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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异样。只是刘卫和汤森开始一反以前的态度,对我好得让我不知所措。我无法忘怀那天被他们残酷蹂躏的痛楚和屈辱。可是我又没有勇气去和他们对抗。我的肉体的秘密使我自卑了十几年,面对任何人我都挺不直脊梁骨。更何况在这两个已经熟知我的残缺肉体的男人面前,从一开始我就毫无胜算。
我只能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尽量不和他们单独相处。——再过几天就是暑假,只要熬过这几天,我就可以放松了。
我会在下课铃响起之前就收拾好书包,一放学就立即提着书包逃一般溜出教室。我也会在学校里总往人多的地方钻,避免和刘卫汤森单独接触的机会。
这样做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其实很多同学都对我很亲切。他们先是好奇地问“小A,你以前都不跟我们一起的,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开始合群了呢?”然后就会大大咧咧地拍我的肩膀“A,走走走,去打篮球!”老天,我连运球都运不利索别提去打篮球了!可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界上并没有人排拒我尽管我内心里自卑依旧我却终于学会了从容。我终于可以鼓起勇气和每一个认识的同学打一声招呼。——虽然有一次隔得老远就看见刘卫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
因为马上就是期末考试,刘卫和汤森终究没敢再对我怎么样。毕竟分分分才是学生的命根,象他们这样的精英分子如果考试栽了那他们在老师学生心目中的形象就将一落千丈。
顺利地放暑假了。
——需要补充一点的是,孟昭雄不见了。我在家休息了三天之后再来上课,就一直没有见到他了。
过了几天才在无意之中听见有人在说他已经转学了。
我吃惊,疑惑,更多的是失落。——他毕竟是我第一个朋友。虽然我觉得他也是危险的。
然后就放暑假了。
我呆在家里足不出户。以为这样就能清净。——但是,……一个太诡异的情况,——尽管我一到夏天就消乏吃不下东西,可是我的肚子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天一天地鼓了起来。
一开始父母以为是积食,给我开了很多消食的药物回来,都没有见效,肚子反而膨胀得越来越厉害。
CHAPTER5
但是后来我越来越感觉头晕乏力,每天几乎都睡不醒,而之前的我的生活习惯一直非常规律的。而且越来越吃不下饭,每次一坐上饭桌看见油腻的东西我就想吐。
体温也一直居高不下,待在空调房间里,每晚几乎只盖一条毛巾被我还是夜夜地发热。
还有莫名其妙地始终膨胀不消的肚子,那段时间我痛苦不堪,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
为了这个身体,我从来不愿意去医院。只能含糊地请求父母帮我买药回来。
尽管知道自己原来根本不是父母心中的骄子而是他们的耻辱和悲哀,我在这世界上唯一可依靠的还是只有生我养我的父母。
奇怪的是爸爸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按我的要求拿回一瓶瓶各种各样的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包装不同的药,里面的药片却都是大同小异。
然而心乱如麻的我,又岂有心力计较这个,为这奇怪的症状恐慌到极点,我只顾大把大把地吃药。吃完之后就会空虚到极点,我倒在床上悲从中来,怨恨自己的命运,怨恨老天不公,济济红尘,芸芸众生,为何偏偏给我这样的身体,让我得不到父母的爱,不敢有任何朋友,还要遭受同学的折磨,现在连病了也不敢上医院。
有时侯哭着哭着就睡过去,醒来之后无意对镜,眼睛是红肿的,满脸的泪痕却都已不知被谁擦拭干净。
暑假后的第四个星期天,也是如此,我独自面临镜子,好不诧异。然而突然从镜中发现身后一抹灰色衣裙。
我转过身来,看见妈妈站在门口,悲伤的眼神使我的心如遭锤击。平常喜爱化庄重浓妆的她那天意外地素着脸,看着的我眼神是那般复杂,又似乎是爱怜的,又似乎是怨恨的,又似乎是悲悯的。
爱怜?会吗?
