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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静玺在美国一向是把汽车当火箭开,上了中国的高速公路,虽然稍微收敛了点,不过也只是把火箭换成飞机而已,高速公路上限速120公里的牌子对他完全是形同虚设。一路上超速被拍的照片估计都能做成连环画出版了,这些商煜锦勉强还可以忍受,但是最最不能忍受的是,陆静玺的行动总是比商煜锦的嘴快,在他走错了两次路,多绕了将近100公里冤枉路,并且在高速公路上逆行之后,又饿又累又害怕的商煜锦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呀!陆静玺,你知不知道逆行是很危险的行为?”
“放轻松!”陆静玺拖着尾音,相当慢条斯理地看着后方,将车往之前的路口倒,“这条路上连个车影都看不到,安全得很。”
“你这样开车,我们能安全开到五台山肯定是见了鬼。你知不知道你违章的罚单差不多可以捐个希望小学了?”
“那也挺好的,为慈善事业做贡献。再说,这是公司的车,罚款是静衍的事,跟我没关系!”
商煜锦完全被陆静玺散漫的态度激怒,“我要下车!”
“为什么?”
“为什么?”商煜锦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憋了一早上的气让她瞬间把雇佣关系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第一、我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第二、我很后悔坐上你的车;第三,因为你的错我现在很害怕,这些理由够不够?”
“哎!我说,这件事你也有错,你怎么不在我上错路之前就告诉我?”
“我有时间说吗?”
“你的意思是这些全是我的错?”
“要不然还是我的错?”
“你负责带路,你当然有错!”陆静玺的声音也高了起来。
“问题是是谁把车开错的?”商煜锦一看错的人比自己还嚣张,一下没忍住,就拉开自己在学校打辩论赛的架势,非得争个高低不可。
两个人谁也不退让,于是,成功开战。
如果当时碰巧有人从那经过,就会发现一个很喜感的画面:空旷的高速公路上,一男一女一副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样子吵得不亦乐乎。
就这样,十几分钟过后,仍然没结果,谁都不妥协的结果是陆静玺直接打电话给陆静衍,让他把商煜锦带走,他们俩一分钟都不能多呆,否则会打起来。
而一直跟在后面的陆静衍发现陆静玺走错路后没把车继续往前开,停在出错的那个路口等他们回来跟自己会和。
好在没过多久,陆静玺和商煜锦就出现了,只不过一个是开着车来的,而另一个则是走着来的。两人谁都不甩对方,完全没有和好的迹象,无奈之下,陆静衍只好让裴子渝跟商煜锦换过来,让裴子渝帮陆静玺看路牌,然后自己跟商煜锦走在前面领路。
坐上陆静衍的车好半天,商煜锦还是一脸气愤,偶尔嘴巴里还念念有词,不过因为声音很低,陆静衍也听不清楚她在讲什么,最后只好先开口。
“静玺和我一样不吃方便面!”
“我才不关心他吃不吃方便面!”商煜锦一听到陆静衍说到陆静玺,马上摆出一副我跟他不熟的样子。
“他要是不吃方便面,你怎么诅咒他以后买的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看着陆静衍一本正经的样子,商煜锦绷了半天的脸终于开始松动,想起之前自己的乌龙事件还有跟陆静衍打电话诅咒他的那件事,顿时也觉得搞笑,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你还记得这个?”
陆静衍笑了笑,没说话。
发现陆静衍不讲话,商煜锦无聊之下,只好趴在玻璃上往外看,车窗外面的阳光很灿烂,公路两旁种满了白杨,金黄色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配上天空纯净的蓝色,好像走进画中的风景一样,商煜锦突然想起陆静衍墙上的那幅画,画的也是车窗外的风景。
“虽然不知道你墙上那幅画的作者是谁,但是,我想,她一定是个很浪漫的人。”
“你怎么知道?”
“直觉吧!以前,我坐车的时候视线总是喜欢追着飞逝而过的风景跑,看的时间长了后头特别晕。后来才发现,人一生其实就跟坐长途车一样,我们总是期待着下一站的风景,同时留恋着上一站的风景,却没有意识到眼前的风景才是离我们最近最该被珍惜的,所以,很多的人总是在期待和留恋中错过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自知,我猜想你墙上的那幅画想要表达的就是这样的意思,要不然它不会叫‘一期一会’!”商煜锦娓娓道来,只是说着自己的理解,如果她稍加留意,就会发现陆静衍看她的眼光和以往不太一样,有震惊,有思索,还有几分欣赏。
“你知道‘一期一会’?”
“很久之前听一个人讲过,好像是说人的一生之中只有一次美丽的相会。应该和‘活在’当下是差不多的意义吧!”这句话商煜锦还是很多年前听Jason讲过,时间过去这么久,她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
陆静衍没有想到商煜锦竟然知道“一期一会”的意思,而且仅凭一面,就能说出那幅画的含义,他不禁开始想,这样的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些。
背对着陆静衍看风景的商煜锦发现他半天不讲话,于是转过来头看他,结果正好对上陆静衍专注的眼光,商煜锦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话好像有点多,那是陆静衍的画,他都没说什么,她倒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完全是班门弄斧,商煜锦突然觉得好糗。
“不好意思,我好像说得有点多了,”商煜锦吐吐舌头,“那都是乱说的,你听听就忘了吧!”
