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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珍脱下外套,包住了那个微笑的宝宝,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黄色的小毯子盖住了那个哭泣的宝宝。
唐棠,两个留一个,现在势单力薄的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
甄珍抱住怀中的宝宝,用力盖上了后备箱,几步走到了卓海洋身前,双唇不住颤抖,“大哥,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卓海洋放下了怀中的唐棠,摇晃着走到了甄珍面前,颤抖着掀开了蒙住孩子小脸的衣服。
黑色夹克中的卓婷,平生第一次见到卓海洋,就眉眼弯弯地笑了出来,完全不知他就是彻底改变自己命运的仇人。
“她和诗诗真像,真可爱!”卓海洋笑中带泪地从甄珍怀中接过了卓婷,轻轻捏住了那粉嫩的小手。
他怀中的柔软婴儿,完全不堪一折,她是如此脆弱,又是如此完美,他却可以成为决定她一生命运的“神”。
若有所思的卓海洋,终是没有对怀中的婴儿动手,许久之后,他缓缓转向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的宋濂,发出了恶魔一般的冷笑。
“宋濂,你害我误杀了阿祥,那么,你这个和唐棠一样漂亮的女儿,就算你赔给阿祥的吧。
我会亲手养大她,等她长大后,我就把她嫁给阿祥的儿子,无论她是否情愿,你喜欢这样的安排吗?”
卓海洋低声说完,就歇斯底里地大笑出来,完全没有留意站在他身后眼中充满仇恨的甄珍。
来得及吗?真的来得及吗?待卓海洋抱着卓婷刚一走远,留下处理现场的甄珍就飞奔到了车子后面,掀开后备箱,毯子里的宝宝已经被冻得浑身抽搐。
“宝宝,好好活着,坚强活着,长大后来为你的父母报仇吧!”甄珍亲手将那个哭泣不止的婴孩放在了孤儿院的门口,随即匆匆离去,始终未注意到另一双稚嫩的眼睛,一双洞悉了黑暗中一切罪恶的眼睛。
“妈妈,宋叔叔,你们还会来接我和弟弟吗?是不是永远不会来了?”年幼的唐诗站在教堂的二楼平台上,用额头顶着透明冰冷的玻璃,低低地啜泣出来。
那条黄色的小毯子,唐诗太过熟悉,因为那是妈妈和宋叔叔送他们来这里那天,狠心离开时,她大哭着塞到妈妈手里的。
年幼的她隐约知道妈妈又快生小宝宝了,所以不能留下照顾她和弟弟,她就将自己最心爱的小毯子交给了泪流不止的妈妈。
那是她和妈妈的特殊信物,她等着妈妈来接她,可是,妈妈再也没有来,来的只有那个带来一切厄运的婴儿。
“诗诗,小好和你真像啊,就是有点胖。”孩子们在庭院中追逐着、嬉闹着,林妙看看紧牵着唐诗衣角不放的小好,又看看一脸无奈的唐诗,大笑着说道,“你们不是亲姐妹吧?”
“诗诗是我姐姐,就是我姐姐!”小好听到林妙分外贴心的话,笑得更加开心,随即抱住了身材纤细的唐诗,仰起头甜甜地呼唤,“姐姐,姐姐。”
“你给我滚!谁是你姐姐?”向来温柔的唐诗大反常态地推开了胖乎乎的小好,直接将小好推倒在地,她甚至骑在小好身上狠狠地掐住了她那柔软的脖子。
“记住,不许你叫我姐姐,你根本不配,你记住了吗?”
小好的哭喊完全唤不回唐诗的理智,直到她被林妙唤来的救兵——宋慈用力从身后抱住,“姐,不许欺负小好!”
“啊!”被宋慈硬拖着向后的唐诗,泪流满面地发出了绝望的大喊,“叛徒,都是叛徒,弟弟也是叛徒,谁都靠不住!”