我不敢承受妈妈沉重的目光,低下了头。——从那次妈妈如甩掉毛毛虫一般甩掉我的手后,……在这世界上,我已不敢奢望任何。……然后我听到妈妈叫:“A。”她的口气好温柔。
妈妈走过来,搭着我的肩,她说道:“A,我和你爸爸商量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A,你怀孕了。”
“什……什么?”我好久才听到自己破碎的声音。
“A,……我们已经偷偷找专家确认过了。你怀孕了。”
“……”
就算是地球在我眼前爆炸,也不能形容这个消息给我的震撼和恐怖。——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是男的啊!——我头脑一阵昏眩,无力地坐倒在了床沿上。妈妈在我身边坐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肩膀。“A……”
——刘卫……汤森。浑身发冷地明明不想回想不想回想!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被他们强Jian的恐怖和屈辱!我以为这种事可以忘却!它却终究已成罪恶的孽障!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下学期就要进行高中最后的冲刺,我的理想是那所国内最著名的学府,所有的老师都说过以我的成绩考上去应该不成问题……现在,拖着这样的身体,我还能去上学吗?还能吗?……我突然有杀了那两个恶魔的念头,我呆呆地坐在床沿上,浑身冷得簌簌发抖,胸中的恨意及杀意却热得喷火。我恨……我恨……我该恨谁……其实又能恨谁……如果不是这样的身体!
我肩膀抖动,无法抑制呜咽的声音……“A,A……A……别哭……别哭啊……”
听到妈妈慌乱的声音,我才恍觉她还在我身边,我努力地要看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我才知道原来我竟在哭。……怎么可以这样呢?我从来不应该在爸爸妈妈面前哭泣的……我拼命要止住眼泪却无论如何止不住,肺腑酸痛得痉挛得让我时时地几乎要昏厥过去。妈妈抓着我的肩膀让我靠着她。无力地依偎着妈妈,突然想起小时候她从来不要我牵她的手和衣服。
妈妈……我的眼泪如泉水一样涌出。闻到妈妈颈畔传来的高雅的香水,我拼命咬紧牙齿却终究止不住泪水簌簌。
“对不起……A。”
妈妈在说话。我不知道她是在表达什么。我只是死死地瞪着自己膨胀出来的肚子,然后拿拳头去打它。
“A……你干什么!A,你疯了!——汉轩,快来呀!你快来呀!”
似乎早就侯在门外的爸爸冲进来抓住了我的手,但是腹痛如绞的我已经意识黑暗。“A!”第一次看到一向端方严谨的爸爸在我面前哭出声来,但是我已无法睁大眼睛。晕过去的前夕,我模糊地想人们都说上帝总是含着微笑在高高的云端看着这世界所有的人,其实你们不知道上帝他也哭泣。一定是他的眼泪掉在了我的脸上,不然为何我的眼睛会如此刺痛面颊会如此灼热。
……
在高二的下学期,我辍学了。
高三前的一个寒假,我在一家偏僻的小医院里生下了一个婴儿。我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是怎样处理它的,我似乎一直在沉睡中,清醒过来我已毫发无伤地回到家里。我只是有点奇怪,那天我如此用力地打它,为什么这个婴儿居然还能顽强地挣扎到这个世界上,而不是提前在我腹中死去。
回到家里那天,正好是我十六岁的生日。爸爸妈妈捧着生日蛋糕来到我的床前,我正奇怪一向忙得脚不沾地的他们何时也能闲得记住我的生日了,他们就告诉我他们拒绝了随团去欧洲免费旅游的机会,希望能多陪陪我。
是吗?十六岁。——难怪我觉得心境如此凄凉,原来我已老了。对别人来讲十六岁还是花季,可恹恹的我,却只觉十六岁已是暮年。
只是看着几乎是近于讨好地对我强作欢容的爸爸妈妈,我干涸的心田里还是如栽下了刺蒺藜一般会阵阵地痛。一向以铁面清风的形象屹立于政坛的爸爸!一直被誉为高官夫人国际形象代言人的美丽高雅的妈妈!如果让社会和公众知道这样的夫妻俩居然有一个被男同学轮暴后产下婴儿的儿子,不知道他们该怎么办!
