他看我眼神里的欲望,也太了解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干脆让他做了早死心。不过他把我囚禁了一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