被哭声惊吓到的孩子们,都停止了玩耍,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地上大反常态、哭闹不止的唐诗。
宋慈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早已松开了手,就连受了虐待的小好也全然忘了委屈,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向伤心欲绝的“姐姐”。
“谁又欺负诗诗了?”凶狠的话音未落,看热闹的孩子就顿作鸟兽散,一双略显瘦弱的手臂就此抱起了坐在地上哭泣不止的唐诗。
那个子高高的清瘦男孩,笨拙地用粗糙的手掌为唐诗擦着眼泪,瓮声瓮气地说道,“诗诗不哭,我在呢,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明明对我最好了!”唐诗一边啜泣,一边微笑,看得男孩不胜心疼。
“诗诗,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莫名其妙的话语脱口而出,事实上,那一刻,他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但话一出口,他的内心就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或许,那就是爱,他此生从未体会到的美好。
“好,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奴隶,什么都要听我的!”唐诗终于破涕为笑,孤儿明明望着那世上最甜美的微笑,重重地点头,就此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庄严肃穆的大教堂内,身着白裙的少女们轻声吟唱着空灵高远的圣歌,一身白衣的丁胜独自伫立于圣坛之前,等待着自己的新娘。
与那场缺少了女主角的盛大订婚典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今天举行的这场婚礼,庄重典雅,却宾客寥寥。
卓海洋和卓祥并肩坐在左侧第一排。宋慈的辩护律师白律师和卓祥的好友高明则坐在了右侧第一排。唐诗的主治医生陆医生也被丁胜邀请来,以备不时之需。
原定出席的唯一女宾客——卓母甄珍,如今下落不明。事实上,卓母失踪已近一周,警方通过通话记录和定位搜索,找到了她当时所处的位置,就位于教堂不远的一处仓库内。
偌大的仓库里面只摆放着一张空空如也的婴儿床,以及许多婴儿用品,此外还有零星的血迹和卓母破碎的手机。
经警方检验,血迹有卓母的,也有卓婷的,但救援人员赶到时,她们都不在现场,去向不明,也包括更早失踪的元小好和丁卓尔。
宋慈于狱中得知卓婷失踪的消息后,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终日以泪洗面。三天后,他提出了会见丁胜和白律师的要求。
只是半月不见,丁胜已经完全瘦脱了相,与宋慈会面的整个过程中,他不停捂着手帕咳嗽,止也止不住。
宋慈面对如此失魂落魄的丁胜,再也无法坚持下去,“胜哥,猴子不是我杀的,是小好。”
丁胜闻言,将带血的手帕紧握在手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与自己同样惊愕的白律师,对方马上点头会意,笔耕不辍。
“宋慈,小好是不是……”丁胜未等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的身体就快吃不消了,但他一直咬牙坚持,他也必须坚持到卓婷和女儿脱离险境、安然无恙。
“小好是我和唐诗同母异父的妹妹,也是卓婷的双胞胎妹妹。我们自幼在孤儿院一起长大,但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世,直到……”
宋慈寥寥数语但又清晰完整的讲述,令记录案情的白律师不胜唏嘘,这件案子的确是他所接手的最为错综复杂的案子,前因后果长达三十年之久。
“那天,我去鼎天,就是希望猴子说出林妙当年失踪的真相,不要继续勒索唐诗。”
“也就是说,事实上,猴子的纸条都是写给唐诗的,并不是给你?”白律师眉头紧皱,笔尖都快戳破记录的纸张。
“不错,他交给我,而非交给唐诗,大概是为了敲山震虎,因为他早就知道,我是唐诗最难割舍的亲人,所以威胁我比威胁我姐更能起到作用。”
“那么,他为什么要威胁唐诗?难道他手中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林妙当年的失踪与唐诗有关?”