虽然才短短几个月,可是爸爸的头发已经白了多了。第一次看到一向意气风发的爸爸也竟然有如此疲倦和黯然的神色……妈妈的眼光也总是有点怯怯的。儿子受到同学强暴却不能声张,……只能屈辱地吞下这一口怨气,只因为他们的儿子那见不得人的肉体的秘密。
——果然,爸爸说了其实那天刘卫和汤森送我回来时,他和妈妈就看出来我是被他们凌辱了。可是爸爸和妈妈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还感谢他们送我回来。因为……不能撕开事实。
一旦撕开事实,我的身体的秘密就会让爸爸和妈妈无法招架。
所以……被强暴了就被强暴了吧。……反正是儿子,又不会怀孕。……可是他们没料到会成这样的结局。
……我一直在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是不是要好一点。
没有我,我身体里的这个灵魂再不会痛苦不会绝望地哭泣,也再不会让父母悲哀和感觉无法说出的屈辱。死……死很容易,用刀子划一下手腕呀,或是用剪刀割破颈动脉呀,或是从这五楼的房间里跳下去呀,或是把封锁厨房把口鼻对准打开的煤气喷嘴呀,或是吃下毒药躺进浴缸呀……我的出生似乎从来没有给过父母以安慰,我想如果我去了,至少也要选择一种不给他们带来任何麻烦的死法吧。
第二天我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我没有带任何东西,只带了足够买安眠药和饮料的钱。我想写一句“爸爸妈妈,祝你们永远幸福”可是手指颤抖得写不出成形的字句。……我坐在书桌前把那几张被眼泪湿成一团的纸扔进垃圾篓。……正当我站起来准备出门的时候。爸爸进来了。
爸爸似乎想说什么却难以启齿的样子。
一向上电视讲话,面对千千万万民众也能谈笑自若的爸爸,此刻面对我竟如此慌乱。……慌乱?是的……他看着我不停地搓手,坐在我床上东拉西扯了几句最后终于才说出正题。
……爸爸递给我一本存折。
“A……这是我和妈妈给你的心意。”
我打开存折,看到那巨大的数字几乎瞪圆了眼睛!爸爸,我知他的职位虽然地位显赫可其实工资并不顶高,何况正直如爸爸,也从来不会私下捞油水之类……这……凑出这一笔巨款决非易事。
“爸……这……”我困惑而不解。
爸爸看着我,深深叹一口气,柔声道:“小A,大学毕业后到美国去动手术吧。”
我不明白爸爸的意思。
爸爸又说:“我帮你打听了,这种手术只有满了二十岁的成年人才能被允许做。你现在才十六岁,读完大学应该刚好。”
看我还是怔怔地瞧着他,爸爸又深叹一口气道:“现在不是有了可以成功变性的技术了么?我和你妈妈准备送你到美国去动手术,因为我们想那里的技术大概会好一点。”
我终于明白过来。……然而我却说不出话。
爸爸看着我,布满红丝的眼睛里有我从来不敢想象的泪水。
“A,对不起。原谅我们好吗?……也许我们一直在深深伤害你,可是……相信我们,爸爸和妈妈一直都是爱你的。因为——你是我们唯一的儿子。”
儿子……唯一的儿子……是的。
我颤抖的意识,第一次感受到血液的热度,正缓缓漫过我心头。
“A……原谅我们。”
抬起头来,看见不知何时站在爸爸身后的妈妈,依旧素净着脸孔,也是满脸的泪。她泣不成声,说:“A,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