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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嘉实开始穿裤子,闷闷地问“那我们去哪爬?”
“大罗山。”
“什么?”荣嘉实算是彻底给惊醒了。
大罗山脚下,大家遥望那盘在山间的千步梯,只见那四周烟雾缭绕,望不到至高点,而那梯没入云宵,一副气势逼人的样子。千步梯阶与阶之间的高度比一般的阶梯要高出许多,必须抬高脚才能向前迈进。因为高,就显得特别陡,从下往上必须仰视才行。
荣嘉实仰头望着拾级而上且都快成九十度的阶梯,嘴巴张成“o”字型,都快吞得下一个鸭蛋了。他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说:“唐之桥,不行,我爬不上去。”
唐父笑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开始先他一步登山了。而唐母紧随其后,越过他身侧时,鼓励道:“年轻人要对自己有信心,加油!”
荣嘉实嘴角抽抽,心想,有屁信心啊!他最烦爬山,他爬不动,不行么?
唐之桥见父母开始爬了,有些不耐地对荣嘉实说:“开玩笑吧,你一个小年轻说自己爬不上去,丢不丢人啊?”
荣嘉实立场非常坚定地说:“我真不行,我恐高。”
唐之桥“嗤”一声笑,“你大老爷们恐高,真的假的?”
荣嘉实无比真诚地说:“比真金还真。”
唐之桥狐疑地望了望他,又抬头望了望似要没入云宵的千步梯,这才说:“要不这样吧,你只管往前看别往下看就行,然后右手扶着扶梯,我在后面推着你。”
荣嘉实见自己终是逃不过,硬着头皮说:“好吧,就……就那样吧。”
于是一段艰难地旅程开始了。
唐父唐母比他们快许多,二老站在高处回望下边的两人,笑着对望一眼,唐母说:“看不出来,原来他们的感情这么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唐父说:“我早就说了么,不要担心他们,你愣是不听。”
唐母点点头,“现在看见他们这样,我确实不用担心了。”
“那我们继续爬。”
“继续。”
二老稍稍休息一下,又继续开始爬了。
而他们认为感情很好的两人,其实状况是这样的。
“荣嘉实,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居然爬山跟个蜗牛似的,你这是要爬到明年去吗?”
“我是不是男人,难道你不知道,你不是验证过了么?”
“嘶……嗳,呵,验证过了又怎么样,现在看来确实不行啊?”
“行,我让你看看什么叫行。”
说完,荣嘉实猛得向前急走了几步,可是好景不长,没走个几步,他就累得气喘吁吁。
唐之桥轻飘飘地说:“我说了不行吧。”
荣嘉实回头怒瞪她,老子爬山不行,可床/上功夫一流。
爬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之后,唐之桥跟荣嘉实才到半山腰,而唐父唐母足足比他们早了一半的时间到达。
唐之桥掏出水递给荣嘉实,“喝一口吧。”
荣嘉实接过,狠狠地灌了好几口,一股透水凉没入心头,他觉得好爽。
休息的差不多了,荣嘉实抬头仰望后半断路,问:“我们爬完另一半阶梯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他此刻好想念家中软绵绵的床啊,哪怕是地铺,也觉着甘之如饴。
唐之桥却摇摇头,指着远处一座很怪异的山恋说:“不,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那——‘龙脊’。”
荣嘉实顺着唐之桥指的方向望过去,脸上的神情僵住,声音颤颤地说:“妹妹,您不是逗我吧?”
唐之桥白了他一眼,“我逗你干吗,你不是又怂了吧?嗳,不是,我说荣嘉实,你连死人都不怕,你怕爬山干吗?我鄙视你啊!”
“我说妹妹,这两东西能一样吗?”
“行了行了。”唐之桥捣捣他的胳膊,说:“嗳,你看那座山的形状是不是很像恐龙的骨架啊?说不准几千年以前那里真躺着一只恐龙呢!”