面对白律师的询问,宋慈许久未语,最后侧头看向了窗外,“答应我,等婚礼结束后,再向警方提交我的证词吧。”
白律师本还想说什么,却被丁胜阻止,“慈,我答应你,婚礼按期举行。无论唐诗做过什么,她都将是我的妻子,也永远是我的妻子。”
“好!”宋慈颤抖着点头,眼中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掉落。
“姐,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背叛了你,但我不能再任由你肆无忌惮地伤害婷婷和利用小好了。”
一晌欢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奥康剃刀
人这一生到底会有多少时间立于镜前,尤其还是在自己心愿达成的那天?
身着浅黄色婚纱的唐诗已不知自己对镜出神了多久,她最美好的二十岁早已逝去,如今,病容憔悴的她终于迎来了心愿得偿的日子,可她却全无喜悦之情。
因为她知道,这场婚礼过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但生命已快到尽头,她也无所谓了。总之,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终极目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姐姐,你高兴吗?”镜中蓦然出现的娇小身影,让唐诗瞬间结束了沉思。
那双顾盼神飞的俏眼,与她此生最妒忌之人真是相像啊!即使她多年前就安排前者做了整容手术,也还是相像。
“你今天不该来这里的!”唐诗丝毫不见慌乱,拎起裙角转过身去,对方竟然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婚纱,只不过个子小了一号。
“为什么不能来?我最爱的人要结婚了,难道我不该来恭贺吗,就像你出席卓婷的订婚宴一样?”小好全然不在乎唐诗眼中的厌恶之情,大笑着伸出双臂,深情款款地抱住了自己的姐姐。
“姐,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丁胜?他到底有什么好?”小好抱住唐诗后,乖巧地将头倚在了唐诗的肩上,声音竟微微有些发颤。
“喜欢他是我的自由,与任何人都无关!”唐诗冷冷地说完,就挣开了小好的怀抱,“你快走吧,丁胜早就报了警,宋慈也不会再替我们掩饰什么了。
婚礼一结束,我就会把一切都承担下来……所以,快走吧!我今天从未在这里见过你,你也从不知道我是你姐姐。”
唐诗说到最后,眼角湿润,她终于有了怜悯之心吗?不,她只是累了,不想再报复下去了。
小好听到唐诗的话后,捂住嘴低声地啜泣,“姐姐,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会保护你的,永远保护你!”
“元小好,你听着,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谁的都不需要!今天这场婚礼,是我和卓海洋之间的最后较量,你不要参与其中。快走,别留在这里耽误我的大事!”
唐诗说罢,就转身去拿梳妆台上的花球,小好站在她身后,目光凄楚,充满留恋,但转瞬间就变成了凶狠。
随着一声轻响,梳妆台的镜子变成了无数个姐妹情深的碎片。
小好紧拥着晕倒的唐诗,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触唐诗那白瓷般的脸颊,落泪不止,“姐姐,既然小好都可以为你除掉自己最好的朋友,自然也可以为你完成最后的报复!”
教堂内,伴随着美妙动听的圣歌,身着浅黄色婚纱的新娘终于出现在大门口,她头蒙面纱,缓缓走向自己的“最爱”。
卓祥转过头去,看到笑颜如花的新娘后,马上神色微变。坐在他身旁的卓海洋,由于行动不便,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另一侧的高明和白律师也没有任何反应,唯独坐在第二排的陆医生反应较大,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不停端详着莫名变矮的新娘,但未等他最终确认,冒名顶替的新娘已经走到了丁胜身前。
“丁胜,你愿意娶我吗?”未等丁胜掀开新娘的面纱,他就被对方隐藏在花球后的手枪顶住了胸口。
圣坛上的白衣少女们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为数不多的宾客也都站了起来,除了卓海洋。
一声惊天动地的枪响之后,女孩们都已吓得蹲在了地上,小好用枪顶着丁胜的头,对所有人大喊道,“与卓家无关的人,都给我滚出教堂!”
丁胜即使被胁迫,也面色不改,他甚至转头看向了伫立原地不动的几个人,卓祥,卓海洋,高明,白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