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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殿外的元福看到了她,连忙迎上。萧贵妃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出声,悄悄走进孝昭帝的房间,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又掏出自己的手绢,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定了定神,这才准备出去,转过头,却看见一幅揉皱了的观音画像挂在墙上,不禁眼眶湿润了。
走出房门,萧贵妃这才问元寿道:“喝了醒酒汤吗?太医说什么?”
元福恭敬答道:“喝了,太医说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好,可是皇上喝了药,还觉得头痛。”
萧贵妃默然良久,从袖里摸出一包花草,“明早把这个东西泡给他喝,能解宿醉头痛。”
元福正要接过,虚掩的房门内突然传出一声梦呓,“观音,你别走……”
萧贵妃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她还是淡淡地说:“别告诉其他人我来过。”
孝昭帝这一觉睡到天大亮,元福看他醒了,过来服侍道:“皇上,不如进点早膳吧?”
孝昭帝揉着额头,“朕没胃口。”
元福端过一杯茶递上,“要不喝喝这个,听说能解头痛。”
孝昭帝不以为然地喝了一口,脸色却变了,“这个味道,朕怎么这么熟……”眼前顿时一亮,“这茶,是从哪儿来的?”
元福不自然地掩饰着,“太医院送来的啊。”
孝昭帝说:“胡说,这茶我以前喝过。当年郁皇后头痛的时候就老喝这种银丹草茶,说是南梁的秘方……等等,这茶以前就是观音送给她的,难道……”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元福,“这茶是观音送来的?”
元福迟疑着,“这……”
孝昭帝没好气,“说实话!”
元福这才说:“其实昨晚贵妃娘娘偷偷来看过您,这茶也是她留下的,只是,她再三警告奴才,不许奴才跟您说她来过……”
孝昭帝奇道:“为什么?”
元福委屈地说:“奴才哪里知道?”
孝昭帝凝眉想着,突然想起昨夜高湛和他说过的话,“贵妃性子好强,不是不喜欢你。”想到这种种都符合,不由得笑了,“元福,摆早膳,朕突然有些饿了。”
昭阳殿外,捧着龙袍正准备献上的玲珑被一个面生的小内监拦住了,“你是哪个宫的?怎么都不看路,就在昭阳殿里横冲直撞的?”
玲珑施礼道:“奴婢是司衣司的玲珑,奉了陆典饰的令,给皇上送龙袍过来。”
那小内监装模作样地说:“哦,我知道这事,元福公公吩咐过,交给我就成了。”
玲珑也不疑心,将龙袍交给了他,没多久那龙袍就到了娄尚侍手里,她转交给了阿碧,“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你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做一套一模一样的出来?”想起阿碧所说,陆贞这贱人竟然一直在欺骗自己,她本来就是和太子一伙的,却一直拿皇上压自己,不禁恨得牙痒痒。
阿碧胸有成竹,“我早就准备好了,四个人一起开工,一晚上就行!”
第二日清早,元福气急败坏地跑出来,“人都死到哪儿去了,皇上马上就要上朝了,怎么还没把龙袍送过来?”
之前那小内监抱着龙袍走过来,“来了来了,昨儿潮气大,事先准备好的那件龙袍吸了水,小的怕皇上穿着不舒服,就赶紧去换了件新的……”
元福也没细看,就赶紧给孝昭帝换上了。
这天早朝上,张相正在给孝昭帝汇报和南陈的合作事项,走近了孝昭帝,却大吃一惊,“陛下,您……您龙袍上的飞龙怎么只有四只爪?”
朝中顿时一片哗然。
孝昭帝先是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镇定地说:“哦,朕昨夜和太子同榻而眠,今早不小心穿错了他的衣服,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何需如此议论?”
朝堂乱成一片,后宫里早就得了风声,王尚仪震怒地追到了司衣司,拍着桌子道:“陆贞在哪儿?沈碧在哪儿?大白天的,怎么都不在司衣司里?”
司衣司的人已经跪了一地,玲珑回禀道:“陆大人去了青镜殿,沈大人去了内侍局,奴婢已经让人去叫了。”
王尚仪气极,“闯出这么大的祸事,她居然还这么大的架子!”
阿碧刚从娄尚侍那里回来,此时匆匆进门,“大人息怒,下官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您一个交代。”
王尚仪将那件龙袍一丢,“还用查?这件龙袍是谁做的?”
阿碧故意啊了一声,却不说话,那个一直跟阿碧的小宫女绘声绘色地说:“尚仪大人,其实全司衣司的人都知道,皇上这件龙袍,是陆大人她自己亲手做的!”
她一语既出,陆贞一脸苍白,站在司衣司的门口。
王尚仪眯着眼睛看着她,“你还知道回来?”
陆贞没有回答她,拣起龙袍细细看了看,镇定地说:“大人,这件龙袍不是我做的。”
王尚仪笑了,“哦?那是谁做的?”
陆贞仍是不急不躁,“大人,我并没有狡辩,这件龙袍的确不是我做的。我那件龙袍在这个地方被我不小心染了一小块血。可我当时不想浪费那么好的料子,就用红色的丝线又在上面绣了一层,把血迹盖住了。”
她取出针线,将那地方的线挑开,果然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可是大人请看,这件龙袍上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血迹。所以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
王尚仪哼了一声,“你倒会推卸责任。”
阿碧脸色顿变,偏王尚仪在这时问她:“阿碧,这些天司衣司都是你在负责,那天龙袍也是从司衣司里送出去的。你来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碧连忙说:“大人,这件龙袍确实没别人动过,陆大人亲手绣好后,就交给她的贴身宫女玲珑拿去缀扣子了,司里别的人都没经过手。”
玲珑当即跪下,“尚仪大人,可我记得,原来的龙袍上的确是五爪金龙!”