荣嘉实的脸一抽一抽的,有气无力地说:“你没看我现在快成一只要石化的恐龙了吗?”心中却不禁狂叫,哎哟喂亲,我们爬这山是干吗使呀?
好不容易,四人终于爬到了“龙脊”。
唐之桥站在山顶,感受着山风从指尖呼啸而过,那样肆意,那样狂野,她的心情却无比平静。
她遥望远处如蚂蚁般缈小的建筑物,还有交织在一起如白练般的路,还有更远的地方弯弯曲曲的瓯江……她觉得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还有阳光照下来,暖暖的,难得的好天气。
可望着身侧明显有些萎靡不振的荣嘉实,所有的好心情瞬间就打了折扣。
“喂,荣嘉实,此时此刻你站在这里想到了什么?”唐之桥问。
荣嘉实双眼无神地望着远方,吐道:“饿,冷。”
“没出息。”
荣嘉实反驳道:“我怎么就没出息了?吃穿住行,我立马就想到了前两项,多神速、多机智啊!你想得到么?你一定想,啊,这里风景真是美啊,心情真是舒畅啊,大自然真是伟大啊,人类真是缈小啊等等等等毫无营养的东西,搞得自己很伟大似的,伟大个屁!我这叫实际,你那叫空想。”
“你……”唐之桥想了想,却想不出逆袭他的话,于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心里却想,这小子还挺能驳,是自己小看他了。
可说是这样说,山风一吹来,荣嘉实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唐父见状,忙从包里拿出一条纱布巾,随手递给唐之桥,说:“小桥,快给小实的后背吸吸汗,小心着凉。”
唐之桥伸手指着自己,惊诧地问:“我?”
唐父使使眼色,“当然是你啦,难道叫我跟你妈吗?”、
唐之桥干笑两声,愤愤地接过纱布巾,嘴里嘀咕,“一个大老爷么,至于吗?”
荣嘉实涎着一张脸,笑得幸灾乐祸,“很至于啊!你就听爸的话,给我吸吸呗!”
☆、第16章 给他吸吸汗
唐之桥见荣嘉实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真想把手中的纱布巾一把摔他脸上去,但又不敢拂了父亲的意,只好心不甘心不愿地冲他说:“把身子转过去。”
唐之桥的不甘愿,荣嘉实自然看在眼里,但他非但不恼反而很开心,能让唐之桥吃憋是件非常乐呵爽心的事啊!
既然让他转身,他自然乖乖转身。
唐之桥唉叹一声,伸手刚想撩某人的衣服,却听父亲高声嚷道:“别站在风口上啊,找个背风的地方。”
唐之桥当时的想法是,怎么这么麻烦?而荣嘉实当时的想法是,这老头想得好周到啊!
唐之桥望望四周,现在的风是从南边吹来的,那她只要找一块岩石挡住那风不就行了。而“龙脊”山的尾巴那里正好有一块多出来的岩石,于是她指着那个方向说:“那就去那里吧。”
站在岩石后头,仿佛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荣嘉实望着山下郁郁葱葱的树木,听着清脆的鸟叫声,想着等下会有一个女人帮他吸后背的汗,心里涌起一股难抑的躁动。
唐之桥盯着荣嘉实宽阔的后背半响,这才伸手慢慢撩起他的衣服,白花花的肉映入她的眼帘。她心中不禁感叹,原来荣嘉实的皮肤这么白啊,以前没发现啊!以前他们“啪啪”时都是黑灯瞎火干的,荣嘉实身上的皮肤是白是黑、有疤无疤、有斑无斑全然不知啊!