“不会,你挺聪明的,那幅画就是那意思。”陆静衍对商煜锦一笑,原本他以为她只是个喜欢搞怪的小女孩,但是经过她刚才的那一番话,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小看她了。
“真的吗?”商煜锦因为猜对答案一下变得很兴奋,陆静衍一夸她聪明,她更加飘飘然了,于是开始爱屋及乌,“我想那幅画的作者应该和‘一期一会’这个词一样美好,既聪明又长情。”
陆静衍被商煜锦奇怪的比喻逗笑,脸上和煦的笑容和外面的灿烂的阳光一样温暖而灿烂。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商煜锦聊着天。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商煜锦在说,陆静衍则是笑着听她讲,只是在她笑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帮她拍拍背顺顺气做下总结。
商煜锦身上属于二十岁女孩子特有的明媚和朝气让自己闪闪发光。在这层光芒的影响下,陆静衍在想,或许他的生活中除了利益争夺,其实也可以有不一样的风景。
☆、CHAPTER 19 情愫
女人的情绪像是夏日午后的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早上跟陆静玺那只烂孔雀吵架是让商煜锦有点郁闷,不过仔细算来,倒也不全然是坏事。理论上讲,她跟陆静衍独处的机会勉强也算是陆静玺的一件功德,这么一想,商煜锦突然有点因祸得福的感觉。
有人说想和一个人变亲近,最快的方法就是一起去旅行,这话一点都不假,看看陆静衍和商煜锦就知道了。
因为商煜锦刚考到驾照没多久,不敢轻易上路,所以一长段路下来,都是陆静衍一个人在开车,时间长了难免会疲惫。闲着没事做的商煜锦很快就找到自己的活儿,时不时讲个笑话活跃下气氛,或者帮陆静衍递一下水杯,慢慢的,两人越来越亲近,聊天的范围也越来越广,什么兴趣、爱好、过往的经历都在交谈内容之内,有一度甚至谈到情感问题,不过遗憾的是,商煜锦没有恋爱经历,讲得都是周围人恋爱中的趣事,时间长了,陆静衍不禁觉得奇怪。
“你从没谈过恋爱?”陆静衍的语气里有明显的惊讶,不太相信活泼漂亮的她没有人追。
商煜锦摇摇头。
“你们学校没人追你?”
商煜锦又摇摇头,表情更加沮丧。
陆静衍摇摇头感慨,“看来你们学校男生要么是眼光不行,要么就是胆小不敢追!”
“你在美国长大,是不会明白中国小孩的悲剧人生的。我高中时读文科,你知道我们班主任经常对我们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商煜锦压低嗓子,模仿以前班主任的语调,“帅哥如过江之鲫,你们现在只需好好织网!”
陆静衍再一次被商煜锦逗笑,开始顺着她的话打趣,“那上了大学呢?都没想着去网一条鱼?”
“上了大学见了男主角之后,我只有一个想法。”
“……”
“买个猴皮筋去弹班主任家的玻璃!”
“哈哈……”陆静衍这次是爆笑,握着方向盘的手直抖,看着一脸悲催的商煜锦,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揉揉商煜锦的发顶,“你这鬼灵精!”
陆静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和语气有多么亲密,只是专心地打着方向盘;自顾自地笑。但是一旁的商煜锦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和亲密一闹,脑袋瞬间停摆,满脑子都是浆糊,呆呆地盯着陆静衍的漂亮的侧脸神游太空。
这时,旁边的手机响起来,陆静衍空出一只手塞好蓝牙耳机,按了一下通话键。
“咳咳…喂,静玺,什么事?”陆静衍还没从商煜锦的搞笑发言中缓过神,语调中间有明显的笑意。
“发生什么好事了?心情这么好?”
“没什么,”陆静衍看了旁边的商煜锦一眼,笑着说,“刚刚听了一个笑话挺好笑的。”
“看来你们俩相处的挺好的,”几乎是如出一辙,陆静玺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下旁边的裴子渝,不过后者的表情可看不出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而且还有变坏的趋势,“我和Grace就惨了。”
“你不是又跟Grace吵架了吧?”好心情的陆静衍顺便打趣陆静玺。
“当然没有,”只不过说了一点不怎么和谐的话,“Grace可比你旁边的那位通情达理多了,我打电话来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们这边出了一点小状况,今天晚上可能到不了了,你们到了就先买票进去吧,随后我们山上再会合。”
“小状况?什么状况?”
“我们的车轮胎被扎破了,没法继续开。”
“后备箱下面应该有备胎。”
“我不会换,”陆静玺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换轮胎这种劳心费神的事情他才不会亲自动手,“行了,你别管我们了,轮胎我会找人换的,不过就算换好了,我也不想因为追你们而赶夜路。我和Grace现在在一个小镇上,今晚就住这里。至于你们俩,请自由活动!就这样,Bye!”
“你……”陆静衍这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陆静玺那边就动作神速地切断电话,好像慢了会被砍头一样。
陆静衍摘掉耳机,扭过头对正在吃东西的商煜锦说,“静玺的车轮胎坏了,让我们先上山。”
“哦!”因为少了两个飞利浦,商煜锦特别开心,不过为了不让陆静衍看出来,她只好低着头狂往自己嘴