王尚仪皱眉不看她,“你是陆贞心腹,你的话,根本不算数。”
阿碧心中一喜,添油加醋道:“对啊,而且这龙袍上的凤尾绣针法,明明是陆大人的独门绝技。”
陆贞深深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事和她脱不了关系,冷静地说:“尚仪大人,这凤尾绣针法我教过司里很多宫女,不少人都会。我的女红一向不算很好,这凤尾绣针法本来也是我入宫以后学会的,可谈不上什么独门。”
王尚仪只冷冷地说:“本座只看证据,陆贞,如果没有别人可以证明这件龙袍不是出自你的手,本座就必须秉公处理。”
陆贞看她不分青红皂白,“这件龙袍要真是我绣的,当时交去昭阳殿的时候,那儿的内监肯定就能看出问题。大人何不找来当时的内监查问,还下官一个清白!”
王尚仪很不耐烦,“内监的事我可管不着,我只知道现在人人都指认,说这件龙袍是你绣的!”这女人朝三暮四,前面勾搭了太子,后面又给皇上献殷勤,害得贵妃那么伤心,现在活该她倒霉。
陆贞极是气愤,“大人,您不能只凭一面之词就定了我的罪!”
王尚仪冷笑着说:“只要别人能证明你的无辜,本座自会还你清白!”
局面僵持在那里,没想到,这时沈嘉敏的声音响起,“我可以作证!”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人人都知道,沈大人和陆大人那可是死对头,今儿风从哪里吹了,沈大人竟然会来帮陆贞作证!
王尚仪莫名其妙,“沈司珍,你又来蹚什么浑水?”
沈嘉敏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管啊,可是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身为六品司珍,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啊。”她走近几步,拿起那件龙袍看了看,“果然是这样。”
她又笑着对王尚仪说:“我们那儿的琳琅刚才刚好往昭阳殿送东西,正好就瞧见了皇上穿的那件龙袍。她当时还奇怪呢,说上面镶的珍珠怎么不对,现在我一看,果然如此。大人你看,这龙眼上的珍珠,全是普通的白色,可是,换龙袍的人可能不知道,这次我们司宝司送给陆大人做材料的却是新近才献上来的淡金色珍珠。我想,肯定是有人调了包,故意陷害陆典饰。”
陆贞睁大了眼睛,完全想不通沈嘉敏为什么会帮自己,倒是玲珑见事快,立刻就说:“尚仪大人,沈司珍向来和我们陆大人井水不犯河水,您总不会还以为她是在故意帮陆大人说话吧。”
王尚仪瞪着沈嘉敏,好半天才缓过劲,恨恨道:“好,陆贞,既然有人帮你作证,那我姑且相信这件龙袍是被别人调了包。”
她话音一转,“不过,你是司衣司的最高女官,出了这种大错,失察之责在所难免,更何况,你还亲口承认竟把用血污过的龙袍送给皇上穿!”顿了顿,重重地说,“我知道你上头有人,削了你官,只怕马上就又能起复,不过,作为内侍局的首领,我却可以停你的职。陆贞,从今天起,你就不用来司衣司工作了,这儿的事全部交给沈碧管理,你就好好回去慢慢反省吧。”
人群渐渐散了,陆贞留恋地看着自己的书案,把自己的笔一支一支插好,玲珑在她身后说道:“大人,这件事八成又是沈掌裳的手笔。”
陆贞心里通透,“除了她还有谁?当初她和我联手救太子,不过是暂时联合,都怪我一时松懈,忘了她还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
玲珑提议说:“要不,我们告诉太子殿下去?”
陆贞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也没什么证据,反正她也没有真正害到我,就当是报了她之前的恩情吧。”
玲珑又说:“我不会留在司衣司服侍她的,大人,我跟你一起走。”
陆贞劝她道:“你又没被停职,何必呢?”
玲珑坚定地说:“连尚仪大人都说我是你的心腹了,你不在,我留在司里又有什么意思?”
陆贞笑了,“你当真想好了?我这一停职可能是半年一年,跟着我或许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玲珑看着她,“大人,我已经是一等宫女了,还能升到哪儿去?再说,自从我来到司衣司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下定决心,除非大人你赶我走,我就永远不会离开。”
陆贞心里一阵感动,收拾好了东西放回青镜殿,这才去昭阳殿见皇上,郑重地施了一个礼,方道:“多谢皇上相信微臣。”
孝昭帝看她穿得一身素,说:“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再说,就算那件龙袍是你做的,那又如何?要不要朕给内侍局下旨,让你官复原职? ”
陆贞笑着说:“可别了,停职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还可以好好歇歇。过两天一忙起来,尚仪大人就又会想起我了。再说,皇上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你这会儿复我的职,不是伤了王尚仪和贵妃娘娘的面子吗?”
孝昭帝知道她说得在理,有点尴尬,“对了,那天的事情真的是一个误会,你能不能别放在心上,再给阿湛一个解释的机会?”
陆贞点着头,“好呀,我本来今天就想去修文殿找他的。”
孝昭帝没想到陆贞想通了,很是高兴,“是吗?你不生他气了?”
陆贞缓缓地说:“说实话,还有点,不过不管怎么生气,总得给别人一个解释的机会,要不然我不就成了王尚仪那样的人了?替身也好,真身也好,我只想听他亲口告诉我真相。”
孝昭帝赶紧说:“我跟你保证,阿湛绝没有把你当成别人,只是有些事,他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
陆贞看他这么为高湛担心,不禁笑了,“皇上,我瞧着那天您还挺生他气的,怎么今天又一门心思帮他说话了?”
孝昭帝嘴角浮出一丝微笑,“都是至亲至爱的人,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再说,我也是今天才明白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