今天荣嘉实穿了一套深蓝色的抓绒运动衫,里面是件黑色的内衫。此刻他脱了运动衫,只着一件内衫。唐之桥也不敢将衣服撩太高,怕他着凉,必竟是冬天,虽然无风,也是挺凉的。
她将衣服撩到三分之一的位置就停下了,然后拿纱布巾伸到荣嘉实的后背上头开始慢慢往下擦。她擦得很仔细也很小心翼翼,她不知道荣嘉实有何感想,但她觉得自己糟透了。
荣嘉实定定地站着,他没有动,也不敢动。
当唐之桥冰凉的手指尖偶尔碰到他发热的背部时,那凉凉的感觉好比是一股冰泉,立马让他身体上不该出现的躁动得到暂时的缓解。而当唐之桥的手指尖没碰到他的背部时,那凉凉的感觉消失,他内心倏地就万分失落。于是心里就特别期待那偶尔冰凉的碰触,很想那指尖多碰一点,再多碰一点。
他知道唐之桥的手一年四季都很冰凉。冬天握着她的手很受罪,但夏天握着她的手却很享受。她的手很白嫩,手指很纤细,指甲盖浑圆红润,而且上面还爬满了小太阳。都说有小太阳的人身体定会很健康,今天她爬山爬得飞快可见一斑。
那纱布巾很软,擦在身上软绵绵的,很舒服。他静静闭起眼,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光。可是渐渐地,他觉着自己有些不对劲,我靠!他居然起了反应。
他突得睁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愤力压下那股难耐。这怎么可能呢?他居然对她起反应了。嗯,一定是自己太久没碰女人了,用左手撸根本就解决不了他那雄壮的如太阳般冉冉升起的欲/望么?
对,一定是这样!他在心中呐喊地天翻地覆。
“喂,荣嘉实,可以了吧?”唐之桥抽出纱布巾,揉了揉自己的手,擦久了手都有些酸了。
“可……可以了。”荣嘉实不敢回头瞧唐之桥。
唐之桥奇怪地瞟了眼荣嘉实,见他脖颈处还有脸都红红的,不禁叫道:“你脸怎么那么红,该不是真的发烧了吧?”说完还特意转到他的前头去,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荣嘉实被唐之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只觉额头一阵冰凉,他在心内惊呼,好舒服啊!可理智立马跳出来,以至于立即付诸了行动。他抬手拍掉唐之桥的手,看都没看她一眼,飞快地抓起放在岩石上的外套,急急且冷冰冰地丢下一句,“没有,我很好。”
走出岩石,冷风迎面一吹,荣嘉实彻底地醒悟了过来。他在心里忍不住吐槽,那岩石后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准有什么磁场之类的东西,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被唐之桥莫明其妙的吸引,然后产生那么迤逦且不可理喻的想法?
对,那岩石一定是块魔石!他在心里很愤恨地想。
荣嘉实心里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唐之桥自然不清楚。不过她觉得这男人实在难琢磨,刚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男人要是犯起毛病来,那简直就是海底金箍棒,既深又沉。
“小实小桥,快过来吃饭。”唐父唐母将装在保温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朝着他们这边嚷道。
终于可以吃饭了,荣嘉实盯着保温盒里的饭菜两眼放光。快速地夹了块牛肉扔进嘴里,还不忘夸赞道:“妈,您这牛肉炖得真是太好吃了,入口即化啊,都快酥到我骨头里去了。”
谁听到奉承话不开心?唐母眉开眼笑地往他碗里夹菜,“好吃那就多吃点。小桥也会炖,改天想吃就叫小桥炖给你吃,喔?”
荣嘉实拿胳膊肘儿撞唐之桥,“喂,媳妇,听到了没有,咱妈叫你炖给我吃,别忘了哈。”
唐之桥弯嘴笑,“行,以后你想吃多少我就给你炖多少,好不?”心中却骂,切,还真是没当皇帝却摆起了皇帝的谱,不过恩爱戏演得不错,真本事啊!
吃过午饭之后,四人又稍作休息,这才准备下山,但并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越过“龙脊”,朝另一个方向下山。
荣嘉实以为下山的路总该好走了吧。可是没想到啊,那根本就不是路啊,不是在草丛里穿梭就是从灌木丛中跳过,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这些人来爬山了。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